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历史

山河旧梦

第一百二十六章一策算不尽

山河旧梦 不知流年 9368 2020-05-19 00:11:54

  闻悉北关沿线与北狄交锋,寒江一时心急,不敢延长,日夜兼程于翌日近午时候赶至陇右,连日奔忙不休即是流光也吃不用。

  赶至陇右多数督府将交于人照料,寒江询问了掌管情报的张先生,几日来可有异样,得知已是拿下了府中向外透漏消息的侍卫下人,正在追究何人涉及。

  前日北关沿线足有三处城池与北狄交兵,幸亏近来预防严密,吃了些小亏,死伤些兵卒,闭门据城而守,僵持到黄昏。

  唯有肃州城中军力富足,斩杀敌寇三百追击百余里,未有立功,两日来正加紧巡逻。另外两处城池折损略多,已报求援军书,已各签三千戎马驰援。

  北狄汗王军帐距次不外两百里,西域诸国联军日前生乱,想是那位灼烁主教血书一惊传去起了作用。至于漠上王的五千铁骑,西海王的万骑余部,已是赶来,只在不日,便可与北狄雄师首尾呼应,形成合围。只望昨日大早出发的古烈沈瑜伉俪两个给力些,快些赶来。

  寒江付托寻了两个军士,去往漠上王势力的马场送去一封短信,与漠上王叙了叙旧,感伤了前年沈氏庚辰血案翻案之事,讲明白些挟恩求报之意,留意漠上王有点良心,生些犹疑之心,以阻漠上王雄师行程。

  独余西多疑怀疑的西海王,难成大器,更要小心会被北狄侵吞。

  放下心来,连口水都没喝到嘴里,便听闻萧绎带兵巡逻沿管遭遇了北狄前锋。

  本想暂避锋芒,不意来将正是当日带兵阻拦萧纪归途之人,因为五百断后勇士,部下死伤近两千,沦为北狄贵族笑柄。

  若非北狄汗王心腹只怕落不得好,不外也收了贬斥,成了前锋将军,待罪立功。

  前日交战多有损折,便埋伏了萧绎巡逻队,冷箭围攻,约有三千戎马。

  …………

  荒草丛生的原野上正经历着一场惨烈的厮杀,和此前无数次一般,是北方边关常有的。

  看着身边兄弟一个个倒下,萧绎心中悔之莫及,此前巡逻一场场小胜,加之前日抨击北狄追击百里,一时自得,便冲昏了头脑。

  以为北狄不外如此,为北狄统领侮辱亡兄先父之言刺激,一时激动带人冲阵,想要教训这手下败将,冲阵厮杀一圈之后,迅速退回城中,不意却陷入僵局,避退不得。只恨父兄大仇,陇右无数儿郎血恨不能报,怕是还要与弟兄们折损于此。

  看着北狄前锋循环调治,死死围困住,萧绎摸下脸上滚烫鲜血,放下为自己挡下致命一刀的亲卫。

  数位弟兄舍生忘死严密防护,来回循环对敌,转进内部的弟兄稍事歇息,但有折损,立马补上。

  其中正有一个坚贞的面孔,正是南熙,成熟了许多,守在最前面。与众位弟兄同样,满身血迹,盔甲残缺,伤痕累累,强力坚持,直到麻木,让萧绎有时间指挥弟兄来回转换内外方阵,以防被冲杀破阵。

  …………

  正在逐一盘问日前一战前后,还叫来了当初加入过的将校询问。听闻不仅面前,此前巡逻时候,总有斩获,折损可以忽略。寒江总觉差池,北狄汗王野心勃勃的,怎的就放任部下军队就这般无用?他要靠着这些兵将南下叩关,马踏中原?

