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话 朔月来临之前
“你叫什么名字？”先知看着希罗，照旧毫无语气的问道。
她的双眼虽然不像月光女神那样与满月一模一样，但所泛起出的洁白，已经足够让她整小我私家看起来跟画里的月光女神无限接近。
希罗回过神来，赶忙低下头，做出与老沃特一样的屈膝礼，敬重的回覆道：“我叫希罗，王后殿下。”
“希罗……”先知的双眼略微动了一下，然后徐徐抬起被长发盖住的手说，“请起来吧。这里没有王后，只有先知。”
“是，先知大人。”希罗直起身子，忍不住偷偷抬眼再次看已往，却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便赶忙垂下目光。他看到，先知就站在镜子一样的水面上。她长裙下的双脚，在微光之中，就像精心雕琢的白玉一样。
“歉仄，没想到打扰了您休息，”老沃特自责的说道，“我们这就离开。”
“不用了。我只是好奇今天不是补水的日子，模型室里为什么会有人。你们继续吧，希望你能在朔月来临之前，把他训练成及格的采水人。”
随着毫无波涛的冷清声音消失，先知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光幕中。
希罗和老沃特同时松了口气。
先知并没有摆出高屋建瓴的姿态，所说的话也足够平易近人。但她那没有任何情感色彩的声音，却似乎透着一股漠视一切的威严，让人感应无比压抑。
“原来先知大人是白羽人。”希罗自言自语的说道。白色的头发和白色的眼睛，以及如同白玉一般的肌肤，都是白羽人才具备的特征。
“哈？这不是理所虽然的吗？”老沃特说得似乎先知就只能是白羽人一样。
不外事实也确实如此。真实之镜作为月光女神的三圣器之一，就只有据说是由月光女神缔造的白羽人可以使用，其他人类别说使用，连触碰都无法做到。所以，执掌真实之镜的先知只能是白羽人。
为此，自从德雷克把真实之镜带回宿城后，历代宿城王都市和居住在深林谷的白羽人联姻。
“是啊，我太紧张了。”希罗尴尬的挠了挠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见到王室成员，所以才会张皇到把白羽人和宿城的关系都忘了。
“我第一次见到这位先知的时候，也跟你差不多。”老沃特笑了笑说，“虽然都是白羽人，但这位先知比前任先知越发美丽，简直就是女神在世。我们出去说吧，别打扰先知大人休息。”
“嗯。”
老沃特带着希罗离开了模型室。回去的时候，他们没再拐来拐去，而是一路直走。
“为什么出来的时候直走就可以了？”回到采水室，希罗好奇的问道。
“因为没有须要。如果敌人能进入模型室，还从模型室进入望月塔夺走真实之镜的话，那迷宫就没用了，真实之镜可是能看穿一切假象的。”老沃特一边解释，一边打开抽屉翻找起来。
“这有可能吗？真实之镜不是只有白羽人才气触碰吗？就算有人能进入模型室，也带不走真实之镜吧。”
“不不不，这你可就错了。虽然人类之中只有白羽人可以触碰和使用真实之镜，但白羽人可不是唯一能做到这一点的生物。妖类就可以。”老沃特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木盒放到桌上继续说，“妖类是由获得神之血的动物进化来的，使用神的器物，虽然不是什么难事。”
关于妖类的起源，一直都是众说纷纭，但险些所有理论，都同意妖类拥有神之血这个看法。甚至有一些生物学家认为，妖类的躯体，特别是巨妖的躯体就等同于神的躯体，因此他们才会有无比强大的力量和远超人类的寿命。
“所以，掩护先知大人才是我们的首要任务。如果被敌人获得了真实之镜，那他就可以利用真实之镜和模型，轻易扑灭宿城。”老沃特指了指那扇能进入迷宫的门，“这扇门是我们必须用生命去守护的。虽说另有另一扇传送门能直接进入望月塔内部，但那扇门只有王上和他的子女才气打开，也就是说，这扇门是外人能进入望月塔的唯一途径。”
希罗没想到采水人这个岗位是这么重要，不禁怀疑起来，自己能不能肩负得了这份重担。
老沃特看出他的担忧，信誓旦旦的说道：“放心吧，只要你有觉悟，我一定可以在朔月来临之前，把你训练成及格的采水人。”
“朔月？”之前先知也说过，希望老沃特能在朔月来临之前把希罗训练成及格的采水人。
