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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英雄传

第十七回 巅峰对决

正德英雄传 苦藤居士 12901 2021-03-05 09:41:15

  “嘿,虽然是张老爷子,”项韦眉飞色舞道,“别看这老爷子武功不算最拔尖的,但临机应变的本事可是大纷歧般。就那大头矮冬瓜,肯定不是老爷子对手。”“吓,那咱就看看。”伊瑶斜他一眼道。

  他俩说话这时光,张三已走加入中。熊君立见他要替下自己,忙道:“你这酸货,可要加些小心。”“善哉,善哉。想不到‘三绝先生’有此兴致,”无方合十微笑道,“老衲谢过先生,亦请先生小心。”“放心,放心。”张三嘻嘻笑着,摆了摆手。

  卜天石显然也晓得“三绝先生”的名号,不外见他下场,也仅是鼻中一哼。

  这时候,就见张三从袖子里抽出把油腻腻的折扇,冲那白衣男人雷三咧嘴一笑,道:“老朽张一,江湖朋友抬爱,称我作‘一绝先生’。小子,你有甚本事,只管放马过来”。

  雷三听他称自己是“一绝先生”,不禁一怔,道:“你到底是‘三绝’,照旧‘一绝’?”“‘一绝’,这一点可是断不能错。”张三把脸一板,正色说道。

  “好,不管你是‘三绝’,照旧‘一绝’,我都不会手下留情。来,你先脱手。”雷三不与他纠缠,冷静脸道。

  “嗯,小子还算懂些规则。”张三点颔首。旋即把折扇一张,摇头晃脑吟道:“小楼昨夜又东风,祖国不堪回首月明中……”一句未完,手中折扇嚓地一合,如闪电般直刺雷三的咽喉。雷三未想到他突然出招,急遽中险些便被他刺到。待他险险避过这招,急道:“你怎地偷袭”!

  “吓,这可是你让我动手的。”张三眼珠一瞪道。“好,那就小心了!”雷三涨红了脸,大吼一声,提起饭钵大的拳头,忽地一拳,便朝张三面上打来。

  张三见这一拳势鼎力大举沉,忙向旁边跳开,折扇挥起,敲向他手腕。雷三这拳撤回,另一拳再打张三胸口。张三闪身避过,折扇一张,斩向对手颈上大脉。雷三低头躲开,呼呼又是两拳,击向张三。张三身形后纵,躲过这两拳。心中暗想:这矮子拳上劲道不小,倒还真不能小瞧了他。

  他心中这样想着,雷三又有两拳打来。他展开身形,避过对手的连击,手中折扇或挥或戳,想要以巧对拙,用招法上的优势压制住对方拳上的力道。两人一个拳法刚猛,一个身法轻灵,不大时光就斗了五六十招,双方是互有攻守,旗鼓相当。

  两人又斗一会儿,观战的项韦不禁搔搔脑袋。暗讨:张老爷子身法虽然看起来潇洒得紧,可出招实在是太过追求写意,招法中的威力便难免不足了。有时明明一招便能戳中对手,可他偏还要兜上个圈子,白白浪费了取胜的时机。

  他一边看着,一边黑暗替张三惋惜。眼看着两人已拆到百招之上,忽听“啪”的一声,雷三的背脊中了张三一下。又斗十余招,再听一响,雷三臂膀又被敲中。

  项韦暗吐口气。心道:老爷子这套花活儿总算没白耍,矮冬瓜看来是跟不上趟了。他心中窃喜,偷眼看看伊瑶,见她面无心情。心想:嘿嘿,死丫头,这回你可又没辙了。

  再斗片刻,只听“噼啪”声不停响起,雷三又接连被张三打中。他脸面涨得通红,可却仍是一声不吭,依旧在挥拳猛攻。项韦暗想:这厮居然练得一身横练功夫,挨了老爷子这许多下,竟还能扛住,老爷子还真得加点小心。

  说话间,就见雷三一个直拳,击向张三面门。张三见他已是第二次使出这招,当下把头稍稍一偏。让过来拳的同时,手中折扇早相助点穴笔状,一下便戳在他肩井穴上。

  雷三身子一震。张三哈哈大笑:“你还不乖乖躺下!”怎知他笑声刚一出口,雷三在他耳边还未收回的拳头猛然一张。伴着一声炸响,就见火光闪处,张三已大叫着,手捂双眼向后疾退。而他的须发、眼眉乃至手中折扇,瞬间全都着起火来。

  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在场群雄全都被惊呆。而雷三得势不让,身子向前一纵,拳随处手掌一张。又是一声炸响事后,张三的胸腹处登时也燃起了火焰。

