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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仙本纪二之续命鬼灯

第十四章 官道

妖仙本纪二之续命鬼灯 破网之鱼 5416 2021-11-29 07:30:00

  坚持连续不了太久,因为唐立很难保持长时间内不露意思破绽,在他呼气时,少年一剑刺来,唐立抬剑格挡,双剑还没相碰时,少年剑身一抖,竟斜斜地挑向唐立咽喉。单凭剑法而论,这两招只是最为浅显的“虚实相生”,即在使杀着之前先卖个虚招,不知是唐立心急或是因为什么原因,也没看出来。

  “右移七寸,剑落三分。”一声传来,两人都听得明白。少年急吼了一声,挥剑护身后撤,而唐立却尚未反映过来,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声音的来源处——唐正,尔后者则不无责备地看了唐立一眼。

  站定之后,少年觉察唐立并没有依唐正的话出剑,心中悄悄着恼,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唐立才算是真正地反映了过来。

  不容唐立多想,少年挥剑又刺。这一剑,来势如电,剑身擦风似能生出电光来。当少年一压剑身时,唐立就提气轻身,点起了轻功来避开锋芒,跃至半空,唐立又下意识地连刺几剑,使出了练习过近百遍的“凤引九雏”来,然而,唐立到底照旧不熟练,在空中刺出五剑后,剑势就中断了。

  五点寒芒俱指向少年仰起的头和两侧的肩部,这原是难以躲闪的,但少年在这时使了个“千斤坠”,腰往后仰,身子往下压,唐立剑尖险些是贴着少年的鼻尖而过的。

  只是堪堪避开后,少年张开五指,往地上一按,身形就一弹,同跃了已往的唐立拉开了一定的差距,他鼻尖微微沁出了汗珠,而尽管当下并不太热,他是在怀疑和推测,唐立先前究竟是特意藏拙,亦或只是剑法唬人?唐立心中却无少年那么多的想法,他只盯着对方的剑,躲避和出剑,这是唐立心中仅有的两样工具。徐徐地,少年的模样和身影都模糊了,在他面前的,只是也只有一柄剑。

  若一小我私家做什么事情,心中都有且只有那一件事的话,他想把事情搞砸都很难。对于现在的唐立而言,他已经在触摸到剑法的更高一层境界了,只是他现在尚未觉察到而已。

  而唐立未觉察到的,另有自他身上散出的杀气。少年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只能说照旧个小孩的人,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冷峻和坚定,少年轻轻叹了口气,尽管在剑术上,唐立同他之间仍有一大段差距,但他的对手已经无所畏惧了,凝神期待着使出全力一击的时机。少年很想认真地同唐立过招,他喜欢有人败在他剑底的感受,但现在还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过了一会儿,少年侧身走了几步,稍稍远离了唐立二人,才收剑入鞘,他收剑收得很慢,似乎是不舍得将一件骨董装进密封的匣子里一般:“我来这里,不只是想找你过剑招的,”虽然你没有站起来拔剑,少年很想这么继续说,但他到底是忍住了,“你就是那个最近名声鹊起的‘千月一剑’唐正唐公端么?”

  在少年收剑说话的时候,唐立恍如梦醒,但听得“唐正”二字从少年嘴里吐出来,便又警觉了起来。唐正没有应声,只是面无心情地看着少年,少年短促地笑了一声,继续用他那嘶哑难听的声音说到:“夫人遣我来,不是向你寻麻烦的,要否则我也不用替你们杀掉那些在城外四处走动的官兵走狗。”说到这里,唐正仍是一声不吭,少年似是感受到了唐正遭了暗器之后的痛苦,皱了皱眉,道:“那女人就是要随处显着比我高一头,才会用子母钉这种鄙俚的工具,夫人已经责罚过她了,还望你担待。”

  说到最后如“担待”之类的字眼的时候,少年说话给人的感受就是这些话都是别人预先教给他的,而他只是过来重复一遍的而已。唐立看着少年把手伸进衣衫里,以为他也要摸出暗器来,封剑便一横,似要踏前一步来抢攻。少年举起左手,以示并无伤人之意,右手取出了一只瓷瓶。

