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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恶女

第46章:中馈

公府恶女 伩十二 4075 2023-06-26 20:15:48

  翌日清晨,沈璞换了好几身骑装,收拾满意后便急遽去了马场。

  沈棠将岑静如带到马场时,沈璞刚挑好一匹温顺漂亮的小白马,准备给岑静昭骑。

  隐约听到女子笑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转身看已往,一双浅笑的桃花眼瞬间冷了下去。虽然距离很远,看不清人,但来的明白只有两小我私家。

  待两人走近,沈璞果真看见来人除了自己的妹妹,只有一个岑四娘。就是那个恰巧被他在宫宴上救了的小女娘。

  岑静如羞怯福礼,“见过世子,叨扰了。”

  “四娘子不必客气。”沈璞心不在焉所在头,凌厉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妹妹,“怎的只叫了四娘子?失礼!”

  岑静如连忙急着为沈棠说话,“世子误会了,沈妹妹自是邀请了家中姐妹,但二姐姐在照料祖母,三姐姐要忙家中琐事,因而只有父亲心疼我近来念书疲累,许我出来透透气。”

  沈璞心下失落,“那让棠儿陪你好好转转,我有事,先走了!”

  沈璞刚牵着小白马想走,沈棠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哥哥,你说过今日要陪我骑马的!怎么出尔反尔?”

  “父亲刚叫人传了话,让我马上已往。马场里很宁静,性子烈的马我已经让人关起来了,你们尽可以放心。”

  听到是父亲召见,沈棠不敢再任性,她最怕的就是父亲了。

  她耷拉着唇角,见沈璞还牵着马,这马还未长成,一看即是给她们挑选的,又马上笑了起来。

  “哥哥,这是专门为我们挑的吧?可真漂亮!”

  沈棠说着便要去牵缰绳,却被沈璞躲过了。

  “这马的马掌有些磨损了,你们换此外吧!”

  说罢,他牵着马离开了。

  临走时,他特意嘱咐了马场管事好好照顾好两位娘子,另有,这匹小白马再也不许给任何人骑。

  看着沈璞的背影,岑静如难掩落寞。

  今日她为了见他,特意装扮了一番,虽然尚未出孝,不能着彩色,但她照旧细细描眉画鬓,只可惜他的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停驻。

  沈棠自然知晓好姐妹的心思,挽着她的手臂慰藉道:“你别惆怅,我哥哥就是这样的,除了脸长得悦目些,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从小到大总是欺负我!”

  岑静如掩唇淡笑,“别乱说了!沈世子是好人,别这么说他。”

  “哼!还没做我嫂嫂呢,就开始管我了!”沈棠眯起眼揶揄,“枉费我一番心意,特意将你请了过来。”

  岑静如羞红了脸,作势要去掐人,“好你个沈棠!净会瞎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两个小女娘在马场里又跑又笑,下人们远远随着,并未听到两人的话,还以为只是少女之间寻常的玩笑,基础不知道自家世子已经被盯上了。

  两人闹够了也累了,没有力气再骑马了,直接去了室内歇息。

  下人们乐得清闲,照顾得更上心了,期盼着自家娘子在室内待得舒服安适,千万不要大冷天出去骑马,糟践马,也糟践他们这些下人。

  沈棠坐在暖炉边煮茶,岑静如坐在她劈面,剥了个橘子递已往,沈棠笑着接过。

  “四娘你真好!你要是能嫁来我们家就好了!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玩了!”

  岑静如心里兴奋,但面上维持着严肃,“瞎说什么呢!婚姻大事由怙恃做主,再说了,就算你心满意足了,过不了几年你也是要嫁出去的,哪里能天天在一起玩?”

  沈棠撇了撇嘴,“你是愈发会教训人了!我也就是说说,我每天在宫里做伴读累都累死了!不仅要学习,还要伺候郡主,别提多惨了!如果不是柴夫人最近病了,我都不能回家。”

  她掰开一瓣橘子放进嘴里,“说起来我还挺羡慕你三姐的,她没能做伴读,不用伺候人,可不像我,郡主才学不济、行为不端,受罚的都是我。”

  岑静如原本对没能考上伴读一事铭心镂骨,但这近一年的时间,每每听沈棠讲述宫里是如何品级森严、不讲原理,她都悄悄庆幸,她对着公府里的尊长低三下四也就而已,可不想到了别处依旧被人看轻。

  “柴夫人病了,那宫学便停了吗?”

