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飞鹰走马

　　第十六章飞鹰走马

　　风怒破墙屋，西雨欲来天决堤。

　　孤灯映窗灭，羁鸟惊起就檐栖。

　　长龙云卷春未至，秋声惨凄夏去迟。

　　淹漫城门涨江水，听闻已断琅琊西。

　　——

　　两道闪电，划破天际，雷声震耳，如鼓轰鸣。

　　突如其来，一场豪雨。

　　雨滴打落在铠甲上，激起花朵如冰。

　　水略过刀刃，在空气中刺出痕迹。

　　杨影一马越出城墙破口，手持两把长戟。

　　左突右刺，瞬间数十敌兵应声倒地。

　　箭弩齐射，马匹重伤。

　　杨影滚落地面，继续浴血作战。

　　两柄长兵，都是发给通例将士的制式武器，经不住杨影使用，就折断成几截。

　　幸亏宝刀在手，面对涌来的乱党，砍瓜切菜一般，又打退一波攻击。

　　“那名黑衣小将是谁？”库狄干指挥手下猛攻不下。“从没见过，似乎很能打。”

　　“泾阳兵府，杨影。”追随里有识的面孔。

　　“功夫不错，贸然挑战，怕是要亏损。我们人多，没须要与其角力，传我命令：从外围徐徐困绕，待他力竭，没准能捉个活的。”库狄干爱才心起，指挥骑叛乱换阵型。

　　杨影还在城外苦苦支撑，就差一点，缺口就能补上。

　　“贤侄！迅速脱身！退回城里！”独孤如愿刚从投石的轮番轰击下幸免于难，听说杨影死守城外，便马不停蹄前来接应。

　　杨影两刀挥开人群空隙，深吸一口凉气，腾身跃进城内，命令预备兵役快速堵上最后一道砖石。

　　“战况如何？”杨影顾不上喘息，翻上一匹空余的战马，紧紧追随在独孤如愿身边。

　　“不乐观，北门勉强守住，工具两侧，敌人已经开始策应攻击。没有得力的战将，怕是很难坚持。”

　　“敌兵势大，准备也比我们充实。期望解围，应该不行了，除非有奇迹。将军，你我在此守护也是白白牺牲，得早做其他计划。”杨影并没有忘记达奚冰交付的任务，希望能将天子保全下来。

　　“贤侄的意思是……”

　　“我们应该早做计划，退守皇宫，期待城池沦陷，乘对方疲于巷战，我们借助纵深空间，带天子逃离。”

　　独孤如愿陷入猛烈的思想斗争中，缄默沉静良久，才挣扎着点了颔首。

　　“皇城里另有三百御林军，是我一手指导出来的精锐，可以仰仗。”

　　“好！那独孤将军，事不宜迟。我们一起动身，准备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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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鳞次栉比的衡宇上，一小我私家健步如飞，疾如迅雷，蹬墙踏檐，如履平地。

　　他头戴兜帽，身穿短衣，背负长弓，腰挂短刀，右眼蒙布，紧咬牙关。

　　虽重伤还未痊愈，但听说晋阳叛乱已经开始攻城，也顾不得许多。

　　深邃的碧蓝左眼眸中，远远都能望见：城墙外，硝烟四起……

　　对比下，反倒感受，这城中的片刻宁静，极不真切。

　　颠簸中，一个和他穿衣气势派头不搭的红色护身符，从怀里蹦出来。

　　他紧攥住这用丝绒缝制成的小口袋，又把它放回怀里。

　　这是莲心在临行前，送给他的。

　　独孤莲心：“鹰眼，大敌当前，已经没法继续照顾你了，你身受重伤，没希望报仇雪恨了，不如和我们一起逃出城吧！”

　　鹰眼只是，静静的往箭囊里增补新箭，默不作声后，又轻轻摇头。

　　“你是不是傻？做到这个水平，真的值得么？”莲心情绪激动。

　　“没什么值不值得的，我纷歧直都是这么做事的么？”

