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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袖

第六章 初上阵的巾帼将

鸳鸯袖 昆明佬 8817 2024-04-06 11:30:11

  唐玉良气呼呼地坐在兵营大帐中。她生气的样子挺可怕的。不像一般女子生气时,总带着一股哀怨的意味。她是那种让人感应极具压迫感的生气。

  司空晓、唐屏、唐翰、悟远、潘龙和几名士官坐在下首椅子上,一个个正襟危坐,不敢稍有行动。

  潘龙鼻孔里还塞着两团棉花。

  只有唐民满不在乎,他独自站在当中,两手背在背后,仰着头,斜着眼。

  唐玉良厉声道:“喝酒闹事,还把书记官打伤了,我该怎么处罚你?”

  唐民用不耐烦的口气说:“就是喝了点酒嘛,声音大点,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偏偏要管闲事,我气不外才动了手的。”

  唐玉良:“还不知道悔改!”

  唐玉良起身,大步走上前揪住唐民的衣襟,把唐民拽出了大帐。

  众人愕然,不知所措。

  只听见大帐外传来唐民的惨叫声:“哎哟,别打啦,不敢了……”

  再看大帐外。

  唐玉良抱着手冷冷地看着唐民。

  唐民“啪啪”地拍着自己的大腿,高声地喊着:“哎哟,别打啦,不敢了……”

  唐玉良上前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这下子,是真的疼。

  牛云确实有天分,唱起川剧来很有板眼。

  殷明珠坐在桌子上,正陶醉在牛云的演出中。

  牛云唱道:“小青我潜身峨嵋苦修练,栉风沐雨二十年,失时机功溃一旦。献锦绣愿效春蚕,舍身毁塔无悔憾,换来她鹿车共挽子承欢!天鼓声声紧,哆嗦小青心。错失良机千古含恨,以身破塔见忠贞!……”

  每到停顿处,殷明珠都市大叫一声“好!”

  夫唱妇叫好,小两口其乐融融。看来,招婿入赘是一种很不错的婚嫁方式。

  牛云明显长胖了些,殷明珠反而瘦了一点。

  一名衙役进来禀报:“陈诉行政吏,行政官大人请您到前厅议事。”

  殷明珠撒娇道:“真扫兴!”

  牛云笑道:“我去去就来,你等我回来接着唱。”

  牛云出了房门,穿过走廊来到前厅。

  牛云走进前厅,见殷龙和殷栋坐在里面。殷龙满脸怒气,殷栋紧锁眉头。

  牛云拱手躬身道:“父亲,年老,我来了。”

  殷龙:“坐吧。”

  牛云坐下问:“出什么事了吗?”

  殷栋说:“是这样的,朝廷命我们兴兵大丽国,父亲和我都称病拒绝了。这你知道。今天又接到兵部调令,让我们潘州兵并入石城军,由石城县行政官统一指挥,进军大丽国。”

  牛云:“是这样啊。”

  牛云看看殷龙,思索了一下说:“让家兄指挥潘州兵,怕是不妥啊。”

  殷龙盯着牛云:“如何不妥,女婿,快说说看。”

  牛云:“家兄从未指挥过大战,在石城县也不外就是率领着几千名士兵训练训练。要他指挥潘州几万雄兵,怕是勉为其难啊。”

  这话说的,直接说到殷家父子心坎上了。

  殷龙和殷栋对视了一下,面露微笑。

  殷栋:“妹夫是最了解他哥哥的。是啊,这几万雄师带出去,要是指挥不妥,出了差错,可是要被军法处置的啊。”

  殷龙:“对,我们不能让女婿的兄长冒这么大的风险。女婿,就把你的记挂写个上表,给朝廷送去,把这兴兵令给推掉。”

  牛云答:“小婿遵命。”

  大丽国国都华城,总兵官马贵和大丽国将军尹武焕正在巡查城防,身后随着一群参将和侍卫。

  马贵身着盔甲,腰佩长剑。他年过五旬,长长的髯毛已经有些花白,身材魁梧,心情冷峻。尹武焕五短身材,年轻力壮。

  马贵对尹武焕说:“尹将军,你看,这华城有大成帝国士兵一万七千人和大丽国士兵八千人镇守,城墙结实,东极军一时还不敢来攻。我就是担忧两旁的郡县能否顶住敌军的攻击。”

