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可疑的山谷

　　第二天一早，树子和二子就离开了百灵谷。山谷里起了雾，白茫茫笼罩了四野，伸手不见五指。史子、树和史女一起送他们送到谷口。初为人妻的史女舍不得丈夫，依依不舍地抓着树子的手不放。

　　树子把史女拉到一边，悄悄地和她说了会儿话，然后挣脱她的手，向各人招招手，说道：“等我回来！”

　　他叫上二子，头也不回地向着积雪尚未融尽的谷外走去。

　　史子走到妹妹身边，扶着她的肩膀，和她一起目送树子和二子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浓雾中，这才对史女说道：“我们回去吧！”

　　史女转身扑进史子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边哭边孩子气地问道：“他们会回来的吧？”

　　史子轻拍着妹妹的后背，答道：“放心吧，他们的身上肩负着我们所有人的生路，一定会回来的。”

　　送走了树子和二子，树把各人召集到一起，商议接下来要做的事。史子把昨夜与树子和树女商量的几个事项又说了一遍。老人们对此并无疑义，便商议着进行分工。

　　树女因为有身，安胎是第一要务，因此暂时只和树母与史母做一些做饭、洗衣之类不外分泯灭体力的事。树和史子卖力狩猎，顺便熟悉山谷各处的阵势等情况，此外他们还要在树子他们回来之前把屋前的农田开辟出来。史女主要配合他俩做一些协助性的事情。

　　树年老体衰，干不了几多重体力活，因此史子肩负了大部门的活计，每天都很辛苦。对此，史子觉得理所应当。

　　这一天，史子追随树到山谷东面的某一处悬崖下、一片他们从未到过的松林里狩猎。在路上，树告诉他，凭据他父亲留下的舆图，这片树林里似乎藏着玄机。当年他们曾在这里逡巡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异常的情况。

　　史子掏出父亲描绘的舆图，对着松林推测了很久，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他把羊皮卷好，放回贴身的口袋里，随着树继续往前走去。

　　松林并不大，从谷底贴着悬崖一直向高处延伸，因此坡度极陡。史子推测这片松林应该是悬崖顶上的松树落下的松子潜滋暗长繁衍出来的。

　　他们在松林里转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猎物，便沿着一段缓坡手脚并用地踩着没膝的枯枝败叶爬到高处一块平坦的巨石上。巨石是从旁边的悬崖上坍塌的，石质坚硬，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仍然很完整。从这个位置往下看去，整座山谷尽收眼底，远处杉林边他们新建的屋子似乎只有巴掌那么大。

　　史子手搭凉棚，向更高处望去。适才站在山脚，他以为松林就到此为止了，但站在这个角度他才发现阵势居然向另一边凹陷了下去，在下面形成一个狭长的山谷。山谷里也长满了松树。树林里隐隐传来几只山獐的呦呦鸣声。

　　史子掏出父亲绘制的舆图，推测一番，确实有这个山谷。他指着山谷，对树说道：“你们以前到过那里吗？”

　　树点颔首，说道：“我们觉得可疑的地方就是这个山谷，但我们在那里找了整整两天，什么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