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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旧梦

第一百二十七章山河美人

山河旧梦 不知流年 7415 2020-05-19 00:12:09

  大成得此大胜,人心振奋,许多江湖中人,平民黎民,便连勋贵显望之族也纷纷奔赴边关。

  便连寒江也想不到,这押送粮草军械而来的竟是皇甫逍为首的数位长安显贵子弟。

  听镇水师徐钧樊夙伉俪两个来信道是,已带慕连城滔海剑,于一日交战之际,黑暗联络上。

  虽有冲突,却也没有直接不认滔海剑,看来很有谈下去的可能。

  寒江回信道是,海盗少有身世清白的,多有人命,家仇在身,至此危难之际,不比盘算太多,不防应下只需按罪责,斩杀敌寇,立下劳绩,便可赦免。若有冤屈,必当查明,还以清白,如此,方可赚取一份助力。否则即是一时认下滔海剑可令七海盟,关乎自身利益,随时可以反目。可以拿七海盟前认盟主,七海王齐韫做模范。

  便说他为朝廷做出孝敬,交出七海令剑,滔海剑,朝廷愿彻查当初齐氏旧案。

  随后又讲此事交于长安守着小天子的南熏,让她派人去为齐家查案。

  月半后,朝中查出出齐氏受朝中同族所累族诛,自己并无大过,念今立下大功,赦免先人罪过,送还家业与齐氏遗脉。

  一时天下议论纷纷,许多自己有过罪责逃亡在外隐姓埋名者,都不少出钱着力,只为立下大功,足以赦免罪过,不必再苟全性命,堂堂正正。

  这一战下来,寒江得了个火之地狱恶魔塔特的名字。乃是死状凄惨,令人作呕的北狄人尸体,为寒江迎来了个可止小儿啼哭的名号。

  厥后萧纪将军之子萧轼归来,依年纪来算有差异,方为人知。

  十几年前先多数督宗子,萧纪将军因战事受伤昏厥,被亡国的月氏公主所救,只被困北狄西北,不能归来,与月氏公主之女结婚,有了萧轼。

  而当初陇右边城为北狄西域雄师围困,城中三千老弱,寒江顶盔掼甲扮作萧纪将军,守住边城。

  其后更是屡立功勋,总额你。荡平西海,纵横北狄,是为北狄汗王心腹大患,悬赏步步高升。

  被人称之为血衣修罗,恶魔将军,如今又是地狱恶魔降临,简直就是这些夷狄克星。

  一时间天下皆惊,引得许多人都去围观一下,想看看这地狱恶魔长啥样?

  是不是传说中身高力大,壮硕如山,貌若夜叉,凶厉残暴……

  只是少有人能够如愿的。

  此番立下大功,纯属大成数年来少有,且逢紧要关头,两位摄政王一口赞同,由天子下旨晋封寒江为总揽三关军镇的天下戎马大元帅。

  …………

  长安城中勋贵子弟有心报国,却不得寒江重视,只使了萧绎接待,分配给他,带着熟悉军务。

  萧绎不愿接手的,只不外刚被人救了性命,说过要酬金的,话音未落,转头就被丢了这么个难题。

  就连去援助临近两处城池的萧绍归来,也只管看笑话,不愿与亲生哥哥分忧。

  幸亏新来的几个个姐妹弟弟们都是可亲和气的,娇妻爱子陪伴稍能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别人倒也而已,为首这皇甫逍身世名门,自己亦是正职兵部侍郎,专管兵事,又带有圣旨,明言协调粮草军器,明白是朝中派来监察的。

  一来陇右便要请见多数督,寒江忙的跟陀螺一样,手下侍卫将校为寒江一战慑服,怎么也不至让一群朝中派来的监察来搅扰?

