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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修仙了谁还谈恋爱呀

16,剑修哪有好人呐

都修仙了谁还谈恋爱呀 钰饮木槿酒 4447 2024-09-10 00:34:11

  穆时不仅不讲原理,她还没有道德。

  镜观不愿让步,她便绝不退缩,宁愿两败俱伤,也不让镜观占到丝毫自制。还推卸责任,将所有事情都推到镜观身上。

  穆时笑嘻嘻地站在台阶上,问道:

  “前辈,您如此深爱公主殿下,肯定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吧?”

  尽管已经明白“穆时并非正经的正道人士”这一事实,贺兰遥照旧忍不住想问:

  到底哪刚刚是坏人啊?

  景玉紧绷着脸,眼睛盯着穆时包扎好的右手小臂,不知在想些什么。

  镜观神情变得冷酷,阵阵阴风携带着杀意从他身上涌出,他沉声道:

  “你若敢毁她的灵魂,我定会不择手段杀了你和你的同伴。我不惧太墟仙宗追究,她的灵魂若灭,我也不想活在这世上了。”

  “您非得这般你死我活吗?”

  穆时咂咂嘴,说道,

  “前辈,咱们告竣一个你不死、我不死、云临也不死,各人都能称心如意的美好结局欠好吗?”

  镜观与她对视片刻,才开口:“你说。”

  “我这有一瓶水,名为碧落。幽州的河水自天上落入黄泉,入黄泉后叫忘川,入黄泉前,便叫碧落。”

  穆时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个琉璃瓶子,

  “碧落水有着与忘川水截然相反的功效,饮下能忆起前世。这是我师父从幽州带出来的,仅有这一瓶,您想要吗?”

  镜观捏着佛珠的手紧绷起来。

  “如今云临终归只是云临,并非您爱的那位公主。云临和公主,您更想要哪个?想必是后者吧?”

  穆时晃着瓶子,说道,

  “我再为您寻一具八字相合的男性躯体,助您夺舍,你们便能相伴一生了。”

  “您如此深情,值得拥有一个美满结局。我如今打不外您,所以我不为难您,也请您别为难我。

  镜观直视着穆时,语气深沉:

  “你身为正道支柱的门生,竟做出此等行径,你师父若知晓,恐怕会将你斩杀。”

  “他已经飞升了。”

  穆时捏着琉璃瓶子,对镜观说,

  “来,咱们交流,您把那二魂六魄给我,我把碧落水给您。我与您订立契约,我修复好云临的灵魂,帮您找到躯体后,便带她来见您。”

  穆时的灵力从体内溢出,化作带有灵印的契约,飘至镜观面前。镜观以手指汇聚阴气,在契约上烙下自己的灵印。

  两道灵印闪耀光线,契约建设。

  穆时将碧落水递给镜观。

  镜观合掌,双手再离开时,一个略显虚弱模糊的影子泛起在手掌间。镜观将灵魂掩护得尚好,散乱的水平不算太严重。

  穆时取出魂灯,那团影子全部被吸入灯中,魂灯中的火苗瞬间旺盛了许多。

  “师姐,灯给您。”

  穆时把灯往身后递,

  “拿好了,千万别摔了。”

  景玉接过魂灯。

  穆时向身后挥出一道灵力,将贺兰遥与景玉推至穆时白昼里划过的那条线之后——此地即是云府禁制所在之处。

  镜观从这一举动中察觉出异样。

  穆时轻飘飘地说道:

  “说了太多违心话,有点恶心。”

  镜观对穆时说:“你已与我订立契约。”

  穆时脸上挂着笑:

  “您可知?人与人订立契约,只要契约双方有一方死亡,契约便会失效。”

  “而且我刚刚说的是‘我修复灵魂’,只要灵魂不是我修复的,即便前提条件未告竣,我也无需履行后续内容。”

  镜寓目着穆时困着夹板的那条手臂:

  “你想杀我?就凭你现在这副模样?我记得问心剑可是右手剑。”

  “没错,正是右手剑。”

  穆时笑得愈发辉煌光耀。

  她猛地一扯,挂在脖子上的布条断裂,用于捆缚夹板的纱布也崩开,牢固手臂的木板一同掉落。

  穆时右手握住插在地上的碧阙剑柄。

  碧玉般的剑身徐徐出鞘,碧阙虽无剑刃,却散发出极为凌厉的剑意。

  站在禁制内的贺兰遥惊讶道:

  “右手受伤是装的?她一直在示弱?”