  尹武焕回覆:“马总兵,两旁的郡县大部门有山岭作为屏障,守住一个月应该没问题。只有南平郡和金州郡无险可守,恐怕守不了几天。”

  马贵道:“这两个郡县我已作好部署。若敌军放肆攻击,两郡守军便退入稷山,我已在稷山埋伏了两万八千戎马。等敌军进入稷山,前面的军队转身攻击,伏军从两旁杀出,至少可以迫使敌人退去。要是打得好,还可以重创敌军。等敌军重新调兵集结再来攻击,颜节的六万人马也就到位了。”

  “太好了思密达”尹武焕心里想,他满面笑容地说:“颜将军的六万人一到,加上先到的四万人,另有大丽国的七万人,总共就有了一十七万人。搪塞一十四万东极兵,可以完胜。”

  马贵:“对,不仅要打胜仗,还要把东极人彻底赶出大丽国。”

  尹武焕:“就盼着颜将军的后军早点到啊。”

  铁山城紧挨着大海。城墙高筑却弹痕累累,城中修建物大部门被毁,城墙内外搭建了许多帐篷,随处聚集着东极军人。

  海边停靠着几艘大船,许多大丽国黎民在东极士兵的威逼、鞭笞下,从船上把种种物资搬上岸。

  东极兵个个囚首垢面,面目狰狞。倒是那些被迫扛着物资,战战兢兢走在栈桥上的大丽男人,无论老少,都挺秀气的。

  东极军元帅府设立在一座木墙青瓦的大房内。大房只有一层,呈长方形,走廊围着屋子绕了一圈,走廊上立正站着许多卫兵。

  东极军元帅宇喜秀正指着铺在地上的大舆图,向先锋官西行长和加清正部署任务。

  宇喜秀用一把长刀指着舆图上的华城,发抖着长长的八字乱说:“这里,华城和华城的西边各个郡县,西行长先锋官率五万人,在他们的前方五里外扎营,随时准备攻击。这里,南平郡,前面都是开阔地。先锋官加清正率六万人攻击南平郡。占领南平郡后,继续推进到金州郡,占领金州郡。随后,从侧面攻击华城。西行长同时聚拢军队从正面攻击华城。本帅随即率三万人跟进攻击,一举占领华城。”

  西行长和加清正都是矮壮身材,满脸髯毛,脏兮兮的头发随意地绑在头顶,充实诠释了一个“倭”字。

  听了宇喜秀的话,两人立正回覆:“是!”

  马路上,两千多人的石城军队正在行军。

  牛乘和唐玉良骑马走在最前端,后面追随者司空晓。

  队尾是十几辆马车,堆满了种种物资,唐翰端坐在其中一辆马车上。唐屏和唐民以及五十名男女僧兵走在最后压阵。

  前面是个三岔路口。

  只见另一支军队从另一条路过来了。

  那是辰阳县的军队,有三千余人,其中有部门女兵。

  因为辰阳行政官染病卧床,便由他的姨太太金花领军出战。金花又约上自己的两个妹妹,金枝和金叶。三姐妹身世武将世家,从小练武。厥后,家道中落,怙恃双亡,又没有兄弟,金花便嫁到辰阳当了姨太太,两个妹妹也随着大姐来到辰阳。

  三姐妹骑在马上,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她们身着戎装,背上插着大刀,马鞍上挂着长枪。很有川剧中杨门女将出征的架势。

  两支队伍在岔路口相遇,都停下脚步。

  牛乘拱手问道:“请问将军,你们是哪里的军队?”

  金花拱手道:“我们是辰阳县的,你们呢?”