  不多时却有探马急报而来,一闻急报,欠好延长,在场将校皆为陇右柱石,寒江便命他当众回禀。

  方知萧绎深陷敌阵,只怕有生死危机,其时来见的几名将校都变了颜色,半跪下行了军中大礼,与寒江请战,定要萧绎将军平安回来。

  都被寒江拒绝了,让他们严守职责,不行擅离,另寻了匹军马,先行带了两千人戎马,赶去两兵交战之地。

  远望正是烟尘滔滔,厮杀震天,正是萧绎率兵巡逻,迎面与北狄前锋撞上,一边报信多数督府,随即阻拦北狄前锋。

  不想即是该在后方指挥的萧绎也正在军阵之中厮杀,不外五百骑兵,一千五百步兵,早已与北狄几千前锋雄师绞杀一起,不分敌我。

  麾下将士心急如焚,正要奔赴参战,寒江却生了疑心,召来执意随军的向先生,询问北狄前锋营统共人马。

  向先生沉吟片刻,捏着小胡子,仔细掂量着,“前日参战者约有五千,却是意外为探马查得,奋死传讯。

  自年前与北狄交战,巡逻军队快交锋,另有前日之役,都可看出我陇右胜过不少。”

  寒江挑眉疑问,“即胜过不少,为何日千日一战不外斩首三百,追击百里,所获甚微,说不得即是在北狄掌控之中。”

  “可能前日对手的北狄精锐之师……”向先生心中也开始打鼓,不能肯定,“近些年来与北狄交锋,却是……”

  “北狄汗王军帐距此足有两百多里,即是疾驰而来,也得一日光景,前锋雄师营寨当在近处。即是前日大战死伤三五百,即是俱是可以参战者,不留看军力看守营寨,至多四千戎马,与萧绎部下两千交战,当有五千。与求援士卒所报三千相差甚远。如今看来萧绎所部于旷野之地被困死,围攻雄师当有五千,方可游刃有余。两倍有余的铁骑,轮番围攻一个快两个时辰拿不下五百骑兵,一千多的步兵,那该有多蠢?

  照旧你相信萧绎部下可以一对三对四?从前都是我大成三两人对子北狄。别跟我说他们都是吃了鼎力大举丸,一夜之间成了妙手,可以完败北狄悍卒。

  不说北狄前锋军只有五千,这参战敌我人马大致一看应在七千左右。

  平白多出这般多戎马,为何此前不全部压上,我陇右军即是胜也该惨胜,北狄也无此败,还死伤三百,折损北狄汗王颜面,只怕我陇右折损更盛。北狄前锋当是诱饵,是以萧绎这两千戎马才气存活至今。”

  寒江得出结论也不急着解救被困萧绎一部,即是再艰难些,看在诱饵的面子上,也该让他们留着。

  再有不明军将质疑多数督决策,游击将军,荡寇将军为首联袂请战,便被凉风下出了一身冷汗的向先生拦下,解说一统。

  想着临行前还让人去将作监带了大堆不知所以的工具,不知是否故意延长时间?荡寇将军甚是忧心,质问,“多数督之言皆为臆测,可萧将军苦无援兵,何以为持?末将雷诺请为探军,也可解救先多数督遗脉。”

  一听这位荡寇将军言下有疑寒江故意葬送先多数督遗脉的嫌疑,向先生抽了雷诺一鞭先于寒江陪罪一声,转头斥道,“混账整个莽夫,这么多年征战,怎么也不长心眼?还不与多数督谢罪,多数督已是说的明白,萧绎就是个诱饵,等着我陇右遣去救兵,请君入毂,你去必死,诱饵不需要太多,未免翻盘。萧绎身为先多数督血脉,为我等必救,他才气僵持下去。”

  死伤太过,则无需再救,北狄肯定留着萧绎部众,等着陇右遣兵救援。

  雷诺听得向先生解释,也低下头来陪罪,直道,“还请多数督赎罪,雷诺卤莽,不解缘由,却是心急,老将军少将军接连先去,甚为惨烈,末将愧对,若萧二将军再有事故,我等无颜见泉下之人。”

  寒江也不在意,权作记下,当下军情紧急,暂许将功赎罪,将游击将军,荡寇将军退下听令。依稀记恰当初此地曾与北狄战过一场,地形照旧相熟的,恰似听闻此地有藏身之处,甚为隐秘宽广,只没有细问,日后诸事繁杂,再无心记起。