  所以皇甫逍自来陇右除了当日交接粮草军械时候见了一面,话都没说两句,就被人给拦下,想着才有一场战事,北狄汗王虎视眈眈,种种遣派调治,夸奖抚恤,却是忙乱。不想过了许久都不能得见,总被人阻拦,扯开话题,即是傻子也知道差池了。

  皇甫逍心中很是不满却也无奈,父亲明白查出二弟去向,却因朝中局势,最为忌惮文武结交,况是天子下旨,执掌三关边镇的大元帅,与朝中权势擎天的太尉,出自一家父子。

  若是相认,必成朝局大乱,朝廷也不能放心,是以不愿相认。二郎生来坎坷,母亲心疼的日日垂泪,皇甫逍才设法自吏部调往兵部,自请亲赴陇右以为监军。

  却是老祖母回返老家,满怀心事去祭祀先人时候,想与早逝的祖父说些心里话,见了先曾祖画像,直道,“可算想起那位寒郎君像谁了!”传信父亲,去追查早先执意迁往姑苏的左冲,方得知了真相。

  只要想明白近日被阻拦的枢纽之处,皇甫逍也不是凡人能挡的住,终于得了时机到了寒江面前,想要私下相认,只道了一句“恭贺大元帅……”

  别说叙旧相认了,千般言语都未曾说出口来,便听闻亲卫传讯军中急报,联军进犯。

  于是就被客气的请到一旁,听寒江令下聚将,商议军情。

  不多时多数督府中便聚满的将校仕宦,按序汇报所卖力之事。

  早有安西北庭两处都护府传讯,道是西域联军出战数次,只有三国奋起,其余皆是出工不着力的,借口国中事变退出的也有五国。

  另有漠上王雄师本是正常行进,也交战两次,虽说军力不多,行动迅捷猛烈,深的用兵要诀,稳如山徐如林,疾如风,侵略如火,其中真味,认真难缠。

  其后莫名行进缓慢,日前更是暂停了交战,似有异状,正待查明其中缘由。

  唯有北狄雄师仗着弓马娴熟,四处为虐,只是城池只在多有村寨预防,人少力薄的乡村不是合并,就是自觉迁往关内。大型的村寨选址之初即是靠近城池,便于援救。

  坚持些时候,便有援军,兼之熟悉地形,避大吃小,北狄军队多几几何吃了些亏,要么无所获。

  投军陇右的第一批江湖人已是赶来,很是热血,也愿接受军中练习,熟悉军械军阵,形势渐好。

  便有些摩擦,粮草军械不足,朝廷支持,大成诸多黎民自觉捐助,总是有着希望,打败北狄,边关平静的一日。

  待诸将汇报完毕,寒江询问一些枢纽之处,并无异样,散去诸将,点名留下几位将校,方道出新的军报。

  云代沿线有报,北狄久攻不下,似有绕行门路,南下痕迹,只是旧迹可断,并无实据,不敢上报朝廷,便请问新任的三关大元帅。

  因应坚壁清野之策,除却城池近处便于援救之处建有村寨,原野山林空旷,巡逻亦有不到之处。

  倘若认真如此定有熟悉地形之人引路才气正好避开巡逻区域。

  听闻北狄汗王新收幽州王为义子,拜为长安王,一时间天下哗然。

  当初幽州王投敌便知上无耻之辈,不想却是与北狄汗王拜为父子,奴颜媚骨出卖祖宗先人。

  向张两位先生也道,“第一代幽州王先祖辈为开国天子侄儿,曾立下大功,被封河东道总管,爵封国公,按制无功则降等袭爵,每降则三等,无嫡出子则去封收爵,尽归国有。传承三世已为伯爵,其后无嫡子出。后因东夷为祸,占下幽州,被其庶出的先祖伐下,故封幽州王,爵袭三世不降。如今幽州王正是传下第三世,是以相熟河东阵势,自是家门所传,基本所在。”

  如此定是想要效仿当初带兵直下,避开沿途城池兵陷长安,幽州王血脉偏远,却也是皇室,只要拿下了预防不足的小天子,管是禅让,强夺,总是能够为帝,那时说不得就占了两分名份。

  到时即是越发以下伐上,幽州王虽声名狼藉,可如今边关四夷虎视眈眈,尤其北狄针对,北关沿线城池预防严密,不能轻动,生恐中计,为北狄破关南下,成为千古罪人。

  预防已经够严密了,却不想另有内奸鼓足劲来卖国,一时调配不易。

  传讯长安沿线预防,照旧方便的,只是若遭遇此前屠村惨祸,就罪过了,且云代沿线查探痕迹,又传来陇右,不知延长多久?

