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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御剑录

第65章 泰山之巅

沧海御剑录 鹿梦令 7759 2021-01-25 11:15:29

  夏日的泰山高处,不时有风轻轻拂过,带来雨后清新的树木、草和泥土的气息。在泰山之巅,甘冽的空气,扑面而来的润泽,让人感受泰山夏日的奇特风姿。远望岱顶,云以山为体,山以云为衣。雨后的霞光铺满了天空,美丽的色彩是天空中的一笔浓墨重彩。

  高山南侧有一片大空地,陆续有江湖武林人士来此聚集,他们都是大元双雄召集而来的。空地中央是一个五尺高、七丈宽的擂台,上头挂灯结彩,空地周围红色绸布和旗帜随风飘扬,远远望去,甚为喜庆。大元双雄端坐在擂台边的座椅上,东张西望,似乎在翘首期待什么。

  辰时一过,有人高声喊道:“武林盟主来了!”众人都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剑客带着一群武林人士健步朝擂台走来。那年轻剑客正是阳川海,他身边的是八派剑盟、十二邦盟、丐帮、青竹帮的各掌门和帮主。

  大元双雄见状,站起身来,崔雄笑道:“阳盟主你可来了!哈哈,为何你们就来了二十多人啊?今日可是江湖关注的大日子,你该多带一些中原武林人士来才对啊。”卫雄道:“莫非阳盟主担忧会像云梦山一战那样,我会叫来许多元兵将中原武林人士围捕起来?”

  阳川海身边的伍百一冷眼看着他们,高声道:“正是正是,你们元人之中有的王爷鄙俚下流,经常暗算我们中原武林人士,所以我们不想带太多人来。”

  崔雄哈哈一笑,道:“阳盟主多虑了,此番是我双雄出头邀你比试,差异别人哦。”

  阳川海走到了擂台下,道:“今日交锋,是我和你们二位过招,何须劳师动众带那么多人来。”他轻声一纵,跃上了擂台,道:“什么时候开始交锋,你们直说吧。”他的身形轻盈疾快,众人看了都是悄悄喝彩,直佩服他身手了得。

  大元双雄见了,心头略微一沉,思忖道:“此人今日之内力似乎胜过之前,莫非功力全部恢复了?”崔雄环视一番,用嘹亮的声音道:“诸位,请平静一下,今日交锋大会即将要开始了!”他向阳川海抱拳道:“阳盟主,今日的比试,我希望能有三场,你且听我说来。”

  阳川海颔首,道:“你说,阳某洗耳恭听。”

  崔雄道:“一场是文斗,就是双方各派一人,一边交手,一边诗词首尾接龙,五招之内接不上诗词,就算输了。”

  台下的伍百一眼睛一瞥,道:“为何要搞这文斗?”崔雄道:“我素闻江湖的人说,你们南宋遗民常有人说我们元人是马背上厉害,而文墨则逊色,我等不平,所以今日想与中原人士比比文墨诗词。”

  阳川海道:“那第二场呢?”崔雄道:“第二场是破阵,就是我的七个门生摆下七重铁尺阵,你们可以选三人来联合破阵,如果你们能在一百招内破阵,就算你们赢,如果破不了就算输了。”顿了顿,他道:“前面这两场,都不能派主将进场,也就是说,阳盟主和我师兄弟俩是不行以脱手的。”

  阳川海道:“那第三场呢?”崔雄笑道:“第三场,才是双方主将进场,就是我们大元双雄和阳盟主你决斗。”阳川海道:“三局两胜制?”卫雄颔首道:“正是!”