  与向先生唤来军中几个猎户身世当地士卒,仔细询问此地可有藏身之处。

  那几个士卒犹豫片刻,相互眼神示意了下,决心回禀。

  果真得知往北五六里地有一处唤作三仙壶,说是有三个仙人在此饮酒,掉落下酒壶化作三仙壶。

  外面不显,只有一片不大的凹坑,宛若个口小肚大的酒壶,上小下大,连接一处地穴。夏日雨水丰沛便成了水塘,冬日水枯,可蜿蜒通行于地底一处地穴。

  向来隐秘不为外人知晓,上村人乡里躲避兵灾的密地,藏有许多衣食,另有村人看守。

  一问而知,向先生有些不忍,抬头闭上眼,喟然长叹一声。

  寒江握住缰绳,沉声道,“周遭十里之内应当只有此处可以藏身,更是没有半分消息,想来,你等村人,情形不妙,你们可要有些准备。”

  随后撒往四周乡村的侦骑探马皆禀报,临近乡村之中空空无人,鸡犬无留,即是鸟兽也无踪迹。其余家什器具衡宇完好。

  再看北狄前锋雄师围困萧绎,暂停了攻势,应是在劝降。

  几个猎户身世的士卒不敢置信,心中也有欠好的想法,不外是不见尸身,不愿死心。

  寒江遣人叫来五千戎马,带走五百步兵,随几个身世于此的士卒去往三仙壶。

  余者尽随荡寇将军截取树枝系与马尾一字排开,来回疾驰,悬羚击鼓,谎做雄师驰援。

  只需追在北狄前锋军之后,不得两兵交接,诸事交由向先生统筹部署。

  看着远处困兽犹斗的萧绎,雷诺狠心应下,不外两刻钟时候,便已备齐所需。

  果如寒江所言,再远远见着陇右援军势大,萧绎部下忽声振奋,竟是突破了大意的北狄前锋围堵,顺利与荡寇将军雷诺,向先生等人汇合。

  不及喘息,见得雷诺等人追击,忙拦道,“北狄前锋困我多时,只等你们来援,只怕所图不小……”

  话未说完却见得来援兵将只有雷诺几人身后两排并列,其后是为一字顺延,马后挂有树枝,随后更有悬羊挂鼓,也是空空无人,只见烟尘滔滔,恰似雄师开拔。一时间也有些目瞪口呆,庆幸自己命大。

  雷诺等人见萧绎所部果真如寒江所言,雄师一来,便轻易破开撕开围堵,乃是北狄诱饵。

  虽对寒江佩服了些,却还口硬,与挤兑他的向先生争道,天下事哪有算计尽了?若他能将此回北狄雄师都算尽了我雷诺才服他,即是跪地叩首请罪,也是情愿。

  这下可好,就连被他救了的萧绎也不挺他,只说当初年少时候,多数督便曾纵横战场,少逢对手,是为北狄大敌,悬赏千金,牛羊马匹,加封万户。如今年长,心思应更显慎密才。

  当初雷诺尚在北庭都护府,未曾与寒江有过外交,即是先多数督很是推崇,未曾见识过手段,也是不能顺服的。对着带头不尊军令,肆意而为的多数督并无好感。

  听得向先生与雷诺道是多数督自有部署,萧绎等人不愿歇息,部署了伤损士卒归城,尚有余力者决意随行,余者不外七百。

  道是好歹也能装作大队人马,更想见识新任多数督府手段。强行追随在后,谎作雄师追击北狄前锋军。

  北狄前锋雄师虽是做出避退行状,也丢下不少旗帜兵刃,退行逃亡的队形庞杂,大致偏向一致,却无人落下。即是雷诺等人言语延长片刻,也不见四散奔逃,若非先有寒江提醒,各人心急萧绎安危,慌忙出击,见北狄前锋败退,便为那些深仇重怨,也会全力追剿,一定落入陷阱。

  只这北狄狡诈却不能算尽天下,料不到新任多数督寒江亲来,当年对此地形势很是了解。

  先对交战双方人数有了疑惑,有怀疑此地地形,从而得知北狄算计,更是将计就计。

  北狄前锋雄师本是为计诱陇右雄师,打着折陷陇右军力,一举功成的主意,为此还故意少派人手佯败,今日却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原本是按计划退却了,陇右援兵也中了计追在后面,也遣了信使去往藏兵地穴之中。