“朔月指的是一种月相。朔月来临的时候，月亮正利益在我们这个星球和太阳之间的位置，无法将阳光反射到地面，我们是看不到月亮的。在温特尔人使用的农历历法里，这一天就是每月的第一天，被称作朔日。之所以要赶在朔月来临之前把你训练成及格的采水人，是因为在那一天的晚上，宿城里会泛起许多你昨晚见到的怪物。”
“难怪朔日那天晚上会整夜宵禁。”希罗明白过来，宵禁的时间看似没什么纪律，但其实是跟月相有关的。没有月亮的朔日是整夜宵禁，而月亮最明亮的满月之夜，则没有宵禁。
“是的。这就是我之前所说的‘危害’，因为真实之镜可以说是月亮的化身，会不受控制的反映出月亮所照到的工具，并将这些工具投射在宿城的模型里。其中大多数工具都市被真实之镜自身的光线消除，但有些工具，是真实之镜无法消除的。好比，月亮照到的，来自世界另一面的黑暗。”
老沃特所说的“世界另一面”，源于一个正日渐被人们接受的新兴学说。即这个世界是一个悬浮在虚空中，围绕太阳转动的星球，而现在各人所处的这几片大陆，位于星球的灼烁面，另一面则是被阳光无法穿透的黑雾笼罩着的黑暗大陆。在黑暗大陆上，存在着一种被称作“混沌”的怪物，是灼烁随着众神到来之前，统治着这个世界的生物。
“月亮是围绕我们这个星球转动的，同时，我们这个星球也在自己旋转。所以月亮会自然而然的泛起在黑暗大陆上空，像一面镜子一样，映照出黑暗大陆上的工具，并在真实之镜上显现出来。而真实之镜又会把这些工具投射在宿城的模型里，具现化出你所看到的怪物。”
老沃特详细的向希罗解释着他昨晚遭遇的工具到底是什么。
“也就是说，你昨晚看到的，其实就是黑暗大陆上的黑雾和里面的混沌，经过月亮和真实之镜反射所形成的倒影，被念力模型具象化后发生的。我们把那称作‘污垢’。白昼的时候，阳光会将污垢消除，但到了晚上，没有阳光，真实之镜自身的光线也无法完全将污垢消除的时候，就需要我们用先知之泉，去将污垢清洗掉。”
“虽说这些污垢只是倒影，无法造成实际的破坏，但照旧能像‘混沌’的本体那样侵吞生物的灵魂，一旦走进去，结果不堪设想。要不是因为你是个半妖，又恰好戴着护目镜，基础不行能活下来。”
“护目镜？”希罗疑惑道，“护目镜还能防御怪物吗？
“是的，如果不是戴着护目镜，污垢里的怪物基础不用艰辛把你吃掉，就能通过摄取你双眼中的灵魂之光，侵吞你的灵魂。有句老话不是说了吗？眼睛是灵魂的窗户。”
“原来如此。”希罗不禁感应后怕，要是自己没戴护目镜，恐怕早就成了又一个在宵禁时间失踪的倒霉蛋。
“不外只要不进入污垢，通常是没有危险的。我们只须在先知大人发出警报后，实时赶到，用先知之泉把污垢清洗掉就行。”老沃特说着又认真的提醒道，“虽说听起来简朴，但免不了会有意外情况发生。好比有像你一样不遵守宵禁，误入污垢的家伙，或者污垢浓稠到难以清洗的时候，我们可能就得跟怪物战斗。特别是在朔月那天，月亮的暗面对着我们，会让污垢里的怪物更接近本体，真实之镜的力量又比其他时间更弱。而且，我太老了，今年已经有好频频让先知大人亲自脱手消除污垢的情况。所以我才急着找接班人，还得在朔月来临之前，把你训练成及格的采水人。”
“可是朔月那天不就是这周六吗？”希罗有些担忧，现在正是农历的月末，离朔日只剩五天，自己能在五天之内到达及格的尺度吗？
“时间确实很紧，但我说过了，你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只要你不执着于成为念术师就行。”
希罗想起老沃特之前的话，有些不行思议的问：“您是说，我能在五天之内成为超能者之中的御气者？”
“不光能，而且还可以更进一步，成为二阶的御气者。确切的说，你已经是二阶的御气者了。”
“我不明白。”希罗越发不行思议，自己基础没学习过生命能量的使用要领，怎么可能已经是御气者，照旧更进一步的二阶御气者？
“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老沃特起身倒掉已经凉透的茶，重新泡了两杯，才不紧不慢的坐下继续说道：“你实在是太不了解自己了，希罗。妖类和流着妖类血液的半妖，天生就是二阶御气者，因为气是肉体的力量，而你们有着与生俱来的强大肉体。你之所以没有展现出应有的力量，是因为你还没有开启气穴。”
“气穴是什么？”
