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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红一哭

第七章

千红一哭 魏宝船 3445 2021-12-04 22:01:02

  满怀着激动的心情,邺海来到位于省城的金城修建学校,一进校门,首先是两排整齐的松树站立在雄伟的教学楼前,恰似正在聆听老师授课的青青学子。一阵微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声;校园里鲜花烂漫,教学楼的正前方就是操场,操场向西并排着两栋高楼,厥后他才知道划分是男女生宿舍楼。在宿舍楼的正前方,有一个足球场,只是里边长满了荒草,一幅钢管门架寥寂的屹立在荠荠荒草间,邺海首先在校园里满心欢喜的转了一大圈,觉得这个学校比自己以前上的初中气派多了,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勤学习,一定要拿出一份优异的结果回家给怙恃看,只有这样才不辜负了怙恃的一片苦心。正当他在校园里胡乱转游时,楼顶的喇叭里传来了“接待新同学”的广播词,他停下脚步细细的重新到尾认真听完,然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内衣口袋里拿出临行前父亲缝在里面的两千元学费,找到报名处治理入学手续。

  男生宿舍楼靠近操场边,等他办完一切手续,提着行李来到宿舍时,才发现宿舍里已经坐满了人,也许是他适才留恋学校的美景,而延误了报名吧,他小心的把行李放在进门右手一张空床板上,看来其余的同学都来了,只剩了这张空床板,无疑就是留给他的了。他解开行李,正准备铺床,坐在劈面床上的一位叔叔给他递过来一把笤帚,他说了声“谢谢!”,便拿过来把床板上的浮土扫了扫,就打开行李。

  当他收拾完一切,心安理得的在属于自己的这个角落里坐稳当,心想就要在这个地方渡过三年并不漫长的学生生活时,一股莫名的忧愁袭上心头。因为除了上铺的同学不在以外,其余床铺上基本都坐着两到三小我私家,靠窗的桌子边也围坐着几位家长,他们在谈论着结束不久的中考,他们在谈论着自己的孩子,他们显得很热情,唯独他自己是一小我私家,而且看铺在床上的被褥,他的最寒酸也最老土,被子是上初中住校时盖过的,虽说是花绸被面,盖了三年也已经旧了,没有被套,有几处被墨水染脏的地方也裸露在外面,看上去很是耀眼。褥子是用他小时侯盖过的旧被子改的,中间半截印有蓝色小花,两头划分用两个面袋子接长后续上了新棉花,他在初中铺了三年,到金城上学时就一起背了来。只有床单是妹妹用掐麦鞭换来的钱给他新买的,但是洗了一次后缩水,已经很难遮住拼凑起来的旧褥子了,他左蹬右拉依然没措施把褥子整个包起来,一番折腾之后只好让褥子下端的白色面袋子露出来了,看上去格外耀眼。

  但他很快就从这种由寒酸而引起的自卑之中怀复过来了,他是个很要强的人,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而影响了他在新同学面前的形象,虽然更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而影响了他在开学第一天美好而又激动的心情。虽说他没有亲人送行,只身一人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都市,只身一人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学校以及同样陌生的宿舍。但他相信,他依然是最棒的。他甚至有一个预感,在不久的未来,他将会成为这个宿舍里的焦点,他也会成为这个班团体的焦点,因为他有这个信心。所以此外同学有怙恃亲人送行,对他来说倒觉得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了,十六七岁如果放在农村都到娶媳妇生孩子的年龄了,出门上个学还需要亲人陪同,简直太不行思议了。

  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就是尽快和新同学进行交流,尽管他的口才并欠好,但是他有交流的欲望。在初三很是紧张的学习当中,他和赵红莉依然加入了学校里组织的“纪念周恩来同志诞辰一百周年诗歌朗诵赛”,他还得了个三等奖呢。他认为和人交流尤其是和陌生人交流也是一种锻炼,于是他便和坐在劈面床铺上长的很清秀的一位同学开始聊天。

  第一天就在这种兴奋和激动之中已往了,宿舍里送行的家长陆陆续续和自己的的孩子作别,搭上了返回老家的远程列车。等窗外的天空徐徐暗下来,宿舍里雪白的日光灯映照着一个个陌生的脸庞,有的开始整理铺盖和换洗的衣服,有的开始往自己的皮鞋上擦油,有的开始躺在床上看报纸,也有的坐在床铺上呆呆的望着逐渐变暗的天空,嘴不停的啃着从家里带来的苹果。邺海把视线从窗外深越越的远山收了回来,拿出几张从旧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开始爬在床上给家里写信。他在想象着这封信翻过万水千山,泛起在磨石峡时老父亲拿在手里然后四处找人念信的情形,一丝难言的思乡之情从心底悠然升起。离开了家,才觉得家之可爱,离开了家,才真正体味到了什么是想家!他爬在床上,把心中感受到的这一切全部写在信上,然后翻过身躺在床上仔细看了一遍之后,觉察有些不妥,如此长的一封信寄回去,一是念信的人懒得念完,二是这份细腻的思乡之情说不定会给家乡的父亲通报一种错误的信号,于是他把这封信折起来夹在赵红莉送他的条记本里,开始拿起笔,又模仿着农村人写信的习习用语给父亲写了一封简短的信,因为他在村子里经常给别人念信,所以这种农村人习惯了的语言他很是熟悉,信的内容如下:

