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天价香料

　　染香听小贵这么一说，感受并不是太远，便颔首允许了。

　　染香戴着大大的竹笠遮着容颜，不外在热闹的街市上，因为天气热，倒也显得正常，并没有几多人关注到，这正合染香的意。

　　凝神感受了一下，觉得四下里并无异常，知道自已刚刚三拐五绕地，已经甩掉了赵家背后盯梢的人，染香便让小贵带路，往他说的巷子里走去。

　　果真都市繁荣富足的反面就是贫穷。才拐到背角小巷后面，一股萧索的气息便迎面扑来。

　　臭水沟、阴暗的宅子、地上的青苔……简直难以想像只要穿过一条小巷就是富贵的街道。

　　“小贵，你这死孩子，又跑哪去玩了？你是男儿，整天就知道玩玩，你爹不在了，娘还指着你撑起门户呢，一天到晚都不见人影，你这是要气死娘啊？”

　　才走到小巷尽头一间最破败的宅子前，一个面色腊黄、身体瘦削的妇人冲了出来，生气地指着小贵骂着。

　　不用介绍，这位自然是小贵的娘了。

　　骂完了，妇人却因为太激动而手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纷歧会儿，因为咳得喘不外气来，脸色也发白了。

　　小贵一见吓坏了，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一把扶着那妇人道：

　　“娘，你别生气，我上街卖香料去了。”

　　边说，小贵还边拍着那妇人的后背，手法极为娴熟，看来是平日做惯了的。

　　染香心道：照旧个孝顺的孩子。

　　那妇人听了小贵的解释，果真气消了许多，再加上小贵把她拍顺气了，她的咳嗽声渐止，好一会儿，才徐徐开口道：

　　“卖什么香料？咱们家哪有香料？”

　　这妇人一开口，染香就楞了，难道她被小贵骗了？

　　“娘，就是爹留下的那块大料，爹说，那应该很值钱的。”

　　“哎，你这傻孩子，那块丑疙瘩如果值钱早就卖掉了，你娘也有钱治病，不会这么半死不活地拖着了。

　　你爹啊，穷了一辈子，那是穷疯了做梦呢，临死前都说有了这块大料就会发达，我被他骗了半辈子，呸，我再也不相信他了，你也别受他疯话的影响，等娘身体好些，你照旧去香铺里设法做个伙计吧！这才是正途。”

　　妇人听了小贵的话，再看看他的小脏脸上，白一道黑一道的，是适才急的冒汗时用脏袖子抹的，不由地一阵心酸，又习惯性地骂起了死去的男人。

　　听到娘这么说，小贵却急得差点跳起来，他好不容易才哄得染香和他一起来看香料，这下自家的香料被娘说得一文不值，这还卖什么卖啊？

　　染香见小贵急红了脸，不由地笑了笑道：

　　“小贵，没事，你娘的话不会影响我的判断的，让我看看你家的丑疙瘩。”

　　“什么？你要来买我们家的丑疙瘩？哦，不，香料？”

　　小贵娘大吃一惊，马上心里十分忏悔自已刚刚一通乱说。

　　“我家小贵爹姓蔡，早年是水手，随着官府的大船飘洋过海的，有一次路上遇到大风暴就在一个无名小岛上歇脚，结果他在小岛的林子里，捡到了这个香料。

　　他生前老是说，这是名贵无比的香料，有一天哪个识货的东家买去了，就能让我们娘俩吃穿不愁。可惜啊，小贵爹回泉城后就一病不起，没有时机把香料带到京城去卖。”

　　因为染香戴着竹笠，所以小贵的娘看不清楚染香的容貌，但见她虽然衣着平平，但笔直如松柏地站在那里，身上的仪态却浑然天成地高尚大方。

　　小贵娘心知财不露富，有许多有钱的东家收购名贵香料时，往往故意穿得平常。所以小贵娘一听染香是要来买香料的，马上心思就活泛了起来，赶忙解释了香料的来历，虽然，这时她也不叫它丑疙瘩了。

　　染香冲着小贵娘点颔首，体现明白了，然后又对小贵道：

　　“闲话少说，小贵你且先把香料拿出来让我看看。”

　　小贵见染香并没有被娘的话吓走，马上来了信心，痛快地应了一声，立即招呼染香进到小院内。

　　染香进了之后，见这是个狭窄的偏院，天井只有五尺宽不到，多一小我私家就嫌挤，小贵冲进屋里，“扑通扑通”地捣估了好一会儿，才从里面吃力地抱出一大块黑乎乎的工具来，放在天井的泥地上。

　　染香放开五识，感受着这块“丑疙瘩”，一股淡淡隐忍的香气，从丑疙瘩上散发出来，若有若无。

　　这种香气十分特别，需要精神高度集中后才气感受获得，就算是一品制香师，也纷歧定能体会到这种香气中的神韵。

　　染香静静感受着，已经察觉到了这块丑疙瘩的内蕴，实是如被貌寝石皮包裹住的美玉一般。

　　这块丑疙瘩实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牛头旃檀。

　　“小贵，我想买下它，要几多银两？”

　　染香确定这虽然不是她急需的香料，但却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贵香料品种，便问小贵。

　　就象伯乐看到千里马就挪不动脚步一样，染香作为香女，对珍贵的香料天生就有一种憧憬。

　　小贵娘和小贵四目交接，有点难以置信。

　　“呃，女人，你确定这是块香料？”

　　小贵娘小心翼翼地问。

　　“是，照旧个珍贵的香料。”

　　染香肯定隧道。

　　巧取豪夺对香女的心境会有影响，所以染香不行能蒙骗小贵娘，把这块香料贬得一文不值，再占为已有。

　　这样贪婪的制香师，就算通过大量财物的聚集最终到达一品制香师的境界，也只是下乘的一品制香师，永远无法制出能真正相同天地神香。

　　染香作为香女，自是不屑用那种手段来夺取香料。

　　“女人，你看着给个价吧，我也不知道这值得几多银两。”

　　小贵娘这时候并没有喜出望外的感受，在她看来，香料就算珍贵，也不行能卖个天价，至于小贵爹说的，一块香料就能让他们母子吃穿不愁，不外是临死时的胡言乱语。

　　或许，小贵爹是内疚这一生没能好好照料妻儿，所以临死时才把希望寄托在他从外洋带来的不明资产上。

　　“小贵手上的那块小香料，他原本出价八两银子，这一整块香料价值更贵，我现在手头没有那么多钱，买不起。”

　　染香平静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