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落,刃起,杀伐乱。
墨卿呆愣,从一线漏洞,呆呆观着一切,一切却无力。
天丝不解,她无法召唤,无法移动。
清泪迷眸,用尽全身气力,也仅能微抬起手。贝齿咬上皓腕,朱唇濡染嫣红,滴落,泪着血。
人言:“你之功力,十不存一,何可敌我等?”
他言:“一战何妨,至死方休!”
人言:“当年一战,何其惨烈。你妻护你而亡,你之灵傀尽毁,天丝隔离九成。重伤未愈,今日,你护不下那物。”
他言:“墨氏守护天丝近白载,不为宵小夺取。墨氏不亡,封亦不解。”
人不言。
……
人言:“功法,天丝。皆不外死物,为之送命,认真不值。”
他言:“尔等不懂,亦不会懂。”
人言:“我或不懂,但你也不懂。这世道如何?实力至上,可笑墨氏竟然傻傻将如此宝物封印,若当年你抛弃那可笑的使命,她何会亡,你何至此?”
他言:“吾宁死,亦不放它为祸!”
人又不言。
……
刀光血影交织,人心贪念作祟。墨宗本就势弱,此局如何,早已注定。不知此夜几多人喋血,但一定有墨氏之血。
“停手吧。”一剑客一抬手,众人皆停下。血流满地,腥风不散。墨宗甚是凄惨,天丝尽断,满身浴血。
“何苦呢,工具藏在哪?”哪怕为敌,他亦十分佩服墨宗,“给你个痛快。”
“呵呵,”轻声笑笑,嗓音沙哑。艰辛睁开昏暗的双眸,一身血衣,“我岂会说。”
“想必是传给令爱了吧。”
一颤,墨宗不答,众人也坚信了这看法。
“尔等寻不到她,我早已将她送走,尔等这辈子也别想指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众人一惊,他们早于十几日之前潜入此城,确是一直未见墨卿于外界走动。
看来被摆了一道。
立刻散去,皆是无利不早起之辈。再说此时他已是神仙难救。
苍白的脸上勉强提起丝笑,自己输了一生,却赢了这最后一个假话。
“噗。”猛然喷血,利刃穿膛而过,一刀客从其旁走过,心怀抨击地下了杀手。
“呸,自制你了。”
良久,人走堂空。
天丝为结,身死则消。墨卿徐徐走出,跪在其前。
原来如此,她已知晓一切,却是不愿知晓了一切。
其悲之大,无可言说。其人虽生,其心已死。
“咚咚咚。”三磕响头,墨卿知一切无可改变。
额间冰凉,触地不似木板。她猛然悟到了什么,赶忙搬开浸血的木板。
果真,一铜匣,刻满花纹,嵌于木板中,上层仅贴一层薄薄的柴皮,却瞒过了所有人。
“不葬,速走,勿回。”匣下一帛巾,上书六字。墨卿猛一抬头,却见一丝微笑僵于他的嘴角。
……
月隐星寂,无声无息。一片夜幕中,一人怀抱一铜匣,不要命的奔跑,却始终未吭一声。
无人,知她现在心情,更无人,解她现在心情。
“汝会解封吾,此时注定不远。”
“即是今夜。”
声音在脑海中炸开,墨卿一下瘫倒在地上。她不知已跑了多久,亦不知有何等狼狈不堪。
面无情,口无声,目无泪。
“哈哈哈,想好否,解封吾。汝可复仇!”声音笑的放肆,铜匣泛起丝丝血光,映照着如傀儡一般,失魂的她。
伸手,只有一个念头,再无任何忌惮。
墨氏之血,滴于匣上。
“咔。”封尘许久的铜匣卦解,一书——一血丝。
“这是一场交易,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