  牛乘:“我们是石城县的。想必你们也是要去大丽国吧。”

  金花:“对。”

  牛乘:“咱们正好同路。”

  金花:“好啊,那就相互照应了。”

  牛乘:“咱们就在此休息片刻吧。”

  金花:“好。就地休息。”

  唐玉良向身后的士兵下令:“就地休息。”

  士兵们就地坐下,牛乘和唐玉良下了马,上前和金花姐妹攀谈。

  金花姐妹下了马,看着走过来的牛乘和唐玉良,小声议论着:“这女将个子好高哦。”“是啊,比那男的高了整整一头啊。”“我要能长那么高就好了。”

  牛乘拱手道:“列位好,在下石城县行政官牛乘,这位是总教头唐玉良,也是在下的妻子。”

  金花:“二位好。我是辰阳县行政官的姨太太金花,这二位是我的妹妹金枝、金叶。”

  两名辰阳女兵拿来一块大毡子铺在地上。

  金花:“二位将军请坐下歇歇。”

  几小我私家围坐在毡子上。

  牛乘:“你们有许多几何女兵啊。”

  金花:“怎么?您看不起女兵?”

  牛乘:“哪里。我们也开始招收女兵了。”

  唐玉良:“金花姐,女兵真的能像男兵一样上战场打仗吗?”

  金花:“妹妹,你我都是女人啊,不是也要上战场打仗么?”

  唐玉良:“一般女子不能和我们相比啊。一般的女子始终要比男子柔弱得多啊。”

  金花:“只要挑选比力强壮的女子,再好好训练一下,就比一般男人强多了。不信你看。”

  金花朝队伍喊道:“李嘎妹,过来。”

  女兵李嘎妹从辰阳县的队伍中应声跑过来,她身材很是魁梧,粗壮的腿脚有力地蹬在地上,灰尘飞溅。

  李嘎妹来到金花面前拱手道:“李嘎妹到。”

  金花对唐玉良道:“这个女兵就很厉害,让你们的男兵跟她比比看,或许没人能赢了她。”

  牛乘笑道:“比什么呢?”

  金花:“比刀枪也不合适,会伤人的。就比比摔跤吧,怎么样?”

  唐玉良朝自己的队伍问:“你们谁敢出来和这位女兵比试一下?”

  从队伍中走出六、七名男兵:“我来。”“我试试”“女人,输了别哭哦。”

  唐玉良笑道:“女人,你自己挑一个。”

  李嘎妹道:“轮着来吧。”

  唐玉良:“好,轮着来。谁先上?”

  一名高个子男兵走上前:“我先来。”

  士兵们围成一圈看热闹。

  唐翰说:“我来当裁判。”

  高个子男兵仗着自己身高臂长,搂住李嘎妹的脖子想扳倒她。李嘎妹双手抓住男兵的腰带,一使劲把他提起来,往身后一抛,男兵重重地仰面摔倒在李嘎妹身后。

  辰阳县的士兵们高声欢呼,石城县的士兵们都摇头叹气。

  几个男兵一个个都不是李嘎妹的对手,有的被她甩出去老远,有的被她死死摁在地上。

  唐翰指着男兵们说:“你们太不给男人争气了!”

  金花走到李嘎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说:“嘎妹,了不起!等回去了,我要奖励你。”

  李嘎妹悄声对金花说:“夫人,我想和那位女将军比比。”

  金花斥责道:“放肆!”

  唐玉良问:“怎么了?”

  金花笑笑:“也没什么。这丫头不懂规则,竟然想和您比比。”

  唐玉良笑了:“好啊,那咱俩就比比,咱们都是女人,谁输了也不丢脸。”

  唐玉良脱下盔甲,走到空地中间。李嘎妹也跟了已往。

  两个女子便抱摔在一起。

  李嘎妹比唐玉良矮了一头,但看起来比唐玉良要壮得多。

  李嘎妹凭借蛮力一次次想把唐玉良摔倒,但全都被唐玉良巧妙地卸力躲过。李嘎妹累得有些喘,稍稍停了一下,唐玉良借机一猫腰把李嘎妹顶翻了。

  石城县的士兵欢呼起来。辰阳县的士兵们惊讶地张大了嘴。

  唐玉良忙扶起李嘎妹问:“没摔伤吧?”

  李嘎妹笑笑说:“没事。我输了。将军真是女神将,佩服!”

