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徒劳无功

　　他们跳下巨石，往山谷里走去。与外部差异，沿途都是一些巨大的石块。松林就是从石块间长出来的。他们踩在石块上，绕行了许久，才徐徐下到山谷里。

　　松林里钻出几只山獐，站在不远处侧脸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其中领头的那只呦呦地尖叫一声，带着山獐们退到山谷的深处去了。

　　史子惊异地说道：“它们似乎不怕我们？”

　　树也觉得纳闷，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山谷里的岩石更多，空气也比外面阴湿一些，但路面相对平坦，松树则长得越发稀疏低矮，大团的藤蔓缠绕在树身上，间或盛开着一朵朵紫色、粉红的喇叭花。树根上蜂拥着一丛丛泛黄的野草，但很丰茂。他们穿过树林，一直行进到山谷的尽头，来到悬崖下部一其中空的地方，发现山獐们居然不见了。

　　一堆堆乱石胡乱地堆叠在地上，没有树木，也不见花卉，能见度极低。史子环视四周，在右侧的崖壁上发现了一个狭窄的石缝。他走到石缝边上，浓郁的山獐气味扑鼻而来。他探头向里张望，发现石缝里乌黑一片，但下方的远处隐隐能够见到一丝灼烁。他推测那或许是出口。

　　他问树：“下面是什么地方？”

　　树答道：“是另一个山谷。山谷很小，只长着一棵很大的樟树。我们当年最远就到了那里。”

　　史子走回松林里，捡了一根粗大的枯枝，用柴刀砍去零散的枝叶，然后用火石点燃了，跟在树身后钻进石缝里。

　　石缝极窄，某些部位只能容一小我私家侧身通过。地上偶尔能见到山獐拉的干燥粪便。阵阵阴冷的风从下方涌上来，吹得枯枝上的火焰向后拉生长长的一条。

　　他们越往下走，坡度越陡，石缝也越窄，某些部位他们需要双手撑着两边的石壁用力往前钻才气前行。幸亏这段路并不长，他们挣扎了一会儿，终于从石缝里走了出去。

　　眼前就是树所说的另一个山谷。正如树所形容的，山谷很小，呈圆形，最多只有二十步宽。四周都是犬牙交织、高耸的石壁，上面爬满了青苔和种种野草。山谷的正中耸立着一棵三人合抱粗的高峻樟树。树身笔直，高耸入云，在顶端开枝散叶犹如华盖，遮盖出满谷的阴凉。地面上长满了一人多高的剑棘，间或露出粗壮的树根。

　　史子仰望树顶，惊讶地说道：“这个地方竟能长出这么高峻的树，真是个奇迹。”

　　树故地重游，感伤良多，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当初看到这棵树，我们也觉得很惊讶。”

　　他拨开草丛，爬上露出地面的一截樟树根，环视一周，对史子说道：“这里跟十几年前一模一样，只是这棵树又粗壮了许多。”

　　正说话间，草丛里一阵异响，受惊的山獐们钻了出来，往石缝跑去。

　　史子忙把熄灭的枯柴扔到一边，迅捷地取下背上的弓，张弓搭箭一气呵成，瞄准跑在最前面的那只山獐，唰地射了出去。箭准确地射到山獐胸口的位置。山獐摇晃着倒下了，跟在后面的几只山獐受了极大的惊吓，哀鸣着跨过它的躯体钻进了石缝里。

　　史子一个箭步跑已往，按住弥留挣扎的山獐，随手拿起一块石头在它头上重重地敲了几下，直到它彻底地平静下来。他把箭拔了下来，在山獐身上擦净血迹，插回肩后的箭筒。

　　他很满意今天的收获，扭头对树说道：“我们回去吧，树女还等着吃鹿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