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一弓道

　　第十七章第一弓道

　　“哼，我要让你今天忏悔出门……”鹰眼定了定眼神。“看我先干掉你个小头头。”

　　鹰眼的能耐，不只是天下第二的弓道，另有敏捷的身手和睿智宁静的头脑，以及真正的看家本事——“共感受”：

　　什么是“共感受”？

　　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人皆有五感。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是五种相互支解、各不相同相通的认识理解世界的途径，划分掌控于身体上五种差异的器官。

　　可偏有极其少数人，他们的大脑能够将器官通报上来的信号“曲解”，转化成互通的讯号相互流通。

　　这是一种能够将差异感官信号，通过大脑的处置惩罚和转化，全部转换成一种感受的能力。

　　这样一来，人就能看到本应听到的信息，看到本应触碰到的工具，看到自己闻到的工具……

　　所有的信息，全都转化成可视的信号，泛起在眼前。

　　这就是“共感受”——将五感互通的能力！

　　鹰眼就是少数人之一。

　　那年，卢向琴和鹰眼两人为躲避卢府追捕，误入高氏在洛阳郊外的私有围场。

　　也偏巧，那天高家诸位将军，正兴致勃勃的进行围猎。

　　戎马驱赶着鹿群，将这伙畜生逼撵到森林的最深处。

　　而鹰眼拖着包裹，带着卢小姐，却误打误撞陷入了困绕圈。

　　斛律光，晋阳台甫鼎鼎的“落雕都督”，并不知道树丛中，除了动物，另有两个活生生的人。

　　听见响动，远在百步之外，便拉满玫瑰弓，搭上赤红箭。

　　一箭射来，贯串了两人心脏。

　　厥后的事儿，因为失去了知觉，不得而知，只知道：爱妻卢向琴没了性命。

　　而鹰眼，被不知何人，夺取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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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划过脸庞，发丝扰动。

　　在鹰眼眼中，风是有形状的，就像是一块丝绸和几缕飘带。

　　风向，风速，缓急，旋转，甚至风吹过物体泛起的妨害和涟漪，都逃不外他的眼睛。

　　从小到大，在鹰眼的碧瞳中，这个世界，就像一个奇妙的万华镜。

　　算好提前量，瞄准底下乱军中弓箭队伍的头领，鹰眼拉满弓，放出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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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感受到凌厉的杀气，斛律光下意识侧头一躲，一支银箭擦着脸颊而过，才听到远远传来弓响。

　　“这……”斛律光先是一惊。

　　这么远的射程？要取他性命的，可不是一般人。

　　抬眼望去，发现从西门外望去，洛阳却似一座空城。

　　啊差池！这是从自己金色的“未来视”里面看到的景象……

　　莫非此战之后，洛阳将会是一座化为灰烬的死城？

　　斛律光的右眼：“未来视”，原本并不属于自己，而是当年从鹰眼那里获得的宝物，可以看穿一切未来的真实，绝不行能泛起幻觉。

　　这一战之后的洛阳将会是什么样的呢？

　　斛律光简直不敢想象。

　　等回过神来，双方士兵还在城头上鏖战厮杀。

　　扭头看刚刚躲掉的青羽箭，还立在身后，在大地的震撼中，微微哆嗦。

　　来者不善，特点鲜明，不用猜我都知道是谁在想要我命了……

　　当年被我射中心脏，夺走右眼，的那个小子。

　　还真命大。

　　看来该来的，早晚照旧会来。

　　斛律光笑笑。

　　再怎么说，自己现在也已经是天下第一神箭手，拥有不逊于你鹰眼的目力。

　　洞穿千军万马，发现城楼飞檐上站着一小我私家。

　　挺好，特立独行，不用我费心找你。

　　射程这么远，你小子几年不见有上进。

　　看来今天，你是下定决心要和晋阳高家过不去了。

　　早听说河洛大侠“鹰眼”，天下第二弓神，箭矢三百步内百发百中，洞悉周遭百里之内风吹草动，兜帽葛袍，弓箭飞刀，是弓弩和陷阱专家。永远以黎民为重，更况且与我有杀妻醒目之仇，他会泛起在洛阳，资助守城，并不意外。

　　一切尽在乌鸦军师的盘算之中。

　　只不外，没想到竟敢这么明目张胆。

　　看来今天，天下人就会知道：谁才是天下第一弓神。

　　斛律光双眼死死盯着高处鹰眼的身影，用手指擦一下脸上的朱砂，放在嘴边用舌头舔掉。另一只手顺便从身后抄出那把长弓，又优雅地从怀里取出一朵玫瑰，边向前走边衔在嘴里：“哼，人家来看看你今儿运气怎么样……”