  北狄人善牧牛马,可谓是生于马背上,会说话就能骑马,能奔走便可骑射,是以北狄前锋尽为骑兵。

  陇右军却有泰半步卒,行进追击本是不易,得亏了北狄前锋有心,佯做不是路途,等着陇右军。

  待到陇右后续援兵相继而来,骑兵率先追来,前锋统领还很是开心,此次立下大功,汗王当可免了他罪责。

  遂下令快马加鞭,速速赶去预定位置。让他们眼中通向胜利的偏向,酿成了地狱的血路。

  快马疾行直下,北狄前锋雄师根原来不及转换偏向,便被各处的土坑给放倒了前行的铁骑。

  随后更是被自己人翻到的人马绊倒摔落,足有数百铁骑,随后的骑士才反映过来,勒马暂停。

  直觉欠好,陇右早有预防,还设下陷阱,正欲换路,却看两侧林间纷纷射出火箭,不射人马,只听叮当哐啷一阵响声,溅出气味刺鼻的黑水经火一燃,呼的窜出老高。

  火焰撒过闷雷阵响,弹射出铁砂碎片石块,全都对着北狄骑兵,一片凄吼嘶嚎,即是训练有素的马匹为烈火黑烟霹雳声响所摄,死伤惊吓,一团杂乱。

  沿途酿成了一园地狱火海,前路不行进,退后却被门路周围皆是黑水燃气的刺鼻毒火,简直无路可逃。

  不外这位前锋统领很是了得,命亲卫斩杀退却者,欺压属下冒火前行,掉臂下属士卒哭号恳求,将死伤不能行动者都给扔到被不灭之火阻拦的前路上,强行冲出了一条血路。

  虽说这黑水霹雳陷阱厉害,究竟威力有限,所伤者众,受惊跪地祈求万圣长天饶恕者,火之地狱恶魔塔特降临,皆为前锋雄师以祸乱军心为名下令斩杀,铺路。

  以前锋统领沮渠索拉也为首,踏着同族下属的尸体,逃出生路者,不外千余人,多是为自己人误伤,斩杀。

  残兵剩勇狼狈不堪只叫恶魔之火降临,大成恶魔的国家,祈祷万圣长天之主庇佑。

  被沮渠索拉也亲手斩下头颅,再无人胆敢吼叫,胆怯的随着前锋统领退却。

  只是随后追击的大成骑兵,步卒相继而来,又有寒江在林间设下的机关,出了箭枝另有滚木巨石围堵,前路茫茫黑火,后有数千雄师一开始就射下密密麻麻的!森冷箭矢,两侧林间有有巨木滚石,冷箭连连。