  景玉抬手捂住眼睛,垂着头摇头。其实她早就察觉到差池劲,究竟是她为穆时包扎的胳膊。从穆时说“我这副样子,打得过你吗”起,景玉就知道事情不简朴。

  从穆时执意将右手包扎成骨折的样子起,这个局便已开始结构。虽然颇费周折,但对方最终照旧落入了她挖好的陷阱。

  这个师妹着实厉害。

  “你这死秃驴。”

  穆时一边拔剑,一边道,

  “死人就该老老实实地待在棺材里,你不想待在棺材里,那我就把你扬成灰撒了。”

  不久前穆时还一口一个“前辈”,如今夺回云临的灵魂,无所忌惮后,称谓直接酿成了“死秃驴”。态度如此恶劣,让人不禁怀疑其师门教养存在问题。

  贺兰遥小声道:“……很贴切。”

  景玉:“确实。”

  这不就是“死”秃驴吗?

  镜观的身形开始消散,融入风中,想要逃离。

  问心剑的凶名众人皆知,且镜观经历过仙魔大战。差异于如今传承几近隔离,那时是问心剑最为活跃的时期。灵寒仙尊和明决用剑凶悍,曲长风更是至高无上。

  镜寓目到那柄碧绿的无刃剑,看到立于剑前、身姿挺拔的穆时,竟有种见到小号曲长风的错觉。

  得逃。

  得尽快逃。

  眨眼间,镜观的身形即将完全消失。

  但穆时的行动极快。

  她左手拔出嵌在地上的剑鞘,右手执剑,轻轻一蹬地面,便追上了风。强大的灵力释放,硬生生将镜观从风中拽了出来。

  镜观手中的琉璃瓶掉落,可他无暇顾及,只想着逃走。只要能逃脱,他就另有时机与爱人重逢——穆时不行能时刻守着云氏,他早晚能再找到夺魂的时机。

  她的灵力如丝线,紧紧缠绕着镜观,穷追不舍。

  “你究竟怎么回事?”

  镜观无法逃脱,

  “适才那种灵力操控方式,大乘期基础无法做到!”

  他所指的是穆时将他从风中拽出的举动。

  “大乘期也分多种。”

  穆时不紧不慢地追着镜观,

  “有连化神期都打不外的,也有能与渡劫期过上几招的,不外也就几招而已……大乘期即便到达巅峰,与渡劫期的差距依然巨大。”

  他们的追逐速度极快。

  转眼间,便已来到白城之外的荒原。

  “你果真不太智慧。”

  穆时的乾坤袋敞开,黄符纸从中飞出,一张一张飘向四周,将她和镜观围住,

  “我还在想该如何将你带出白城,没想到你自己选择逃跑,省了我不少麻烦。”

  漂浮的黄符纸间,灵力相连,瞬间形成一个结实稳定的阵法。

  “我只是想与她相见!”

  镜观将阵法撞得破损,但每有一处破损,便立刻有灵力和新的符纸将阵法补上,

  “你可知我寻了她多久?!一百零九年!你可知一百零九年是何等漫长?”

  他与他的公主约定好了来世再见。

  可身亡之后,或许是由于生前修炼的是超脱轮回的佛道,他被困在轮回之外。他游历山川湖海,攀碧落,入黄泉,历经一百零九年,才在白城云氏,见到了他的爱人。

  那时的她照旧个粉粉嫩嫩的婴孩,镜观想好好守护她,让她顺遂地渡过一生。

  然而,他终究无高眼睁睁看着她与他人结婚。连续一百余年的,名为“爱”的执念,让他选择带走那个灵魂。

  她会化作幽灵,与他一同躲避鬼差,躲避正道修士,漂泊于凡间,相依为命。

  这个愿望,原本即将实现,他已开始畅想幸福。可就在这即将乐成之时破灭了——因为穆时的欺骗。

  “欠美意思,不清楚,究竟我才活了十八年。”

  穆时抬起握剑的手,

  “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既然她已成为云临,那她就只是云临,不再是与您殉情的那位公主。”

  “别跟我倾诉这些,我今日之举是为救云临,并非抢夺您的公主。您以为我愿意管你们之间的那些破事?”

