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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云抱日

第十七庆

庆云抱日 元禾里 3308 2021-07-15 10:07:43

  众人循声看已往,走来的一双人,男人穿着褐底乌绣磐石对襟袍衣,女人穿着墨青对襟衫百迭裙,看已往就像壁画上仙侣。

  扈婳虽没见过“何松琢”,却听过她的美名,简直,只有这样漂亮一张脸配得上空灵幽意二字。但比起目前空有其表的美貌,赵何的泛起越发令人惊讶。

  “赵少傅开始站队了?”

  赵何站在屏风外,“嬢嬢,下官轻如鸿毛,有什么站队不站队的。”又扭头对左凇说,“你进去吧,我去找胡御史。”

  “好。”左凇向胡盼走,看了一眼边上的三姊妹,不外扈婳在这,她也不想讥笑别人了,“邕王妃,扈姐儿放的毒蛇可把我咬的不轻,她却还安安生生躺着,论起趾高气扬,她更胜一筹吧。”

  扈婳笑了笑,“证据呢?我妹妹温顺纯良,怎么会给你下毒?反倒是在洗铅院里,你对她千般羞辱,还想逼死她,你的心何其歹毒?”

  “我凭什么敢啊?”左凇下套似的笑了下。

  “因为你是夷王爷的妾!!”

  韦氏这一声可真是吓惨了众人,夷王把“何松琢”带走一会,回来之后“何松琢“就换了衣裳,谁都能猜到他们做什么了呀。可夷王府是他们敢搪塞的嘛?不是,那自然是能不提到王府就不提到。

  这下谁还敢轻举妄动啊!

  “凭据列位心中所想,扈姝落水就更与我无关了,因为那时候我应该还跟夷王在一起。”众人觉得这下嫌疑最大的嫌犯被摘洁净了,她该还击了,“可还真不是。我跟夷王清清白白,我有充实的理由和时间把扈姝推下水。”

  各人愣住了,原以为是个嫦娥仙子,结果是个疯批美人,她是想死照旧怎么的?

  可不给扈婳还击的时间,她又说:“不外……年大娘子,贵寓可有医女?”

  这局势,怎么看就怎么把胡氏摘洁净了呀,年氏能不资助?

  “有的有的,赶忙派人去请医……”

  “不用医女,我就行。”从人群里又走出一个白衣女子,胡盼看着那双冷淡的眼睛,笑了笑:“秦医生怎的到燕京城来了?二婶娘,这位是HD名医秦医生,很可靠的。”

  年氏皱了皱眉,又看向左凇,左凇选择相信胡盼,在跟秦医生走之前,说:“词瑜,把证据搬出来吧,等我验完伤出来……”她看了扈婳一眼,笑得无邪又有邪,扈婳有些后怕。

  扈婳想起了一小我私家,一个欺负了她五年的人,造成了她悲凉人生的人,一个她恨之入骨也羡慕不已的人。

  屋内,左凇一把衣服解下来,贴在伤口上的方形纱布就自己飘下去了。秦医生看着左凇手臂,伤口是两只小孔洞,肉已经烂掉了,流着污秽恶心的脓血,旁边的肉肿成了硕大一块,看样子是有人帮她用内力,堵住了这一块的血流。

  秦医生只是笑了一下,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开始处置惩罚伤口,她看见她青筋暴起,额头冒汗却没有吭一声。

  外头胡盼舌战群雄,“以前洗铅院就发生过举子被毒蛇咬的事,但洗铅院没有重视,那就证明洗铅院内是有毒蛇的。二位姐儿也说了,她们知道扈姐儿在我和松松屋子里放毒蛇的事,只是没加入。

  “只要验完伤,由秦医生证明松松中的毒就是此蛇毒,扈姐儿谋害官眷、举子的罪就证实了!”

  扈婳看着边上那两个平日和自己妹妹,称姊道妹的人,冷哼一声,但凡没有她们,这事都查不出来,也是扈姝行事不谨慎。

  这时两个回来了,胡盼赶忙上去扶住脸色苍白的左凇,又看了一眼秦医生,眼神似乎在问她怎么样了,秦医生还挺给面子的说了一句:以后好好补补。

  年氏走上前,问:“秦医生,怎么样,是什么毒?”

  秦医生看了一眼捕蛇袋里的蛇,“是此毒,约莫是五日前的晚上中的毒。”

  时间也对上了,扈姝躲不掉了。

  “那好…捕快官人们,进来吧。”左凇虚弱说,她又往榻上踹了一脚,“扈姝别装了,大理寺我们得一起进。”

  捕快也进来了,虽然是女捕快,也给人吓得不轻,这种家门丑事不少,谁家不是私下了结,她居然敢报官,而且把自己也送进去了。

  扈姝立即就哭了起来,扈婳也无可奈何啊,只能想措施把落水的事夸大,并加到“何松琢”头上。

  捕快来抓左凇的时候,胡盼是依依不舍,把手上的玉镯取下来,以一种低却能让所有人听清楚的声音,哭唧唧说:“捕快官人,松松手臂上的好大一块肉都剜掉了,才止住血,很疼很疼,麻烦你多看护她一下,别抓她的手臂,麻烦了!”