  阳川海看了看封星河等人,见他们似乎没什么异议,当下颔首道:“可以,那就来个三局两胜制,倒也公正。”

  大元双雄听了,面露笑容,崔雄道:“阳盟主果真是爽快之人!那我们开始吧。”卫雄增补道:“对了,第一场文斗,脱手交锋的不行是双方主将,但诗词接龙则任何人都可以。”

  阳川海看向自己人,问道:“第一场,你们谁可上来一试?”封星河和范秋风都上前道:“我来。”阳川海问道:“封掌门你内伤痊愈了么?”封星河流:“虽未痊愈,但已然好了八成。”

  范秋风微笑道:“封掌门,我身为泰山派掌门,今日这比试在我泰山派地界,我也算田主,不如我来会会他们?”封星河微微一笑,颔首说好。

  阳川海面露喜色,道:“那就辛苦范掌门了。”一旁的穆明道:“师弟,你要多加小心啊。”范秋风看着师兄,点了颔首。

  那边大元双雄的方阵里走出一个清廋男子,他虽然双瞳略微凹陷,但铁扇纶巾,身形修长,颇有一点风雅之气度。崔雄介绍道:“这是我方的阿木古郎,乃是大牧帮帮主,文武双全。这第一场,由他代表我方进场。”

  范秋风飞身纵跃,登上了擂台中央,那个阿木古郎抬头挺胸,迈步走了过来,两人抱拳施礼,随后站稳马步,准备交手。只听旁边的敲钟人叮当两声响,第一场比试正式开始。

  阿木古郎横拳直冲,攻向范秋风的肩部,口中朗声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封星河伸出长剑顺势挡开对方来拳,猿臂直舒,将身闪动,道:“山中一夜雨,树抄百重泉。”他所吟对的,正是王维的诗。

  阿木古郎打开铁扇来,“飕飕”地抖起,直攻对方的膻中穴,口中道:“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他所借用的诗句,也是王维的诗。

  范秋风抡剑一越而起,避开对方的铁扇凌厉一攻,抽剑反腕,转向对方中路劈去,口中道:“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奏琴。”

  阿木古郎听了这句,稍作思索,却想不到接龙用句,马上答不出来。范秋风见状,手中之剑加紧追击,又来了个斜进步,用剑去削对方的左臂。他看出对方一时答不出来,而凭据约定的规则,五招之内若答不出来则算输。

  就在阿木古郎答不上来之时,卫雄突然高声道:“琴声遍屋里,书卷满床头。”阿木古郎一听,马上心喜。范秋风顿感无奈,但又无可奈何,因为凭据约定,旁人资助作答是可以的。

  “头…头…”范秋风一时想不到可以接龙的诗词,手中之剑便缓了下来。这下轮到阿木古郎进击了,他全力挥舞铁扇,向范秋风“飕飕”连砍。范秋风却翻剑去迎,对方的铁扇就势去磕,两个兵刃便触在一起,只听“锵”的一声,火星四溅,两人的虎口都略为一麻,范秋风的功力略胜一筹,阿木古郎多退了两步,但范秋风照旧想不到可以接龙的诗词。

  此时,一旁的封星河眼睛一亮,朗声道:“头上花枝照酒栀,酒栀中有好花枝。”阳川海听了,马上暗地里叫好,他知道这句诗出自邵雍的《插花吟》。

  范秋风听了,也是眉头立展,长舒了一口气。他不做迟疑,蓦然转身,撒剑向对方的肩膀刺去,剑锋隐隐带风,足见泰山剑法之威力。那阿木古郎一闪身,趁势跳起,一边反抗一边说:“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那边无芳草。”他的话说到这里,身形马上一跃而下,铁扇向范秋风就砍。

  范秋风眉头微蹙,闪身躲开,斜走一步,反剑要去刺对方的腋下,一边开口道:“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阳川海等人连声叫好,都知道这句出自高鼎的《村居》。

  阿木古郎皱了皱眉,答不上来,只得放慢攻势,将身向后去撤,纵步伏地,转取对方的腿部,心头还在思索可以接龙的诗词。此时,大元双雄的方阵中有人高声道:“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阿木古郎马上一喜,知道这是杜牧《泊秦淮》的诗句。