  唐玉良捏了捏李嘎妹的手臂道:“你的力气比我大。要是再学些技巧,我肯定赢不了你。”

  李嘎妹笑嘻嘻地说:“等打完了仗,我到石城拜您为师,好吗?”

  唐玉良:“好啊,但不知你们金夫人能放你走吗?”

  金花已经走到两人身边,笑着说:“我放,我们辰阳的丫头能学到唐夫人的武艺,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啊。”

  唐玉良:“既然金夫人许可了,我就收下这个徒弟了。”

  牛乘:“我们该出发了。”

  金花和牛乘划分下令启程,两支队伍并行赶路。

  鸡鸣江是大成国和大丽国的界河。现在,沿着鸡鸣江边,无数个营帐排列整齐,数万名士兵穿梭其间。

  监察使王镐和兵部侍郎颜节正在巡视军营。王镐身着官服,颜节一身戎装。

  牛乘和金花跟在一名士兵后面走过来。

  士兵陈诉:“陈诉二位大人,石城县行政官牛乘和辰阳县统兵将领金花前来报到。”

  牛乘和金花拱手躬身道:“参见二位大人。”

  颜节道:“二位免礼。我是兵部侍郎颜节,这位是监察使王镐大人。你们带来几多人?”

  金花:“我们有三千人。”

  牛乘:“我们有两千两百人。”

  颜节皱起眉头:“怎么才两千多人?不是把潘州的兵交给你一起带来吗?”

  牛乘:“不知为何,潘州并未兴兵。”

  王镐:“潘州竟敢违背朝廷的军令吗?我给他记下了,非参他一本不行!”

  颜节:“你们先在此地扎营休息,等我的军令。三日后,随我进军大丽国。”

  牛乘和金花应道:“是。”

  南平城在经受着东极军队的猛烈攻击。

  几门大炮轰击着城墙,数百杆鸟铳射向城头,东极兵像蚂蚁群一样攀上城墙。

  城头上,大成兵和大成兵奋力反抗。

  眼看顶不住了,将军下令退却出城。

  大成兵和大丽兵从北门迅速撤出。

  东极兵攻入城内,见城内已没有半小我私家影。

  东极先锋官加清正骑马进城。

  一名士兵陈诉:“陈诉先锋官,大成国军队和大丽国军队全都从北门逃跑了,城里没有人。”

  加清正:“就地休整,明天凌晨向金州郡攻击前进。”

  稷山山谷是通往金州郡的必经之路。

  东极军队在山谷中快速前进。

  加清正骑着马不停督促士兵加速脚步。

  一名军官从前面骑马过来,向加清正陈诉:“陈诉先锋官,前面山谷越来越窄,很容易设埋伏,我们是不是先停下,派兵到高处搜寻一下。”

  加清正咧开大嘴就笑:“哈哈哈,敌人早就被我几万雄师吓破了胆,现在只知道逃命,哪里还知道设伏兵?就算有埋伏,也挡不住我们几万勇士!加速前进!”

  东极军全部进入了山谷。

  突然,军号齐鸣,鼓声震天。

  山谷两旁的山坡上,大成国东海兵举起鸟铳和弓箭向山谷不停射击。

  多辆冲锋车燃着火冲下山坡。

  冲锋车装有四个轮子,前端插着尖刀利刺,车内装满大石头,石头上堆着一些浇过桐油的树枝树叶,点着火后,冲锋车快速突入河谷。快到谷底,车身便颠散了架。石头倾泻而出。东极兵有的被刺死,有的被轧死,另有的被石头砸死,车上的火在草地上蔓延开来,又烧死了许多东极兵。

  从南平和金州退却出来的军队,乘势转头杀来。

  一块石头砸中了加清正的马,人马一起摔在地上。加清正的腰部被鸟铳击中,鲜血直流。

  加清正手捂住腰高声喊道:“退却,退却!”