  千余人片刻时光倒下半数,沮渠索拉也本想奋死一击,却被属下打晕,还剥下盔甲,拿出大成生产的细腻纯白丝绸里衣挂到沮渠索拉也的狼牙棒上,全部跪地乞降。

  …………

  却是寒江亲去三仙壶检察确定了北狄雄师藏身于此,命人远处监看。

  遂带着五百骑兵,沿三仙壶途中,离隔几处挖下密集碗口大陷马坑,撒下陇右将作监积贮铁蒺藜,另有许多被寒江付托小心存放,不能碰触的陶罐。

  问明三仙壶出口只有一处,记起当初曾来过此地。四周有一处山脚,地泛黑水,遇火即燃,水扑不灭,气味刺鼻,黑烟滔滔,闻之人畜皆昏死已往,人称恶地,避之不及。

  遂将临近村民家中遗留的木桶木盆车子,做枪矛刀斧,能用的都给取走。

  使人带水车,取来此处黑水,送往三仙坳四周,陷阱沿途,两侧也装满了瓦罐水缸木桶,木盆装满了黑水石块残兵铁片,紧密封口,藏好所带不多的陶罐,用以草木遮掩。

  随后在一处偏僻林间劈砍树枝的士卒无意见的有一处野狼争食,仔细一看却是可分辨出大成平民衣着相貌,人的尸骨,已被撕咬不全。

  射杀野狼之后,追寻痕迹,在此地寻得一处半黄荒草丛中刨开土堆,新鲜的土丘下,掩埋着成堆交杂的尸骨。

  不外几日,尚可分辨明白,都是那几个士卒相熟的乡邻人家。

  却是临近乡村里的无辜黎民,那几个身世于此的士卒,悲愤欲绝,再无法欺骗自己,家人乡邻逃了性命……

  只是大敌当前只能强忍着心头悲痛,做完寒江付托准备事项。

  尔后亲来寒江跟前,跪地请战,定要与敌寇决死。

  寒江应许,却让他们不能激动,倘若平白枉费自己性命便而已,不能复仇,也不外为敌寇增添些劳绩。

  若今日事败,陇右边城防线有失,北狄雄师直下,千万如同他们乡人家小一般的无辜黎民,便也要落得此处一般下场。

  几人终究没有坚持下去,强自忍下血泪,随军守在门路两侧。继续设下弹射包裹浸泡黑水的箭枝,只待北狄雄师路过,便点燃自己四周的箭枝,砍断机关的绳索。

  陇右五千铁骑来援,寒江心中掌握更大,便命人换作北狄前锋军衣饰,诱杀了三仙壶口处瞭望的北狄士卒,大成将士在几名当地士卒带路下,探入一段,将巡逻士卒尽数斩杀。

  水车上的黑水沿途被放入地穴,通道之中同样放置着陶罐,原本是计划好了大成将士退出之后,便下令纵火。

  只是深入进入不多时为北狄识破,引来藏身洞窟地穴北狄兵将警惕,几名将士自求断后,随竭力斩杀,却是被不停涌出的北狄军队所困,狠心将随身的火折子点燃。

  骤然而生的不灭黑火疏散了北狄人的注意,几名当地身世的士卒心怀血仇,执意不退,冒火死守出路,被疯狂想要逃生的北狄人砍杀。

  通道口处本无霹雳子的,只是空间稍显密闭,震动杀伤更为厉害。

  先退出的将士险些是被震得飞出来,背后也为也为飞射土石所伤,幸而救援实时,并无性命之忧。

  滔滔浓烟无法从被堵严的出口冒出,只能往里蹿已往,藏身地穴的万余将士被烟熏火燎,坑咳不停,眼泪鼻涕齐下,冒烟火而逃。

  本是早先悄然命人自单薄地方打开出口,不防却被前锋统领的心腹主动见告陇右,以求活命。

  北狄大成不知有几多深仇大恨,雷诺本是想当做没看到的,全都看了大好头颅乐结果,想着手下弟兄们也不会在意,边城之中,谁没过亲人死在北狄手中?

  只是被向先生阻拦,就连萧绎也道,究竟多数督亲自出马,这投降的俘虏,照旧交由多数督处断。

  那位前锋统领心腹一见不妙,投降都纷歧定能保住性命,忙把自己知道的竹筒倒豆子,交接明白。

  向先生等人闻言不敢延长,赶忙见告寒江。寒江直叹北狄果真狡诈,险些疏漏了,遣了一半弓箭手,埋伏在那降兵交接之处。

  果真,自那处逃命的北狄将士灰头土脸出来,却都在遮天盖地的弓箭手围困下,自觉缴械投降。

  不投降的都被自己人给解决了,身为俘虏总要支付些,才气换取性命。

  …………

  此地平原周遭十里,少有山岭,故名十里原,北狄陇右一战覆灭,五千戎马,俘虏万余。

  黑火霹雳乌烟,虽有禁令不得外泄,却可以远望明白。死去的北狄人多数是被自己人斩杀,都称道寒江是大成地狱恶魔塔特,能引地狱之火,蛊惑人心,让人自相残杀。其实不外人心难测而已,总要推脱给别人,才气洗脱自己相互残杀的罪责。

  还交接了此处败漏乃是一个里长的儿子,耐不住寥寂,带人悄悄跑出去往城中寻相好的风骚。

  归途正被北狄人捉拿,同伴劈面被虐杀,让想要以死谢罪的里长儿子屈服。

  他只以为北狄人是想要拿住黎民做奴隶,顶多就是威胁陇右破城,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他自己能在世,获得重用。

  为求北狄人看中,专门谎报说是敌人已退,引出乡邻,是以所有黎民毫无预防的被捉拿。

  里长看到自己儿子投靠北狄,奴颜媚骨,出卖乡人,恨着要清理门户,被儿子失手所杀。反抗的青壮其时就被射杀,还拿了老弱妇孺威胁乡人行事。

  却不意北狄人是为保密,将所有乡人聚集,利箭齐指,欺压乡人于密林深处挖出一处深坑利箭齐射,刀兵围堵,数百黎民反抗不及,尽数枉死,连同无力自保的妇孺老弱填入深坑之中。