  镜观转过头来。

  恨、哀怨……想要杀了这个无情道的剑修,她活该,该被千刀万剐,赴汤蹈火,打入十八层地狱,以送还他心中的痛楚。

  本就不太清醒的心,被恼恨完全占据。

  镜观那张俊美的脸泛起道道裂痕,玄色的水从眼中流出,黑雾从裂缝中冒出。他心情狰狞,再也不是那个平静的、除了皮肤苍白外丝绝不像鬼魅的佛子。

  他不再压抑自己,放任自己化为厉鬼,甚至加速这一历程。

  他的念珠线断裂,十八颗珠子散开,裹挟着浓重的阴气,与主人一同冲向穆时。

  穆时握着碧阙剑。

  她闭上眼睛,又睁开。

  一瞬之间,寒风停滞,万物静止。

  穆时脚步轻转,侧身避开三颗念珠。左手的剑鞘横在身前,挡开第四颗和第五颗,发出“铛”“铛”的声响。

  她右脚轻点地面,握剑斜向上挥。没有剑刃、只有剑身的碧阙剑,在穆时手中,轻易劈开严寒的夜风。旋转一圈后,剩余念珠全部一分为二,纷纷落地。

  念珠之后,即是冲来的镜观,他计划与穆时拼个你死我活。鬼气阴冷,周身的黑雾张牙舞爪,似乎要遮天蔽月。

  穆时不慌不忙,在镜观距她两尺时跃起,从镜观头顶翻过,落在他的身后。裙摆被腿和脚腕牵扯,紧紧追随穆时的行动,扬起又落下。

  只是落地时,穆时的剑上不再如起跳前那般洁净,翠玉般的剑身上沾满了污浊的黑水。

  穆时执剑的右手向右下方用力一挥,甩净黑水,收剑入鞘。

  一瞬间结束了。

  仿若静止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凝滞的寒风咆哮离去,枯草的干叶在风中摇曳。镜观的鬼躯,如沙堡崩塌一般,化作玄色的灰尘。

  穆时在看似漫长、实则短暂的一瞬间,避开了十八颗珠子,刺了镜观一百零八剑。

  问心剑主攻杀,本就会损伤灵魂,而且穆时用的是碧阙剑,这柄出自剑冢的神剑。这一百零八剑下来,镜观绝无生还可能。

  穆时抬起手,未用完的符纸收拢成一沓,落入她的掌心。她收好符纸,抱着剑,慢悠悠地朝白城的偏向走去。

  白城的大街小巷灯火通明。

  穆时走过长街,踏入云府,沿着门路走进云临的院落。

  景玉正在驱除找回的灵魂中的阴气,并增补阳气,待阴气阳气到达平衡,就会将灵魂移入云临的身体。

  秋香去通知云氏的家主和夫人了。

  贺兰遥坐在院中,见到穆时,问道:

  “你打赢了?”

  “易如反掌。”

  穆时抱着剑坐下,

  “我原本觉得可能会很棘手,但他似乎无法施展生前所学的那些佛法了。”

  贺兰遥将琉璃瓶递给她。

  “你跑到禁制外面去捡了?”

  穆时接过琉璃瓶,说道,

  “他要是杀个回马枪怎么办?”

  贺兰遥“唰”地打开折扇,摇着扇子说道:

  “你不会让他回白城的,你总要顾及凡人的性命,不行能在白城之内动手。”

  “大冬天的扇什么扇子,装模作样。”

  穆时一抬手,贺兰遥的扇子自行合上了。

  贺兰遥:“……”

  “而且,你想多了。”

  穆时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瓶,

  “我不在乎白城的黎民,我只是担忧打架会损坏云府的禁制,我原以为他很难搪塞,谁知道是个生前所学都无法施展的草包。”

  穆时嘟囔道:

  “怪不得他一直躲着我不愿现身。”

  贺兰遥看着流光溢彩的琉璃瓶:

  “这碧落水是真的吗?”

  “假的。”

  穆时说,

  “碧落水之类的,或许是我师父哄我玩的。我那时年纪小,傻乎乎的,我师父又厉害,我便觉得他无所不能。他说从幽州带回了碧落水,我就信了。”

  贺兰遥觉得有些可笑:

  “剑尊也会骗小孩吗?”

  “不止骗小孩,还能骗大人。”

  穆时轻哼一声,徐徐说道,

  “他成为剑尊后不常说谎,是因为不喜欢,并非不会。仙魔大战那个时期,不会说谎的人很难从入道活到渡劫期。”

  那个时期对贺兰遥来说太过遥远,贺兰遥虽知是乱世,也知修士和黎民都艰辛,但很难想象具体的情形。

  穆时看着手中的瓶子,有些郁闷,嘴角下拉,诉苦道:

  “这只是一瓶安睡剂,我当年趁师父不注意偷喝了一点,没想起来什么前世,倒是睡了两天两夜。”

  “我要是没喝过,恐怕至今还以为这是碧落水。”

  贺兰遥若有所思地看着“碧落水”。

  穆时伸脱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在想什么?”

  贺兰遥对穆时说:

  “我在想,你居然拿赝品去换云小姐的灵魂。”

  “我也没真货啊。”

  穆时摊开手,

  “不拿赝品还能拿什么?”

  贺兰遥缄默沉静了。

  一小我私家得有多大的胆子,才敢在人命关天的时候,做出以假乱真这种事?万一堕落怎么办?

  穆时似乎看穿了贺兰遥的想法,解释道:

  “我的行为并非那般莽撞,我对镜观说这是我师父从幽州带出来的嘛……幽州不许他人取走碧落水,但若是曲长风,就有可能将其偷出。”

  “他是天下第一,正道支柱,剑道宗师,渡劫期大能。别说是偷个碧落水,就算我说他偷生死簿,镜观也可能相信。”

  穆时将碧落水和碧阙剑一同塞进乾坤袋,伸了个懒腰,又随口骂了镜观一句:

  “而且一心只想着情情爱爱的人脑子不正常,遇到与心爱之人相关的事,就会格外容易受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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