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话 希罗的“特制炖菜”
“可洛洛·迪赛恩？”
希罗惊讶的问道：“她姓迪赛恩？”
“嗯，”水月用力的点着头，像是在向旁人推荐心爱的书籍或是戏剧一样，有些激动的告诉希罗，“我听父亲说过，他追随丽兹·达尔文船长前往西大陆帮妖类测绘完整的西大陆舆图时，可洛洛也在‘神奇生物号’上。也就是说，她可不光单是个船工，照旧个货真价实的探险家！你们竟然不知道她？”
“歉仄，我只知道那些船长的名字，对海员们不太了解。”
“哼哼，”水月自得起来，“看来你也得跟我学点知识才行，这也是历史啊，希罗同学，是我们宿城的历史。”
“您说得对。”希罗迫切的想知道更多关于可洛洛的信息，“那厥后呢？这位可洛洛……”
“听父亲说她在完成那趟旅程之后就专注于造船了，没再加入探险运动，还嫁给了一个叫迪赛恩的工程师。”水月说着心情变得伤感起来，“可惜没多久，或许是在我父亲加冕之后半年不到，她就重病去世了，我总听父亲提起她，说要是有她在，他们之后那频频探险肯定能顺利许多。岂论船出了什么问题，可洛洛都能马上修好。”
果真……
希罗皱紧了眉头。
“可洛洛”是迪赛恩妻子的名字。苏尔亚说得没错，迪赛恩确实用了对他意义特殊的名字来给这小我私家偶原型机命名。但也正好说明了，这小我私家偶原型机绝对不是个普通的人偶。
希罗觉得他跟迪赛恩的友爱，绝对没好到能让他把这么重要的人偶平沽给自己的田地。
实在太惹人怀疑了……
希罗想起迪赛恩在听到自己是采水人时过于强烈的反映，以及被失控人偶攻击的沃特先生，心里不由得发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或许这小我私家偶，是迪赛恩派来准备除掉自己这个采水人的。
不能再延长了，得赶忙查清楚才行。
“你在想什么？”水月摆出一副不满的样子，说教道，“你可得认真听我说啊，作为我水月船长的舵手，不去了解探险家前辈怎么行？要多向他们学习。”
“舵手？”苏尔亚疑惑的看了看希罗，又看向水月，“船长？”
“没错！”水月仰着下巴，自豪的说，“我们正在进行寻找某件大秘宝的探险运动，不外得先获得藏宝图才行。”
“说到这个，”希罗差点把这事儿忘了，提醒道，“您能详细描述一下那个窃贼戴的面具是什么样吗？苏尔亚叔叔可以帮我们探询。”
“真的吗？”水月惊喜的看着苏尔亚。
“虽然，我们酒馆有几位老主顾，在你出生前的那几年杂乱时期里，也是干偷窃行当的，他们甚至还建设过类似工会的组织。所以只要这个窃贼是宿城人，他们就肯定知道些什么。”
“那可太好了！”水月赶忙歪着头，努力回忆起来，“窃贼是个女人，戴着一小我私家脸面具，似乎是陶瓷材质的，白色的。”
“记下了，之后我会帮你去探询探询。”
“好的好的。”水月到底是公主，并没有像平凡人那样在这时候体现谢谢，而是说，“要是有消息了，您可得尽快告诉我。”
“一定。”苏尔亚笑了笑，指着劈面的座位对两个孩子说，“你们先坐下用饭吧。”
“哎呀，”水月这才意识到自己照旧一副刚睡醒，乱糟糟的状态，便整了整随便穿着的外衣和有些凌乱的头发，犹豫的说道，“可我还没刷牙。”
“没关系没关系，这儿又不是王廷，没那么多考究，吃完再梳妆妆扮也是一样的。”苏尔亚笑着把勺子递给水月。
“那好吧，”水月接过勺子坐下来，“您可别告诉阿黛尔女士，要是被她知道了，又会说我不像样子的。”
“不告诉她，快吃吧。”
“嘿嘿。”水月呲着牙笑了一声，随手拉过桌上比力小的那碗看起来像是热汤的食物，迫不及待的舀了一勺。
“别！”苏尔亚突然伸脱手，想去阻止水月，“这是希罗的……”
但水月已经把勺子喂进了嘴里。
下一秒，她就脸色一变，把喂进嘴里的热汤喷了出来。
“这是什么啊！”水月把头歪向身后，吐着舌头说，“也太难吃了吧？！”
“歉仄歉仄，”苏尔亚担忧的拍了拍水月的后背，“这是给希罗的‘特制炖菜’，只有他能吃。”
“呕……”水月一副反胃的样子，甚至流出了眼泪，“可是这也太难吃了！”