  范秋风反抗对方两招,擎剑向对方“飕飕”连刺,口中吟道:“家山乡眷兮会时稀,今朝设宴兮觥散飞。”这时钱镠的一句诗。阳川海等人又是高声叫好。

  阿木古郎仍然撤步,蓄劲拟趁虚进取,他略作沉吟,道:“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大元双雄的人高声叫好,都知道这是李白《望庐山瀑布》里头的诗句。

  范秋风用剑尖将对方的来势撩开,又闪身纵步,剑如鹤翅展开,说道:“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他随后霍然一剑劈下,对方急遽横扇去迎,双器磕在一处,只听“呛啷”一声的响亮,阿木古郎的铁扇就被削成两段,惊得他赶忙跃到一旁,面色如纸,接龙的诗句也一时答不上来,而大元双雄的方阵里头,也没人帮其答对上来,看来都是想不出诗句了。那卫雄的眉头马上一皱,略显紧张,口中沉吟道:“无…无…”。

  范秋风识趣不行失,一步也不愿让,剑势一步也不松,连逼几步,又挽花透剑去刺对方的中路和下路。阿木古郎身躯闪转腾挪,极为敏快,不让对方之剑锋近到自己的身,但究竟是节节退却,落了下风。范秋风全力起剑,去势陡增,凌厉之气有如奔雷滔滔,余威不尽。阿木古郎再退已然不及,只得仓惶拿起残断的铁扇去反抗,只听“咣当”一声响,他的铁扇被击打的飞了出去,人也顺势倒在地上,而这时已经过了五招,而大元双雄的人却没能将范秋风的诗句接龙下去,如此一来,胜负已分。

  范秋风收起铁剑,口中接龙吟道:“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这是晏殊《浣溪沙》的诗词,此时从他口中娓娓道来,自是别有一番特殊的韵味。阳川海等人都是拍掌叫好!

  阳川海看向大元双雄,道:“二位,这第一场我们算是赢了,没错吧?”

  崔雄脸上露出失望神色,不宁愿的点了颔首,道:“对,这第一场算你们赢。”

  阳川海道:“第二场是我们出三人来破你们的七重铁尺阵?”崔雄颔首,道:“对,一百招内须得破阵,否则你们就是输了。”

  封星河、连子修、伍百一等三人都站了出来,道:“我来。”阳川海颔首道:“好,你们多加小心!”

  擂台中央,大元双雄的七名门生各手持一把黝黑铁尺,站好位置。封星河、连子修、伍百一等三人拔出各自的武器,背靠背成犄角之势,准备就绪。封星河流:“诸位请!”

  那七名门生颔首还礼,轻挪脚步,将封星河等三人围在中央。为首的门生低声喝道:“结阵!”其他门生随声而动,按工具南北走位,在封星河等三人四周结成了铁尺之网。

  封星河眼光四路,抡剑一挥,道:“我取东侧,你们各取南北侧!”说完,剑锋悠然一转,飞快刺向东边的一位门生。连子修和伍百一依命而行,划分攻向阵法的南北两侧。

  东南侧的三名门生一见,嗖嗖几声,上前阻止连子修和伍百一,其他三名门生也齐齐抡起铁尺,各自使出功法,七人如同七扇铁尺门,将封星河等三人围得泄水不通。这铁尺阵本以连绵多重而见长,若是几个精通铁尺功的人同使,那就简直没有半点空隙,连苍蝇也难以飞过。

  阳川海在一旁寓目,心中难免一震,他略通武林几种阵法,但觉得这铁尺阵刚中带柔,变化无穷,与自己所见识过的中原剑阵极为差异,因而感应惊讶。其实他并不知,这铁尺阵并非大元双雄所创,乃是二人从《雾墓秘笈》里学得的绝世奇阵,因而仍是中原阵法之一。

  场上的封星河等三人纵身窜起,都护住上中下三路的要紧穴道,边斗边走,且走且看,不急着强攻。双方交手了二十多招,连子修低声道:“封掌门、伍舵主,这七重铁尺阵变换无穷,除非打垮七人中之一人,否则决然无法冲出。”伍百一颔首道:“确实如此。”

