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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纪:最后的半妖

第38话 影象突然涌现

星河纪:最后的半妖 1900X 3664 2022-01-19 18:30:00

  “那个破破烂烂的人偶有什么特此外吗?”

  回中心广场的路上,克莱问道:“我看你似乎很在意它。”

  水月立刻捶了一下克莱,然后紧张地看向希罗。但希罗只是低头走着,似乎没听到克莱的问题。

  他满脑子都是自己血淋淋的双手。

  每次要触及到影象的时候,眼前总是会浮现出那双手。简直就像是在提醒他,这段影象是不应被追念起的,所以他才会畏惧。

  希罗猛然意识到,自己第一次泛起这种状况,正是在两年前的成人礼上被先知之泉映照出真容的时候。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双血淋淋的双手,自己才开始对失去的那段影象,发生了迫切想要了解的念头。

  在那之前,孤儿院为什么成了废墟,身边为什么会有坏了的人偶和黑刀,以及那本封面画着骑士斗恶龙的历史书,对希罗来说,都只是虽然好奇但也可以不去深究的工具。

  “既然各人都说那是一场提起来就会伤心的灾难,那忘了就忘了吧,横竖是欠好的事。”

  很长一段时间里,希罗都被这个想法和身为半妖该逃避众人的谨慎左右着,基础没有去纠结自己失去的影象,更别说发生失去某个重要之物的空虚感了。直到那天,被先知之泉的光线照到。

  好奇怪……

  水月说,念力枷锁只能施加一种限制,如果自己背负的念力枷锁,是限制妖类血液的,那为什么念力枷锁因为被先知之泉的光线照到,而发生松动的时候,自己的影象会随着觉醒?

  难道水月错了,念力枷锁不是只能施加一种限制?

  不,她应该没错。

  希罗又否认了这个想法。因为自己在先知之泉里看到的,确实只有被锁链困着自己的半妖形态。

  那让自己失去影象的到底是什么呢?

  希罗开始思考那些“知情者”所体现出的态度。在自己说出念力枷锁之前,赫斯特里教授,似乎给出了另一种可能,他说的是:“说不定,是你自己选择忘掉的。究竟,我们的思维有着不行思议的力量,强行忘却一段痛苦的影象,对这种力量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其时,希罗还以为那种力量指的是念力枷锁,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赫斯特里教授的意思,更像是在说,是希罗自己给自己施加了某种力量,来忘却一段痛苦的影象。而凭据水月的说法,希罗每次触碰影象时发生的头痛,和适才影象即将从外部通报进来时,心里发生的那种惧怕,是一种类似念力契约才有的处罚机制。

  “难道是我跟自己签了不能追念起那段影象的念力契约?”

  希罗在心里自问自答起来:“这不大可能吧,现在都对念力一窍不通,况且那时候?另有,念力契约是能跟自己签的吗?”

  接着,他又想到了另一位“知情者”,沃特先生。跟其时不在宿城的赫斯特里教授差异,沃特先生对那天发生的事,了解得更多。而且比起赫斯特里教授,沃特先生的话似乎是在故意让自己认定,失去影象就是因为念力枷锁。还不停渲染强行破除念力枷锁的危害。

  希罗确信,沃特先生肯定知道更多跟自己有关的事!

  至少,比他说出来的更多!

  “你在想什么?”克莱照旧忍不住问道,“适才你捣鼓了半天的那小我私家偶到底有什么离奇?”

  “哎呀,你别烦他!”水月再次捶了克莱一下。

  但克莱实在太好奇了,还以为那小我私家偶跟迪赛恩的案子有关,便掉臂水月,提高了声音:“希罗先生!”

  希罗回过神,转头看向克莱。

  一个名字突然泛起在他脑海。

  塔兹·达尔文。

  她是克莱的母亲,也是曾经在孤儿院照顾孩子们的“妈妈”,更是白狼侵袭那天的遇难者之一。希罗原本对她毫无印象,克莱上次提起时,也没有任何触动影象的迹象。

  但这次,随着这个名字泛起,希罗的大脑开始疼了。

  塔兹……

  “要叫塔兹妈妈!”

  一个声音,像在撕开希罗的大脑一样,毫无征兆地挤了进来。接着即是模糊的身影浮现在希罗眼前,做出叉腰生气样子,又重复了一遍:“要叫塔兹妈妈!”

  “笨蛋希罗!”另一个声音响起,似乎是个小女孩,“你又惹塔兹妈妈生气了!”

  “别理他,塔兹妈妈,会气到你肚子里的小宝宝的。”

  “就是就是,别理笨蛋希罗,快继续给我们讲故事吧。”

  声音和身影越来越多,希罗的头也越来越痛。

  突然,猛烈的火焰喷涌而起,撕碎了一切。希罗赫然发现,水月和克莱已经不见踪影,周围只剩下燃烧的衡宇,整个世界都开始在烈焰中崩坏。

  直到巨大的白狼怪物,从烈焰中走了出来。

  尖锐的耳鸣吞没了所有声音,火焰也变得扭曲褪去了色彩。

  灰白扭曲的世界中,只剩下白狼怪物那双紫得发红的眼睛,越来越近……

  “希罗!”