“是我们发生气的地方，就跟心脏发生灵力，大脑发生念力一样，我们腹部的焦点肌肉群，就是发生气这种力量的源泉。要想开启气穴，就需要不停锻炼，突破生理极限。而气穴一旦开启，又会反过来进一步强化你的肉体。能到达这一步，你就是一阶的御气者了。气会充盈的身体，让你维持在突破极限的状态。也就是这样。”
老沃特说着放下茶杯，走到放在门后的大圆桶边上，用一根手指勾住桶身的绑带，轻松的提了起来。
希罗惊呆了。两百多公斤的装满水的金属桶，在老沃特手里，就像一团棉花一样，被他提着甩来甩去。
“等你继续突破一阶的极限，成为二阶御气者后，就可以操控体内的气，将气汇聚在一点上，进行攻击或者防御。”老沃特说着把圆桶放下，再次伸出一根手指，然后猛地戳向圆桶。
他的手指如同锐利的矛头，竟然直接捅进了圆桶里。
希罗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那股轻松将圆桶提起的力量他还勉强可以理解，就跟自己受伤后酿成红眼状态时，力气变得更大差不多。但用手指轻易捅破几公分厚的金属，就有些让人难以相信了。
“哎呀，不应这么做的。”
老沃特忙乱的把漏水的圆桶提到自来水管下的排水口边上，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边走回来边继续说：“这还只是我这小我私家类就能到达的效果，如果是你们半妖或者妖类，别说铜了，就算比这厚得多的钢板，也能轻松撕碎。至于三阶，就是能让气溢身世体。到这一步，使用要领就多了。好比把气注入到武器上，让武器变得更强劲，温特尔人为了匹敌妖类的利爪和獠牙，就喜欢这么干。或者是用高速出拳之类的行动，把气利用惯性打出去，形成类似攻击波的远程攻击。横竖已经破了，就继续用这个来展示吧。”
他说着停下脚步，看向那个圆桶。然后转过身，离开双腿，略微弯下膝盖，站稳脚步，接着举起右拳，看准圆桶，猛然打了出去。
只听咣的一声闷响，圆桶便剧烈哆嗦起来。
希罗赫然发现，圆桶上多了一个深陷进去凹槽，显然是老沃特适才那一下打出来的。
“我是收了力的，实际威力要比这大得多。”老沃特转了转肩膀放松筋骨，坐回椅子上。
“哇哦。”希罗已经词穷，实在想象不到老沃特全力的一击会有多大威力。
“把你的手给我。”老沃特伸出一只手，勾了勾手指。
希罗听话的把手伸已往。
谁知老沃特突然抓住希罗的手，还用大拇指的指甲掐住他的手心，猛地划了一下。
随着鲜血涌出，希罗像之前受伤时一样，感应心脏剧烈收缩，挤出一股暖流，涌向自己的双眼。
“歉仄，为了更直观的向你说明，我只能这么做。”老沃特摊开双手说道，“这下，你应该能看得见了吧？”
已经显露出红眼的希罗，看到老沃特身上充斥着一股若隐若现的淡蓝色雾气，跟之前自己在红眼状态下看到的其他人一样。包罗希罗自己身上也有，不外是淡红色的，而且越发浓重。
“这就是气，希罗，每一个生物只要在世，身上就存在气，不外只有在气穴开启的情况下才气看到。而你们半妖天生就是二阶御气者，你的气穴原来也应该是开启的。但念力枷锁扼制着你的妖类之血，并迫使你的气穴维持在关闭状态。只有当你受伤的时候，你的妖类之血才会为了治愈伤口开始流淌，同时将气穴冲开，让你维持在一阶御气者的状态，应对造成你受伤的危险因素。这要么是你强烈的求生本能暂时突破念力枷锁造成的，要么就是王上给你施加念力枷锁时特意设置的应急机制。我更倾向于后者。”
希罗看着自己双手上若隐若现的血色雾气，似懂非懂的点了颔首。
“看着我，希罗。”老沃特站起来，好让希罗更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状态，“现在是气穴关闭的状态。打开气穴之后，气就会充盈你的全身。”
只见老沃特腹部涌现出一团发出微光的淡蓝色气息，徐徐流向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直至将他的身体完全笼罩。原本只是若隐若现的雾气，也变得越发浓重明显，还发着淡淡的微光。
“二阶御气者将气汇聚到一点时，是这样的。”老沃特说着抬起一只拳头。他身上那些发出微光的雾气便开始向拳头上聚集，同时腹部的气团也在不中断的连续涌出。随着雾气越聚越多，原本微弱的光也变得越来越来亮。光线闪烁间，希罗听到一阵猛烈的啸叫声，从老沃特拳头上传出。像是狂风穿过山谷的声音，又像机械极速运转的声音，十分难听逆耳。
