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百鬼乱行
“你不是死了吗？”顾秉业一惊。
“口胡！你死我都未死呀！”柳老爷冷笑连连。
“你不是人。”顾秉业面色凝重。
他并不是在骂柳老爷，只是单纯说出了这一事实。
此时的柳老爷脸颊凹陷，鼻子凸起，眼睛碧绿，满身长满浓密毛发。
没想到这昌阳城万人敬仰的柳老爷，竟然是一头妖！
顾秉业扭了扭已经麻木的左边胳膊，上边玄色纹身海草一般疯狂舞动。
“口桀！管你是人是妖，今次便要你死得极惨极惨！”顾秉业一声虎吼，左边胳膊突然膨胀两倍，如炮弹一般，向柳老爷打去。
空气中响起一阵爆响。
“狂妄！”柳老爷身上漂浮着的十字架婴孩尖叫一声，扑入体内，体型暴涨，尖牙利爪，抓向顾秉业。
……
柳青玉趁场中乱坐一团，没人搭理自己，悄悄跑到柳老爷炼药的大鼎前。
大鼎内，乐乐女人双眼紧闭，像婴儿一样蜷缩着身体。
周围是青色和金色的火焰跃动，跳起的火焰像舌头一样向乐乐女人舔舐。
幸亏乐乐女人虽然失去知觉，身上却有一团银色光线包裹，让她能够保全自身。
见着银色光线逐渐昏暗，柳青玉一惊，顾不得多想，忙将手伸进大鼎，一把抓住乐乐女人。
“嘶——”柳青玉忍不住抽了一声，一股焦糊味从手上传来。
察觉到身后的异动，柳老爷怒骂道：“活该的混账！你在干什么！？”
“吴大！”柳老爷喊了一声。
“是！”吴大管家也不闪避，硬生生受了陆天俊一剑，整小我私家爆成一团血雾。
啪啪啪啪……吴大管家化作肉酱跌落在地上。
吴大管家手中的十字架却像得了什么滋润，突然放光，半空中腾跃飞翔的十字架婴孩发出尖锐地啼哭。身子变得浑圆鼓胀，又长出两条手臂，抓住陆天俊的剑。
另一只手臂拍向地上的乐乐女人。
“乐乐女人！”柳青玉大叫一声，掉臂肉体疼痛，以及哆嗦的双手，扑上去盖住。
“噗！”柳青玉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整小我私家被砸进断墙杂砖中。昏厥已往，生死不知。
那婴孩绝不停留，继续抓向乐乐女人。
“公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包着白头巾的男子从暗处闪出，为乐乐女人挡下这一击。
柳老爷似乎认出了白头巾男子，惊讶地咦了一声。
“柳川志！”白头巾男子一声大吼：“竟然敢如此看待我力口部公主，还好我提前在公主身上留了护身之宝！今天便要你死得极惨极惨！”
柳老爷冷笑一声：“就凭你们？一条丧家之犬，一个学了两年道的小娃娃，另有个一身笨力气的番僧？”
白头巾男子从怀中取出一把骨质小刀，敬重朝礼，“此乃我力口部圣器，只有狼王血脉才气使用。有它在，即是天上神仙也不敢与之争锋！”
“哈哈。”柳老爷突然大笑起来。
顾秉业摸禁绝这人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被吓傻了？
那边白头巾男子已经叫醒了乐乐女人，敬重地将骨质小刀交给她。
白头巾男子扭头寒声说道：“柳川志，你已死惠临头！”
柳老爷冷笑一声：“圣器？拿来吧你！”
只见柳老爷手一招，古制小刀便自行飞到他手中。
“这不行能，绝对不行能！”白头巾男子狂吼了起来。
就连远处的顾秉业和陆天俊也大为震惊。
一是这力口部落的圣器怎么似乎不认人？不是说只有狼王血脉才可以用吗？
二是原本就难缠的柳老爷有了这圣器，对己方更为倒霉。
乐乐女人被叫醒，睁开眼，看见的第一小我私家是远处的柳老爷，神情模糊：“爹？”
“什么？”白头巾男子傻了。