  将瓷瓶放置在面前的土地上后,少年又退却一步,道:“这是子母钉上钉头毒的解药,虽然夫人说这点毒还毒不死唐公端,但是……”他没有说下去,而是换了句话:“夫人说,只要唐公端将那些灯都先暂且借与我等,重阳节后的七天内,夫人必将所有的灯和三千两银子亲手璧还给你们。”

  当少年说到唐正名字的时候,唐立的心沉了下去,对方似乎是对他们知根知底,但他们却连对手是什么来路都不清楚。

  也不等两人搭话,少年徐徐地将剑鞘背着腰后,他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唐正,眼神中似有不甘和不舍,但照旧转身而去,直到他离开两人的视野,少年始终是没用正眼看过唐立。

  天色又暗了一些,唐立仍紧紧地握着封剑,他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好了得的人,好了得的剑客。”叹息声刚落,唐立长啸一声,一招“有凤来仪”递出,剑气澎湃,凤鸣声不停,少年的抽身就走,唐立既不能去追,又不能将剑诀收回。剑意的收发自如方为剑法小成,不知是何原因,唐立竟连凤舞九歌诀的剑意都收不回来了。

  一招使出,唐立气力也去了十之六七,他喘着气,心里却想着刚刚那一招要是能使在少年身上该有多好。

  其实少年并没有骗唐立二人,在他过来之前,少年确实用剑杀了在城外巡逻的官兵。巡逻的兵卒都身披铠甲,少年要杀他们,落剑的地方只能是所有人的喉咙。十来个巡防兵,在五六个呼吸间就尽数被少年刺落马下,这自然也费了少年很大的一番气力。尽管少年很想再与唐正交手,悦目清唐正的剑法,但却不想子母钉竟能将唐正重伤至此,而他也实在不比中午那样的精力。

  不多时,唐正作声道:“你去扯件衣衫给我。”他的声音近乎毫无中气,唐立捡回了落地的剑鞘,收好剑后强忍不适,从判官笔的尸身上扯下了他的长褂,披在了唐正身上,又搀着他起身,问:“现在我们去哪?”唐正抬头看了看天,似乎在想着些什么,也没作声应答。

  站起来了,那总得走动吧。唐立搀着唐正,走向城里的偏向。就在两人走出了一段路后,唐正放缓了脚步,道:“往林子里走。”京城里有客栈,有烧鸡烤鸭,有热酒,虽说是远了一点,两人可能要走上个把时辰才气回去,但唐正却偏偏要往什么也没有的林子里走去。唐立不解其意,可唐正没有半分要解释的意愿,况且唐正还想留着些热气和功力护身。

  两人走的,还不是寻常的林路,唐正不停示意唐立往山路上走,再走不多时,天色就昏暗了下来。唐立心中难免有些着急,若是天彻底地黑了下来,他们可就要露宿在荒郊野岭里了。唐立一想到这里,心里又多了一层担忧。

  正如唐立所担忧的那样,太阳到底照旧落山了。而他们还留在了深林子里。越走唐立就越着急,在草丛里穿行时弄得“簌簌”作响,在这幽静的地方显得格外瘆人,唐立心中还理想着一脚下去踩中毒蛇之类的工具,现实中他虽然没有踩到,但他却是在吃力地近乎是拖着拖着在走。在挨到一条稍微宽阔的门路边上时,唐正止了步,又倒回去在侧边寻寻觅觅地找了棵稍粗壮的树,就这么靠着树根,唐正坐了下来,脸上冷汗密布。

  走了这么久,两人身上尽是草叶木枝。唐立只觉得身上没有一处是不在发痒的,他一边不停地抓挠止痒,一边又问唐正:“我们来这干嘛?”唐正咧开了嘴,道:“碰碰运气。”说了这句天南地北的话后,唐正闭上了眼睛,唐立是万万没想到唐正选了这种地方休憩,这时他走也走不开,也认不得路,只能是将满腹牢骚压在了舌底。