  “只是暂停几日,说是如果柴夫人的病情未愈,便重新请一位女师,究竟业精于勤,时间久了,从前学的便都白费了。我在家这几日也时常温习,免获得时候被人比下去。柴夫人时常在我们面前夸奖你三姐呢!我早晚要凌驾她的!”

  岑静如笑着摇了摇头,“沈妹妹的才学自然也是出类拔萃的,何须自轻?”

  沈棠叹了口气,“你别慰藉我了,她的《咏怀集》我看了,简直写得极好,我是万万写不出来的。虽然我不喜欢她高屋建瓴的样子,但我照旧挺佩服她的。”

  岑静如不知为何沈棠看了几篇文章就会对岑静昭改观,她觉得势头不妙,立刻垂下了眼。

  “三姐姐身份尊贵,是郡主的女儿,公府世子的嫡女,如今又成了公府的继续人,从小就接受最好的规训,不说我和二姐姐,就连家中的哥哥们都比不上她的排场。”

  沈棠不禁咂舌,没想到岑三娘在家中这般受痛爱,难怪老国公会把家交给她,真是太偏心了!

  如此说来,曾经关于岑静昭的传言也是假的。她基础就不是因为被苛待而对生母心存怨念,而是因为她本就跋扈骄纵!

  她握住岑静如的手,坚定地说:“四娘,我知你在家中如履薄冰,你放心,若是你到了我家,我一定不再让你受欺负。你这样柔顺的性子,真不知道怎么在国公府生存下来的!”

  岑静如笑着回握住沈棠的手,这一次,她的笑容终于如释重负。

  ———

  一年丧期将至,瑞国公府徐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男丁们除了还要继续守孝的三兄弟,小辈们有官职的都准备着回去赴任了。

  二房宗子岑文洲原本得瑞国公府荫蔽,在城中做个散官牢固过活。但如今瑞国公府今非昔比,他的官职早被人顶替,如今只能离开仕焦,去偏远的定州做个郡太守。

  由于定州路远,岑文洲已经带着妻子丛氏和女儿季婉准备行囊了,院子里的人终日进进出出,忙得热火朝天。

  岑文治也是府里的大忙人,他自从看了岑静昭的《咏怀集》,就天天往隽华院跑,和她探讨文章、相互切磋,也不管会不会有人说闲话。

  这日,两人正因为一句古文的释义而争得面红耳赤,同穗突然跑了进来。

  “娘子,二夫人去国公爷那里闹了,您也去看看吧!”

  岑静昭和岑文治对视一眼,都猜到了二夫人是因为年老哥的官职不满。

  “三哥哥,你先回吧!我去看一眼,父亲是男子,许多话欠好同二叔母说。”

  “我也一同去。”

  岑静昭摇了摇头,“这本是私事,三哥哥去了倒像是长房和三房合起来欺负二房。你先回吧!好好想想我的释义,一定比你的准确!”

  岑文治被这么一激,也没心情管这些琐事了,临走前还不忘放下狠话。

  “我这就回去查阅文籍,叫你心服口服!”

  送走了岑文治,岑静昭去了桂怡院。

  说来可笑,堂堂国公爷不住正妻所住的正院佑南院,反倒终日住在小妾住的桂怡院,传出去这公府的名声只怕会越发狼藉。

  刚到桂怡院正堂外,岑静昭就听到了二夫人袁氏尖刺刻薄的声音。

  “大伯,你身为国公爷,庇佑公贵寓下是职责!如今我儿被欺侮贬斥,你认真不管?”

  “弟妹,这是朝中的定议,我如何能加入?况且这也不算贬斥,走调赴任本就是寻常的事,而且文洲的品级未变,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什么叫换了个地方而已?离开仕焦那就是贬斥!这一走还不知道何时能回来?不是你的儿子,你自然不会尽力周旋!”

  袁氏忏悔极了,原本她以为暂时蛰伏,等岑静昭栽跟头,好借机推自己的两个儿子上位,没想到岑静昭还平安无事,她的儿子却要离开仕焦了。

  早知如此,她就该早些搪塞岑静昭,哪能给她喘息的余地?