  且北狄人形貌与大成人相异,必是那出卖祖宗先人的幽州王手笔。如此卖国奸佞竟也有效忠者,可见野心之辈,永不缺乏,可为一己之私,置天下于水火……

  北狄汗王庭帐又往前行了百里,染指中原并吞天下之心路人皆知凶相毕露,稍有疏漏即是破关失地的千古罪人。

  几人本有意请战,只是被向张两位先生提醒自己职责所在抽身之后无人可托,一一被寒江否决,只好悻悻作罢。

  寒江正在推断近来有谁能抽出来,把任务都分配开,辛苦一段时日,要害得能打,还得有勇有谋,首先就把两位先生,雷诺之辈排除……

  正在头痛之时,听得窗外响声,寒江出言询问,门外侍卫一时消息只见一个有些面熟的女郎探身世来,不外二八年华,明眸皓齿,圆圆的脸蛋带着婴儿肥,稚嫩中带着将门身世特有的英气勃发。一身玄色劲装短打男子装扮,乌黑长发被绾成男子发髻,用一条同样布料玄色发带缠着,一身素净不带半分装饰,正被亲卫陌刀架着,双手压在背后。

  “我不是偷听,不是特工,萧绾见过诸位叔伯兄长们。”刀兵加身不动声色,颇有上将之风,萧绾笑得眉眼弯弯如同月牙,唇角右面偏上有个小小酒窝。

  虽有出言询问,却也有数多数督府中不知查探过几多回来历了,总不至于有北狄特工。

  不及言语,只见萧绎瞪圆了眼珠子,出口斥责道,“绾妹,擅闯军机重地,太过放肆了!”

  同时作声的另有萧绍,“绾绾,你怎么来这里了?”萧绍与萧绾年岁相仿,关系更显亲近,是以未曾呵叱。

  转头便见萧家兄弟一同跪地请罪,“舍妹年少无知,擅闯军机重地,身世将门,知法犯罪,还请元帅重罚,以儆效尤。”

  “我不是……”萧绾一听就急了,顾不得脖子上架着的陌刀。

  话方一出口就被萧绎打断,让她闭嘴,委屈的小女郎瞪眼撅嘴,只不敢在随意言语。

  寒江也欠好太过盘算,示意侍卫放开萧绾,“想是来寻她两位兄长的,你们便一同离去。只近日不得外出,言及所闻,以免外泄军情。诸位也散了,且莫延长了军务,我与两位先生在斟酌一番。”

  萧家兄弟最退却出,拉着萧绾要回去后院,禁足受罚。

  未曾全力,却被萧绾躲开,直接窜进房中,萧家兄弟正要来抓回不听话的妹妹,迟疑着要不要跳窗,被萧绾脱身。

  只见萧绾不慌不忙对着寒江抱拳行了个军礼,“见过元帅,两位伯伯安好,萧绾代父亲大人问安。”

  这萧绾心思机敏,善于应变,萧家兄弟也欠好劈面动手,却是难得,寒江也不至于斤斤盘算示意两人不用心急,与萧绾问道,“那不知女郎来此何关?”

  “萧绾此来是为请命,我陇右诸事繁杂,人才匮乏,听闻元帅正为兴兵之人心忧,萧绾自荐请命亲去。”萧绾说的自己都信了。

  却是骗不外别人,寒江故作厉色道,“此事也不外提出片刻时间,你竟然未卜先知,还说不是前来探听秘密?”

