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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云抱日

第十八庆

庆云抱日 元禾里 3218 2021-07-16 09:21:51

  胡府的事第二天就传开了。

  富贵似锦的宫廷里,有一间架在湖上的宫殿,那是北国风物里的一抹江南烟雨,住的是当今圣上最爱的贵妃。

  女人披散着一头齐直的青丝,娇笑着躺在男人温暖的胸膛里,声音如晚江水流,“何松琢就是本届秋闱的魁首,连续三届魁首都与我们无关,这样下去,昌博馆就再无我们插足之地了。官家,为今之计只有让何松琢担这罪,破除她的排名了。”

  男人把手放在她头顶,顺着发丝往下滑,闭着眼思考,换平日韩信安早就动手了,只不外这次跟夷王府有牵扯,实在欠好轻举妄动,“三哥儿那边我先搪塞着,你多小心着点赵祝台。”

  “好。”韩信安笑了笑,“官家,今日还需早起,我服侍你穿衣吧。”

  有人春宵一刻,就有人独守空房,不外今日倒是早早的就有人递上拜帖,求见虞皇后了,众所周知赵何和虞太傅府关系密切,经常以娘家人的身份收支宫廷。

  赵何一进殿,隔着屏风看见翠竹宫装,坐在案前静静品茗,他在屏风外作揖行礼:“微臣参见皇后嬢嬢。”

  “起来吧,你的事我听说了,”虞皇后放下茶杯,给一旁的宫人使了个眼色,宫人从地上拾起一块工具,并走出去交给赵何,“希望这个能帮得上你。”

  明黄的懿旨,赵何双手接过,打开细看,上面写的都是帮得上忙的好条件,他弯了唇角,作揖致谢:“多谢皇后嬢嬢。”

  “嗯,”里头的皇后难得露出一丝笑,“祝台,我不想探询你们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帮她至斯,我只想以姊姊的姿态告诉你,认清当下,认清本心,别错过,别迁就。”

  等到赵何准备好工具,到天牢时,一群狱卒刚刚气势汹汹的离开左凇所在的牢房,赵何摁住为首那人的肩,看了眼他手中刑器上的血,眼神戾的可怕,“狱卒滥用私刑,来人拖下去,仗二十。”

  那尖嘴猴腮的狱卒显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反倒嘿嘿的笑了两下,突然挥起手里的鞭子,高声喝道:“天牢可是我们狱卒的天下!”

  说着,众狱卒群起攻之,众监犯也看了过来,这些刑具他们都受过,一个一个来都那么疼,要是一起不得上天?

  可赵何的武力令人震惊,一把抓住迎上来的鞭子,使力攥住,跟玩似的把鞭子往自己这收,然后一个转身连着狱卒转来一周,这狱卒飞旋着挨了刑具,并踢飞了其他狱卒。赵何手一松,又被甩飞。

  赵何铿锵有力的声音在玄字号牢房回荡,“晋中律法有云,不得对嫌犯用刑,给本官拖下去!”

  天牢虽然有巡逻队,听到消息就过来了,队长是认得赵何的,但当他看见满地找牙的狱卒时,他不认得了,赵少傅不是个文人吗?这么多年也没听说他会武功啊!!

  “这是?”巡逻队长一脸尴尬,“赵少傅,有话好好说,您能跟下官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了吗?”

  “对身有功名的嫌犯用刑,果真攻击朝廷命官,大理寺还把朝廷,把教傅院放在眼里吗?”赵何忍着脾气,以一种极阴冷的语气说。

  呵,就算这京城有人不把教傅院放在眼里,也不敢跟您杠啊,三年把坚如铜墙铁壁的济丹帝国,离间成四十六部落的心师大官人。

  巡逻队长给身后人使了使眼色,巡逻队的就把哀怨一地的狱卒拖下去了,又高声喊:“二十军棍,一棍也不许少!”

  满牢囚犯竟都兴起了掌,赵何火气压制住了,随手把懿旨丢给他,淡淡说:“帮我买点伤药回来。”

  巡逻队长吓得可是够呛,手忙脚乱的跪下奉起懿旨,颤颤巍巍说:“少傅有事尽管付托,卑职哪敢翻懿旨?”

  “皇后嬢嬢恩旨,扈姝落水案嫌犯何松琢,于月初秋闱一举夺魁,今特许其除离开牢房外,一切运动、需求,如膳食药物,如被褥枕头。”赵何把懿旨打开,冷笑着看着他,“拿给大理寺卿,叫他想明白了再做事。”

  “是!”