“而到达三阶后，气就可以像这样溢身世体。”老沃特说完，他身上的雾气便猛然向外膨胀了一点，如同一层模糊的薄膜，将他包裹在当中。随后老沃特轻轻一挥手，挥洒出一道淡蓝色的气流，扑向希罗，险些将希罗掀翻在地。
“等到达四阶以上，就可以像在身体内凝聚气一样，将溢出的气汇聚到一点，压缩到极限后释放出去，打出像炮弹一样会爆炸的攻击。或者把溢出的气压缩在身体外貌，形成盔甲一样坚不行摧的护盾。不外我还没练到那一步，那需要结合强大的灵力和念力。至于五阶，是只有巨妖乐成到达过的最终阶段，据说那会让你脱胎换骨，迫近神的境界。”
说完之后，老沃特舒了口气，一脸疲倦的瘫坐到了椅子上。
“看来我真是老了，只是向你展示一下就累得不行。”他喘着气，像刚剧烈运动完一样，满头大汗。
希罗把茶杯推到老沃特面前，默默看着他一饮而尽。
“总之，”老沃特喝完茶，调整好呼吸，继续说道：“在朔月来临之前，你得做到在不受伤的情况下，也能随时开启气穴才行。”
“怎么才气做到？”
“找到自己的极限，不管是跑步、举重，照旧其他能把你累趴下的要领都行，然后再继续下去，突破这个极限，你的气穴就能打开。对普通人类来说，这可能得花费好几年甚至更久，但你是个半妖，应该很快就能告竣。”老沃特又倒了杯茶，继续说，“而且你戴着念力枷锁，如果你能在妖类血液被扼制的情况下，成为一阶御气者，那么当你受伤妖类血液被引发的时候，也会自然而然的进阶成为二阶御气者。你可以理解成，妖类血液自己就带着一个阶级的加成。比方说，现在你的阶级是零，妖血引发之后是一，而如果你在处于人类外表下的阶级是一，那么妖血引发之后，你的阶级就自然是二了。原来你天生就该是二阶御气者的，只不外被念力枷锁限制住了。”
“我明白了。”希罗点颔首。
“说到念力枷锁，其实你也不必太过担忧。等到你足够强大的时候，念力枷锁或许就会自然而然的解开。因为御气者每一次进阶，都需要依靠意志力支付极大的努力，而意志力又是念力最直观的一部门，所以你的气越强，念力纵然不去刻意修炼，也会随着变强。比起一开始就去学习庞大深奥的念力术式，通过练气来提高念力，再去学习念力术式，是更有效的措施。”
“嗯，我明白了。”
“另有所谓的‘嗜血病’和被本能支配的疯狂，其实都是因为你不够强大，要是你能强大到不让自己陷入绝境，自然就不会被本能逼着去做困兽之斗。记着了吗？”
“记着了。”
“那就朝着强大努力吧，先从成为及格的采水人开始。”
“是，沃特先生。”希罗允许后，又有些好奇的问道，“不外我还不知道采水人到底是要去哪里采什么水？您说是去城外收罗泉水，具体是指的哪里？”
“哦，这个啊，以后再说吧。在成为二阶御气者之前，你是做不到的。”
“好吧。”希罗虽然猜到了或许，但老沃特说在成为二阶御气者之前做不到，那他近期肯定不会让自己去采水，就没再问下去。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我该休息了，晚上还得干活呢。”
希罗知道老沃特指的是消除“污垢”，便问道：“我不用一起去吗？”
“不用，你还帮不上什么忙，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下午四点钟过来，我教你一些锻炼身体的要领，然后晚上带你去见习。”
“好的。”
“把这些带上，都是给你的。”老沃特从之前拿到桌上的木盒里，取出了一把钥匙，一颗联络宝石，另有一枚徽章，“这颗联络宝石能随时联系到我，敲一下就是直接联系我，想用来跟其他人通话就敲三下，让联络中心帮你转接。这个徽章是采水人的标志，戴着它就可以自由收支包罗王廷在内的任何地方。因为污垢虽然无法侵入室内，但也不是每一次都市泛起在大街上。”
徽章是圆形的，跟手掌差不多大。由外围一圈镌刻出的白色枝叶状装饰和中间的银质圆盘组成。圆盘左半部门还嵌着一个更小的透明圆盘，让剩余的银质部门，看起来就像天上的弯月。
不难看出，这个徽章象征着月光女神的三圣器，外面的枝叶状装饰物代表智慧桂冠，中间的银质弯月代表裁决之镰，而那个透明的小圆盘则对应着真实之镜。
希罗仔细一看，发现小圆盘上有刻度另有指针，似乎是个表盘。
“这是用月石制作的指示器，”老沃特解释道，“警报响起后，指针就会指向污浊泛起的区域。到时候，我们从这里出发，沿着指针所指的偏向搜索就行。”
“原来如此。”