  “‘掌中雷’!这是霹雳堂的‘掌中雷’!”这时候,人群中几个有见识的,突然高声喊了起来。“哎呀,欠好!”项韦大叫一声,想去抢救已然不及。

  就在这时,忽见一人自张三身后猛地抢出,手掌一挥,拍向雷三再度击出的拳头。这一掌快极,雷三手腕立时便被拍中,那一招“掌中雷”马上偏向地下。轰然一响,在地面激起一团火焰。那人手掌一握,就势将雷三手腕攥紧。雷三满身一阵酸软,立时便没了反抗之力。

  雷三大吃一惊。就听那人喝声:“回去!”把手向前一送,雷三只觉自己就似腾云驾雾一般,瞬时被人家给掷了回去。他只道自己这一下肯定要摔惨,怎成想脚一沾地,却已稳稳站住。方知人家这一抛,旨在救人,基础就没想伤他。

  那人掷出雷三,反手疾拍数掌,将张三全身火焰拍熄。就这时光,熊君立等人也已抢上,将摇摇欲坠的张三扶住。只见他双眼紧闭,痛得哎呀呀直叫。大伙儿心中骇然,知道他的眼睛,已被那“掌中雷”伤到。

  “嘿嘿,何老帮主。怎地不按规则,脱手偷袭。”卜天石这时阴恻恻道。原来这脱手救张三的,正是何强。

  “他已胜了,为何还要步步紧逼。”何强冷冷道。继而冲雷三把手一伸,道:“伤药拿来”。

  雷三经适才那一下事后,已知对方武功远胜自己,再听卜天石道出此人的名字,更是不敢不从命。他抬眼瞅瞅卜天石,见他一脸不置可否的神情。当下从怀里掏出两小个瓷瓶,走上前交给何强,道:“清水洗净双眼,药粉外敷,丸药内服。一天一次,七日后便可无碍。”何强点颔首,将药接了,转头递给熊君立等人。

  “何老帮主是想和我这几个家奴,下场玩儿玩儿?”卜天石这会儿又阴阳怪气地说话。“杀鸡焉用牛刀,何老帮主又怎屑与旁人动手,就让贫僧来会会这些个高人。”一旁的悟忍突然作声接道。

  经过这两场比拼,众人皆知,这些个白衣人,实打实都是顶尖的妙手。可既然卜天石将这班人唤作家奴,自然不能堕了何强的威风,让他出战。故而悟忍一听他说话,立即作声应战。

  “僧人是少林来的?”卜天石瞅一眼他道。“不错,贫僧般若堂悟忍。”悟忍合十说道。“哦,般若堂首座,”卜天石眉眼一抬道,“有点意思。谭六,你去会一会他。”说话声中,他身后已走出个黑脸男人。

  这黑脸男人面无心情走上几步,冲悟忍道:“我来会会大师的‘般若掌法’”。

  围观群雄听了,不禁心下暗惊。讨道:“般若掌”可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至刚至猛的掌法,这人上来就点名要和这掌法一斗,可见实力也是非同小可。马上都是好奇心大起。

  悟忍任般若堂首座多年,这套“般若掌法”虽未练至最高境界,但也有了相当的火候。现在听对手点名挑战,当下微微一笑,道:“好,贫僧就以‘般若掌’同施主切磋几招”。

  “好,大师请出招。”黑脸男人谭六听了,马上双腿微屈,双掌在胸前徐徐向前一推。众人见他一双手指节粗大,青筋暴突,猜他练的应该也是铁砂掌一类的功夫。

  悟忍见他摆好了架势,双掌亦是摆出怀中抱月,道:“施主请了。”他话音一落,就见那谭六一声大吼,身形暴起,右掌向他当胸击到。悟忍叫一声好,扎马步左掌迎上,“砰”的一声大响,双掌相交,两人身子同是一晃。继而二人双掌齐出,瞬间又连对三掌,响声事后,双方各退三步。围观人群发出一阵惊叹,显然从这几下来看,两人似是功力悉敌。

  项韦素与张三交好,见他受伤,心里也是甚为牵挂。直到见何强要来了伤药,才稍感放心,重把目光转回打架的两人。眼见悟忍与谭六硬碰硬连对四掌,他甚觉过瘾。刚想叫好,却听伊瑶在他耳边小声道:“你看适才那两个,是谁赢了”?

  项韦见她明知故问,心里暗骂:死丫头,还记着这茬。眼珠转了转,突然嬉皮笑脸道:“嘿嘿,是你赢了。”“哼。”伊瑶翻他一眼,心里却着实很受用。

  这时光,悟忍与那谭六已经各展身形斗在一处。此番打架与刚刚那两场比拼已是全然差异,只见两人的四只手掌上下翻飞,每一掌或拍或劈都是迅猛绝伦。两人斗到酣处,人群中亦有人高声叫起好来。

  看着打架中的两人,无方望一眼身边的何强等人,道:“几位可看出这谭六的武功路数。”“嗯,再清楚不外,是铁掌帮的‘铁掌功’。”何强淡淡道。“不错,何兄说得没错,简直是铁掌帮的功夫。”一旁的杨咏也抚须说道。