希罗已经倒了杯水过来，边递给水月边有些无奈的说：“真的很难吃吗？”
“难吃！”水月接过杯子猛灌了几口，才嫌弃的说道，“简直像把生肉和烂菜剁碎了泡在洗过抹布的脏水里，你怎么吃得下去的？”
“嗯……我觉得还好啊，小时候在孤儿院就一直吃的这种‘炖菜’。”希罗说着当着水月的面喝了一口，还很津津有味的样子。
“你管这个叫炖菜？……”水月说着突然愣住了，“孤儿院？”
这时，希罗口袋里的联络宝石传来了敲击声。
他赶忙把宝石拿出来，说句歉仄，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去接听了。
“希罗是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吗？”水月看着希罗走远，又看看眼前那碗实在难以名状的食物，还留着泪花的眼里，露出了与之前讲述船工可洛洛的结局时一样的伤感。
“是的。”苏尔亚回忆说，“我跟黛维领养他的时候，孤儿院的院长夫人特意教了我们如何做这道炖菜。她告诉我们，这照旧希罗教给她的。有很长一段时间，希罗除了这个，什么都不愿意吃。至于为什么，院长夫人也不清楚。可能跟那场灾难发生之前的事有关吧，院长夫人是厥后才接手孤儿院的，所以不知情。”
“那场灾难？”
“就是白狼入侵的事，你可能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就是在那天出生的。”水月眼里的伤感越发浓重。她低下头，用险些听不到的声音说：“希罗的怙恃……是那时候去世的吗？”
“不是的，你没听明白，灾难发生之前，希罗就已经在孤儿院了。”苏尔亚有些疑惑。他能感受到，水月的语气透着愧疚。
不外他没有深究下去，而是继续告诉水月：“希罗是那场灾难中孤儿院唯一的幸存者。我跟黛维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想，这份食物应该是他唯一保留下来的回忆，因为院长夫人跟邻居们都说，在那之前孤儿院曾有过一段很是艰难的时期，物资很匮乏，孩子们都只能吃到别人施舍的剩饭，跟这个差不多。不外你父亲成为宿城王之后，孤儿院的孩子们就不用再吃这种工具了。希罗之所以还吃这个，可能是为了回味失去的影象吧。”
“要是我父亲能早一点成为宿城王就好了。这都得怪……”
水月看着眼前只飘着几块碎肉和菜叶，散发着离奇气味的“炖菜”，已经黯淡下去的泪光，又涌现出来。接着，她捧起汤碗，一口气喝掉了泰半。
“这次母亲放我出来，是让我了解宿城人民生活的！”她吸着鼻涕，倔强的说道，“既然孤儿院的孩子们以前得吃这种炖菜，那我也要吃。苏尔亚叔叔，您以后只用给我准备这个炖菜就好。”
“呃……欠好吧？”
“不行！我就要吃这个！”
另一边，希罗发现联络他的并不是预想种的沃特先生或者警卫官克莱，而是迪赛恩的女儿奥黛丽。
“中午好，希罗学长。”奥黛丽清爽的声音从闪烁着微光的联络宝石里传出，“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希罗有些不知所措，他照旧第一次用这种方式跟奥黛丽说话。
“那就好。我看父亲正计划用联络宝石联系你，就抢过来了。原来计划今天再给你写封信的，但你现在有联络宝石了，以后就都可以直接说话，不用再写信那么麻烦了。对了，我父亲让我问你，1777号人偶到达你们酒馆了吗？因为去送货的‘小克莱蒙特’还没有回来，我父亲有点担忧。”
小克莱蒙特就是那只玩偶小狗。奥黛丽告诉过希罗，小克莱蒙特是她父亲迪赛恩做出来送给她母亲的定情信物。她的母亲去世后，一直都是这条玩偶小狗在父亲忙于事情时陪伴她的。
“已经到了，请帮我谢谢迪赛恩先生，愿意把这么好的人偶低价卖给我们。”希罗忍不住露出笑容。虽然一直在跟奥黛丽保持距离，但不得不认可，每次听到她充满青春活力的声音，都市感应心情愉悦。
“不必客气，你帮我父亲完成了那么多事情，这是他应该做的。”奥黛丽礼貌的回应着希罗的谢谢。
听到她这么说，希罗由衷希望，迪赛恩真的只是为了奖励自己帮他做过不少事情。
