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睁眼,却是被叫睡。墨卿刚刚倚在石阶上睡着了。
“父亲。”看清眼前之人,如常之景,她始知刚刚不外南柯一梦。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注意。”墨宗不停批评,但语气却不甚严诃。
墨卿低眉顺目,丝绝不敢回嘴,究竟确实自己差池在先。不外眼角不自觉瞟向一旁偏室,刚刚的梦,好真实。
“哎,算了。此次就算了,以后一定注意。”墨宗未说道太久,便放过墨卿。
“是,孩儿告退。”
待其离去,墨宗转身望向偏宅,凝视少许,摇头离开。
“真为奇才,终有一日,汝会解封吾。”
……
“哒哒哒。”叩门之音。
“进。”墨宗淡道,他知来者何人。
“冬夜寒凉,孩儿特来碗热汤,望父亲保重身体。”果是墨卿,言毕便低首立于一旁。
“有事便问,不必如此多礼。”墨宗未看一眼,但已心知七分,猜到三分。墨卿一愣,少许之后刚刚回话。
“不知父亲可知,天丝戏?”
立觉差池,她敏锐视察到墨宗停顿了一刻。
“看书时无意间翻到,不知其意,刚刚……”
“不外一传说中物尔,”墨宗平静道,“世已有百载不闻其有实,不必在意。”
“哦。”不再多言,墨卿只得告退。
如此,书房又静下来。
“哎,傻丫头。”随手将书一丢,墨宗似无奈道,“从书中所见?呵呵,若有书纪录那物,我早便销毁了。”
“该来的,照旧躲不外啊。”
“咳咳咳,咳咳咳……”
是夜月晦,星稀。她只觉心事重重,万般烦闷。
“终有一日,汝会解封吾。”
“不用太久,这天不远矣。”
“吾为何?汝自会知晓。”
“这天,不会太远。”
……
一夜,如魔魇缠身,声音不时无缘入耳,她亦弄的心力憔悴。
但她又觉察,几日来父亲言行俞发反常,无论何时皆带上丝凝重。
且一时更比一时深。她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压抑。
“父……”终于,她决定坦言,她要问清一切。
“终是来了。”墨宗却打断她说话,“我知你想问什么,可这因果庞大,我无法为你说清。”
“你之所知不外冰山一角尔。”
“此局,你本不应入。”墨宗叹息。
“但不得不入。”
墨卿一愣,正欲追问,却发现自己言语不能,转动不得。
线线天丝,穿穴缚魂,于咽喉四时处系作死结,于是乎墨宗只消一念,便能如此。
墨宗显得那般无奈兼无力。
“切记。莫动,莫言,莫泣。”
她不知何,被藏于戏台旁黑暗一处。今夜本无戏,他却舞起了提线戏。
唱道:
十余岁月空蹉跎,一生不躲因果祸。
当年之世本不起,却是贪念无妄灾。
昨朝有事今朝了,不再多留明来忧。
可笑有眼看不清,是福是祸是错过。
……
不知不觉,本空无一人的台下,何时坐满了看客?形形色色,执剑带刀。
来者皆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