“另有这把钥匙。”老沃特拿起剩下的钥匙，指着通往模型室的木门，严肃说道，“跟我的一样，这是能打开那扇门的钥匙，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到外人手里。”
“我立誓，哪怕死了，也绝不会让这把钥匙落到外人手里。”希罗深感责任重大，立刻向老沃特起誓，讲明决心。
“很好。”老沃特把钥匙交到希罗手上，“看来，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放心退休了。回去吧，记得明天下午四点过来，到时候我会给你准备好制服。对了，你有武器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向内务官申请。”
“嗯……”希罗想了想说，“我有一把温特尔的陨铁军刀，可以吗？”
“温特尔的陨铁军刀？！”老沃特不行思议的说道，“你怎么会有那种工具？”
“我也不知道，小时候就有了。”
“小时候？”老沃特越发惊奇，“一个半妖有一把温特尔的陨铁军刀？照旧小时候就有的？这也太不正常了。连我都有点好奇了，你失去影象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明天把那把刀带来，让我见识见识。”
“好的。那……晚安，沃特先生。”希罗把联络宝石、徽章和钥匙收好，站起来敬重的说道。
“晚安，希罗，明天见。”
离别老沃特，离开王廷后，希罗忍不住揉了揉有些发懵的脑袋。
今天知道了太多信息，他得好好梳理一下。
首先是通过赫斯特里教授介绍，成为了掩护真实之镜的采水人。需要在朔月来临之前，成为二阶御气者，来应付朔月之夜泛起在宿城内的怪物。而自己作为半妖，原来天生就是二阶御气者，但被念力枷锁限制了妖类血液，不能随时发挥自己该有的力量。除非受伤，引发妖类血液，才可以暂时开启气穴，短暂成为一阶御气者。
关于这一点，老沃特没有明说，但稍微思考一下就不难想到，自己在受伤之后露出红眼的状态，是一种介于人类和半妖之间的状态，因为自己没有长出獠牙和利爪，也没有直接到达二阶御气者的状态。那是不是自己在到达二阶御气者之后，会酿成完全的半妖，长出利爪和獠牙？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凭据老沃特的说法，妖类之血自带一个阶级的加成，在自己以人类状态到达一阶御气者之后，每次受伤，都市长出獠牙利爪，完全酿成半妖的样子。
不知道那会不会给自己造成困扰？
然后是关于念力枷锁的事。希罗已经知道念力枷锁是宿城王施加给自己的，不光把自己的外表限制在人类的状态，让自己可以在宿城生活下去，还设置了在受伤后暂时放松限制，激活妖类血液来应对危险的机制。
这不就是在掩护自己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因为自己曾拖延住白狼希拉吗？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关于自己失去的影象。现在，总算知道十八年前那场各人都不愿提起的灾难，原来是白狼希拉入侵宿城造成的，而且年幼的自己竟然还跟白狼希拉战斗过。就算老沃特说，半妖会在陷入绝境时，发作出难以想象的力量，但希罗照旧觉得自己不行能活得下来。
或许是某小我私家掩护了自己。
希罗想起总在噩梦里泛起的，提醒自己赶忙醒来的女人。
会是她吗？那把温特尔军刀，那本带血的故事书，和那个损坏的人偶，会是与她相关的工具吗？
她就是让自己感应内心缺了一块的，那个随着影象一起失去的重要之物吗？
她会是自己的母亲吗？
“一定要想起来。”
希罗停在九点大道的路口，转头看向广场中央的望月塔，在心里悄悄立誓。
“不管是好是坏，都一定要想起来，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不远处，正走向六点大门路口的，穿着短兜帽斗篷和探险群的少女，也在此时停下脚步，看向希罗的偏向，像是感应疑惑的歪了歪头。
从六点大道尽头传来悠长沉稳的钟声，宣广告昼即将已往，夜晚快要来临。
距离污垢和怪物肆意降临的朔月之夜，另有不到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