  萧绾一时傻眼,忙分辨声音却越来越低,“我虽然不是要探听秘密,我就是来看元帅生的什么模样?此前总被兄长阻拦,就想自己悄悄看看这位义兄形貌。”是不是传说中身高丈二力大无穷,壮硕如山,貌若夜叉,凶厉残暴……

  提前藏身于此,谁知却被就地抓了出来,机智的自言请命。

  还真有好奇心这么盛的人,几人有些失笑,只寒江忍住,“好了,见也见了,没吓到你吧?赶忙回去,不要延长我们时间了。”

  “虽说我延长你们时间了,可我来请命也是真心的,你们不能看不起女子,当初我姑姑也曾披挂上阵,我萧家女郎也是不弱于人的。我虽年少,也曾历过战事,斩杀敌虏,指挥过军阵。我家中带来护送随行的亲卫足有一千五百人,常年经历战事,骁勇善战,只需元帅再分拨些人马,萧绾愿率兵勤王。还请元帅准许。”萧绾还带有婴儿肥的脸庞很是认真,大礼膜拜。

  寒江也郑重其事与萧绾分说,“你可知入关的即是幽州铁骑与北狄悍卒,稍有疏漏,不止是你的性命,另有许多弟兄,黎民,还关乎朝廷大局……”

  “萧绾明白,此次入关不为人知,除了内应,即是他们人手不多,就是多,定然也疏散开了,因此,云代一线才查不出来。我们挣得即是时间,虽有幽州铁骑,北狄悍卒,我大成却有地利人和,只需挣得时间,即是天时。须知这是我大成的土地,只要下定决心去查,定然是可以查到。我大生长安禁卫,京畿三营少历战事,却也不是站着等死的。”萧绾言语说道起来,井井有条,转眼说出自己想法,寒江等人也很是欣赏。

  “说的好,不亏为将门虎女,不外,”寒江不禁拍手,随即却改口,“只能说明你心思机变,智谋过人,领军打仗可不止要这些,还须自身勇武,否则即是允你参赞军机,也不能带兵出征,独当一面。”

  萧绾起身问道,“元帅义兄,你此言何意?须得我怎样证明自己也不弱于人的?”

  寒江提出条件,“这个容易,只要你能胜过我多数督府中任意将校,那便如了你意,让你带兵独当一面,领了这差事。”

  “那好,君子一言,不能悔改,况义兄你是堂堂大元帅,言出无悔。”萧绾拍手确认着。

  “另有得是有空的,不能延长了军务,”寒江增补着条件。

  “不延长别人军务,”萧绾转了一圈,发现只剩下寒江这个元帅,两位不通武艺的先生,再有就是两位从兄了。

  早听闻阿耶讲过这位义兄当初战阵冲杀无双,有些天生神力,漫说疾风营中,即是陇右,也是难寻几个对手的。萧绾再怎么自信也不会故意挑衅,这个直接就堵死了。

  这两位先生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不外会些强身健体的花拳绣腿,且非将校,只不外是文职。

  只剩下两位从兄,前时阿兄一时手痒与从兄萧绎交过手,不外四十招,便落了下风。

  萧绾自信短时候急战,胜过阿兄半筹,却不是能轻言胜过的,那就只有赌到萧绍身上了。

  思绪片刻间,便开口道,“元帅有言,萧绾便只好从命了,望元帅决断公正。”

  “自然,我寒江言出不悔,诸位皆可为证,绝不忏悔。”寒江笑言,等着萧绾体现。

  带着着偷笑,萧绾悄悄自得,转身走到,萧绍面前,抱拳行礼,“还请绍哥哥见教。”

  “情感我成了那个软柿子,”萧绍诉苦着,“这么看不起你绍哥哥,即是平日我们关系好,哥哥也不会容情的。”