  两名东极士兵架起加清正向退却却。

  总兵官马贵正躺在一把躺椅上闭目养神,一名传令兵进来:“陈诉总兵官,有军报。”

  马贵没有睁眼:“念。”

  传令兵打开军报念道:“禀报总兵官大人,我军在稷山所设伏兵及南平、金州撤出之兵,已在稷山完成伏击。毙敌一万余人,敌军已仓皇遁去。我军仅有少许伤亡。请总兵官示下。”

  马贵睁开眼,长舒一口气:“传令他们,重新占领南平城,期待后续军力到达。”

  传令兵:“是。”

  传令兵出去了。马贵起身不禁喜上眉梢,舒展了一下身体,坐到案桌后,提笔写:“启奏天子陛下:……”

  门外卫兵陈诉:“兵部侍郎颜节到。”

  马贵惊喜地喊道:“进来。”

  颜节走进来:“参见总兵官大人。”

  马贵起身,兴奋地拉着颜节的手道:“颜大人,来得正是时候啊。坐下说话。”

  两人坐下。

  颜节:“下官督促不力,来得迟了,还望马大人见谅啊。”

  马贵:“还不算太迟。我们今天刚刚打了一个胜仗,杀了东极兵一万多。此时正是乘胜追击的良机。”

  颜节:“好啊,请马大人下令吧。”

  马贵:“这样,你带来的六万人,分成两部。你率一部明天凌晨出发,赶到南平,与那里的人马汇合,由你一并指挥。另一部留在华城。后天子时,全线攻击,一举把东极兵赶下海去。”

  颜节起身拱手道:“下官遵命。”

  马贵又问:“颜大人,你带来的都是各个地方自己训练出来的军队,战斗力怎么样?”

  颜节说:“还没上战场,欠好作评价啊。不外,从士兵的听从性和精神头看,多数不能和朝廷的军队相比。只有石城县的军队比力像样。士兵们腿脚利索,身体都很强壮。他们另有一位女将,个子很高,也很健硕,不知上了战场会有怎样的体现。”

  夜已深,月大如斗,满天星光。石城县的士兵们在华城城外搭起帐篷休息。除了巡查巡逻的,士兵们都已经睡着了。

  唐玉良和司空晓在帐篷间巡视,他们逐个掀开帐篷检察。见有士兵毯子没盖好的,便帮他盖好。

  在一个帐篷内,悟远盘腿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双手合十,怀里抱着长棍。

  唐玉良轻声问:“他就这样睡觉啊?”

  司空晓点颔首。

  悟远突然睁开眼说:“我没睡着。”

  唐玉良笑笑:“小师哥,你怎么不睡呢?”

  悟远:“睡不着。”

  唐玉良:“怎么会睡不着?你在想什么呢?”

  悟远:“唉,我在想咱们这些士兵功夫还没练抵家,不知道打起仗来行不行。”

  唐玉良问司空晓:“军师,你觉得行不行?”

  司空晓:“他们功夫虽然还不抵家,搪塞一般人肯定是不会亏损的。你就别多虑了。”

  悟远:“既然师哥这么说,我就不担忧了。睡觉。”

  悟远说完便侧身闭眼躺下。

  唐玉良和司空晓继续巡视。

  唐玉良发现一个士兵用毯子捂住了头,身体却在抽搐。她轻轻掀开毯子一看,是年轻的士兵王子在偷偷哭泣。

  唐玉良轻声问:“你怎么了?病了吗?”

  王子见是总教头,赶忙坐起来回覆说:“总教头,我没病。”

  唐玉良问:“我记得你叫王子?”

  王子回覆:“是的,我叫王子。”

  唐玉良问:“没生病,你哭什么?想家了,照旧畏惧了?”

  王子犹豫地回覆:“我……怕死。”

  唐玉良问:“你几岁了?”

  王子:“十九。”

  唐玉良:“还小。不外我只比你大三岁,我一个女人都不怕死,你一个男子汉怕什么死啊。勇敢一点嘛。”

  司空晓:“兄弟,别让人家看不起石城男人。把畏惧藏起来,敌人其实比你还要畏惧。”

  王子羞愧所在颔首:“我知道了,现在不畏惧了。”

  唐玉良:“好样的!赶忙睡吧,这一仗打完你要是没死,我就升你当队长。”

  王子还挂着泪水的脸上有了笑容,回覆了一声“是”,便躺下睡觉了。

  唐玉良和司空晓继续巡查。见前面的一片营帐有所差异,帐篷上面铺满了树枝树叶。

  唐玉良对司空晓说:“司空先生,你看,这边是辰阳县的兵营吧?”