  “如此看来,老衲所料不差,”无方点颔首道,“想当年太宗天子派去的那些个妙手,该是被那‘帝师’收服。如今劈面的这些个白衣人,应当就是他们的子女传人”。

  “就眼前这个谭六,‘铁掌功’也绝不在现今铁掌帮的帮主司马弘之下。”看见这两人已经斗到百招开外,无言禁不住插话说道。

  “咳,想不到当年那些武林精英的传人,竟作了人家的家奴,实乃我武林之大不幸矣。”无方长叹一声,怅然说道。“想来这些人如今的名字,也早不是了本名。”何强接道。“不错,当是如此。”杨咏道。

  “诶,这不是铁掌帮的‘铁掌功’么?”人群中终有人看出些眉目,小声说道。“对呀。可铁掌帮甚么时候,又出了这样一号人物?”又有人道。“嘿,那有甚么稀奇的,你没见适才那人,不还使的是霹雳堂的‘掌中雷’么。你几时又听说霹雳堂里有这么个妙手了?”另一人道。“差池,差池,这人肯定不是铁掌帮的,”一个瘦高个子这时接道,“瞧这功夫,就算铁掌帮帮主,置β也没这能耐”。

  “你怎知没这能耐?”他的话音刚落,一个降低的声音忽地从他背后传来。瘦高个只觉脖颈一紧,已叫人从后一把捏住。他登时脸色苍白,喘不上气,眼睛翻了几翻,便即晕了已往。

  与他说话的几人大惊,轰地一下散开。只见一个黑衣老者,正铁青着脸站在那里,右手还掐在那瘦高个的脖颈上面。而他身后,则站着四五个黑衣短妆扮的精壮男人。

  “司马弘,铁掌帮帮主!”有认识的登时惊呼作声来。司马弘将瘦高个掼在一边,冲着场上打架的两人走去。人群马上让出条道来。

  “呵呵,说司马,司马就到。这老小子一来,戏可就更有得看啦。”项韦一脸坏笑道。“哼,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伊瑶鼻子一哼道。

  这时候,司马弘已走加入边。他冲无方等人一抱拳,继而转向打架的两人,冷冷道:“悟忍大师且住,待司马弘会会这偷艺之人”。

  这会儿时光,悟忍与那谭六已经斗了两百多招,犹自未分胜负。他打架中眼观六路,早知司马弘来加入边。现在听他说话,知道这司马弘,显然已将谭六认作了偷学铁掌帮武功之人。偷艺是武林中的大忌,虽然他已猜到谭六的身份,可一听司马弘说话,亦怕引起误会,立即迫开谭六,跳出了圈外。

  司马弘道声:“多谢大师。”便转向谭六,虎着脸道:“左右偷学我铁掌帮武功,就裁β引火烧身么?”“切,偷学武功。你道天底下,就只你一家是正宗么?”谭六嗤一声道。

  “甚么?”司马弘闻言一愣。稍一决断,突然惊道:“怎么,难道你是谭家师叔祖的后人?”“哼。”谭六鼻中一哼,并未正面作答。

  司马弘面显犹豫之色,只是他皱着眉,正欲思索下面该怎么去做。却听“帝师”卜天石已经冷冷说话:“你算个甚么工具,敢来搅我正事”。

  司马弘虽然晓得他就是“帝师”,可自己亦是一大门派的掌门宗师,听他出言不逊,自是勃然震怒。眉眼一立,吼道:“你敢辱我铁掌帮门人,老夫今日就先和你做个了断”!

  “哈,你想找死,那也未尝不行。”卜天石轻蔑一笑道。“看谁会死!”司马弘怒极,大吼声中,双掌一错,合身向卜天石扑去。

  见司马弘扑上,卜天石有意要卖弄下武功,他右掌一抬便向司马弘拍出。只是这看似不经意的轻飘飘一拍,实则却是运足了功力。

  司马弘身形前扑,铁掌还未及发出,便觉一股极强的掌风扑面而来,顿感口鼻气息为之一窒。他心中大惊,硬头皮将双掌向前奋力推出。只听一声闷响,他如纸鹘般,瞬间被震出一丈多远。脚沾地后,又跌跌撞撞地一连退出七八步去,刚刚立住身形。他老脸憋得通红,只觉胸中气血上涌,强行将一口快要喷出的鲜血咽回肚中后,方敢运气调息。

  这一下可不得了,围观人群就似炸了窝般。原来这些武林豪客不似对阵双方,先前并未见识过卜天石的武功,因而他本事如何全凭听闻。可司马弘大伙儿却不陌生,这几年铁掌帮在他的执掌下,可谓是风生水起。虽然还不及风雷帮势强,但也遇上了本帮最壮盛时期。况且司马弘本人,不光武功极高,而且为人冷血犷悍,不少的武林人物都吃过他的苦头。是以江湖中人,对他是着实忌惮,心中的那份戒惧,甚至要凌驾对风雷帮的帮主。可如今,见他被卜天石轻描淡写一掌震飞,心中的震撼自是可想而知。