  于是一行几人转至多数督府武场,萧绍萧绾兄妹两人同样挑了一杆红缨长枪。却是萧家祖传枪法,都知道清楚招式,只看是谁能越发娴熟,使得驾轻就熟。

  两人不以多加浪费时间,脱手迅疾,一片枪影弥漫,叮叮当当的交戈声响。

  只是萧绍究竟功力深厚些,萧绾自信枪法不差,却少了些气力,萧绍为了不丢脸,也是全力以赴,想要从妹乖乖守在家中,少经些刀兵战阵。

  眼见气力不足,萧绾心急如焚,面上不显,咬牙硬撑,不意失手败落,眼见躲避不开萧绍奋力一击。

  自信满满的从妹败出乎意料的快,萧绍一时险些伤到差之分毫时候将枪尖挪开,萧绾散落一缕情丝都被齐齐截断,长枪直接刺入武园地面。

  想是萧绾也被吓到了,一时没有起来,萧绍也有些心疼,忙去拉起萧绾。猝不及防的被萧绾扫腿绊倒,直接把他给压倒地面,,抓住手中的长枪,自得洋洋的指向萧绍颈间,绝不客气道,“绍哥哥,认输吧!小妹谢过你手下留情了。”

  “你这可是企图,若是对手,便不取他性命,也必卸其手足,任你千般手段也无力行使。”萧绍撇着头,很是不平的趴在武场,被自己心疼的从妹给踩到脚下。

  “不管为什么,你败了就是败了,我可没有亲口认输,众目睽睽之下你狡辩不得。”萧绾凑到跟前挤眉弄眼看笑话,欢喜的笑意溢出,嘴巴都合不拢了,“你要不认输,我喊阿娘与伯娘她们一同来赏看从兄英姿。”

  这让萧绍很是屈辱,斟酌究竟那个选择丢脸小些,只听寒江声音,“行了,起来吧!这般行状成何体统?”

  趁着萧绾抬头看,萧绍翻身而起,拍了拍盔甲上灰尘直道,“我们再来,看我不教教你我萧家枪法!”

  难得使了战略赢了,萧绾怎么也不愿让警惕起来的从兄教训怎样用枪,连蹦带跳跑到寒江萧绎几人跟前,“怎样,我也是胜了的。”

  “即然你胜了,我也不问是怎样胜的,究竟敌人不会给你忏悔的时机。”寒江拦住硬要与从妹讨回一场的萧绍,对萧绾道,“我给你时机,可率两千骑兵去往长安护驾,不外你并非边军,若要率兵出行,却得你家母亲同意。”

  “啊?另有这说法?”

  “不错,而且一个时辰以后整军出发,你若错过出行时间,即是你家从兄萧绍带队了。”

  言毕,寒江也不等萧绾疑问,转身回去书下调令军书,只未曾写下名字。

  萧绾只想偷去取了盔甲就跑,只被两个不讲情面的从兄给破坏了。

  向张两位先生看出寒江欣赏萧绾急智机变,却也要考验一番,若否则,萧绾日后也不能上战场了。

  谁也想不到,萧绾竟然忽悠了娘亲,在举家阻挡的情况下认真乐成了,能够率兵出战。

  越发想不到这一去,便再未归来陇右,受寒江重用了。

  不是战事生变,而是被小天子穆禛撬了墙角。

  其时已有密报道明幽州王戎马偷入关内,暗卫与神武,神威,神策三军排查仔细,却照旧不能立功,没能查出。明白内庭也有幽州王棋子,穆禛不愿躲避不出,有心以身为饵。

  且忙于招贤令,英烈祠之事在黎民,江湖之中得了许多好感,都夸赞他是个好天子。穆禛只做不知幽州王算计,计划要挖出内庭蛀虫,与幽州王勾通之人。

  正逢穆禛出行长安城外祭拜,幽州王属下并未到齐,长安京畿情势越发严峻,不愿放过良机,乘势而上。

  禁卫军与埋伏偏远的神武,神威,神策三军未到时候,萧绾带着陇右与安西铁骑赶来。

  以身为饵的穆禛一瞬间有些畏惧,忏悔,为防幽州王下属不上当,他是真的没带几多人护着,情势很是不妙。不知是杀手照旧护卫宁静的暗卫,照旧姨母,他们的鲜血溅到面前,衣衫,脸上。

