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五百亿的救援费
陌生的天花板。
路鸣泽已经醒了，正抬头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入迷。在EVA的世界中，他驾驶着巨大的机械人跟使徒这种强到不正常的怪物互殴，总是免不了要进医院的，那里的医院总是充满了蜂鸣的仪器，来往的焦急护士，和碇司令那酷寒的声线，说着：“还能用”。而他自己则从一个棺材一样的医疗舱里，从半透明的舱盖看出去，无所谓的回应一切。
这是他第一次住上正常的医院，路鸣泽这么想着。
阳光透过窗台打在蓝白条文的棉被上，透出好闻的阳光味道，棉被被面上写着【人民第一医院033】。
路鸣泽别过脸，尽量不去想“晒被子的味道主要是上面附着的螨虫被阳光烤焦的糊味”这种恶心的冷知识。
而这么一偏头，那个女孩的脸就完全映在了他眼帘里。
“休息的怎么样？”说话间，女孩用小拇指勾起一缕长发撩至耳后，手上行动不停，继续搅拌着端着的白粥。
明日香曾经教过他，这种向耳后撩头发的手法是一种高端的绿茶技巧，通过一个轻柔的行动简朴的变换了造型，又露出了自己的脖颈。动物界中露出脖颈是示弱的体现，能让自己看起来更温柔，更怜惜。明日香总是在战后做这个行动，但她做的风风火火，大开大合，基础不是一个味道。
虽然，这个女孩做这个行动只是她的习惯，因为她那标致的五官上全是严肃的心情，似乎她搅拌的不是白粥，而是塑胶炸弹。
“你——我似乎有点印象。”
“因为咱们是同学，我是4班的，你是5班的。升国旗，记得吗？”
经过女孩这么一提醒，路鸣泽的影象相片开始翻阅，如今的他经过强化，影象力明显增强，所以很快就想起了。是了，两人简直是同学，每周周一的国旗下讲话，4班跟5班紧挨着坐在大讲堂里，座次随便坐，并没有牢固顺序，因此他有时候会跟这个女孩挨着做一排，肩靠着肩，在讲话结束后立刻起身拍手。
“哦，我想起了——”
然后他卡在了那里。是想起来了，但不包罗名字。
“陈佳薇。”
“路鸣泽。”
“我知道你，路明非的弟弟，对吗？泽少的名气在学校里不小的。”说这话的时候，女孩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像被拨开的橡果。
路鸣泽只能无奈颔首，在学校里叱咤风云对他来说感官上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再次听到自己和表哥的名字外号，让他有些模糊。
“路鸣泽你可能不知道，你已经失踪2天了，全校人都找疯了。”
“但你在狂风雨中找到了我？”
路鸣泽跟他表哥差异，他自认一向很会抓重点。
那晚的雨那么大，现场还那么惨，你是怎么可能知道我在那里，还来找我的呢？
话题说道这里，病房中的气氛为止一滞，昨天那种超自然的展开，如今这个掺和进去捞出自己的“同学”，她说她是无辜的，路鸣泽是不信的。
只见名叫陈佳薇的女生也是规则了身形，挺直了腰板，似乎要映衬她接下来说的话的严肃性，然后掏出了一本粉色封皮的书。
书页掀开，里面折叠的纸质结构树立起来，另有辣耳朵的八音盒音效。立体画画风萌萌如童话插图，内容是一只向乡村喷火的火龙。
“我们这个世界上曾经是有龙的，他们在远古时期有璀璨的文明，其时的人类是它们的奴仆。”
翻到下一页，萌萌的兵勇举起长矛刺向坠落的红龙。
“有文明就有争斗，龙族王朝内乱，人类乘隙提倡华美的叛逆。”
下一页，一只小龙人，一位人类如同《龙珠》中的孙悟空和布林一样，双手食指相对，摆出一个羞耻的手势，指尖用巨大的色块体现出“两人合体”的意思，在色块中央，躺着一名婴儿，它那金色的眼瞳格外显眼。
“人类在叛逆战争中启用了秘密武器，人与龙的混血儿，现在我们一般自称为混血种。”
最后一页，人类胜利收兵，每个兵勇脸上都带着微笑，混血种重新被关进笼子里，而在画面的一角，带着龙角的魔王正在狞笑。
“人类胜利后，隐藏了混血种的存在，勾勒出了不存在龙类身影存在的历史，但龙族只是被打败，不是被消灭，他们一直在找时机卷土重来。”
书本被鼎力大举的合上，发出嘭的响声，而在书页掩盖之下，陈佳薇闭眼，又再次睁眼，金色的瞳色烧灼着，显示着她与路鸣泽是同一类人的事实。
病房再次平静下去，女孩期待自己这位同学接受这些信息。
一只手臂从被子里伸了出来，路鸣泽做乖宝宝状：“所以说我们就是那些被人类雪藏的混血种的子女？可高架桥上那些怪物……他们并不是龙，而是人型的。”
“那些怪物叫龙侍，具体解说起来太庞大，你或许理解成他们是一种特殊的混血种丧尸，受龙类的控制，不受控制的时候会本能的厮杀，就行了。他们是人型，甚至可能曾经是我们的同行者，但成了龙侍，他们就是敌人。”
“所以我没有杀人？”
“没有，任何执法或道德都不能谴责你。”
听到这句，路鸣泽很明显松了口气。他不是那种冥顽不灵的人，这个叫陈佳薇的人记挂自己会受道德谴责，其实那种工具在EVA世界里已经扔的差不多了。他只是……珍惜现在的生活，在此外时空怎么搞那都是别人的世界，拍拍屁股扔个核弹炸使徒，第二天幸存下来的第三新东京市的市民们还要忍着核辐射对你拍手，夸你炸的好啊，维护了世界宁静。
可这里是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家就坐落在这座都市里，如果有一天被执法者敲开家门，爸妈会失望的。
“昨天——是昨天吗？我昏厥了多久？”
“是昨天，你就昏厥了一页，我没告诉叔叔阿姨。他们不会知道你住院了这件事。”
“昨天你说，救我是收费的，几多钱？”
“五百亿。”
路鸣泽愣住了，“几多？”
陈佳薇将温度正好的白粥摆在桌前，随后坚定的摊开五根手指，随着她的行动，袖口上划，数道新鲜的伤疤露了出来，看着那些手腕上细密的伤疤，能让人想象出那个夜晚，女孩一次又一次的划开手腕。
“五百亿！”女孩说的很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