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如此真相（5）

　　此时梁道元的额头上已经充满了冷汗，满身像是又受了一番大刑一般，颤栗个不停。

　　好半晌才抖着声音作声：“你……你是……如何知晓的？”

　　“那日晚上本王便醒了，自然知晓……”宇文潇答得坦白，索性眼前是个将死之人，有些话说明白了也无妨。

　　“所以你……都听到了？！”

　　梁道元突然一怔，脑中浮现出那日五岁的宇文潇为天子挡箭重伤昏厥，他费了极大地功夫才将他拉出了鬼门关……那段时间，虽然宇文潇身边一直有皇后身边的素玉贴身照料着，但宇文潇的用药调养都是他一人卖力。

　　想起素玉……梁道元突然咯咯得笑了起来，在阴森的房间里尤为突兀难听逆耳。

　　“呵呵~你既知道……当知此事并不是由我起意……”梁道元边笑边说，语气狠毒，“虎毒尚且不食子……呵呵……如此说来，你倒是可悲！！”

　　宇文潇的脸色突然阴沉，气息少有得乱了乱，目光一下子变得昏暗。

　　她突然闪身上前狠狠的掐住了梁道元的脖子，眼睛里透着终于不用再掩饰的恨意：“为了到达你们的目的！连一个小孩都不放过！你们，可曾有过犹豫？！”

　　整小我私家被宇文潇按在墙上的梁道元脸色忽的变青，口中的话也变得断断续续：“你既……知道，……恨……我，也是……应该……”

　　宇文潇满脸的残暴，那一瞬间似乎真的想把梁道元掐死一样，自小到大因为他所受毒症的恨，在这一刻全部发作。她眼睛发红，一点点使劲，看着梁道元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像是要让他受尽了折磨。

　　她是恨得，这个恨被她压制了许多年，为了不让旁人觉察，她一直隐忍着，可是隐忍的感受并欠好受，她也曾在毒发的时候怨恨给她下毒的人，也曾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应出生，所以自己才那么不受人喜欢。

　　人人都将她看成棋子，想要她生便生，要她死便死。

　　她今天就是要让他知道，到底谁才是棋子，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只是就这么杀了他，实在是自制了他。杀人诛心！

　　这样的想法让宇文潇徐徐松开了手，发红的眼眸也恢复了一开始的冷静，，看着梁道元匍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语调还带着些发怒之后的微颤：“其实本王很想知道，你们下了雪遥蛊这么多年，应不是只想本王受些苦便做罢吧……那火逍散，在那边？”

　　梁道元艰难得看了一眼此时的宇文潇一身玄色大氅罩得整小我私家神秘莫测，他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个还未及冠的少年，是如何在暗潮涌动的朝堂中默默计划一切的，怕也没时机想明白了。

　　“梁大人可还记得，昔日虞定梁氏世代行医，开义馆设安堂，”宇文潇见梁道元没有回覆，也不追问，而是转了话题。

　　“本王听闻建和二年，江陵水患后闹起了瘟疫，梁氏举家前去疫区，历时三月刚刚控制了疫情，梁老家主就是在那次受了熏染，病逝的吧……”宇文潇的语气依旧清浅，却一字一句得砸进了梁道元的心里。

　　“建和五年，梁大人去福州游历，见那里气候湿润，黎民多患有热症，立即上奏朝廷每年为福州黎民拨发免费的防治热症的药材，梁氏更是在那建了免费的医馆……”

　　梁道元一直紧绷的脸上突然有一丝瓦解，透出了痛苦的神情。

　　“呵~到如今，不外十年，权力真值得你梁道元为此身败名裂……”宇文潇摇了摇头，语气十分讥笑。

　　是的，一直以来，宇文潇想要做的，从来都不是杀了他这么简朴，宇文潇想要毁了他，毁了他的名誉，毁了他家族的基业，毁了他拥有的一切。

　　宇文潇挑了挑眉，在昏暗的夜色下看着梁道元瓦解哆嗦的样子，心里觉得痛快酣畅又苍凉，突然就不想再待在这里，于是转身准备离开，只是刚一转身就听到梁道元突然开口。

　　“宁王殿下！如今……所有错事都是我一人所做！那火逍散用药庞大，极难配置老臣从未制成过，当世未有人能制成它，殿下只要找到焰芝草入药便可解了殿下身上的毒！“

　　梁道元说得急切，见宁王要走，心里突然慌了翻身跪在那里透着恳求：“如今老臣已是将死之人，我梁氏今后也毁于一旦，望殿下能看在昔日老臣救你一命的份上，保下我那自小在外游历的小儿，他什么都没做过，什么都不知道，求殿下能留下我梁家的最后一系血脉啊！”说完深深地拜了下去。

　　宇文潇的脚步顿了顿，梁道元最后的话让她的心里有一丝刺痛，口中却吐出了冷冰冰的讥笑：“求本王？梁大人莫不是是糊涂了？”

　　“殿下！！”梁道元突然翻起身想要拉住宇文潇，手链脚链被扯得哗哗作响，可宇文潇已经走至了牢门口，忙道，“殿下！你可还记得那年你重伤，醒来便与老臣十分亲近，那时你喜欢上了药理，还常来老臣的家中做客！求殿下顾念几分往日情分啊！！”

　　走至门口的宇文潇，脚步又停了下来，双手微微攥了一下，空气静了片刻，直到宇文潇嘴角一勾，语气变得徐徐得：“自然顾念，即是那日后，你贵寓的药田里有了麝香……”

　　说罢便头也不回得走出了天牢，留下梁道元一人像被抽干了灵魂一般，绝望得坐在那里。

　　梁氏百年基业毁了，毁在他的手里，是他被权冲昏了头脑，存了邪念做了歹事，枉做了一位医者，整日挂着医者仁心！

　　若今日之前，他尚不知是何人因何要置他梁氏于死地，今日却是知道了一切。

　　都是他造的孽，他不应拿着医人的药去害人，都是因为他！

　　“啊！！！”想到这，梁道元痛苦的高喊作声，心里痛恨不已。

　　天牢门外，凌霄已经等得有些焦急，时不时得往里面巴望巴望，直到看见自家的王爷一脸苍白一身寒意的走了出来，忙迎了上去。

　　“王爷……”凌霄的语气里透着体贴。

　　“无事。”宇文潇看了一眼凌霄，摇了摇头示意他放心，随后有转身对着刚刚带她进去的士兵道：“你是这里的统领？”

　　“卑职穆昇，是这里的侍卫统领。”那统领一拱手，语气敬重。

　　宇文潇点颔首，神情倨傲，语气透着不行违抗的力量：“自今日起，传令下去，监犯梁道元不许任何人探望，除非皇上亲临，你可明白？”

　　统领转了转眼睛，随即十分掷地有声得答道：“卑职遵命！”

　　宇文潇见统领答得铿锵，满意得点了颔首，转身上了马车。

　　“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