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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微尘里八万春

二 香溪旧梦(二)

一微尘里八万春 去月弦悬玄 2120 2024-06-10 15:59:01

  朝岁“嗯”了一声,用剑柄敲掉晏珩拉住她衣袖的手,把自己的袖子解救出来。她衣衫质料类似棉麻,攥在手中极其易皱,她掸平袖口,语气平平道:“你若是想逛灯会,那便去逛,叫上我做什么?”

  晏珩一声叹息,颇不正经的语气中夹带着些可怜兮兮的意味:“哎呀,你不是我财神吗?你管我吃住,我偶尔也想照顾一下你嘛。”

  朝岁对他口中的“财神”没什么反映。事实上,从遇见他开始晏珩便换着法子叫她,各样的称谓张口便来,就像二人有何等熟络似的。朝岁不习惯也称不上反感,而且疲于纠正,索性当做没听见,直接略过了。

  “我不用。”她道。

  “可我不想一小我私家逛灯会……嗯,我们还可以聊聊幻梦的事。”晏珩貌似很清楚什么才气引起朝岁的兴趣,笑眯眯隧道。

  朝岁闻言便不再多说,抬脚融入人群之中。

  晏珩笑着跟上。

  裕丰县位于大雍界限,与皇城雍都以及邻国汨朗的风貌习俗皆有融会,再加上当地人们自身的造物,由此便孕育了裕丰县奇特的民俗习惯。

  裕丰县及周边乡镇,并不考究男女避嫌,因此便能常见未婚男女结伴出游,少男少女灵动鲜活,更是一番风物。

  朝岁问道:“今日随着陶水珠,可有异样?”

  “没有没有,她平日就采药晒药、听书念书洗衣,无趣得很。”晏珩回覆,“不外今天张松年又来了,你应该有印象,荣极仙会第十那个。”

  朝岁道:“嗯,荣极仙会时,陶水珠也跟在他身边。”

  “哦?那这就有意思了。”晏珩有了兴致,他沿着街边小摊走着,不时挑动悬挂的货物,“我们现在正处于陶水珠的梦境,而作为能牵引旁人进入的梦境,一般会是人们心中最幸福或最恐惧的映像,你说,她的梦境属于哪一类?”

  晏珩轻笑一声,目光却落在身旁贩卖香囊的摊子上,他用食指挑出一枚蝴蝶式样的香囊,在朝岁眼前晃了晃。

  朝岁的目光在香囊上留了一瞬,随后疑惑地看向他,似乎不太理解他的举动。

  晏珩向商贩付了银钱,将香囊递给朝岁,他偏了偏脑袋,语调跳跃:“送你,是谢谢你陪我逛灯会的小礼物,请笑纳。”

  “多谢。”朝岁没有推脱,她收下香囊,又把话头带回原处,“她的梦境有些特殊,现在看起来似乎是前者,但依照她梦境之外的处境来看,噩梦也应是临近了。”

  朝岁早在仙会上便注意到陶水珠,荣极仙会之后,众修者入仙台胜景中修习历练,在景中她再一次遇见陶水珠。那时的陶水珠状态极差,正受制于景中特有的异兽,险些快死于其獠牙间,朝岁瞧见,便随手救下了。

  景中每日辰时初便伴有钟声敲响,位于此间的修者则会随着钟声变换处境,总之,钟声响了三下,朝岁与陶水珠便被胜景送到了一条溪河滨上。

  溪河之上雾气弥漫,四下密林蟠青丛翠,本该是祥和宁静之景。哪料水雾别有乾坤,朝岁再一醒,便只见着同样遭殃的晏珩。至于陶水珠,已然不认得她了。

  她与晏珩也是在此梦境中开始有些来往,朝岁觉得虽然此人喧华,好歹能替她看着陶水珠,她直觉陶水珠的身份有些问题。朝岁承应下晏珩起居饮食所需银钱,晏珩也每日向她说明陶水珠的行迹,偶尔也有不那么尽责的时候,不外他惯会讨巧,有时也能摸准她的喜好,便也不觉有什么。

  “或许。但若是后者,定与蒙州张氏脱不了关连。”哪怕在讨论正事,晏珩也总一副随意散漫的样子,“我从降生便入道修习,至今十九年,可从没听过张松年的台甫。且张松年氏族蒙州张氏近年式微,若有这么个杰出晚辈,没原理藏着掖着。要是换我,家族衰落几十载,钱财资源运转倒霉,这时候有个天才少年扬我门威,我不得放肆招摇广纳贤才,以此重振氏族?”

  朝岁入仙门时间短,并不了解仙门氏族间的细枝末节:“一名资质好的门生,有这样大的能力?”

  晏珩答:“自然。你别看荣极仙会中佼佼者多如牛毛,真要按仙门氏族细分下去,除了大门派,每家至多也就一两个天资尚可的小辈。更况且张松年居于今年仙会第十,虽比上我还差得远,不外也算同辈中的厉害人物了。他如此,他的氏族却上不得大台面,那可真是怪异。”

  朝岁听他讲述,又暗自思忖着。

  “你想帮她?自古审理修者迫害凡人的事件均交由万阶,不外某些仙门向来把腌臜事瞒得严实,万阶已有百余年未理过事了,甚至不知万阶那管事的是否还在世。”晏珩道。

  “我曾去过万阶,至于帮她……”朝岁徐徐摇头,“得看她自己,不外也与你无关。”

  晏珩的话朝岁大多都有所回应,只是态度依旧平平淡淡,不显亲近也不冷漠。晏珩倒不在意她的态度,随口换了个话题。

  他们边走边谈论着,法式说不上快,现在也才走到中间位置,应是到了最热闹的地方。舞龙舞狮在街边游荡出一块大空地,人们围在四周将路挤占得更难通行。街劈面的花灯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流苏灯穗裹挟着灯谜木牌,不知是哪个老板想的主意,本就挂的高的灯谜,这下是越发看不清了。

  “桃花……诶,怎么又动了……什么打一字来着?”晏珩对猜灯谜没兴趣,只是这木牌摇晃得厉害,木牌之间又轻易地磕作声响,倒是挺惹人注意的。

  朝岁随他的目光看去:“瑞雪兆丰年的兆字。”

  晏珩细看已往,果真答案是一个“兆”字,便连连夸她。朝岁许是被他念得不自在,又或是来往黎民太多,她同晏珩说了去向,便离开灯火通明的主街,走入一条通向外城的小巷。

  晏珩闲来无事留在原处又一连猜上了好几个灯谜,末了得了个漂亮繁复的花灯。这之后便在四处转了转,看了些踩高跷的演出,瞧见几个听香的女人在街上听旁人说话,再是逛了圈街摊,都如走马观花一般,但工具却没少买,最后抱了一怀的小玩意儿往城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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