　　“全员顶盾！”斛律光一扫平时的娘娘腔，下起军令来坚决清晰。

　　城下的乱军步卒举起盾牌，将自己的身体缩进里面，掩护着攻城器械继续整齐地向前挺进。

　　守城的将士只有一千，各人虽奋力反抗，但大多数人，心里都很绝望。

　　这西门战场，可能将是其中大多数人，埋骨的地方。

　　青色的箭矢像流星雨一般，腾空而起，倾泻而下，大多数都精确地落进盾牌间错落出的漏洞之中，不少敌军随着一声声惨叫倒下。只有少数落在盾上，也是牢牢钉在盾面。

　　适才还嚣张泛滥的敌军，人数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被削减。

　　西门城楼上，鹰眼身手敏捷，左右开弓，每次拉弦都是四箭并发。

　　凭借一人一弓，竟形成了对军的箭雨。

　　该如何形容这是一场怎样的战斗啊！

　　“比起当年你让我受的羞耻，还差得远呢！”鹰眼狂气的左瞳，闪烁着璀璨的光。“琴儿，如果你还在我身边的话，如果你真能看到的话，请守护我到最后一刻吧！”

　　就请你，守护我到最后吧……

　　鹰眼的怀中，藏着一个鲜红的刺绣护身符，如同和眼睛呼应一般，闪烁着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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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并没有，如乌鸦想象的那样，被迅速攻陷。

　　独孤如愿依仗着城高池深、和将士们的拼死反抗，硬硬顶住了晋阳叛乱的三线夹击。

　　随着战局的拖延，战争的天平，似乎在向洛阳方面倾斜。

　　然而。

　　这一切都是虚伪的假象。

　　作为晋阳高欢阵营中的第一谋士，世间最厉害的照料，天下闻名的“帝国首脑”司马玦，早在战斗开始之前，就以洛阳的叛徒胡斯椿为内应，假传圣旨，秘密派遣“铁假面”裴光陷落和控制了城墙南门。

　　东、西、北，三线气势汹汹的攻城，其实全部都是佯攻。

　　他只是怀有扶高澄上位的私心，才故意一直不动声色，是在期待一个能让高澄抢先又宁静进入帝都皇城的时机。

　　城墙外围，忠心耿耿的潼关守将尉迟迥，原本衔命出击增援，却在猛将彭乐与虎豹侯景的围攻陷，大北而归。使得原本就不足够的军力，折损泰半，一时再无余力资助解围。

　　洛阳彻底沦为一座孤城。

　　关中泾阳兵府，目前照旧不见踪影，也不知道能不能遇上。

　　绝望中，杨影只得追随独孤如愿，退守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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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墙之内，殿崖高琢，楼宇围绕，廊桥飞塔，各怀阵势，勾心斗角，美轮美奂。

　　皇宫内歌台暖响，舞蹈升平，虽已入秋，却春意融融。

　　天子元修卧在龙榻上，左手搂着堂妹元明月，右手搂着美人贾朱紫，已经喝得乱七八糟，迷迷糊糊。

　　大殿中央，数百名娇媚宫娥，身着片缕，纵脱迷乱，载歌载舞。

　　大殿两侧，仅存的元姓宗室们，也烹羊宰牛，进行着最后的狂欢。

　　自我麻醉，浑然不觉外面兵临城下，忠心的将士已死伤殆尽。

　　“好酒好酒！”元修龙袍卷团，皇冠歪斜，衣衫不整，敞胸露怀，醉醺醺的东一把西一把的在众多美人身上乱逛。“今天朕谁也不见！”

　　内务太监们忙得进进出出，端盘递碗，将宫里所有的美食好酒都怼了进去。

　　等独孤如愿带着杨影赶到宫门外时，发现原本应该守卫西门的源子恭、东门的长孙稚，和南门的胡斯椿，全布在场，气的破口痛骂：“你们都当皇城是自家后院，说弃就弃？洛阳不是被高欢打下来的，而是被你们这帮内贼出卖的吧！”

　　“独孤将军，何出此言？难道你不是来加入最后的宴会的么？”胡斯椿笑的阴阳怪气。

　　“我就先砍死你个内鬼！”独孤终于忍耐不住，最终照旧被杨影阻拦下。

　　“还没到绝境，诸位将军照旧速速求见吧！”杨影强作镇定说道。

　　自己并不是京官，人微言轻，想有转机，必须先把独孤如愿稳住。

　　“陛下有请列位将军进入赴宴，犒劳辛苦。”出来传令的大太监是内务府的总管，吊着嗓子站在高高台阶上。

　　其实杨影心里比独孤还气恼，都这战况了，宫内照旧这番光景，简直荒唐难以置信。

　　可心里想归想，照旧迅速解下身上武器，计划和众人一道进去。

　　事已至此，不知还能否有自己可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