  这群人心中震动不说,人群后面的项韦更是险些惊掉了下巴。原本他对这“帝师”一直心存怀疑,料想此人肯定是冒名。不外又想,这人胆敢果真挑战少林,武功定不会差。可却着实没有想到,此人的武功,会高到这般匪夷所思的田地。而他之所以震惊如斯,也是因他两年之前,曾与司马弘有过交手。

  那时,他刚离了擒龙岛不久。初脱樊笼,没了伯父的管教,他自然是要好好地快活上一阵。怎成想,在一次烂醉陶醉事后,却与人起了冲突。而与他冲突那人,正是铁掌帮的一名堂主,地方则在人家铁掌帮的土地。

  他本就年轻气盛,又加上酒劲上撞,仗着自己武功卓绝,三下两下便将那堂主打得爬不起来。待到铁掌帮有人闻讯赶来,他依旧是得理不让,又接二连三打翻数人。最终铁掌帮十大堂主,挨他痛揍的竟有六个。如此一来,自然惊动了司马弘,亲自赶来与他大战了一场。

  若论武功,项韦与司马弘本是旗鼓相当,谁也未必能赢得了谁。可那天,他酒喝得太多,又加上与那几个堂主斗过一场,酒未全醒还又泯灭了真力。是以和司马弘交手不外百招,肩上就吃了人家一掌。

  司马弘的“铁掌功”可是世上至强的外家掌法。这一掌打得项韦痛彻骨髓,手臂也险些抬不起来。幸亏他脑筋灵活,一见自己讨不了利益,立即虚晃一招,转身就跑。司马弘又怎能容他轻易逃走,一直追他到汉江边上。直待他纵身跃入江中,才算作罢。而项韦也是凭着从小在海岛练就的水上功夫,才得以侥幸逃脱。只是从那以后,他也不敢轻易再到荆襄一带来惹是生非。

  现在他见卜天石一掌便震退了司马弘,心里焉有不惊之理。当下心中惴惴道:若不是司马弘生甚么病了,那这“帝师”的武功,可真就是高得离谱。只怕那亚力昆和“落花洞主”之流,也都非他对手。他心里这样想着,不由得扭头瞅向伊瑶,见她也是一脸的惊骇。显然,她也被这一幕给惊到。

  司马弘运功调息几口,总算压住了心中的烦恶。这一下事后,他已知对方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只是他身为江湖上声名显赫的铁掌帮帮主,为了自己和本帮的颜面,明知不敌,也只得硬头皮再上。怎知他刚做好了拼命的计划,一只手掌却突然按在了他的肩头。他只觉身子一沉,脚下这一步便已无法迈出。他一怔之下,还未及扭头,就听何强的声音道:“司马帮主莫急。稍歇片刻,待何某先与这位卜先生算一笔旧账”。

  原来,他见卜天石突然带来这许多妙手,心知若照此一对一比拼下去,势必还会有人受伤,而这绝非是大伙儿的初衷。眼见司马弘与卜天石动手在即,情知依此人的武功和脾性,这一战多数会命丧卜天石之手。因此他立时上前,将司马弘拦下。而他所说这话,既顾全了司马弘的颜面,也将卜天石的图谋彻底取消。

  与卜天石一战,原来就是他这些日子最想做之事。况且他亦在想:这一战即便自己不能获胜,但投石问路,也可叫无方大师借机摸清卜天石的武功脉络。到那时再与其交手,自然会大大增加取胜的掌握。

  看见何强突然出头向自己叫阵,卜天石把嘴一撇,道:“何老帮主,怎地这般无趣,不等大伙儿玩儿够,就急着向卜某叫阵?”“在何某看来,左右这玩儿法,才是无趣得紧。既然咱俩旧账没有算清,今日不如及早算算,何某可是真就等不及了。”何强盯着卜天石的双眼冷冷道。

  “好,那卜某就陪你玩儿玩儿!”卜天石脸上戾气一现道。

  “阿弥陀佛,何老帮主不如索性让老衲来试试。”无方突然开口说话。他见卜天石显露的那手内劲,果真是凶悍无比,生怕何强有甚闪失。又想自己终归是要与此人一战,因而一见何强出头,便即发声劝止。

  “诶,大师莫急。待何某与卜先生算过了这笔旧账,大师再来不迟。”何强冲他一拱手道。那日他被卜天石震退,心里就一直憋着口气,想着要与这“帝师”再好好斗上一场。如今时机就在眼前,他又怎肯轻易放过。

  以何强在武林中的身份职位,他执意与卜天石一战,无方也只得允许。只是亦难免嘱咐,要他多加小心。

  卜天石那天虽然外貌上震退了何强,但自己却也叫何强的掌力反噬,伤到了经脉,只不外这一点仅他自己知道而已。那次事后,他也想着要找时机复仇,现在自是与何强一拍即合。

  眼见这两大绝世高人动手在即,场外的群雄全都是睁大眼睛,屏住了呼吸。五老峰下聚集着几百人的偌大园地,一时间居然是静得出奇。

  项韦心中亦是激动的要命,他伸长了脖子,直盼着两人快些动手。只是他盼的好戏尚没开演,就听伊瑶已凑近他耳边,小声道:“你猜他俩谁赢”?