  尊敬的父亲大人:

  儿已于今天早晨顺利到达学校,学校很大也很好,报完名交过学费书本费班费后还余两百元,生活上没有问题,一个宿舍的同学划分来自全省各地,我们相处的很好,学校还没有正式开课,这里一切都好,望父亲不要记挂。

  儿:邺海

  1998年9月14日

  他拿起这封简短的信前前后后看了两三遍,确定没有难以理解的词句之后,就折起来装进下午买好的信封里,等明天天亮了就发出去。

  做完这一切,看看表,还不到九点钟,他躺在床上百无聊懒,真忏悔没带几本课外书来,他从中学就养成了看课外书的习惯,可惜学校里并没有图书馆,也没有什么书可读,他只好从同学们手里借了作文书来读,他自己也有几本旧作文书,大多都是亲戚家里孩子用过的。他在整个暑假翻看的连书皮都破了。他原想着到校后可能就会发新书,再说那些旧作文书上的内容他险些都能背下来了。但是整个暑假除过那几本作文书,他确实没什么书可看。没有书读,也是很痛苦的。整个暑假就是在这种痛苦当中渡过的。没想到开学第一天晚上又遇到了这个问题,怎么办呢?他翻了个身,依然丝毫没有睡意,这时他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在了床头的红皮条记本上。

  他拿起条记本,赵红莉娇好的面容又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她看上去是那么无助又是那么美丽,她脆弱的肩膀肩负了人世间太多的痛苦和屈辱。如今不知道她身在那边,也不知道她找见她的妈妈了没有?不知道她也会这样想起他吗?他徐徐的掀开条记本,把夹在里面他刚刚写的信又重新至尾读了一遍,一个想法徐徐的从他脑海里泛起出来。

  他拿出刚刚装进上衣口袋里的钢笔,在红皮条记本的第一页开始写起了日记,日记写完之后又把刚刚写给家里的这封禁绝备发出去的长信一字一句抄在了条记本上。等他做完这一切,刚准备合上条记本时,宿舍里的灯自动熄灭了,他看看表,指针正幸亏十一点的位置,他依稀记起下午报名时有老师给他说过,晚上十一点准时熄灯。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七点钟了,随着校园里的广播开始播音,新的一天开始了!他满怀着喜悦的心情,和同宿舍的同学们一起来到教室。

  在教室里一直坐到上午十点多钟,不见有一位老师进来,同学们开始叽叽喳喳议论纷纷,他拿出红皮条记本,把昨天晚上写的日记连同那封未曾发出的信又看了一遍,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坐在他身后的是两位女生,这会正在谈论琼瑶的小说,说到尽兴处,发出一声声扼腕叹息。他的同桌杨辉就是睡在他上铺的同学,现在正在埋头看一本武侠小说,通过昨天的聊天,他了解到杨辉是九七级学生,因病休学一年后和他们同班,年龄比他们长一岁,显得对这个学校相当了解,虽然他自己也老成了许多,全没有邺海他们刚刚到一个新情况中的兴奋和激动。杨辉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一直在读一本厚厚的武侠小说,已经读已往一泰半了。

  眼看整个早晨就要结束,教室里依然不见有老师进来,邺海觉得有些蹊跷,但看到同学们心安理得的样子,他也就没当一回事,继续爬在桌子上摊开红皮条记本认认真真的写日记。他有一种感受,觉得每次打开这个条记本,赵红莉就似乎和他仍然坐在一起上学一样,她那双忧郁的眼神就会浮现在他面前。时光似乎又回到了山集梁上的那所中学。但是当他写完一大段日记,抬头看见一个个陌生的身影时,才恍若隔世,思绪再一次回到现实生活中来,赵红莉已经走了,她永远的离别了自己的学生时代,她踏上了一条千里寻母的不归路,她的生活注定和他不再有交点。邺海还很清楚的记得那天在雨中送她上车时她说的话,她说我们俩是一条平行线,永远也不再有相交的可能。

  正当他陷入到对赵红莉深深的忖量之中时,班里的喧华声突然停了下来,接着传来了一位男生的声音:“下午两点半到足球场荟萃,搞义务劳动。”

  坐在他旁边的杨辉听了,重重的把手里那本武侠小说扔到桌子上发出“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说了句:“扯蛋!”

  邺海厥后才知道,站在讲台上说话的男生就是他们班的班长,叫马军,戴一幅高度数的近视眼镜,就住在隔邻406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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