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这可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
郎中极是笃定地反驳：“不是药方不管用，而是压根无法根治，随时会发作，每次发作都可能致命。而且药效甚慢，无法救急。”
“说白了，只是医术不精而已，找这么多的托词。”佟昭儿口不择言。
郎中在京中享有盛名，极是受人尊重，哪里受得了这揶揄？
怒声道：“谁的药丸厉害，你只管找谁去医治！我还就不信，真有这种立竿见影的药！”
佟昭儿也是自幼刁蛮，目中无人，翻出昨夜良姜用剩的泰半丸药，“啪”地拍在郎中跟前。
“就这个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话别说得太绝对！”
郎中怒火如炽，拿起那药丸，搁在鼻端轻嗅，不由就是一愣，掐了米粒巨细一点，搁进嘴里细细咂摸，然后一脸的难以置信，惊呼作声。
“救心丸！此药从何而来？”
佟昭儿略带不屑道：“不外就是寻常可见的药丸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郎中却将手中药丸视若珍宝：“你说这是寻常药丸？这就是我适才跟你们提及的救心丸！良国公夫人亲手研制的心疾良药！
此药心悸发作之时，只需舌下含服，就可以立即起效，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自从国公夫人遇难之后，这药丸已经是千金难求。昨夜这孩子真是福大命大！”
这话令方乘煦等人全都面面相觑。
“你说的，可是真的？”
郎中激动道：“请问此药您是从何得来？可否如实见告？我愿出一千两银子求药。”
一听说这药如此值钱，方老太太立即一把夺了过来：“发达了，要发达了！乘煦，你去找那女人多讨要几粒来，我们就发达了。”
佟昭儿鄙夷地撇撇嘴：“一千两银子就让你自得忘形了！这是我孩子的救命药，你却要拿来换钱吗？”
方老太太按捺不住的激动：“我不外是说说而已，自然是先紧着我大孙女。”
马上对于良姜望眼欲穿一般盼望，送走郎中，打发了小厮，等良姜一回府，立即已往禀报。
良姜刚下马车，还没进方家大门呢，方老太太就迎上来了。
满脸堆笑，甚至于有些谄媚。
“良姜啊，从娘家回来了？亲家母她还好吧？”
她这屁股撅得这么热情，尾巴摇得这么欢，良姜马上就心生警惕。
“不是太好，听闻我如今处境，气愤难当，食不下咽，十分愧疚自责。”
方老太太面色一僵：“你与乘煦虽说和离了，那是没有缘分，在母亲眼里，照旧将你当亲闺女看待的。”
这话听在耳里，说不出的讥笑。
良姜直接往里走：“方老夫人找我，怕是有事相求吧，你直说就好。”
横竖我也未必允许。
方老太太跟在良姜身后，屁颠屁颠的：“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昨夜孩子的事儿，惊得我一夜没睡好，今日这胸口隐隐作痛不舒坦。
于是将你昨日拿给孩子的药吃了，谁知道立竿见影，立即就不揪扯了。
你那药是从哪里得来的，我也去买一点。”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有也不能给你。
良姜一时间作难：“实不相瞒，我知道方老夫人你身体欠好，这药是我花费重金所求，一直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外面是买不到的。”
方老太太失望地喔了一声：“那你那里另有几多，能不能匀我一点？”
良姜摊手：“没有了。”
“一粒都没有了？”
良姜颔首：“没有。”
方老太太不死心，继续追问：“那你知道哪里能买获得不？”
“不知道。”
方老太太失望地低头丧气：“我知道，因为佟昭儿一事，你心里对我记恨，不愿跟我说实话，巴不得我没药吃，早点埋了。”
一边说，一边哭天抹泪，眼梢余光偷偷往良姜脸上瞟。
这是她的老花招，良姜以往最吃这一套。
果真，良姜似乎心软了：“我转头探询探询吧，瞧瞧看能不能买获得。”
方老太太一听有门儿，立即大喜过望：“多多益善，有几多我要几多。”
她这样大的口气，良姜怎么可能不生疑？像她这样吝啬的主儿，恨不能药渣子都熬三遍，其中定有文章。
于是故作为难道：“这药可不自制，挺贵的。”
“贵我也要！”方老太太不假思索，说完又怕良姜起疑，增补了一句：“究竟这可是救命的药，花再多银子也值得。”
良姜一口应下。等送走方老太太，立即付托于妈：“于妈，去找人探询探询，今日我们不在贵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方乘煦请来的郎中说了什么？”
于妈应下，从带回来的糕饼里取出一包绿豆糕，一会儿便探询清楚，一五一十地回禀了良姜知道。
良姜屈指轻叩椅子扶手，勾唇一笑：“这可是她们自己送上门来的，倾家荡产可怪不得我。”
倚香园。
方老太太一进院子，就听到佟昭儿与方乘煦起了争执。
“她良姜不是回娘家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这是要一辈子赖在方家不走了？”
方乘煦为难道：“银子还不上，她就说什么都不愿离开，我也没有措施。横竖咱贵寓房间多的是，空着也是空着，她愿意住就住呗。”
“说得轻巧，我又不是那小肚鸡肠吝啬的人，只是怕她万一居心不良，对你另有那不应有的心思！千防夜防，家贼难防！”
“你还信不外我吗？我但凡对她良姜另有一丝好感，也不至于这么绝情寡义。我待阿昭之心，堪比明月昭昭。”
佟昭儿轻哼：“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你能禁得住她的蛊惑与手段？你若狠不下心，一会儿我亲自去与她理论！”
方老太太现如今将良姜当做自己的财神，哪里舍得将她扫地出门？
推门进去，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你不体恤乘煦，总该为孩子考虑。良姜纵然有千欠好，万欠好，她好歹明白一点医术，要害时候能救命。
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看不到就行了。等你出了月子，与乘煦成了亲，回到京城，她良姜自然也就识趣离开了。”
佟昭儿一听，似乎是有那么一点原理。
“让她留下可以，只是乘煦与她不得单独晤面！”
方乘煦一口应下：“我要忙碌你我大婚之事，哪里有那闲情逸致去找她？”
说起大婚一事，方老太太上前，亲昵地拉着佟昭儿的手。
“如今乘煦已经休了那女人，你看佟将军与佟夫人什么时候来商议你们大婚之事？咱一块坐下来，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