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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环的恋爱

第十章 老房和老板娘

六环的恋爱 薄雾画心 2374 2021-12-01 23:28:06

  将我从回忆里捞出来的,是一阵催命的敲门声,似乎门外站着的不是一小我私家,而是一只怪物,这只怪物身上长满了手臂,对着我们店里的门死命地砸。

  没有丝毫的犹豫,我跑去开了门,因为门外站着的不是一只怪物,真的,我透过玻璃门看得真切。

  那是一名警察。

  从小我对警察便没有什么好感,这可能跟我很早以前的经历有关。在上幼儿园的时候,偶然地,我在路旁玩耍,看见一辆警车停在路边,再一看,有两名穿着制服的大汉,在对着路旁的小河撒尿,小河不言不语,直接流向那一条引水渠,再流进耕地里。

  自那时起我便笃定警察不是什么好工具,这种认识一直贯串了我的生长,让我成为一个不相信公权力的人,成为一个自我的叛徒。

  但此时我必须对这个警察颔首哈腰。

  相似的事情我经历了不止三次,每次都是他们用宁静排查为幌子,来这里搜刮点工具,顺便吃顿霸王餐。我们对此没有措施,而且每次他们来之后,店里总是莫名会多一些奇奇怪怪的食客,看着斯斯文文,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厥后我问了问懂的,也是欲说还休,厥后我跟老房就懒得再问了,横竖他们用饭给钱,我们乐于如此。

  但这次似乎有一点纷歧样……

  这位文明的执法者,用一个响亮的耳光来作为对我的问候,接着在我呆住的时候,一脚把我踹到地上,拿起凳子朝我砸来,似乎他不是一名片儿警,而是一个打手。

  看我差不多爬不起来了,他开始拿起一个类似于相机的工具对我一阵拍摄,自始至终我没有说一句话,店里面没别人。

  然后,他自己搬来一把椅子,随意坐在上边,俯视着我:“那么……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么?”此时我还在凳子带给我的疼痛中挣扎,咬着牙没说话,只能稍稍摇头,行使着一个公民的自由表达权利。

  可很快我这项权利也被剥夺了。

  看到我的反映,他似乎不是很满意,于是他暴起,单手卡住我的脖子,他的力气吓人,可以把我提起,只留一半身子在地上瘫。我被卡的痛不欲生,他又问:“那你现在知道了么?”

  或许他没想到,我依然是摇头。

  这次真的严重了,他把我按在地上,使劲掰着我的脖子,让我做出颔首的姿势,一边还说着话:“这不就知道了?”

  如果可以,我愿意此时头顶的吊灯砸下来,把这个残暴的家伙砸进医院,可是真没有。

  他终于松了手,把我丢在地上,自己坐回椅子,翘起腿来,随手拿起茶壶对着嘴喝了起来。

  此时敲门声又响起。

  当我艰难地扭头,满怀期望地望向门外时,我希望看到一个无比高峻的人,他充满了正义,他会在看到我的惨状后掉臂一切地冲进来,将那个警察打跑,拯救我于水火之中。

  但现实是,门外确实是一个无比高峻的人,只不外也是一个警察。

  “或许今天我就要交接在这儿了。”此时现在这是我心中唯一的念头。说也奇怪,不像那些小说一样,我没有为自己不能和某人在一起而抱憾,甚至其时我的心里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想法,我只想到我的母亲该会何等痛心。

  想想真是不行思议。

  新来的警察走到坐着的警察身边,对着他低声耳语了几句,坐着的警察点颔首,站起来指着我:“今天就先给你个警告,你最好智慧些。”说完他们两个就走了。

  果真照旧门外的人拯救了我,以一种我看不懂的方式。

  在他们走之后,我在地上又缓了缓,忍住身上的疼痛,慢慢爬了起来。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会招惹到这种狠心的家伙。现在我只想躺回自己的床上,好好地养一养。或许这种要求是会被满足的吧?

  刚刚坐到床上,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是老房的电话。原来他老婆要生了,原来这是件好事,可是不知怎么大出血了,要我赶忙已往帮他一把。

  这种事情无法拒绝,因为人命关天。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此时身上被砸到的地方慢慢地泛起了淤青,按原理需要在床上躺几天,可是我真的顾不了那么多了,一瘸一拐地出了门,爬上我那辆小摩托,冲着老房妻子所在的医院疾驰而去。

  等我赶到的时候,我看到老房颓然坐在地上,旁边是一副拉车,躺着一具被白布蒙上的躯体,看到我来了,他只是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接着又回到了死灰一般的状态去——我似乎来晚了,但是……我这种家伙,来的早晚又有什么划分?

  其实老板娘只是作风有些剽悍,老房只敢打我,而她敢打我们两个。平时她算得上一个贤妻良母,在我们在饭馆忙了一天的时候,她会在后厨给我们烧一罐紫罗汤,而我们的衣服要是脏了,她也会帮我们洗……提起她,我总是充满谢谢,当初正是她做主让我留在店中的。

  不知道怎么慰藉老房,我只能陪坐在地上,给他点一支烟,两个大老爷们就这么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老房晃醒的,他说要买早点,要我陪他一起。我不知道一个男人痛失爱妻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所以我只能尽量顺从他。走到一半他问我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我如实回覆了,他缄默沉静了良久,然后让我尽量小心,此外没再多说。

  早点铺子就在医院门口,病人的眷属会在这里吃点工具,再给病房里的带一点。我和老房一人喝了一碗豆汁,相互没有交流。我小心翼翼不敢揭他的伤疤,他也没有要说这件事的意思,整个早饭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

  离开的时候,老房又买了几个包子和一份汤,要我拿着:“给我老婆。”我疑心老房是不是伤心太过,可是他看起来明白是个正凡人。我就这样一路随着他回到了那个走廊,又来到了那个蒙着白布的拉车,我提着早点的手又握紧了一点,生怕老房突然把它们夺过来,对着拉车摆开,演一出上贡的戏码。

  所幸没有,我们慢慢接近拉车,我偷眼看老房,他没有任何颠簸,而我生怕他在拉车旁边会悲从中来不能自制,直接给扑上去嚎啕大哭。

  但是也没有。

  他走近拉车,他走过拉车,而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我在拉车旁边站住,不知道该不应看一看白布下面到底是什么。

  终于我拿定了主意,我必须看一看。当我的手接触到白布的时候,我的心中泛起了无数种恐怖的念头,想象着下面的人是一幅何等恐怖的模样,这样不安的想法使我迟迟不能掀开那层布。

  这个时候一个护士来了,她打破了我的僵局,掀开白布,一边视察一边在写什么,而我在旁边飞快地瞟了一眼,不自觉皱了下眉,走开了。

  那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她不是老房的妻子。

  可是,我认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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