  正想着,她毒咒的人就泛起了。

  岑静昭走进正堂,“二叔母可是屋子里用多了炭盆,上火了?下人不知道上杯菊花茶降火吗?桂怡院的下人就是这般懈怠的?”

  岑静昭一句话骂了两小我私家,袁氏和王姨娘的脸色都难看极了。

  岑肆也肃起脸,“你一个小辈,如何到尊长院中撒野?”

  岑静昭迎着众人的目光径自坐下。

  “尊长?何时妾也能充当尊长了?父亲,这是姨娘的院子,您的院子是佑南院,您忘了吗?凭据规则,这是下人住的院子,看到差池的地方,我如何不能说上一句?”

  岑肆一拍桌子,怒斥道:“很好!你如今有了身份,倒是连我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里了!”

  岑静昭弯起嘴角,只是眼中一片酷寒。

  “父亲想教训我请稍候,静昭一定洗耳恭听。只是我现在有些话想同二叔母说。”

  闻言,袁氏这才看向岑静昭。

  虽然她是尊长,但刚刚看岑静昭连国公爷都不放在眼中,她心中难免有些畏惧,究竟这位三娘子可是从小就冷心冷情的人,这样的人若是狠下心,谁都别想讨到好。

  “不知昭姐儿想说什么?”

  “二叔母,年老哥的才学如何,你我皆知,他能在仕焦做散官是祖先余荫,与他本人没有一点关系。年老哥会如此,不是他天生愚钝,是二叔母你溺爱,冬日怕他冷,不让他去学堂,夏日怕他热,不让他学功夫,以至于到最后他文不成武不就。可是我记得小时候,我的第一个九连环,是年老哥教我解开的。”

  走到门外的岑文洲顿住了脚步,被勾起了回忆,他早已不记得自己何时为三妹妹解过九连环。

  这些年他浑浑噩噩,第一次获得人的褒奖,竟是因为一个九连环,更可笑的是,这么一件小事却让他无比快慰。

  “定州虽然遥远,但我在南下路上曾经过那里,那里不算富庶,但胜在安宁,民风也极淳朴。年老哥在那里能做出一番劳绩,但若继续在城中做个散官,一辈子都只能这么蹉跎下去。”

  “没错。”岑文洲走进来,笑看着岑静昭,“三妹妹说得对,出去走走,即便闯不出一番天地,也能看看众生。”

  他搀扶住袁氏,“母亲不要太过忧虑,儿子觉得定州不错。”

  袁氏还想说什么,但岑文洲已经悄悄使力要把她拉走了。她不想当众让儿子难做,便准备告辞离开。

  “那我们便先走了,不打扰大伯了。”

  “等等。”

  袁氏和岑文洲刚转身,岑静昭就开口拦住了他们。岑肆恼怒地瞪着自己的女儿,好不容易把人送走了,怎么还主动留人?

  “我看二叔母进来费心颇多,想来是管家太过辛苦,不如歇歇?”

  “你这是何意?”

  这些年都是袁氏打理中馈,乍然听说要收走自己的权力,她自然不愿。

  “昭姐儿,你年纪小,还要陪着国公爷外出外交游走,哪有时间搭理内院的事?老夫人现在还病着,难道你要劳动郡主替你收拾这一团乱麻吗?”

  袁氏拿出郡主,想要压住岑静昭,但岑静昭却不接招。

  “母亲身子欠好,我怎敢不孝?”岑静昭笑了笑,“长姐不是在家嘛!她就很合适。”

  袁氏气得脸颊哆嗦,“外嫁女怎可再管娘家的事?昭姐儿,你张口规则缄口规则,这就是你的规则吗?”

  “长姐既已和离,便照旧岑家人,岑家人如何管不得岑家的事了?只要长姐一日不嫁,她就始终是岑家的嫡长女。”

  一旁静默侍立的王姨娘一听不妙,连忙站了出来。岑静昭已经掌控了外院,若是让岑静时管了内院,她这辈子都没法翻身了。

  “掌家是大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不如他日各人坐下来细细商议,这样也显得公正,不会让人说我们国公府乱了章程。”

  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岑肆,柔声道:“良人,您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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