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罗福米
许久，他才从惊惧中反映过来。
遥遥望着已经远去的车辇，他失神地喃喃自语：“这……这是在干什么？”
“巡街布施……这是大罗教的巡街布施，险些每半个月，都市如这般的盛景，也是因此，许多人都信送上了大罗教。”
穆老沧桑的声音在身后徐徐响起。
大罗教？
张易脑袋彻底宕机了。
这哪里是什么布施？
基础就是百鬼日行！
难道没人看得出来么？
他张了张嘴，指着那高坐在车辇上的尸帘番僧，涩声问道：“那……又是什么？”
穆老眼中闪过一缕困惑，“那是大罗教的教主，元觉大法师。”
“大法师？”
“对啊。”
“是人？”
“自然。”
看着穆老不似作伪的神色，张易似乎明白了什么。
似乎其他人……基础看不到这些恐怖的工具。
所以……有问题的是自己么？
……
回到书房，张易义正言辞地将那本大罗教教义推了回去。
“穆老，我觉得这大罗教不行信，这本大罗教的教义便不要了。”
穆老皱了皱眉头，自从适才看了大罗教的布施，他便觉得这小子怪怪的，态度亦有了急转直下的转变。
“吾辈念书人求仙信佛，不如靠己，依我只见，穆老，你也不要信这种神神道道的玩意，须知子不语怪神乱力……”
张易叭叭说了一大堆，说得穆老看张易的眼神都变了。
似乎重新认识张易一般。
穆老轻抚胡子，叹道：“张小子，老朽原以为你小子掉进了钱眼里，可眼下看来，是老朽狭隘了。”
“你说得对，这种神神道道却不是我们这些念书人应该信奉的。”
“我辈念书人应当是天底下明眼看世界的第一人，怎可被这种工具遮了眼……你放心，老穆我这点自持力照旧有的，那种工具是不会去信奉。”
废了许多口水，总算是将穆老说服，张易不经意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那即是了，”
“小子我想起来了，铺子里另有急事，便不留下用饭了，今天的书钱先挂单，待有空了一起结。”
张易说着，抱着一大捆挑选出来的书，急急遽回到了铺子。
一回到铺子，将刚进来的书随手丢到一边，他径直钻到了柜台底下翻腾了起来。
纷歧会儿，便找到了那本无字书。
掀开。
一张嘴角略带笑容的道人画像便映入眼帘。
张易呼吸一滞。
……
晌午，
张氏书铺，
张易躺在摇椅上，手中捧着那本无字书，眼神摇曳。
“果真不是幻觉。”
“明明昨日照旧空白，今日就多了一幅画像。”
“为什么自己看获得，而其他人却看不到？”
“难道是因为这本古书？”
“仔细想想，那本书从始至终都透着股离奇。”
“这也太神奇了……”
“不外那番僧也太恐怖了……可不能让它继续肆虐下去！”
“要不……明儿便去报官吧？”
“可万一官府也看不出那工具的真身，岂不是把自己认作疯子了？”
正当他苦着脸妙想天开的时候，书铺中突然响起了刻意加重的咳嗽声。
张易马上清醒过来，微微皱眉，下意识循声望去，只见早晨订书的田掌柜正站在门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张掌柜，这看铺子可不能走神啊。”
田掌柜故作肃然道：“也就是幸而是我，万一来了个麻利的小贼，一个不留心可就把你这铺子给搬空了。”
张易起身苦笑道：“多谢田掌柜提点，田掌柜这时候来，可是取书的？”
“自然，张掌柜，那书可找到了？”
“自然是找到了。”
张易从柜台下抽出一本书，交给了田掌柜。
“承惠一两银子。”
田掌柜拿起书翻看了一下，马上竖起了大拇指，英气地从腰间取出一枚碎银，放到了张易面前。
“张掌柜考究人！只要是书，就没有你这里没有的，不愧是近百年的老字号！”
“怎么样？我早上与你说的，那大罗教的教义经书，你可能搞到？”
张易微微皱眉，面露犹豫。
“这大罗教如此火热么？万一我搞来了大罗教教义，砸手里了怎么办？”
“张掌柜，你可放心吧，只要你能搞来，绝不行能砸在手里，你去看看那大罗教跟前的盛景，简直是如日中天，那教众人山人海，这样与你说吧，现如今，但凡与大罗教沾上点关系的，可挣钱得很。”
田掌柜左右四顾了一下，小声道：“张掌柜，你可听说过“大罗福米”？”
“那是什么？”
“即是元觉大法师亲自赐福的米粮，据说每日服食，有大罗神仙护佑，百病全消，甚至有起死回生之效。”
“这种工具都信？”
“怎不信？这工具可是有市无价，现如今在城西火热得很，实不相瞒，老田我托了好些人，总算是搞到一些，到时候可得大赚一笔。”
大罗教已经如此势大了么？
可那是吃人的大妖怪啊！
想到早上见到的那般恐怖，张易一阵失神，下意识道：“衙门难道不管吗？”
田掌柜也没多想，只当张易说得是福米生意，“管？如何管？”
“据说县老爷自己都是大罗教的信众，日日都吃这福米，可是奢侈得很啊，这福米如此昂贵，县老爷可谓是功不行没。”
什么！？
连县老爷都是那大妖怪的信众？
张易倏然一惊，心中悄悄庆幸没去官府报案，否则岂不是自投罗网？
可又岂能让这大妖怪如此横行？
那大妖怪的原形只有我能看获得……
等等！
怎可能只有我看获得？
一定另有其他人看获得的！
只不外是没寻对人而已！
张易脑海忽地一道灵光闪过，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田掌柜。
“田掌柜！”
“不知这四周可有什么隐世的高人？”
“高人？”
田掌柜迷茫地望着张易，只觉得今日的张掌柜很是奇怪，但想了想，照旧道：“听说城外三里处有座野狐观，那野狐观的观主是位修仙隐世的老神仙，应当就是你要找的高人。”
修仙隐世！？
张易心头一动。
即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