  司空晓回覆:“是的。”

  唐玉良:“你看他们的帐篷。”

  司空晓:“用树枝铺在帐篷上,这样从远处就看不出是兵营了。”

  唐玉良:“是好措施。我们以后也这么搞。”

  正说着,李嘎妹率几名女兵巡逻过来。

  李嘎妹见到唐玉良,很兴奋,忙拱手道:“唐夫人,您好!军师,你好!你们怎么还不休息?”

  唐玉良:“我们先随处看看再睡。你们辛苦了。”

  司空晓突然看见远处树林中有黑影在动。

  司空晓:“树林里有人。”

  几小我私家仔细往树林里看,确实有影子在慢慢移动。

  李嘎妹:“是什么野兽么?”

  司空晓:“这里那么多火炬,野兽早就躲得远远的了。是人。”

  唐玉良:“这么晚了,在树林里干什么?嘎妹,带你的人从右边悄悄围已往,我们从左边已往,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李嘎妹回覆:“遵命。”

  两个身着大丽国平民衣饰的人躲在树林边缘,指点着兵营,嘴里在念:“六百六十三,六百六十四……”

  唐玉良和司空晓悄悄泛起在他们身后。

  唐玉良喝道:“什么人?在干什么?”

  两人被惊吓得猛然跳起来,转身就跑。迎面被李嘎妹和女兵们堵住。李嘎妹一个抱摔将一人摁倒在地上,另一人被女兵们七手八脚紧紧抓住。

  唐玉良走过来,仔细看看两人,对他们说:“说吧,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一人道:“我们是去江里打鱼的,见这里有这么多帐篷,就想看看热闹。”

  唐玉良:“这么晚了才去打鱼?”

  那人道:“就是晚上好打鱼,那鱼晚上看不见才好打。”

  司空晓:“搜身。”

  女兵们在两人身上出两把短刀和几张纸。

  司空晓接过短刀看看,冷笑道:“打鱼的另有这么好的刀?这是东极国造的刀。”

  唐玉良看那些纸上画着图,还标注着数字。他递给司空晓道:“你看,这画的是兵营的位置,另有兵营的数量。”

  司空晓:“探子。”

  唐玉良把图纸和刀递给李嘎妹,付托道:“嘎妹,你们把这两个探子送到中军大帐,交给颜大人处置。”

  李嘎妹:“是。”

  李嘎妹和女兵们押着两个探子向兵营走去。

  唐玉良对司空晓说:“凌晨就要上阵了,我们也去休息一下吧。”

  两人一起朝兵营走去。

  刚刚经历过伏击战的稷山山谷,很是触目惊心。烧焦的草木与血迹混淆在一起,泛起出一片片斑斓。断裂的长刀与折断的长枪交织叠放着。死去的士兵虽然已经被埋在了一座座土堆下,但另有些残肢断臂散落在地上。

  石城县和辰阳县的队伍正在山谷中行军。士兵们看着山谷里的情景,露出差异的心情。有人感应畏惧,有人感应惊诧,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只听得见唰唰的脚步声。

  颜节骑马走在最前面,后面是牛乘、唐玉良、司空晓,以及花氏姐妹。

  唐玉良勒马到路边,下了马。司空晓也跟了过来。

  唐玉良在一个烧了一半的木轮子旁蹲下身。

  司空晓问:“看什么呢?”

  唐玉良道:“军师,你看,这是个车轮子吧?”

  司空晓:“是。”

  唐玉良站起身,指着旁边山坡上道:“你看山坡上有许多车辙印,车辙旁边的草都被烧焦了。这车是点燃了火,从山坡上冲下来的,下面的士兵要么被撞死,要么被烧死。太厉害了。”

  司空晓道:“看这些大石头,肯定是装在车上一起冲下来的。有石头压着,车就会跑得很快,车散架后,这些石头也能砸死许多人。”

  唐玉良:“到了战场上,我们就能见到这种车。”

  两人上马跟上队伍。

  牛乘问唐玉良:“玉良,你们看什么呢?”