  等了又等,唐立始终不懂那句“碰碰运气”是什么意思,林子不比客栈,什么吃食的都没有。唐立长吁短叹的,而唐正像是老僧入了定,半分声气也不出,他也只有像唐正一样盘腿坐在枯枝败叶上,闭着眼睛运功冲脉,他只有集中所有精力,才气暂时忘却腹中的饥饿。

  不知是什么,忽地打断了唐立。唐立回了回神,在想是什么让自己运功中断,也不知道自己运了多久的功来冲脉,只是他一睁眼,就看见了他面前的唐正的眼睛——在这黑的不行的地方,也只能看见唐正的眼睛了。就在唐立张嘴想说话的时候,惊奇地发现唐正徐徐地摇了摇头。唐正眼珠子左右转了一下,合上,复又睁开。什么意思,是让我认真听么?唐立闭上嘴巴。在这黑得不像话的地方,眼睛确实不比耳朵好使。

  静静地等了许久,唐立才从夜风吹林的声音中听出了异响,似乎有人,或是什么野兽,在以风声作为掩护,慢慢地靠近官道,但其行动十分轻微,不认真听的话,基本上很难听出是有工具在拨弄草叶照旧风在吹动草叶的区别来。尽管唐立竖着耳朵极用心地听了许久,照旧没能听出那工具是近是远,但唐正既然让他留意,而且能巧借风声来掩护,想必对方也是小我私家,是个战略颇深的人,但他来这干嘛?这种情况下还如此谨慎,难不成这里另有其他人么?风稍稍停了的时候,那人也不动了,凭着最后这点声响来看,那人就在唐立他们的左前方。

  之后又没了消息。唐立睁开眼睛,稍稍皱了皱眉体现不解。但在这种情况下,但凡唐立他们说了一个字,势必会被那人听到。唐正看着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睁开。离开了言语交流,唐立也不懂唐正想表达什么,只当是让他耐心期待,不要心急。

  在大气也不敢出的情况下,唐立又挨了快半个时辰。有人在四周,唐立也不敢再入神忘我地运功冲脉,再到厥后,他又觉得有人在他们左前方就是个幻觉,他越是回忆刚刚风声里的异响,就越是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只是自己听错了而已。徐徐地,唐立又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坐在漆黑一片的地方,他很想站起来运动运动筋骨。

  孤寂的期待是折磨人的,却也是锻炼人的心性的。唐正之前经历过坐等更长的时间,半个时辰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然而唐立却并不是一个及格的猎人或是捕手,他已经快要瓦解,想要随处走走来宣泄心中的压抑感了。

  幸而在唐立起身前,唐正闪电般地探手抓住了他的小臂,就在唐正酷寒的手掌激起唐立的一阵寒意时,官道上似乎传来了许多人的脚步声。要是在寻常闹市中,想听清楚远处的十来小我私家的脚步声实在是一件不行能的事情,但在这夜晚,这静谧的林子中,这些人的脚步声简直是如雷霆一般,而除了风声,当数这远处的脚步声,另有这车轮碾地的声音最响。

  这些人似乎是很赶时间,因为从唐立听见这些人的脚步声开始算起,也不外半刻钟的时间,这些人便要经过他们身边了。

  怎么,唐正说到碰碰运气难道说的就是这个?唐立疑惑不解,而唐正却扳开了他的拳心,用手指划了好几个“留意”。

  令人费解的是,这些夜间赶路的人都没有拿灯笼火烛一类的照明用具,却能在这山道上走得飞快,要想唐立他们走在这山道里可照旧磕磕碰碰的。从触地声响来看,这些赶路的人并没有用骡马之类的牲畜,而是用人来拉这些听起来十分极重的车。

  还没等唐立思索一番,这些赶路的人就要远离他们了。而也就在这时,唐立左前方的草林中有物射出,与此同时,那些赶路人的队伍后面传来了几声像是扎满了工具的麻袋落地的闷响。

