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买家

　　听了染香的话，林祐辉作出一付不明觉厉状：

　　“妹妹，什么叫明天他就明白了？”

　　“天机不行泄漏。”

　　染香一句话直接堵住了林祐辉的嘴，好吧，他只好苦巴着脸，带着深深的好奇不能满足的抑郁，去帮邱氏削香脚了。

　　由于林家大伯父一句话，现在林志高和儿子都暂时不用去香场做工了，他们一向是做一天工赚一天的钱，如今虽然从苦役中解脱，但是不做工就没有人为，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他们一天手脚都不敢歇。

　　还好，削香脚这样的活是可以接抵家里来做的，虽然人为低微，好过没有，因此林家一家人除了染香，各人放下饭碗就都齐齐来削香脚了。

　　染香痴傻时一向也是不干活的，邱氏只要染香能不乱跑、乖乖地呆在家里就很满足了，因此染香病好以后，各人也习惯了她一小我私家蹲在屋子里倒腾，没人叫她来资助干活，因为已往的染香也是如此。

　　“良人，明天早上的事情，你都部署好了没有？”

　　邱氏一边削着香脚一边对林志高不放心地问道。

　　“虽然部署好了，马车也雇了，是街上侯家马铺的，他们最讲信誉了。守城的兵丁吴甲也塞了银子，到时候他们会放我们出去的。”

　　林志高掌握十足隧道。

　　事关女儿的生死，他能不小心谨慎的部署吗？

　　“嗯，希望明天一切都能顺顺利利。”

　　邱氏合起双掌，向虚空中虔诚地拜了拜。

　　“娘，我要上街走走。”

　　刚想着染香安平静静地不要惹事呢，染香就提出要上街了。

　　邱氏大惊道：

　　“染香，现在是很是时期，照旧呆在家里好。”

　　“是啊，女儿，你若真要去，让祐辉陪你去吧？”

　　林志高亦是慈父。

　　“爹，娘，没须要让哥陪我，赵家的人会好好掩护我的。”

　　染香笑嘻嘻隧道，一派纯良少女的模样。却听得邱氏脸色为之一变，因为她知道女儿的意思是指：为了让她能明天做祈雨的替罪羊，赵家的人肯定会黑暗跬步不离地随着染香。

　　简直，现在最不容染香泛起任何闪失的，当属赵家的人了。

　　染香说完，不待家人反映过来，就随手从门边拿了个竹斗笠戴在头上，跨出了院门。

　　已往染香脑子还傻的时候，做事情随性惯了，家里人早就习惯了她这种作派，此时一时也没有反映过来。

　　等到染香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时，邱氏才一拍大腿，对林祐辉道：

　　“还不追去？”

　　林祐辉应了一声，赶忙扔下手中的竹刀和削了一半的香脚，脚底抹油地追了出去。

　　可是谁知道，他速度已经不慢了，染香却走得似乎更快，才这会功会，院门外的小巷子里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染香走到街市上，泉城不愧是沿海富贵的都市，这条街道集中了四大制香世家及一些零星小香场的所有售香生意，除了香铺林立，另有提着竹篮兜销香粉、香饼、香豆的小贩。此外，售香料和制香需要用到的草药的香药铺亦是入目皆是。

　　染香纵是识遍天下香料的香女，一时间看到这热闹富贵的市井景像，不禁也有些目眩神迷。

　　她边走边看，不时停下来，和街边卖香料的小贩攀谈，或者翻拣着一些一般人看不着名堂的草根树皮。

　　染香发现泉城这里的香料品种照旧蛮齐全的，虽然规格品质一般，昂贵的香料稀有，但她也知道，象这样的集市，能有中品香料供应就算很不错了。

　　染香走了泰半条街，手上虽然沾染到了诸多香料的气息，但是终究没有找到她想要的工具，不禁有些失望。

　　看来，她照旧高估了那种香料的产量，以为随便找找就会有的。

　　不外，看看面前另有两公里长的街道，街道两边鳞次栉比的店肆，染香心里重新染起了希望。这么多店肆，不行能没有安息香料吧？

　　“女人，买香料吗？我这可是上等的龙涎香，价比黄金，不外我正急着钱用，十两银子卖你一块如何？”

　　就在染香左右四顾时，或许她的样子袒露了她是个买家，这时，一个长得面目清秀、约莫十岁左右的男童，上前扯了下染香的袖子。

　　龙涎香？

　　真的龙涎香虽然贵，不外这里能有真的龙涎香？真是笑死人了。

　　龙涎香是上流社会王侯将相的心头好，真有龙涎香早就被收刮走了，哪可能在这里泛起？

　　染香看着男童手心里拿着那块不到半个巴掌大黄乎乎的“龙涎香”，飘来的异样气味差点没让她反胃。

　　“小孩，龙涎香太贵，我买不起，你照旧卖别人吧！”

　　“别叫我小孩，我叫小贵，今年都十岁了。”没想到这娃还不平气了，一挺胸膛，得瑟地挡着染香的路，硬是要把染香当成肥羊宰了，“你要是嫌太贵，我再让让价，八两银子总成了吧？要不是我娘生病急用钱买药，我还舍不得卖呢！”

　　说着，小贵还硬把手里的香料往染香鼻子前凑：

　　“我没骗你，这种香料很珍贵的，是我爹早年出海在一个小岛上捡到的，如果你嫌小，我家另有一块更大的，这么大，一并卖给你。”

　　小贵看样子也是急了，他不敢找大人下手强买强卖，见染香是个女孩子，身上也穿着干洁净净、没有补丁的衣服，然后她在街上彷徨了很久检察香料，所以小贵便死缠上她了。

　　不外到底是小孩，也不明白判断染香这样的衣着妆扮，实也是买不起他口中珍贵香料的。

　　不光如此，还把家里有更大块香料的事情说了出来，一点防范心理也没有，如果遇到个心怀歹意之人，这孩子就危险了。

　　染香正要一笑而过，突然鼻端嗅到小贵手中香料的香气，不由心内一动，差池，这香料虽然不是龙涎香，但也不是那么简朴。

　　“小贵，你家另有这种香料？”

　　染香终于发问。

　　“是的，另有这么一大块呢！”

　　小贵脸上露出了终于有人要买的欣喜。这也让染香看出来，其实小贵还真的是第一次做这种生意，一点经验都没有，丝毫沉不住气。

　　“那你带我去看看，远不远？”染香问。

　　“不远，往前面那个巷子里拐进去一会就到。”

　　小贵欣喜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