  那个里长儿子跟几个投靠北狄保命的人,在将枉死黎民填埋将尽,随后也被北狄人射杀。周遭十里黎民竟无一人幸免,一同掩埋了荒草荆棘黄土下。

  有感于此,寒江与多数督府中诸将军师商议,行坚壁清野之策,将陇右沿边村镇黎民迁往背后城池,以防北狄雄师抨击残杀无力预防的黎民,也为防止日后再泛起三仙壶惨事。

  诸多城镇颇有勇武黎民难离故土,誓与北狄死战到底,将临近乡村相聚为寨,建起高墙挖出护寨河流,远观犹如一随处城寨。

  所有北狄俘虏每日不给吃饱,着人看守,为黎民修建护墙。

  挑选出其中比力识时务的,可以吃饱喝足,不必劳作,只管看守他们同族,不听话,不愿屈服的都被他们自己说服了。完不成工事,便不能用饭,一队十人同罚,一队完不成那便整个百人队都同样不能用饭。所有直接治理北狄的人,手下接连三次不能做完工,只怕早被罚同去做苦力,因此特别卖力。

  有陇右所传的神秘异法,将作监带人相助,疏散各处的俘虏努力,可数日之内建起高墙厚壁,防御远胜从前。陇右军民皆道滔天之幸,得此异法,振奋人心。

  至于北狄俘虏会不会气异心,反杀逃回北狄,那是想的多了,不能的,每日都吃不饱,劳累的一停下就不能起来,他有空去想逃跑吗?

  至于听话的好好劳役,日后可归大成户籍,去往中原富贵之地生活。不胜过草原上辛苦牧马放羊,还总得给贵族,大汗们奉献,不妥兵自家人多一两口,都要给饿死。

  至于俘虏中贵族前锋统领,与他们的效忠者,早被底下人揪出来,没能尽快想通的,都被曾经压迫过的低眉顺眼的奴仆给揪出来,谈人生了。

  以前锋统领沮渠索拉也为首专门有将士重兵看守,每日在一处被围起来一大圈的荒原劳作。过着他们自生下来都没过过的凄惨日子,体验了几分当初被他们掳掠去北狄的大成黎民,被他们称为夏奴的日子。

  每日吃不饱,休息欠好,像畜生一般,简直生不如死。若不是想着他们英明汗,斡罗思君长前来拯救他的奴仆,再反过来虐杀这些活该的大成人,只怕早坚持不下去,自去见了万圣长天之主。

  若非寒江心中另有些算计,想要送回北狄去为祸,只怕早被底层士卒给撕了,那还会疏散开,专门派人看守。

  …………

  如此各处村寨守望相助,但有倒霉即可于高台之上,点燃狼烟通传消息,得周围村寨,乃至陇右援助。

  有陇右支持的军械,远望见北狄小股流军便协作用些陷阱击杀,大股的就都避到村寨之中据守不出。不时也可拿北狄首级往陇右换取劳绩,带回些军械粮草医药。

  …………

  大胜而归的陇右军将收敛了阵亡的同袍,部署后事,名录入英烈祠,受后人祭祀。

  也重新掩埋了被北狄祸殃,葬身荒原的黎民。寻了户籍司,将当地黎民有相识的尽数分辨身份,一一安葬。

  …………

  接得前锋尽没的军报,北狄汗王震怒斩杀声称寒江的恶魔降临的报信之人,但有敢言神魔之言皆杀。

  带了金狼卫怒寻投靠他的幽州王与谋士算账,你们口口声声一策可破陇右,令我北狄雄师直下无阻。如今却是全军淹没,年前还让我葬送了那么多的部族勇士,本汗身为诸部君长,因此为属下部落议论纷纷,总要有个交接。

  只被幽州王被一推洁净,“提出时候你们都同意,也都觉得好,定是你们执行不密,为人知晓。

  况且当年也不是没做过,大汗早就有心清除了不听命的异心部落。

  一万七千戎马,即是站着不动等人来杀,也得累死了,竟是被陇右统共几千戎马覆灭?别是你们北狄人无胆,自己投降吧?”