  唐玉良答道:“我们看看这里有些什么新武器,也可以学学。”

  牛乘点颔首:“我大成军刚刚在这里打了个大胜仗,我们只要乘胜追击,很快就能结束这场战争了。”

  唐玉良:“你是记挂着家里吧?”

  牛乘:“是啊,我们都不在家,不知道潘夫人能不能管好官府的事啊。”

  唐玉良:“管事倒是没问题,可她那小我私家自己就能生失事来。”

  牛乘:“是啊,只望能早些回去。”

  在大丽国,一场大规模的战役即将打响。而在数千里之外,石城县的一场极小规模的战斗已经开打。

  自从牛乘他们去了大丽国,牛进也就不去官府了,就呆在牛家寨帮老爷打理一下寨子的事情。

  这天,牛进正在家里和老爷闲聊呢,忽听外面有人在叫:“牛总管,牛进,出来啊。”

  牛进出来一看,是潘升在那里叫唤。

  牛进说:“是潘总管啊,哎哟,有什么急事啊?要是没有急事,你也不会跑到这里来。要是跑到这里来,没有急事,那就奇怪了。不管有没有急事,先进去喝口茶水。我们老爷刚买来的新茶,是从……”

  潘升打断他:“哎哟,别烦琐了。快,把官印拿出来,给这个盖上。”

  潘升从袖套里拿出一张公示文书来。

  牛进接过文书来看,见上面写着:

  “公示

  从今天开始,有牛的人家,一条牛一个月交三两银子给官府。不交的,牛充公,人打板子。”

  牛进把文书还给潘升。

  “去去去,盖什么官印。不盖,不盖。回去吧,别再来大叫大叫。”

  牛进说着就要往回走。

  潘升急了,抓住牛进的手说:“你站住。这是潘夫人叫盖的。你敢不听?”

  牛进说:“潘夫人又不是行政官,不听。”

  潘升说:“行政官打仗去了。官府的事潘夫人说了算。”

  牛进说:“说了算就说了算。我家少爷只叫我保管官印,没叫我乱盖官印。”

  牛进甩开潘升的手就要走。

  潘升从后面紧紧搂住牛进的腰不放。

  潘升:“今天不盖章就不放你。”

  牛进骂道:“你这个癞皮狗,放开我!”

  潘升:“你敢骂我!”

  潘升跳起来朝牛进后脑勺使劲打了一巴掌。

  牛进被打得脑袋“嗡嗡”响,他转过身,很轻易地就把瘦小的潘升摁在地上。

  牛进骑在潘升身上,脱下一只布鞋,朝潘升劈头盖脸地打下去。

  潘升被打得尖叫不已。

  牛进边打边骂:“癞皮狗!你竟敢打我。我记得你是属蛇的,赖皮蛇!我是属兔的。我比你大十四岁,你可以叫我大叔,也可以叫我年老。你应该尊重我。我打你!我教你做人!……”

  不知道挨了几多下,潘升的脸上密密麻麻地充满了鞋底印。

  牛斛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见牛进在打潘升。他也不说话,爽性坐在门槛上笑眯眯地看着。

  牛进打累了,捂着腰说:“哎哟,打不动了,老了。要是年轻十四岁,非剥了你的蛇皮。”

  牛斛搭话道:“为什么非要十四岁啊?”

  牛进:“年轻十四岁,就和这赖皮蛇一样大了啊。”

  牛斛点颔首:“哦,有原理。”

  牛进站起身来。

  潘升跪在地上大哭着说:“牛老爷,你们家牛进太欺负人了,您老人家要给我做主啊。”

  牛斛站起来说:“去去去,找你的主人做主去。牛进,咱们回去。”

  牛进扶着牛斛进了家,把大门紧紧关上。

  潘升慢慢爬起来,狠狠地自语道:“等着吧,老子一定要报此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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