  水月一把抓住希罗的手,把他从瓦解边缘拉回了现实。

  “你怎么了?”

  “我……”

  随着水月的脸逐渐清晰,周围白色的修建外墙和石板铺设的整洁街道,都一一重新泛起在希罗视野里。

  “我似乎想起来了一点儿。”希罗喘了口气,才得以顺畅说话,“但是头痛得实在厉害。”

  “别勉强自己呀。”水月伸手堵住希罗鼻孔,“你都流鼻血了!”

  希罗这才察觉到,赶忙舔了舔牙齿,摸了摸指尖。自打在先知之泉里看过自己的真容之后,每次意外流血,希罗都市下意识地做这些行动,确认自己有没有长出獠牙和利爪。

  水月又从挎包里取脱手帕,帮希罗擦掉血迹。幸亏血马上就止住了,没流许多。

  “想起什么事儿了,至于流鼻血?”克莱皱着眉头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注意他们之后,才担忧地问,“是不是背这个水桶累得?”

  “不是。”希罗摇摇头,又轻轻拍了拍水月的手背说,“我没事,别担忧。”

  “那就快走吧,”克莱取出怀表,提醒道,“你不是说五点半要回王庭去吗?再不快点,我可就没法儿带你们一起审问迪赛恩了。”

  “您说得对,快走吧。”

  之后,因为考虑到时间紧张,克莱提议乘坐交通工具。不外计程车拉不了希罗的大圆桶,坐公共巴士的话这个大圆桶又太招摇,所以他们不得不选择之前坐过的那种小型蒸汽名轮船,从三点大道下面的水路回中心广场。这种船不光比其他交通工具慢,还更贵,克莱付钱的时候一直在念叨“我的唱片机”。

  “别念叨了,等下次晤面的时候,我送你一台。或者你可以找采水人沃特先生给你报销,或者让希罗来,都是因为他们的破水桶。”水月也忍不住诉苦起来,问希罗,“你到底要背着它到什么时候?”

  “或许明天就不用了。”

  希罗简朴回覆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他试着不去想影象的事,先专注于眼前的麻烦迪赛恩,但那个声音照旧挥之不去。

  终于,在快到中心广场的时候,他开口问道:“克莱大人,有时机的话,能给我看看您母亲的照片吗?”

  克莱和水月都愣了一下。

  接着,水月也看向克莱。克莱则急切地问道:“你适才说想起来的事儿,是跟我母亲有关的吗?”

  “嗯,不外只有名字,我想……”

  希罗眼前再次浮现出那个模糊的,明明说着生气的话,却似乎是在笑着的身影。

  他强忍住刺痛,心情平静地说:“要是可以的话,我想知道她的样子。因为她可能养育过我,可我却没能救下她……”

  希罗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自从听老沃特讲完那场各人都不愿提起的灾难是怎么回事之后,他就一直被这个想法折磨着。老沃特说他是英雄,拯救了许多人,可他却偏偏没能拯救跟自己关系最密切的孤儿院中的任何一个,成了唯一的生还者。

  “想知道就想知道,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克莱皱起眉头,严肃地说,“没能救下她?你在愧疚什么?我父亲告诉过我,母亲她是为了掩护孤儿院的孩子们才去世的,但这也是她身为孤儿院的妈妈该做的。是她没能做好,才让其时照旧个孩子的你去面对白狼,该愧疚的是她才对!”

  克莱说到最后,激动得站了起来,小船随着一阵摇晃。

  “你是不是被迪赛恩的怨念影响了?”克莱突然冲希罗伸脱手,不容置疑地说,“把那个瓶子给我!”

  希罗的刺痛还没缓解,又被他适才的话震撼,显得有些缓慢。呆了半天,才从口袋里取出装有迪赛恩怨念的小玻璃管,递给克莱。

  “别忘了老乔治的话!”尽管克莱眼里已经涌出眼泪,但他照旧严肃地申饬希罗,“再这样下去,你会跟迪赛恩一样,从愧疚酿成怨恨自己,甚至开始怨恨别人!要是这样的话,你最好照旧别记得她。”

  这个刚满十八岁,不够高峻的少年,一面用眼泪表达着对母亲的纪念,一面用言语展示着身为警卫官的成熟。

  水月看出他在摇摆,立刻站起来,轻轻抱住他,摸着他的头发说:“不哭不哭,希罗不会怨恨别人的。”

  “说得好啊,警卫官大人!”船尾利用小舵轮的船夫突然开口插话,“不外,您的母亲也不应愧疚,没人该愧疚,除了白狼。”