  虽说言语上未曾亏损,却也送了许多金银珍宝收买北狄汗王随侍心腹。

  只说当初北狄汗王吃了不小的亏,接连打败频频,其中有些部落险些被打散了,人心涣散,好几个部落有撤军远遁之意。

  被北狄汗王设计,故言停战休养生息,将那几个部落牧场划分到西北。说好首尾相接,但有不妥即可接应。

  只是当他们与大成起兵时候,不仅没有援兵,另有落井下石的部落,北狄汗王心腹的部落强夺他们的马匹牛羊,带走年轻的妇女孩子,反抗的都被祭了万圣长天之主。

  说是他们的勇士已经命丧,归于万圣长天之主,奉万圣长天之主的旨意来照料兄弟部落。

  于是直接把部落给照料没了,女人孩子工业都成了别人的。

  只有几个机敏的部落首领,宁愿让出肥美的草原去往偏远之地的几个,才逃得一劫。

  如今北狄汗王一统诸部,又帅兵南下,诸多部落齐聚一处,就很不现实了,他们赖以生存的牛羊,马匹都还会吃不饱的。

  只能不停分配开来,最难啃的骨头,除了汗王庭帐所在,自然分配给不顺服不愿奉献的部落。

  如今不外是顾及眼光,没有直接侵吞下去,只说看在同一个先祖,与万圣长天之主的份上,多有照料。

  置β要不了多久,就看在同一个先祖,万圣长天之主的份上,合并一族了。

  真辛苦了他们生了七十二个儿子的先祖,跟分配他们先祖下凡来拯救众生的万圣长天之主,整日被他们挂在嘴边念叨着,却作着抢了兄弟部落的女人女儿工业到自己帐篷里,让兄弟部落的儿子做奴隶。稍有不顺服者,就送去服侍先祖与万圣长天之主。

  所有一切不外是个看起来悦目的借口而已,只要不顺服的都是要去见先祖与万圣长天之主。

  虽说北狄汗王又一次一统了北狄诸部,可不比曾经英明神武,满脑子都想着要建不世之功,做个千古第一人。

  斡罗思已经老了,贪图荣誉,享受年轻貌美的处子,喜爱别人恭维。随处搜罗珍宝和祭拜先祖与万圣长天之主的美貌处子为圣女,每月一个,一份祭祀大礼,祭拜之后就都进了他的汗王庭帐。

  各部族轮番敬献纯洁的圣女与珍宝,每有一个新的圣女,原来的圣女就被他赏赏给心腹的部下玩乐。

  许多原本心向与斡罗思的部落徐徐就生了异心,只是不敢反抗。反抗者的头颅正挂在大营外高挺旗杆上,显示斡罗思诸部君长的威严。

  这些幽州王都明白的紧,这样才有他的时机,一旦叩关乐成,获得了满意的收获,这个诸部联盟一定分崩离析。

  献策时候就是冲着北狄汗王想要铲除异己这点心思的。黑暗唾骂做女表子,还想立牌坊,坏事都是别人做的北狄汗王不知几多回,还不如从前幽州为王的情景。

  一失足成千古恨,却无再回首日,只能咬着牙关坚持下去,直盼北狄联军踏破大成关口,他能自黄口孺子名下夺回这岌岌可危的天下。

  天下唾骂如何?青史从来胜者书,如今不外与北狄虚与委蛇借势登位之后,自然可以缓以图之。夷狄何以事天下?不仅灭了北狄,便连四夷也可纳入大成领土,到时候,他即是旷古绝今的一代帝王,谁会记得他曾投靠北狄?

  幽州王时常独自叹息,世间尽是俗辈,不能看透这番谋算。黄口孺子岂堪为天下主,皇室尽是些争权夺利的废物,如他穆郗这般雄心壮志善于谋算者,天下难寻。他出世时候便有相师庆贺,言有真龙之像,这天下合该是要他来掌握的。”

  北狄汗王因今生却疑心,派遣心腹很是排查了一番,越发借机收拾了几个不太心服的部落,交出了大笔牛羊马匹,美人金银行贿,元气大伤,才脱了身。

  那几个部落首领很是怨愤,只迫于北狄汗王的威胁,敢怒不敢言,还得送出自己女儿与年纪爱自己大的斡罗思侍奉。

  就连幽州王也很是费了一番心思又谋了一策,交于北狄汗王,还拜了北狄汗王为父,奴颜媚骨以侍,深得北狄汗王的看重。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转动
目录
目录
设置
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