  姨母南熏都受了些伤势,让穆禛隐痛不已,这是这世间最体贴他的亲人。

  那时候有人跃马而来,长枪横指便无人可越界而来,满地血腥死尸,却不能更近一步,一瞬间穆禛就忘了畏惧,忏悔,恐惧种种,心跳的快要蹦出来。

  虽然这有许多人的劳绩,奋死而战的暗卫,陇右精兵铁骑,光眼前就有数十人,可穆禛眼中谁都看不到,只知道人家女郎英姿焕发,悦目的要了他命。

  直到禁卫军与神武,神威,神策三军齐至,大局已定,萧绾带人面圣,赶来行礼齐刷刷,威风凛凛的。

  陶醉美人美貌英姿之中的穆禛,才在姨母背后掐着块肉扭了一圈的疼痛下醒来,忙叫,“众将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于是千方百计,连蒙带骗的要让一心回去边关,战场留名的萧绾留下。

  小天子看着姨母南熏饱受相思之苦,却因家国大事天各一方的前车之鉴,实在不愿与美人相距千里,可望不行即。

  说不得那日美人就成了别人家的,攀谈几句,也让姨母询问寒江元帅之事借机探问了萧绾看待未来夫婿心思。

  首先得长得悦目,这点穆禛照着镜子,增添了自信。

  还得能打,随她一同征战沙场,究竟将门身世,看不上文弱书生。穆禛捏捏胳膊,想着那日想讨好美人,帮着挡那红缨枪时候,若非萧绾实时接住,只怕就砸到自己脚上了。

  从前不受重视的冷宫皇子,被嫡母认在名下没两年,识字学文都快累死了,平日里也就发两下慢吞吞的养生拳运动筋骨,哪有时间去精研武学兵法冲阵之道?

  还得像她那位义兄,他小姨父天下戎马大元帅一般允文允武,威风八面,可止北狄小儿啼哭。

  穆禛认真有些想哭了,他再好也是你义兄,我小姨父,要求太高了,好高骛远是不行的。

  想着监国大臣两位,摄政王两位,太后一位,都压在头顶。即是为了美人不轻看,也得高昂图强,早日亲政,执掌大成这八万里河山,到时,谁能说他不够威风,不够萧绾的尺度。

  那一次长安城中直拿下的官爵足有十余人,附从党羽者低级仕宦三十余人,牵累待罪眷属数百人。按律从谋逆事夷三族,流五族。

  小天子穆禛心善不忍,只诛首恶惊醒世人,余者从者阖族流放陇右,三族为官者贬为庶民,二十年不得科举入朝。

  因为此次行刺针对的小天子自己都不在意,两为正斗得热火朝天,又忙于调遣粮草军械,支援各处的摄政王也不做过问了。

  一时间小天子民间声誉鹊起,都赞是仁慈君王,让穆禛很是自得了一下,还专门寻萧绾一同出行,就为听人家偶然一言夸赞。

  …………

  于是决意成为一代女将,纵横战场的萧绾,本是可怜穆禛生来不幸,当了天子还不自在,想着陪他一段时日,便重归便关。

  一步一步落进穆禛的陷阱,终是乐成被穆禛撬了墙角,成了大成的皇后。

  至于穆禛三载隐忍,一朝高昂,终于在姨母南熏掌握的暗营,寒江萧氏为首的武将,皇甫太尉为首的文臣支持下,斗败楚王叔,汉王兄,送一心要废帝让自己儿子继位的嫡母养老念经。

  穆禛终于十八岁冠礼之后立后、亲政,美人在怀,大权在握,成为大成万里山河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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