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越鸣

　　此时，合虔坐在子车迟驾驶的直升机后座上，对着平板熟悉事情内容。总体事情内容已经了解了，ABOVE内部情况也重新熟悉了一遍，最后一站即是ABOVE的夏园——越鸣园了。

　　越鸣分为药园和游园，只有ABOVE内部人员才气踏入。然而ABOVE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平时也很少来观游。

　　快到了的时候，合虔趴在窗口上，远远看见一圈白色大理石修建，中西合璧、自成一格。那内部就是越鸣中心的游园了，园中一片宽广的人造湖，横竖纵横着几条洁白的大路与湖中心平台相连。合虔在ABOVE事情多年，却是第一次来越鸣，只是远远看着，就有种世外桃源的感受。

　　游园近市区的一侧是ABOVE附医中医科，近山的一侧则是药园。在越鸣，修建只占了很小的一部门，大片大片的，照旧从顶部看起来的一片青葱。药园大部门位于山脚，另有部门依情况遮盖在山间，隐隐约约，从上面也看不明白。

　　子车迟开始徐徐降落，把直升机停在了湖心平台中央。起落架刚一触地，地面方格便徐徐下落，直至坠入地下一层，然后轻轻滑至前方停机位。

　　“游园在一定水平上相当于院长的私人园林，只有院长的专机专车可以驶入这里。”子车迟解释着，替合虔开了门。他又从对侧开出一辆纯玄色的车来，停到飞机刚刚降落的位置，请合虔坐进去。

　　二人出了地下停车场，顺着大道驶出了湖心。清风拂过，伴着荷香，令人心旷神怡。要不是此时另有一堆计划，合虔真想下车漫步十分。

　　他们深入药园，沿途种种奇花异草，子车也简朴做了些介绍。

　　“药园里，可有一个叫闻人因的女人？”既然来了这里，合虔顺便问了一句。

　　“有的，她来这里也有三年多了，肯刻苦又懂培育，是教授身边最器重的人。”卖力带合虔旅行的一个青年说道，“院长可是认识她？”

　　“很久以前见过两次。”合虔摇了摇头，“我就知道她会适合这里的。”

　　他没有要见因，急遽游览过药园后，子车迟又带合虔回到了湖心地下。

　　“沿着这边走，是院长的实验室，另一边是书室和休息室，她生前的手稿都存放在书室里。”停过车，子车迟取出一个工具箱，又引合虔沿着地下的围廊走去，“除了白芪院长和她当年的几位学生，还没有人进过那些地方。”

　　“你也从未进过？”

　　“没有。”子车迟回覆道，“这几个房间在约莫三十年前就设置了DNA门禁，虽说ABOVE还生存了白芪院长的遗传数据，但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动用。”

　　“那白芪女士的几位学生……”

　　“他们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到这里来了。”子车迟说着，不知什么时候从哪里取出一根三棱针，递到合虔手里，“要进门，还需要借助院长的DNA。门锁有些老旧，部门功效失效，权宜之下只能用针刺血了。”

　　子车迟说话时，合虔经常分不清他到底叫的是他合虔，照旧前院长白芪。他看合虔的神情总是恭顺重敬，明白不是看一个新任的，比自己小上六七岁的年轻人的神情，反倒像看一位敬慕已久的父老。

　　“我的遗传物质如何开得了门？”

　　“您还未出生时，遗传物质已经被输入门禁了。”子车迟轻描淡写地回覆道，似乎也不愿过多解释。

　　“我在出生前……就已经和ABOVE有关系了？”合虔疑惑地问道。

　　“请您原谅，关于此事，我不能为您作过多解释。”子车迟说道，“只能告诉您，院永生前最器重、也是最年轻的一位学生，名字叫作合欢。”

　　合虔心头一震，下意识地握了握胸前的管哨。管哨是母亲的老师给她的，若母亲是白芪的学生，这个管哨原本是白芪工具。可是他出生起就和母亲在落后乡下生活，也一直以为她是个普通农妇。既然曾在世界最顶级的科技中心事情，又颇受信任，是什么让她年纪轻轻，就告退归隐了呢？

　　白芪的实验室分为几间，单从规模看，每一间都时宅地下相当。然而实验室照旧颇显空旷，原本的器械险些都搬了出去，排气扇和通风橱倒是还留着，也不怎么过时。

　　“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会把实验室清理出来，供你重新使用。”子车迟说道，“另有门禁，我现在就可以修理一下，换成虹膜识别。”

　　合虔没有拒绝。他想，或许把时宅地下的器材都搬到这儿来，也是不错的选择。

　　在子车迟安装的空当，合虔又来到一旁的书室。开了灯，合虔又一次刷新了“书室”的看法。他原来已经置身地下，可进了门，合虔却有种从商场顶层俯视的感受。双螺旋设计的巨大斜梯两侧，木制的书架上，是数不清的藏书，最深的地面上，一座巨大的环形书桌架上，虽说距离很远，合虔照旧一眼认了出来，满满当当全是在上世纪末这世纪初ABOVE专用纸上写就的草稿。那瞬间，合虔有些眼花缭乱，又一次怀疑自己身处梦境。

　　他差点直接从扶梯上翻已往，想起自己没了异能，才规行矩步地沿着楼道走了下去。他随手翻了翻条记，意识到这里除了白芪已经发表的结果外，另有许多她未曾提过的项目——也可能是合虔没有读完她的所有文章——总之，在合虔眼里，这座书架上所有质料的价值，说不定要比三间实验室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