　　追念一下当初，他这话也确实没说错。

　　当年就明明两人身份职位相差悬殊，非要逆天而行，掉臂家庭，私自拜了天地，结为伉俪。

　　厥后纵然无奈之下，也没有离开，而是准备好行李，毅然决然选择私奔。

　　有时，独孤莲心也会思考，如果把挚友卢向琴换做自己，到底有没有像她一样的这般勇气。

　　两人历经百劫千难，险些乐成逃离俗世。

　　怎奈何造化弄人，偏偏误闯围场，被一箭贯串两颗心脏。

　　才酿成今天这样，阴阳相隔，生死划分。

　　独孤莲心知道劝告无用，只从自己脖上取下护身符，送给他。

　　“这一战，敌众我寡，还请君多多保重。人常说：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可千万不要白白牺牲啊！”

　　鹰眼长时间没有说话，似乎是回忆起了许多往事。停了一会，才闭眼颔首：“嗯……”

　　之后莲心依依不舍拥抱了父亲，才追随姐姐和小凌离开。

　　鹰眼只是目送着她们。

　　准备停当，翻身上了房脊。

　　心里想着：世事无常。人的生命，许多时候，真是如同草芥。

　　模糊中，似乎看到了爱妻的灵魂，站在远处看向这里。

　　风声雨声，似乎传来爱妻声音。

　　“多多，你现在叫河洛大侠鹰眼了么？嗯，还挺帅的。”

　　嗯，是啊！

　　还挺帅的。

　　你走之后，我还偶遇了一位高人，练成了一个新的看家本事呢！

　　要是你能再站的近些，就能看得越发真切，那该多好。

　　那该多好。

　　脚步连环踏在瓦上不停，鹰眼口中默念：

　　“汝心寄于吾弓，

　　离情系于吾箭。

　　力从求生本能，

　　魑魅魍魉尽灭！

　　顺人意，破天理

　　以此为誓：

　　吾乃永世善之人；

　　吾乃永世恶之人；

　　吾乃永世有罪之人。

　　汝等，须弥山护体之八部，

　　由万法之轮降临于此，

　　遵从于吾，

　　为阿赖耶识！！！”

　　随着口诀驱动，颅内犹如电击，似每一个脑细胞都伸出枝干，缠绕青色独眼。

　　如若有一天，我能有幸再回洛阳战线，这一仗，我必须赢。

　　因为，我有必须守护之理由，必须声张之大义，另有一个拼死也要报的仇。

　　所以，这一次，我从一开始，就不会隐藏丝毫实力。

　　让全天下都见识一下，我因此得名“鹰眼”的绝技：

　　“共感受！！！开！！！”

　　在无数衡宇的尽头，高峻城墙的边缘，他一弦三箭，青羽顺次死死钉在城墙上，他足尖轻踏箭尾，跃上西门城墙。向着压抑的乌云，腾入空中……

　　河洛大侠，鹰眼参上！

　　——

　　雨还未落之时，发动齐攻的时辰却已到。

　　西门外，还未等北门高澄与乌鸦发动攻势，晋阳戎马一个军团，已经按捺不住，开始抢先向上猛攻。

　　鹰眼衔着一根青草，独立在城楼飞檐上。

　　射手的锐眼，将下面的庞杂，看得真真切切。

　　鹰眼看见远处进攻的队伍中，隐隐潜伏了一支精锐的弓箭队伍。

　　那正是对头的亲卫队。

　　“斛律光，终于找到你了。”

　　雕冠展翼如百合盛开，搭配一把修长青鸾簪，两条长长的粉红飘带，在大雨欲来前的狂风中飘扬。

　　柔顺的青丝如瀑布般流淌垂下，三七分刘海，遮两条青山含翠柳叶眉，掩一双秋水无尘丹凤眼。

　　一目乌黑发亮，另一目金黄耀眼，眉间一点朱砂印，眼角一朵梅花钿。

　　琼鼻缀耳，朱唇皓齿，秀丽如西施，妩媚似貂蝉，妍姿妖艳美容颜，偏生一副风骚脸。

　　猿背蜂腰薄纱衣，人鱼马甲露脐线，踏雪无痕高跟鞋，外罩玫瑰单披肩。

　　穿方便使用弓箭的差池称单肩甲，背着一把与人等高的长弓，箭筒中树立着满满的赤红色羽箭。

　　妖冶人影，从军阵中，扭着蛮腰，步步走出：

　　“哎呀~~~怎么还没打下来？人家好想见见皇宫的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