  项韦险些没晕了已往。心道:死丫头,你另有完没完。可嘴里却道:“虽然是那姓卜的了。”他对何闯没甚好感,自然也就将他爹给捎带上了,心里对何强亦是不大看好。伊瑶“哈”地一笑,不再作声。

  这时光,便听卜天石道声:“何老帮主,小心了。”说话声中身形骤起,掌带劲风,朝着何强劈面斩去。何强挥臂一格,另一只手掌顺势拍向他肋下。

  卜天石身法快极,不待何强这一掌拍到,已经一掠转到他身后,挥掌拍他后脑。何强侧身一躲,反切卜天石手腕。卜天石身形再转,又闪到何强左侧,骈指戳他太阳大穴。何强身形一矮,躲过这一指的同时,手掌按向对手小腹。卜天石身体腾空而起,自何强头顶越过,反足回踢何强面门。何强叫一声好,单掌一推,正推在卜天石足心。一响事后,卜天石凌空翻个筋斗,落在一丈开外,何强亦是身子一晃,退后几步。

  两人交流的这几招,行动快如闪电,直看得人眼花缭乱。功夫弱点的,尚未看清怎么回事,就见两人已骤然离开。众人叫好声还未出口,两人身形一纵,便又斗在一处。

  两人这一番斗,起先是以快打快,等到百招之后,却是拼起了内力。就见卜天石每发一招都带着极强的内劲,人站在几丈之外,亦能感应劲风扑面。而何强亦是出掌沉稳有力,每一掌发出,隐隐能听见风雷之音。

  眼看着又斗百招,两人险些是同时发一声喊,身法一变,重又短兵相接,翻翻腾滚地贴身搏杀起来。一场恶斗,直看得项韦目眩神摇咂舌连连,而他身边的伊瑶亦是面红心跳激动不已。

  项韦心中暗道:这姓何的老儿怪不得名气恁大,果真有两下子,掌法内力可以说均臻化境。那亚力昆败在他手,想来也不冤枉。又讨:这姓卜的更不简朴,不仅内力惊人,脱手之诡异,犹在亚力昆之上。今天两人这一番拼斗,最终鹿死谁手,看来还真欠好说。

  他本就师着名门,在江湖闯荡多年,又与诸多高人有过交手。是以这会儿时光,心中自然要把这几人拿来做一比力。

  何强因先前看过无言与卜天石的那场大战,又加上这些天来,一直在潜心琢磨,故而现在对卜天石的武功脉络已经大致摸透。知道此人内力虽强,但习练中一味追求犷悍者,往往内力亦会不够精纯。而他的拳掌招法,虽然看起来诡异无比,但实际也是暗合阴阳五行的变化。因此这番交手,他有的放矢,以己之长克敌之短,随处针锋相对,着实叫卜天石大感难受。

  两人这一战,虽然面上看起来,卜天石的攻势占了六成。可何强以稳定应万变,丝绝不为所动。任凭他疾风骤雨般强攻,自己始终将一套“风雷掌法”使得全无破绽。时候一久,自己所习“天罡功”的纯正内力,威力便徐徐发挥了出来。在两人斗到接近千招时,已将攻势扳作了五五开。

  直到此时,观战的无言才长出口气,冲无方道:“阿弥陀佛,看来何施主已找到了克敌之法。这‘帝师’武功虽高,可内力显然不及老帮主精纯,照此下去,何施主当是无忧矣。”无方点颔首没有说话,而熊君立和杨咏等人,听了这话,一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一些。

  现在,何强与卜天石已斗了小半天的光景,眼看着日头偏西,何强已将攻势扯平。“帝师”卜天石心中自是愈加焦急,暗道:好个何强老儿,居然扛得住我这般狂功。也罢,今天我非逼得你与我硬碰硬不行,好叫你知道我的厉害!想到此处,恰好见何强一掌当胸推到,登时猛提真力,大叫一声,手掌迎面推去。

  轰然大响事后,就见他身子猛地一晃,何强却是连退了两步。显然就内力的刚猛犷悍而论,他照旧要略胜一筹。

  这时,就听他突然叫道:“何老帮主,敢不敢再与我拼上几掌?”一听这话,何强胸中英气骤生,叫一声好,瞬时又是一掌击出。

  而一听这话,无方等人的心里却同是咯噔一下。暗叫声:欠好!原来,他们皆未曾想,这“帝师”身为一代宗师,竟然祭出如此无赖的打法。以言语挤对何强,叫他不得不与自己以掌力硬拼。如此一来,何强刚刚现出的一点点优势,瞬间已是荡然无存。