“那个……”奥黛丽有些欠美意思的说道，“周六你有时间吗？一直没收到你的回复，我有些忐忑。”
“有倒是有，不外我没法陪你太久，周六下午我得回学院加入上岸仪式。”
“真的吗？可以带我一起去吗？”奥黛丽却很惊喜的样子，“我早就想去看看上岸仪式了。原来我有几个要好的朋友也是今年结业，可他们都不愿意带我一起，说我照旧小孩子，不能加入上岸仪式之后的酒会。”
“酒会？”希罗没听说过另有这种运动。
“似乎是他们自己搞的，说以前的学长结业时都市举办一场秘密酒会。你只要把我带已往，之后我会偷偷随着他们的。”奥黛丽期待的说完，又疑惑起来，“欸？你不是大二吗？为什么要去加入上岸仪式？”
“他没跟你说吗？”联络宝石内又传来迪赛恩的声音，“为了成为警卫官，所以申请提前结业的事。虽然没能通过选拔，但他却当上了王室的采水人。”
“王室？”奥黛丽的声音明显吓了一跳的样子。
“对，”迪赛恩解释道，“准确的说，应该是专门为先知大人事情的采水人。”
“哇，那不就能见到先知大人了吗？”奥黛丽期待的问道，“希罗学长，你见过先知大人吗？她真的跟传说中一样美丽吗？”
突然，联络宝石那头的配景音里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请等一下。”奥黛丽或许是放下联络宝石去开门了，只剩下一阵鞋跟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远。
很快，一个男人的声音便从稍远一点的偏向传来：“迪赛恩先生，请跟我们去一趟治安所，有件事需要你配合我们视察。”
希罗发现，这是那位警卫官莫兰德的声音。
“又怎么了？不是都说了跟我没关系吗？”迪赛恩很不耐烦的样子，“厂长可以替我作证。”
“是另一件事。你们制造厂的安保型人偶昨晚失控袭击了采水人沃特·比尔，先知大人要求我们视察那小我私家偶失控的原因，你是该人偶的制造者，有义务配合我们视察。”
“什么？！失控了？！怎么会这样？！”迪赛恩显得很惊讶。
“这得您协助我们视察清楚。”
“好好好，那小我私家偶现在在哪？”
“在治安所。”
“那快带我去看看，真是怪事，怎么会这样？”
迪赛恩的声音也逐渐远离。
过了一会儿，联络宝石里重新传出奥黛丽焦急的声音：“欠好了，希罗学长，我父亲被警卫官抓走了！”
“别担忧，奥黛丽。”希罗赶忙慰藉道，“不会有事的，应该只是请迪赛恩先生资助去视察人偶失控的原因。其时我也在场，先知大人确实说了要让警卫官查清楚。”
“可那位警卫官看起来好凶的样子。”奥黛丽照旧很担忧，“你能资助向先知大人求求情吗？我知道人偶制造者要对自己制造的人偶卖力，但能不能请先知大人别因此处罚我父亲？或者不要处罚得太严重……”
“……”希罗没法对此做出允许，有些为难的说，“我只能帮你去问问看，纷歧定能帮上忙。总之你不必太担忧，只要人偶失控不是有人故意利用的，那警卫官应该很快就会放了迪赛恩先生。”
“这样啊，那好吧。”奥黛丽的语气变得犹豫起来，“希罗学长，为什么你说的话，似乎是在怀疑我父亲？难道你觉得是他故意利用人偶，袭击了那位叫沃特先生的采水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希罗只能说谎，为了不让奥黛丽担忧。
“那就是先知大人在怀疑我父亲。”奥黛丽缄默沉静一阵，像是恳求一般说道，“你会想措施帮他的对吗，希罗学长？”
“嗯，我会尽量帮他的。”
希罗有些无奈。他总是这样，虽然不会主动，但只要别人用这样的语气请求资助，就无法拒绝。
“那我就放心了……”奥黛丽的语气终于再次明朗起来，“我该去上课了，希罗学长。别忘了，周六下午两点，我在水上乐园等你。”
“好的。”
“再见。”
“再见。”
希罗敲了敲联络宝石，看着宝石的微光黯淡下去，才叹了口气。然后又猛然意识到，奥黛丽这次说的是下午两点，比上次新上说的五点提前了。
“约会？”水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面前，脸上一副等着看戏的心情。