  赵何闭了闭眼,收敛了坏心情,然后拿着工具到了左凇面前,那一张白皙的小脸苍白苍白的,看着都叫人心疼,“上药吧,别为了报仇把自己毁了。”

  左凇倒是乐观,朝他笑了笑,干巴的嘴唇竟裂开泵出了血珠。赵何伸手帮她抹掉,把蜂蜜水递给她,又拿出一只碗,倒点温水,取出帕子给她擦脸,擦手,一切都娴熟的紧。

  “赵何,你以前也坐过牢么?工具带的挺齐。”她放下大杯子,心情很好的朝他笑。

  “嗯。”赵何擦着她的手,原来多悦目的一双手啊,被刑具夹得面目全非,语气温和了不少,“等等,等他把药买回来。”

  “你也上药吧,挨一下鞭子很疼的。”左凇徐徐地抓上赵何的手,展开他的手,入目是一道很大很红的鞭印。

  赵何握着她的手,笑说:“我们一起上药,一个扈氏用不着你这般煞费苦心。”

  “可这是贵妃指使的,”左凇不笑了,严肃说,“左重轮必须死,但如果她的身份先被袒露,那谁也不行能明着搪塞她。所以像我这么一个跟夷王有牵扯,又疯批的跟左重轮一个世家贵女,沾不上的秋闱魁首,能杀则杀。而且,榜眼韩意文跟贵妃是一个姓啊。”

  “贵妃?”赵何叩了叩指,“我们尽早把她处置惩罚掉。”

  “可以,”左凇正试图全心全意去相信赵何,相信这可以拯救潭州黎民的正义郎君,她接过小米粥,其他吃的也都偏清淡,“这回没有鸡腿了。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赵何边翻着包里的水,边说:“你脾胃欠好,少吃油腻的,这些还没凉吧?”

  左凇乐呵呵的用掌心把小米粥捧到他嘴边,“你尝尝就知道了。”

  赵何对着碗口喝了一小口,发现没凉就点颔首,让她继续吃,“邕王妃被软禁了,胡府花园被查封搜证,大理寺开始审问其时在场的女使小厮,大理寺也派人去探询有关于扈姝的事,明日可能就要上门造访旁观者了。

  “但是管审问的官员是贵妃的人,可能会收买下人做假证,安知怀安官人已经去找胡御史要卖身契了,我会让人把他们的家人秘密带进京城。至于来宾那边就庞大多了,贵妃一党,夷王一党,持中派都有。

  “贵妃既然想杀你,就不会放过那些知道内情的持中派,他们也不是糊涂虫,那么持中派或许全会装聋作哑。贵妃一党不会全员出动,但跟扈氏有关系的肯定是把矛头指向你,通过胡氏几个贵女的指认,可以把一部门人的证词撤掉,剩下的那些……挑拨离间的事照旧我来做。”

  左凇凑近,低声说:“我斜劈面那个女人是昨夜进来的,是贵妃宫里的人,收买她。”

  “好。”赵何说着就走开了,走垂直线,还转了个圈圈才走到那女人面前,左凇笑了笑继续吃工具。十年前坐了半个月的牢,这回不知道要坐多久。

  她笑着笑着笑容就阴森起来,手指在裙角写字,低声说:“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了。”

  不久之后,公审开堂了,而且是在朝堂之上。

  左凇,扈姝被狱卒带上来,被摁着跪了下去,左凇抬头看了一眼屏风,屏风后有人。

  先由大理寺少卿宣读他们所查到的经过,前面的左凇没怎么听,就淡淡地扫视文武官员。

  直到少卿问出那句:可有隐情?

  扈姝就开始凭据贵妃教给她的攀咬左凇,“少卿您查露了,臣女只不外说了她两句,她就抵着墙,掐臣女的脖子,证据就是假山旁的鸢尾花丛里有一根紫玲钗,那是臣女被她推到墙上时撞下来的。”

  “那我是用左手照旧右手?”左凇静静地看着扈姝,她今天脸都没洗就被带出来了,气色欠好,但她的眼睛会说话,满眼都是挖苦。

  扈姝记得左凇被蛇咬是左手,“是右手,我碰过你的手臂,一身劲瘦肌肉,不像民女,倒像个训练有素的刺客!”

  姜浯有点担忧,左凇的力气虽然比不上他,但单手掐死一个千金贵女,或许是做获得的。

  “如你所说,我简直会武功,要是想也简直能掐死你,”左凇全然掉臂及别人的惊讶,勾了勾唇又说,“但元月初七就被诊断不能再动武,再者我左臂被蛇咬伤动不了,我右臂就没伤么?”

  “请医女上殿。”这声音他们不熟悉,但从百官里站出来的人威名赫赫,白色官袍的赵少傅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向跪在地上的青衣少女,向天下昭告:

  我赵何作为何松琢的辩护,与她共进共退。

  左凇抬头看着赵何,真心的笑了笑,有人并肩作战的感受真好。

  医女上殿看到文武百官,有些怯懦,看到赵何才放松些,她在殿中跪下,高声禀:“民女参见官家,夷王。民女是保康堂的医师沐清泉,带来了户籍,身份做不得假。”说着,她从袖口取出一只细小竹筒,内官接过查阅,惊讶之余照旧点了颔首。

  台上的二人脸色却不大悦目,赵何尽收眼底,然后冷笑了下,从内官手里接过竹筒,交给医女,“继续吧。”

  “嗯,”医女点了颔首,“昨夜,赵少傅请民女到天牢验了这位何娘子的伤,除其左臂剜掉一块烂肉,因受伤导致伤口恶化,十指被夹器夹伤外,右臂枢纽上约莫两寸有一处剑伤,深约半寸,已伤到筋脉,约莫是一旬前受的伤。”

  

元禾里

谢谢喵圈圈养肝的投票,谢谢。   另有,官职、职权这些工具都是我自己设定的,可能不大对,横竖按着我的思路走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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