  要知道,比试武功,本就是斗力、斗勇与斗智,三者缺一不行。如今卜天石以“敢不敢”这几字相激,只与何强硬拼掌力,何强可就难免要亏损。

  果真,众人头脑中刚闪出这念头,何强与卜天石已经“乒乒砰砰”连交了四掌。每拼一掌何强便退后两步,四掌拼过,何强已连退了八步。

  无方等人一见,一颗心瞬间又悬到嗓子眼上。而项韦见了,则低呼一声:“嘿,这何老儿可要不妙”。

  眼看两人又是一掌击出,“帝师”卜天石却突然身子一颤。刹那间两掌相交,“轰”地一响后,就听他“唔”地一声闷哼,身子倏地被何强击出两丈多远。人未落地,一口鲜血已从嘴里喷出。脚沾地后,他脸色苍白,又踉踉跄跄退出数步,手指何强,仅道了声:“你……”口中便又鲜血狂喷。他身体摇晃几下,二目圆睁,带着满脸不行思议的神情,仰面朝天向后摔倒。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大大出乎了众人预料。刚刚两人那几掌对过,武功再不济之人也已看出,何强是落在了下风。可万没想到,场上竟然风云突变。看似占尽优势的卜天石,居然被何强一掌震飞,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这一刹那,岂论场上场下,所有人竟全都怔住,既没有叫好亦不闻惊呼。半晌,人群中才哄然发声,紧接着人声四起,哄哄地乱作了一团。而劈面的白衣人,也赶忙抢上,将卜天石救回。

  无方本以为自己会与卜天石做殊死一战,未成想事情竟然是提前收场。怔了怔之后,他才漫步走上,开口道:“列位英雄,稍安勿躁,且听老衲说上几句。”他这几句话,是以内力徐徐送出,听在众人耳中,大伙儿只觉耳膜一震。其他人的说话声,霎时便被掩了下去。众人心中震动,立即便都不再作声。

  无方见众人平静下来。便道:“阿弥陀佛,既然胜负已分,老衲今日便请诸位做个见证。想来卜先生不会食言,从今往后,当不会再来庐山,扰我僧人清修。”“放心,我家主人言出必行。”一个四方脸的白衣人这时接道。

  “好,如此甚好。”无方微微颔首。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卜先生受伤不轻。我寺倒是备着些伤药,就是不知,可有用得着的”?

  “不必了,谢大师美意。我家自有疗伤的法子。”那白衣人打断无方道。“好,既是这样,那列位就请自便。”无方不再多说,当下合十一揖。

  那白衣人亦不再说话,冲着无方等人一拱手,招呼其余几人,负起卜天石转身便走。被惊呆的“赣中五雄”,这会儿才似如梦方醒,也慌忙带着手下人,跟在这些人后面,一溜烟地走了。

  见这些宁王的手下一股脑地走光,无方等人才又转向何强。却见他立在原地,并未显出有多兴奋,反倒是眼盯着地下,在怔怔地入迷。熊君立怕他也被卜天石掌力伤到,急遽掠到他身前,拽住他臂膀,道:“怎么,何老弟,你没事罢”?

  何强摇摇头,并未答话,而是弯腰在地下捡起一枚花苞。熊君立见这花苞指肚巨细,拿在何强手中未见有甚异样,心中难免纳闷,不知他捡这花苞做甚。

  这时光,无方等人也走了过来。无言冲何强合十施礼,宣一声佛号,道:“老衲代这庐山上各寺的僧人,谢过何老帮主。”“岂敢,岂敢,方丈言重了。”何强赶忙还礼,他口中说着,手里却还攥着那枚花苞。

  无方见他似有心事。便道:“何老帮主可是觉着有甚不妥?”何强经他一问,如惊醒般“啊”了声,道:“此事有些蹊跷。待咱们回去后,再容何某详说”。

  “好,咱们这便回去。”无言等人听了,立即招呼人头前带路。而熊君立等人则兴冲冲地拥着何强,往来时的那条路走去。

  项韦见何强临走时朝四周扫视了一眼。他不想与熊君立等人照面,故而拉着伊瑶,隐身到一片树后。待他们走远,刚刚出来。

  那群围观的武林豪客,眼见较量的双方陆续离开,自然也就随着散了。只是一路上,全都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适才那一战。其中不乏有几个,不光口中侃侃而谈,手上还要时不时比划上几下。瞧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就似乎他们的武功、见识,比刚刚打架那两人,还要横跨好大一块。

  项韦瞧在眼里,心中暗笑。只是突然间却瞥见黑衣一闪,定睛看时,才见是司马弘,正带着那几个手下急遽离去。他远远看见,司马弘眉头紧锁,神情肃杀。不禁暗讨:这老小子与那谭六,今后可是要纠缠不清了。他正在幸灾乐祸,却忽听伊瑶凑近他道:“那姓卜的似乎是输了唉”。