  船夫戴着一顶破旧的水手帽,有半张脸都被金属笼罩着,一只眼睛明显是瞎的,脖子和胳膊上充满了骇人的烧伤疤痕。

  “所以,”船夫又看向希罗,从咬着粗烟卷的牙缝里挤出剩下的话,“要怨恨的话,就怨恨白狼吧,远水街的小鬼。”

  说完,他吐掉烟卷,拿起椅子下的酒瓶灌了一口。

  “嗯?”克莱眉头马上皱得更紧了。他轻轻推开水月,让她坐下,然后从腰包里掏出罚单簿,指着船夫的鼻子质问道:“你居然敢在驾驶营运船只的时候饮酒?姓名,执照编号!”

  “不是吧大人?别这样别这样,我另有孩子要养……”

  开完罚单,小船正好抵达中心广场四周的水街口。等希罗他们下船后,船夫偷偷冲克莱竖了其中指,又冲希罗点颔首,随后便哼着不着调的歌谣开船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希罗也点了颔首。

  “歉仄。”已经走上阶梯的克莱停下脚步,对希罗说道,“我没有母亲的照片,连她跟父亲的结婚照,都在那天没了。不外之前我们说的档案里应该有她的证件照,我会想措施把档案弄来给你看的,究竟你帮我找到了丢失的月石。”

  “丢失的月石?”希罗一时间没想明白,“找到了吗?”

  “嗯。凯德那家伙说的没错,丢失的月石并没有被走私出去,而是被迪赛恩做成念动力焦点,装进了我们治安所的铁拳人偶里。”

  希罗想起,在去迪赛恩的事情室之前,克莱就说过这个推断,结果自己却忘了。他不禁在心里诉苦自己,不应为了影象的事分心。

  克莱整理好制服,用还带着稚气但足够严肃的语气说道:“走吧,采水人大人,该去治安所问问迪赛恩究竟计划干什么了。”

  希罗也回应道:“是,警卫官大人。”

  “另有我另有我。”水月快步凌驾他们,走到最前面,然后回过头来,好奇地问,“治安所在哪?”

  几分钟后,三人来到中心广场北面,与王廷只隔了一条十二点大道的治安所。

  治安所是一座总共四层的修建。从镌刻有舵轮盾牌标志的大门进去,首先看到的是伫立在一楼大厅内的德雷克雕像。作为宿城的第一任治安官,正是德雷克在找到真实之镜后,向其时的宿城王提议,将城防军解散,并建设的警卫官这个组织。

  在雕像两侧,划分是统辖各区分所的办公室,和卖力维护日常治安的民事组办公室。从雕像后面的楼梯上去,是卖力监察公务人员的监察组办公室,以及克莱任职的刑事组办公室。而最上面一层,是各组的组长以及秘书,另有现任治安官波利大人、警卫官副长莫兰德·克莱大人的办公室。至于四层中剩下的那一层,则是位于水下,用来临时关押和审讯嫌犯的监房。

  迪赛恩就在那里。

  克莱带着希罗和水月走到雕像前方的前台处,对坐在办公台后面的女警卫官说:“麻烦你通知波利大人和莫兰德大人到下面跟我会和,我要审问监犯。”

  “尊贵的达尔文少爷,您可回来了。”

  这是克莱的同事们挖苦他的称谓,因为他是副长大人的儿子。女警卫官拿出一把十字型的钥匙放到克莱面前,用戏弄的语气告诉他:“您父亲已经在下面等你了,至于波利大人,这会儿他应该还在睡觉,我可不敢打扰他。”

  “无所谓,有一个在场就行了。”

  克莱翻了个白眼,拿起钥匙,领着希罗和水月绕过前台,来到雕像的下方的基座前。接着,他将钥匙插进基座上舵轮盾牌浮雕的正中心,轻轻一拧,整个基座正面便朝两边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升降机。

  进入升降机后,水月又开始好奇地敲敲这里,碰碰那里。

  希罗则是一动不动地站着。他有些紧张,因为从没经历过审问这种事,要审问的照旧算得上“良师益友”的迪赛恩。

  哐当一声,升降机到达负一层。这里灯光昏暗,空气湿润,另有水滴不停滴落的声音,十分压抑。不外水月有些失望,因为大部门监房都是空的,而且没有她以为的那种严刑拷打的局面,只有几个睡大觉的家伙。

  克莱带着他们,一路来到最深处审讯室。

  莫兰德克莱正站在门口,透过单向的玻璃视窗,心情极重地看着里面。

  时隔一天,希罗终于再次见到了迪赛恩。

  他正坐在里面,盯着面前桌子上的人偶残骸,疲倦的脸上写满了茫然和疑惑,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关起来。

  突然,他转头看向这边。像换了小我私家一样,目光尖锐地盯住希罗,露出一丝让人背后发凉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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