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不行了我。”
南征嗓子疼得冒烟，刚离开龙渊就对执明道。
执明环视四周，眸底神情既心疼又为难，“这里没有淡水，我先摘些灵果给你。”
南征一口气造了十多颗五颜六色的果子，凉润的灵气滑过喉咙，觉得许多几何了。
“鱼。”她倏忽嘟起嘴，弱小无助又可怜，“我不想给它讲故事了。”
执明幽幽轻叹，骨节修长的手抚过她的脸，“许是你讲得太好了，之前我说与它时，它没这么浓的兴头。”
南征知道跟他诉苦也没用，转而道“你不说，让我玩么。”
……执明颔首，“我们一边玩，一边找育兽种可好？”
南征立即喜形于色，爪子立即就摸上了他的尾巴。
执明穿了一件玄色鲛纱外氅，衣襟敞着，露出精瘦结实的胸膛，腹肌轮廓明白。
南征瞧着，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微微红了。
幸亏海底光线昏暗，在夜明珠的映照下，也看不大清。
执明却没留意到她的神情，望着前方的海水道，“开始吧。”
他眸光冷澈，不放过任何一个游过眼前的生物。
蓦一侧头，却发现南征基础没在找，而是盯着他的鱼尾看，手在他的侧鳍上来回摩挲着。
“又在看甚，不是早就见过了。”他无奈道。
“我……照旧想不通。”南征含糊其辞。
“嗯？”执明瞧她，“什么？”
“春天来了。”南征语气正太，“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
“你乱说什么呐。”执明被她逗笑，薄唇勾出迷人的弧度，夜眸蓦然一转，声音也降低魅惑了几分，“你想？”
“不是！”南征将凑上来的他推开，这个疑问在她心底埋藏了太久，却又每次都不知如何开口，“我就是想知道……你们人鱼是怎么，不是你酿成人时，是你保持现在的模样时。”
执明虽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神情也一下局促起来，“你又不是鲛人，探询这些做什么。”
“万一我以后也酿成鱼呢。”
执明不说话了，突然指着前方惊道“快看！”
只见数十米开外，一条鲨鱼正飞速游过，在它巨大的三角形头颅旁，还长着一颗一模一样的小头。
南征刚做出冲锋的姿态，执明已像一道光般追了上去。
鲨鱼血红的瞳孔蓦地收缩，调头就跑。
它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威压。
这时，一道玄色幽光自执明掌中掷出，如一把玄色利剑直刺进鲨鱼的身体。
鲜红的血液迸射而出，染红了周围的海水。
鲨鱼快速向下沉去，带出一条猩红的血线。
执明刚要上前收割，却见从鲨鱼的小头颅中冒出一团白光，迅速凝聚成一个包子形状的透明物体，嗖嗖嗖的飞驰。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育兽种！”南征惊呼，奋力的划水蹬腿，自以为已发作出全力，却见一只乌龟悠闲的凌驾她，飘然远去……
“快快！抓住它。”南征放弃了，放心的做起啦啦队，“加油加油！”
一眨眼，执明和育兽种都消失在了视线中。
分分钟后，执明归来，手里多了一只包子。
南征兴奋的凑上去看，那邪灵通体透明，柔软有弹性，质感像水母。它在执明掌中拼命挣扎着，不时发出叽叽叽的叫声。
褶皱的口一开一合，像是在呼吸，吐出一串串气泡。
“待我回宫中拿个笼子将它关起来。”执明道。
似是听懂了他的话，包子叽叽的叫声徒然尖锐。
片刻后，望着关在金丝笼中的育兽种，南征只觉神清气爽，“我们这就回华元山去，和那伪娘交流炼丹的方子。”
闻言，执明眸中的笑意却突然昏暗下去，“我怕是不能陪你回去了。”
“因为龙神么？”
执明颔首，将笼子交给她，“你先回去，待它睡着后，我再去找你。”
“不要。”南征一扭头，“那你不就又酿成小怪物了。”
“嫌我丑？”
“不是！”
南征发现他的脑回路就是慢半拍，什么话非得说得一清二楚才行。
于是她爽性直视执明，一字一顿“我不想你刻苦头，我会意疼。”
这赤果果的话，说得她脸颊阵阵发烫，平生还从没这么肉麻过。
执明刹那错愕，随即无尽的柔情在他的眼波深处激荡开来。
两人突然全都不说话了，气氛陷入一种浓情蜜意的尴尬……
“咳咳，给我准备五十斤果子，我讲它个七天七夜，龙神爷爷看到我这么卖力气，总会给点面子吧。”
整整七天，一人一龙四目相对，一个说得眉飞色舞，一个听得聚精会神。
执明守在旁边，默默的给她擦果子。
在龙神终于听得尽兴时，南征提出了请求，龙神缄默沉静了半晌，最后勉强同意了，但条件是，回来后再讲七天。
探出海面时，满天的星光洒落下来。
粼粼波光如同晃动的水银，美轮美奂。
南征的衣料不防水，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夜风一吹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们今晚不走了。”执明突然道，声音降低而温柔。
因为许久没人居住，竹林中的楼阁显得有些萧索。
唯有院后的温泉依旧蒸腾出温暖的气息。
“去泡泡，暖暖身子。”执明道。
他从柜里翻出一件此前留在这里的衣裳，递给南征。
“一起。”南征眼里闪烁着无数的小星星，一脸图谋不轨。
望着她的神情，执明很是无语，用膝盖都能猜到接下来她想干什么。
“我随厥后，听话。”
南征获得了允许，连蹦带跳的去泡澡了。
执明将锁着育兽种的金笼放在桌上，视察着小包子，它周身似乎有水在流动，可这么一个小工具，能孕育出什么来呢？他难免有些好奇，在笼外布下结界，照旧不大放心，爽性拎着它一起去了温泉。
“来呀来呀，鱼鱼。”
南征朝他伸开双臂，由于体质的改变，她比之前放开许多。
执明刚下水，她就扑上来，“快变嘛。”随后，一如往昔般，让执明坐在岩石上，搂着人家的尾巴不撒手……
南征的脑袋瓜在鱼尾上蹭呀蹭，蓦然像是想到什么，目光盯住他腰下的鳞片不动了。
今天说什么也要弄个水落石出！
夜涧山
除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