  一听这话,项韦恨不得用头撞树。心道:小姑奶奶,你快一刀宰了我算了。眼见他哭丧着脸,满眼的生无可恋,伊瑶终于忍不住“咯咯”地笑作声来。就在这时,一缕降低的声音,突然从他俩身后隐隐传来:“你俩到这边来”。

  教主!他俩心中蓦地一惊,急转身去看。只见距他俩七八丈远的一株花树下,正立着个戴面具的青袍人。

  伊瑶大喜,纵身掠至端木千秋身前。躬身施礼,道:“伊瑶见过教主。”端木千秋微微颔首,道:“你辛苦了”。

  项韦见伊瑶已往,慌得赶忙跟上。他虽然入神木教已有几个月了,但与端木千秋晤面,却还只是第二次。他学着伊瑶的样子,也道:“项韦见……见过教主。”他心中对这教主着实有些畏惧,是以说话突然也变得结巴起来。

  “嗯,你很好。”端木千秋似乎对他很是满意,当下也冲他点了颔首。接着说声:“随我来。”便转身,领着他俩朝后面的林子里走去。

  走不多远,就见那夏侯兄弟正在前面候着。他俩忙上前招呼。见过礼后,夏侯寒冲项韦一拱手道:“项传音使这回是劳苦功高,不知身上的伤好得怎样了?先前我兄弟俩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好了,好了,一点事都没了,”项韦拍拍自己的身上道,“以前的事纯属误会,还请夏侯长老别往心里头去。”“嗯,从今往后,你们同心协力为教里服务,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端木千秋接过话茬道。这几人听了,连忙齐声称是。

  端木千秋这时候又道:“卜天石是宁王的左膀右臂,遭此重创,没有个一年半载,恐怕难以回复。因而这段时日内,宁王亦不会再有甚大的行动。咱们既要和他做这生意,却也要小心提防,这点你们可要切记!”“是,属下明白,请教主放心!”夏侯兄弟和伊瑶同声应道。项韦初来,尚不清楚他说的“生意”是怎么回事,故而只能是随着含含混混地应了一声。

  端木千秋瞅一眼他,道:“你应当不晓得我说的是甚么意思,这个日后再细说与你听。如今你只需牢记,对宁王手下,要随处小心提防。”“是,是,属下谨记。”项韦忙道。

  说过这句,端木千秋又转向夏侯兄弟,道:“你二人也须特别留意吴总管和贾平的动向。”“是,属下知道。”那哥俩颔首应道。只是一听这话,项韦却有些不解,心道:那贾平不是教里的“传音使者”么,怎地对他也要留意?

  几人说话这时光,天已经黑了下来。端木千秋看看天色,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回去,有话路上边走边说。”继而又道:“项韦,你过来。听说你居然和当今的小皇上拜了把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路上说给我听听。”项韦听他这样一说,知道是鲍明已把此事报与了教主。当下赶忙应了一声,跟在教主身旁,将所经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出。只不外最初两人是在妓院相识这一节,却用肚里早就编好的瞎话蒙混了已往。

  听过项韦的叙说,端木千秋半晌不语。良久才吐出一句:“看来,这小天子还不似听说中那般昏庸透顶。”说罢便不再言语。

  又走一会儿,前方忽地现出一片湖泊。水面在月夜中泛着粼粼的白光,就似乎一面巨大的镜子,静静地躺在山谷里面。项韦因先前到过庐山频频,此时稍加决断,已辨出是来到了芦林湖畔。

  往前走不多远,湖边的林中便有闪烁的灯光透出。再走近些,已能看清有灯光处是一座道观,山门的匾额上书有“纯元观”三字。端木千秋脚下不停,当先走了进去。待项韦跨过山门看时,早有个头戴金冠的长须羽士迎上前,冲端木千秋行礼,道:“教主回来了。”项韦听了,不禁暗讨:原来这道观也是教里的堂口。

  这时候,就听端木千秋允许了一声,而他身后的夏侯兄弟和伊瑶却已作声道:“有劳盛元坛主期待多时。”一听此话,项韦登时恍然。心道:原来这长须老道就是沙棠坛的坛主──盛元子。他正想着,端木千秋已经手指他,道:“这即是项韦。”盛元子听了,忙上前招呼。项韦与盛元子外交了几句,却想:听死丫头说,这盛元子是“无量剑”的第一妙手,有时机可要好好见识一下。

  庐山黄龙寺的客堂灯烛高悬,无方等少林僧与何强、熊君立这班江湖豪侠和庐山上几大寺院的首脑人物齐聚一堂。原来这是因东林寺距五老峰较远的缘故,为了今日之战,昨晚这班人便住在了这里。现在天一战事后,大伙儿便重又回到此处。