  扈婳原地冻住,她人都傻了,这俩玩的什么,一套一套的?这下,就算一切如扈婳所想,扈姝也完了,所有人都市把扈姝落水的事当成她罪有应得,除了律法,不会有任何人去责怪“何松琢”。

  而且,扈婳看着远去的身影,她有一种直觉——

  何松琢就是左凇。

  如果真的是,那最终的结局就是夷王府一句歉仄,扈姝身败名裂,所以左凇绝对不能再泛起!

  年氏,胡睦,胡盼被胡御史叫了已往,而韦氏,扈婳是被余一带到了夷王面前。

  众所周知邕王妃是贵妃阵营的人,姜浯之前把浮云楼杀的干洁净净,现在又处置扈婳,明摆了要开战。

  夷王,邕王,扈尚书,胡御史都在书房里。邕王打小就怕这个三哥儿,坐在姜浯下首,是憋红了脸屁都不敢放,这样可是恨死自己这位王妃了。扈尚书,胡御史大眼瞪小眼,也不敢说话,究竟夷王爷在这,谁敢造次?

  一切都源于位于食物链顶端的姜浯,脸色很欠悦目,因为左凇宁可把自己送进天牢,也要证明自己和他干洁净净,也因为听说左凇手臂上的肉剜掉了。

  人来了,姜浯审察了胡盼几眼,语气还算温和:“胡词瑜你先起来吧。”

  “多谢王爷。”胡盼的哭腔还没尽数收敛,果真引得姜浯更气扈氏。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二位好教养。”

  邕王一听这语气就被吓到了,从椅子上弹起来,折腰请罪:“三哥儿息怒,七弟不是故意惹三哥儿生气的,三哥儿息怒!”

  扈尚书哪能不跪啊,只是更怂而已。

  “老七是怪本王让你把扈氏拉了上来,促成了你们这门亲事?”

  在十一年前也有这么一场落水事件,那回是左凇当着武宗和大嬢嬢雪氏的面,把扈婳推下了水。其时武宗要左凇亲自把扈婳拉上来,给她致歉,左凇却一跪了之,何照其时也在,他在左凇身边跪了下去,说是同甘共苦,不如说是无条件纵容。

  武宗没法,抛下一句气话就走了,基础没有人真的在乎扈婳,是姜浯让邕王把濒死的扈婳拉了上来,自那之后,扈婳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之后就嫁给了邕王。

  姜浯说:“自克日起,邕王妃在邕王府寻一处僻静,吃斋礼佛,静思己过半年,不许任何人探望。你们既然教欠好女儿,那本王替你们教。”

  韦氏不平,扈尚书瞪了她一眼,她也不敢多说了,扈婳只得谢恩,不外她倒是开始否认,何松琢就是左凇的想法,她不信姜浯在面对左凇的事上,可以这么镇定冷静,可以罚这么轻。

  另一头的天牢,左凇被人带着往里走,她还记得潭州人被关在哪,于是她挣脱束缚,撒丫子的跑,跑到那,她记恰当年有整整七个牢房的潭州人,现在只剩下三个了,而且个个精神萎靡,皮包骨头。

  她听到他们的嘶吼,听着他们的哭声,左凇愣在原地,眼圈也没红,就是泪水慢慢涌上了眼眶,忽的就落下了一滴污浊老泪。

  狱卒追上来,要换平常肯定会给监犯打一顿,但这是夷王府的人,是左幺娘的替身,他们不敢冒犯,随意说了她两句就带她走了。

  她的牢房比其他的好一点,有床铺虽然没被褥,相较也不算太阴冷,左凇到底是长大了,身体比小时候好一些,嫌犯又不用换囚衣。同样是有伤,倒也比以前好过一点。

  她是有经验的人,才不会蠢到缩到某一角去,被此外囚犯招惹挑逗,不外招惹照旧有人招惹的,究竟天牢得有多灾才会进来一个美人囚犯。她只悦目成没听到。

  没一会,赵何就来了,给她带了工具,好比生肌丸,小米粥,燕窝,话本子,左凇想想自己这一天简直没吃工具,以至于肚子也随着闹腾,吃了点工具面色悦目多了。

  赵何单膝跪在外面,看着左凇把书和生肌丸放在一边,然后若无其事的喝起了温暖的小米粥,脸上少有的挂起了担忧,“何松琢,对自己这么狠,你就不怕死在这?”

  “如果只有我一小我私家,我绝对不会,”绝境之下,一口粥都是幸福,左凇拿上鸡腿,笑了笑,“但是现在另有你,我敢。”

  “呵。”赵何笑了,不是讥笑,甚至有些无奈的纵容。

  他就静静看着左凇吃,她蹲着的时候,小小一只,低着头吃工具,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很可爱。他看得陶醉,甚至忘了自己也没用饭,左凇突然抬头看见他脸色也不大悦目,她又舀了一勺子,递出牢房到赵何嘴边,声音有点软糯,“那你也吃点。”

  赵何的额头冒汗,肚子排山倒海的难受,他开始劝自己,都是潭州人,吃点没事;我买的,吃点没事;她主动的,我吃点没事。

  “你自己不饿?”赵何在很久以前就没把“何松琢”往谁的替身上想,在他眼里,“何松琢”就是何松琢,所以没法靠那些说服自己。

  左凇抿了抿唇,放下碗,又拿了一只鸡腿给他,“我舍不得你死。”

  

元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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