陆天俊名顿开：“原来我听的故事中，那名南方商人就是柳老爷的父亲，故事里的小狼公主被柳老太爷强娶，生下了柳老爷。所以他也是狼王血脉。而乐乐女人，竟然是柳老爷的私生女！”
“龟龟。”顾秉业也傻眼了，这柳老爷竟然把自己女儿送去青楼当鸡，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那骨质小刀在柳老爷手上，突然一变，化作四十米长大刀，凛冽的刀光逼得顾秉业只得退却。
柳老爷仰天长笑：“今天，你们都得死！”
陆天俊拔下头上发簪，口中念咒，一扔，发簪破坏，化作一道金光剑，一剑斩开十字架婴孩。
陆天俊扶起柳青玉和乐乐女人，说道：“大师，只要青玉和乐乐女人宁静，他就练不成大药。我们先退，等我求救师门尊长，再来铲除这妖孽！”
顾秉业颔首，朝退却去。
柳老爷却没有追，只是唤了一声，“小黄。”
原本躲在远处瑟瑟发抖的大黄狗，听到柳老爷的召唤，撒欢一般，摇着尾巴，又跑又跳，奔到柳老爷身边，不停用头去蹭柳老爷的腿。
柳老爷抱起大黄狗，搓了搓狗头，眼中满是温柔，“小黄，你不要怪爹，谁让现在只有你这狼王血脉能够用了。”
“汪，汪。”大黄狗歪了歪头。
柳老爷将他砸进鼎内，松了口气，“还好遇上了，阵势还没熄灭，没有延长时辰。”
大黄狗没有护身之宝，只瞬间便被火焰灼烧化作一团雾气，这雾气又与大鼎中要以准备多时的无数元气相结合，发生质的蜕变。
就在同时，一道金光从鼎中喷射而出，在空中化作龙腾虎跃，龙虎盘旋，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后，一声长啸，合二为一，向下奔来，跃入鼎中，化作一枚约莫龙眼巨细，金灿灿圆澄澄的金丹！
已经退到远处的陆天俊大惊失色：“欠好！让他炼成了大丹！”
顾秉业挠了挠头，“会怎么样？”
“柳老爷他丧心病狂，蹂躏糟踏生灵，黑暗搜集无数天材地宝，又以狼王之血和狐妖内丹这妖中至阳至阴之物为引，炼成了一枚龙虎大金丹，若是服用，他便可一跃成为天下少数的妙手，这天底下，再也没有人能够制住他！”
“呃……”顾秉业有些尴尬：“别说以后了，咱们似乎现在就死定了。”
柳老爷手握金丹，全身都在哆嗦，“终于，终于，纠缠我柳家数百年的诅咒，今天就要……”
呜呜呜——
冬风咆哮迷茫，明明已是正午时分，天地间却昏暗朦胧，似乎大日的辉煌都被某种至邪之物遮挡，无法照射进来。
顾秉业听到天地间咆哮的风声，其中夹杂了无数婴儿嚎哭的声音。
仔细一看，那黑风中，盘旋着成千上万个不成人形的婴儿尸骸。
另有不少残肢断颅。只剩下一个头的婴儿又哭又叫，不停撕咬其他婴儿。
顾秉业看见无数的鬼魅在明白昼堂而皇之地从许多间堂皇的衡宇中潮水一般涌了出来，那是柳家育婴堂。
数不清的鬼魅在大街上四散奔跑，追逐生人。若有不幸被抓住的，即是被数十个妖怪一拥而上，活活咬死，啃食殆尽。
“不行！为了昌阳城几十万黎民，咱们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陆天俊站住，转过身，“大师，还请将舍弟和乐乐女人带走，陆某今日……”
顾秉业打断了他的话，“照你说的，等他吃完药，咱们都得死。还不如趁现在，他忙着消化药力，咱们协力，奋死一搏，说不定另有生机！”
“大师大德，请受天俊一拜！”
“免了。”
“乐乐女人，你就留在这里，照顾好这小孩。”顾秉业用力一甩左手，漆黑狰狞的纹身疯狂舞动游走，甚至隐隐有朝其他地方蔓延的趋势。
感受着这股力量，顾秉业深吸一口气，“是死是活就看这一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