  险些也是同时,一声破空声响起,一枝工具插进了唐立左前方的泥地里。随着火焰亮起,唐立瞬间明白了那是一只火折。火折的火虽然并不大,但突然在极黑的地方亮起,哪怕是火光在林木上的反射,也让唐立觉得这比闪电还要眩目。

  “只有一小我私家!”不知是队伍里的谁突然冒出了一句话。这些人似乎对林中藏有埋伏的人这件事情早有预测,可是只有一小我私家埋伏的事实却出乎了这些人的意料之外。“不止——”“你爷爷一小我私家要杀你们是绰绰有余!”唐立听得左前方草丛被拨开的声响,有一小我私家就从那里蹿了出来。

  没有人应那人的话,而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在那人蹿出来、刚要落地而下盘未稳的时候提倡抢攻。唐立不敢探出头去看,只听得外头兵刃相撞声响个不停,其中又混杂着那些人的呼喝和咒骂声,想来是那些人抢攻没得手。

  一阵风轻轻吹过,火折的火焰发抖了一下,也就在这火光一颤的瞬间,那人喝了一声:“着!”,之后便有一人“唔”了一声,重重地扑倒在地。少了一人后,兵刃相撞声反倒是越发密集了。那人不时冷笑一声,而其他人连骂都骂不出来了。唐立听得心跳加速,只是看不见外头的场景。

  没过多久,一声痛叫声响起,然后是一柄兵刃落地的声音,同时另有一阵仓惶的跑步声。“小心他的——”“啊!”陪同着惨叫声的,是一样利器撕裂并穿透人体后,深深地钉入树木中的声音。唐立没有觉察他的双手已然是紧紧地攥成拳状,手心中全是冷汗,他听到的不是一群人对一小我私家的围殴,而是一小我私家对一群人的屠杀。

  兵刃又响了几下,每逢兵刃相撞一次后,就有一人摔倒在地。唐立想象获得,那是一柄极其尖锐的刀,极快地砍进了人的咽喉之中,又极快地削断人的气管出来。因此,倒地的人只有和地面摩擦的挣扎声,而没有人惠临死前惊恐的叫声。唐立微微哆嗦着,呼吸也不稳了,似乎倒下去的人就是他自己一般。

  这会儿,兵刃碰撞声少了许多,喘息声和鞋子蹭地的声音反而是越来越响,让唐立想到了被追赶的鸡鸭,另有它们用力扑腾着的翅膀的声音,他也听得出,此时外面只剩两个赶路的人了。

  这两人显然也知道他们实在不是对手,急吼了一声后,就提起轻功要跃走。从声响来听,这两小我私家是逃向差异的偏向,如此一来,那人要追,也只能追上其中一小我私家,而另外一小我私家那时早已逃远。

  然而,那人和唐正同时一叹,那人如自语一般喃喃道:“你们要是一开始就用这法子就好了。”那人话音刚落,逃跑的两人同时“呜啊”了一声,双双摔倒在地,唐立尚未明白其中原理时,他们藏身的树木一抖,一件硬物钉进了这棵树的树干上:“剩你们了,快出来吧。”

  果真照旧被发现了啊。唐立哆嗦着,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唐正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这贼人,刀法照旧糟得很,简直是糟透了。”笑着笑着,唐正站起身来,挽住了唐立的手,从藏身的树木后走了出来。转已往时,唐立看见了钉在树干上的是一把极薄极小的缺锷的短刀,刀身入木三寸逾。又是个使暗器的。唐立心想。

  听见了唐正的话,那人站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尔后出人意料的是,那人理也不理唐正,转身就走。唐正大笑道:“喂喂,这些工具你就不要了?”“送你了。”那人仍是头也不回地越走越远。唐正叹了一口气,示意唐立去捡起地上的的火折。唐立用了点力气才将插在地上的火折拔了出来。那些赶路的人身手倒也厉害。唐立又想。

  就在唐立拨亮火折的时候,那人又骂骂咧咧地大踏步走了回来:“唐正你个王八蛋,还真要抢你爷爷的工具!”“他是谁啊?”唐立皱眉低声地问道。

  “一个盲贼——颜作乐。”唐正不动声色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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