“不是。”希罗尴尬的摇摇头，把装联络宝石的小铁盒放回口袋。
“真的不是吗？”水月基础不相信，“你都脸红了。”
“真的不是。”希罗没有撒谎。他基础不觉得这次晤面会是一次约会，因为之前奥黛丽在信上说了，是有重要的事要说。
“不是就好。”水月收起看热闹的心情，突然说道，“我不喜欢这个女孩。”
“啊？为什么？”希罗有些摸不着头脑，水月都不认识奥黛丽，怎么会突然就说出不喜欢她这种话？
“你没注意到吗？这个女孩明明在求你资助，说的却是‘你会想措施资助的对吗’。”水月摆出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说，“这种话的意思就是——‘是你主动想帮我的，我只是在确认，不是在请求你’。”
“呃……是您想多了吧？她只是个跟您一样大的小女人，哪来的那么多心机？”
“哼哼，可别小看我们这种小女人。看着吧，你以后肯定会因为这个女孩受伤的。她叫什么名字？”
“奥黛丽。”希罗想起水月很感兴趣的可洛洛的事，便增补道，“对了，她就是那位船工可洛洛的女儿，奥黛丽·迪赛恩。”
“真的吗？”水月果真露出了惊喜的心情。
“嗯，我也是听您讲完可洛洛的事才知道的。她的父亲就是人偶制造厂的工程师迪赛恩先生。”
“哇！真的是欸！”水月越发激动，一把抓住希罗的胳膊说，“那你们约会的时候，能带我一起吗？”
“这可不行，我的小公主。”黛维从楼上下来，正好听到他们的话，便插嘴道，“怎么能带另一个女孩去约会呢？希罗会被骂的。不外我们可以偷偷跟在他身后，好悦目看这位奥黛丽小姐到底怎么样。”
黛维坏笑着，堂而皇之的说出了自己的尾随计划。
“没错没错。”水月揪着希罗的袖子，撒娇一般说道，“就偷偷看一眼，保证不打扰你们约会。”
“……”希罗无可奈何，只能再次强调，“那不是约会。”
“只要你不阻挡我随着就行。”水月冲他吐了吐舌头，然后走到黛维面前，礼貌的说道，“还没正式跟您打招呼呢，谢谢您愿意让我住在这里，黛维阿姨。接下来，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千万别这么说，我的小公主，这是我们的荣幸。”黛维绝不见外的一把抱住水月，用下巴蹭着她的额头说，“你说话的声音可真好听，能再叫我一声黛维阿姨吗？”
“叫几多遍都行，黛维阿姨，黛维阿姨，黛维阿姨……”
“嗯嗯，真乖。”黛维一脸陶醉，让人觉得有点失常。
“不外黛维阿姨，您能别把我当公主吗？”
“你误会了，”黛维宠溺的笑了笑，摸着水月的头发说，“我是把你当成女儿才叫你小公主的，就跟我把希罗叫做‘小野兽’一样，是一种爱称。”
“哈哈。”水月笑着看向希罗，“小野兽，好贴切的称谓。”
“你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就是阁楼的梯子旁边那间，等可洛洛扫除完灰尘了，你再上去看看还缺什么，让希罗带你去买。”
“好的。”
这时，希罗的联络宝石又响了起来。
“可能奥黛丽小姐另有话要说，我们先去用饭吧，别打扰他们了。”
黛维挖苦一句，便搂着同样一脸坏笑看着希罗的水月回到了餐桌边。
水月坐下后，再次吃起了希罗的“特制炖菜”，黛维赶忙伸手计划制止，但苏尔亚却说道：“没关系，她已经吃了不少了。”
“没错。”水月嚼着难以下咽的肥肉块，心情庞大的说，“我喜欢这个。”
看着丈夫在冲自己颔首，黛维明白了。她没再说什么，只是摸摸水月的头发，温柔的笑了笑。
“希罗先生，你在家吧？”这次联络希罗的，是警卫官克莱。
“在。我正计划一会儿去找您，克莱大人。”希罗犹豫一下，问道，“警卫官抓了迪赛恩先生的事，您知道吗？”
“知道，我就是为了这事儿联系你的。方便的话，晤面说吧。”
“嗯……我该去哪找您？”
“我过来找你。”联络宝石里传来蒸汽车启动的声音，“你去上次我们谈话的那个儿童乐园等我就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