  这会儿,就听东林寺方丈智空道:“阿弥陀佛,何老帮主今日重创那‘帝师’卜天石,总算了却了困扰我等多日的这桩心事,实乃我庐山僧众之大幸。”“方丈说的没错,我等此时现在的谢谢之情,认真是无以言表。”庐山几大寺的住持一齐说道。随即几人起身,向何强施礼致谢。

  何强忙起身还礼,口中却道:“几位大师不必客气。除恶扬善惩强扶弱,本就是我辈分内的事情。只是……只是何某此番胜的,却是有些蹊跷。”“哦,此话怎讲?”一听这话,众人皆感惊奇,黄龙寺的方丈明慧禅师抢先问道。

  “不错,刚刚在五老峰下,老衲也听老帮主讲过这话。就是不知老帮主,是觉着有甚么差池的地方?”无方这时接口说道。

  何强踱了几步,眉头微蹙,道:“想必诸位刚刚都已看见,那卜天石激我与他硬拼掌力。说来内疚,若论内力的刚猛犷悍,何某确实是不及此人。照其时情形,何某若是再与他拼上一二十掌,只怕便要呕血落败。”听他一说,众人均追念起二人打架时的情景,果如何强所说,看是卜天石占了上风。

  “老衲其时确实看见老帮主是处在下风。可厥后一见卜天石落败,心道定是他已成强弩之末,要强聚内力做拼死一搏,终因真气散了而遭重创。可照老帮主这么说,难道事情并非是如老衲所想?”无方满脸困惑道。

  “不错,凭何某感受,其时那卜天石的真气,丝毫未有散乱。”何强神情肃然道。“哦,那是为何?”熊君立这会儿忍不住插话。

  “就在何某与他最终交掌的一刹那,我余光瞥见,突有一物飞来,射中了他肋下的章门穴。他身子一颤,真气瞬间阻断,这才被我一掌击飞。”何强眼瞅大伙儿徐徐说道。

  “有这等事!”熊君立惊道。“哦,老帮主可见到那是何物?”无言作声问道。“何某寻遍了打架之处,便只找到这个。”何强一边说着,一边摊开了右手手掌。只见他手掌中央,托着个指肚巨细的花苞。

  “花苞!”众人一声惊呼。无方心头一震,忙起身上前。他用手指夹起那枚花苞,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喃喃说道:“飞花摘叶便可伤人,这等功夫老衲也只是听说。花苞虽说要重上一些,但若用此物来打穴,老衲自讨是没这个能耐。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奇人,老衲今日可算是大开了眼界”。

  “这人既然脱手相助何老弟,看来应当是友非敌。”熊君立这时候接话道。“是不是朋友现在还欠好说,他在黑暗相助,却不现身,想来也是不想叫人得见他的真面。”杨咏听了说道。

  “当今世上各大门派的首脑人物,老衲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谁能有这本事。况且刚刚观战的人群,我也瞅过几遍,除了司马弘再未发现甚么有名的人物。嘿,殊不知其间竟还藏有如此高人。”无言叹一声道。“阿弥陀佛,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今看来,我等认真是井底之蛙了。”无方宣一声佛号,不无感伤地说道。

  “既然此人不愿现身,想来是有他自己的原理。我看咱们也不必过多纠结于此事,”何强站起身道,“‘三绝先生’眼睛受伤,刚刚敷上了伤药。何某觉着,咱们当紧的照旧先去看看他罢。”“对,老帮主说的甚是,咱们照旧先看‘三绝先生’要紧。”无方听了亦道。这样一来,众人便将此事暂时搁下,一道赶去了后院。

  来到一间禅房门口,黄龙寺方丈明慧转身道:“‘三绝先生’身上有伤刚刚睡下。依贫僧看,咱们不必全都进去,不如就叫贫僧同无方师兄与何老帮主先去探视。”“好,全听方丈付托。”众人齐道。明慧禅师合十施了一礼,转身推开屋门,引着无方、何强走了进去。

  现在,张三的双眼已经敷上了伤药。因他先前疼得厉害,现在痛楚一减,不知不觉中便已昏昏睡去。何强见他眼上蒙着白布,须发和眼眉已被烧去大片。虽说伤处已涂上了创药,但情状依旧是叫人不忍直视。

  何强眼圈微红,叹息声道:“何某一时疏忽,未料到那雷三竟会使出这手。援手不及,叫先生受伤,何某心中实在是……”话到此处人已哽咽。“老帮主无须太惆怅,交锋过招,失手受伤在所难免。如今已经索到了伤药,再过些天,‘三绝先生’便可无碍。老帮主但可把心放宽。”明慧一旁宽慰他道。何强听了,虽然点一颔首,但心里却依旧很不是滋味。

  便在此时,却听无方突然间开口说话:“施主不妨进屋一叙,隔窗窥视岂是君子所为。”何强心中一凛,猛转头顺着无方目光去看。就见禅房的后窗外人影一闪,已有人疾速掠去。

  何强低喝一声:“朋友,且慢些走!”人随声起,双掌交替护体,身子瞬间已从窗口箭一般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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