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袒露
周氏满脸笑容,招呼着几人坐下,“还愣着做什么,菜快要冷了。”
如果说周氏让人捉摸不透心里在想什么,那舒慧眼中可写满了不情愿,脸上的笑容也十分僵硬。
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女人,又太过眼妙手低,这是舒虞对她的界说,只可惜,若不收敛一下性子,等到了京城,还不知要冒犯几多人,前日在刺史府,她可是跟刺史府二女人吵得不行开交。
京城中的那些贵女,更是一个比一个心性儿大,手段家世又非舒慧相比得上的,她肯定要刻苦头。
一顿晚膳每小我私家都是味同嚼蜡,早早就散了。
舒慧在自己房间兀自生闷气,而舒淮却指点妹妹写文章。
舒虞内心:扑灭吧,为什么天底下所有的哥哥都热衷于给妹妹部署作业?
且说这边舒虞正跟舒淮斗智斗勇,那边湛暝渊悠闲的喝着茶。
“主子,我把前几日给舒二女人看病的医生抓过来了!”流影将灰头土脸的董医生丢在了地上,然后垂手站到了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然后眼中却闪烁着吃瓜的光。
董医生被摔得狠了,揉着腰,连连惨叫。
“不知道大侠把我掳来所为何事?小的只是一介草泽,从来没有犯过什么事啊。”董医生痛哭流涕,哭声杀伤力极大。
流影斥道:“闭嘴。”
董医生不敢作声了。
湛暝渊目光凉凉的瞥了流影一眼,流影颔首哈腰:“主子,您继续,继续。”
“听说四日前,你前去舒府给舒家女人看病,舒女人是得了什么病?”
董医生惊疑不定,不知道面前这位戴着面具、却一身气派的令郎为何会探询舒家的事情。
他磕磕绊绊的说道:“是舒家小姐落了水,受了寒,小的前去给舒女人看病。”
“那这舒女人,除了受寒了,可另有其他病痛?”
“没有了,没有了。”董医生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在说谎,”湛暝渊直截了当的点明,“老实交接,否则有你苦头吃的。”
董医生一张脸皱得跟苦瓜一样,这叫什么事呦。
“或许你可以先挑个刑具,体验一下受刑的滋味,再考虑说不说。”
“我说,我说!”董医生吓得战战兢兢,匍匐在地,舒二女人,可不是小的不隧道,小的性命都在人家手里捏着呢。
“是那舒二女人,她,她失身于人,让小的给开了药膏,另有……”董医生眼一闭,“避孕的药方。”
流影:乖乖,好一出大戏!
他连忙掏出瓜子咔擦咔擦的磕,能吃瓜在第一现场,舍他其谁?
虽然湛暝渊戴着面具,可是董医生照旧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势一下子变得冷峻迫切,如极重的大山,压迫得他喘不外气。
“你敢保证你刚刚所说无一字虚言吗?”
董医生连忙指天立誓:“小的敢保证,刚刚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若有半点弄虚作假,就让小的死无葬身之地!”
湛暝渊捏拳,很好,倒是低估了舒二了。
他拔腿就往外走去,他倒是要去看看,舒二另有什么说辞。
“大人……小的……这……”董医生看了看湛暝渊的背影,又看了看一边嗑着瓜子的流影。
流影笑眯眯的看着他:“董医生,想必舒女人恳求过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来吧?”
恳求?
董医生简直想骂娘。
他脸色难看的点颔首。
“那你照旧绝不犹豫的背弃她了,我若是把你放了,你岂不是马上就去大街上敲锣打鼓的宣扬今晚上发生的一切了?”
被迫“绝不犹豫”的背弃舒虞的董医生:……
草!
“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就饶过小的这一回吧,小的立誓,绝不会往外说!”董医生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只有死人才气守得住秘密,”流影阴测测的笑,“至于怎么解决你,等主子回来再做决定,现在,我另有此外事要做。”
去晚了,可就只剩下瓜皮了!
舒府。
舒虞好不容易挣脱了舒淮,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早知道给舒淮写信时候,就故意把字写得丑一点,也决口不提让舒淮指点她的事情了。
舒虞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刚换上寝衣,坐在暖炉旁擦着头发呢,突然感应周遭一凛。
她下意识抬头,只见一道宛如鬼魅般的玄色的影子落在自己面前。
舒虞:我错了,年老,我突然又有了灵感,我这就去作一篇文章请您批评。
舒虞拔腿就要往外跑,却被湛暝渊先一步,挡在了她和门板中间。
然后他握着她的手腕,一个翻转,舒虞便背靠着门板,面前是他宽厚的胸膛。
“左右怎么这么喜欢深夜造访女子深闺?”舒虞冷声道。
“那女人毁人清白一事,又该怎么算?”
“什么毁人清白?”舒虞支支吾吾,满脸的心虚,“你把话说明白。”
“我给你提个醒儿,董医生。”
靠,就知道那老头儿靠不住!
舒虞知道自己无法狡辩了,爽性认可,“是我又怎么样?横竖这件事亏损的又不是你,你干嘛要纠缠不放?”
湛暝渊既好气又可笑,无缘无故的,他被一个陌生的女人睡了,还被打晕了,现在这始作俑者居然还怪他纠缠?
他扣着舒虞的手腕,盯着舒虞的双眸。
她刚刚沐浴,脸颊上有被热气蒸出来的潮红,双眸如小鹿一般湿润,看上去无邪又无害。
偏偏是这样的小女人,居然有胆子侵犯他。
“我想知道真相,”他说着,转身,坐下来,“夜还很长,咱们慢慢的说。”
舒虞蹭已往,给他倒茶,毕恭毕敬的端已往,“此事说来话长。”
“不急。”
舒虞飞快的说道:“我被下药了,然后我跳到冰湖里想清醒一下,结果就碰到光秃秃的你。”
湛暝渊:说好的说来话长呢?顺便,光秃秃是什么鬼?
他险些被茶水给呛到,追念起那少女在他身上的体现,似乎确实是热情得不像话。
想到那日的情景,湛暝渊难免有些口干舌燥,那种销/魂/蚀/骨的快/感,是他平生从未有过的。
他连忙又喝口茶。
“你不会是食髓知味,因此爱上我了吧?”舒虞小心翼翼的问。
湛暝渊:“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