  在阵中游走了一会儿,封星河觉得对方虽然是七位,但似乎都按东、西、南、北分为四方,心中不由一动,突然从中路猛然一蹿,使出嵩山剑法之“山河无恙”,一剑刺向中间那名门生。其他门生齐声惊呼,各挺铁尺,只见青光闪动,疾向封星河身上七处刺来。连子修、伍百一见状,瞧出了其中眉目,当下一人飞翔武器资助封星河拒敌,另一人则全力劈向中间那名门生。但已然迟了一步,对方早有预防,随手挥出一团铁花,退向铁尺阵一隅。其他门生见中路之人无碍,便步行交织,他们虽然换位,但极为迅捷,换位而不失位,可谓训练有素。如此一来,双方又斗了五十多招。

  眼看就要一百招了,封星河等三人马上心急起来。连子修当下不再迟疑,斜身疾冲到南边,想去占位,接着单掌开路,封星河则疾速冲到北边,想去占位,冲出缺口。伍百一也没闲着,疾速挺身,攻向中间那名门生,想冲乱对方的阵脚。中间那名门生识得他们的想法,于是口中大叫一声“换阵”,随后带阵转至东方。而位于西方的一名门生则一路向左,竟不转身,只是或快或慢,或正或斜,始终向左奔跑,其他众门生也随着他幻化跑动,如此一来,七名门生既稳稳占住星位,又化解了封星河等三人的凌厉攻势。

  封星河等三人眉头一皱,因为在对方应变之时,将整个铁尺阵发动,但却丝毫没有露出了一些破绽,可见其训练有素。三人心中越发焦急,当下全力向身边的门生进攻,想要冲出去,但对方左闪右挪,阵法竟是丝绝不乱,将重要阵位都是守得既稳且准。

  如此绕圈急转了约莫十转,北侧三名门生突然转守为攻,开始绕着伍百一急奔,手中铁尺举在头顶,似乎随时都要袭下。原来他们在数次交手之后,看出三人之中属伍百一武功相对较弱,便想突击一番。其他四名门生会意,也随着那三名门生一起,不时侵扰伍百一。各人奔得越快,似有一股鼎力大举由外向内挤压而来,让伍百一感应一种压迫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

  突然之间,中间那名门生大喝一声:“看招!”向左飞身疾窜,刺向伍百一的气海穴,伍百一此时身为不稳,破绽尽显,其他六名门生全力刺了而来,让伍百一基础无法招架,而封星河和连子修想要赶来支援,已然慢了半步,只听砰砰两声,伍百一的肋部已然被两把铁尺点中,马上上身一麻,瘫坐在地。

  封星河、连子修大惊,赶忙双双上前,一左一右护住伍百一,以免他再受敌方伤害,如此一来,原本是攻守平衡,如今全然酿成大元双雄的门生们占了上风。双方又斗了约莫二十个回合。一旁的大元双雄看在眼里,哈哈大笑道:“百招已到,你们输了!”

  那七名门生见胜负已分,便不再奔跑,都停下脚步垂下铁尺。阳川海赶忙走已往,扶起伍百一,关切问道:“伍兄,你的伤势如何?”伍百一一脸沮丧,挣扎着站稳,道:“哎,我武功不济,拖了各人的退却,内疚啊!”封星河、连子修赶忙慰藉道:“伍舵主莫要如此说,我们胜负一起扛,是这铁尺阵太厉害,我们无话可说。”

  阳川海也轻轻拍了拍伍百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莫要自责。先坐到一旁,好生歇息一下。”封星河扶着伍百一,往台下走去。

  阳川海转向大元双雄,道:“贵派的七重铁尺阵非同凡响,这一局,我们输了。”大元双雄颔首道:“好,爽快!现在剩下第三场,就是我们大元双雄和阳盟主你决斗。”说着,徐徐走向擂台中央,阳川海也不迟疑,拔出剑来,走到园地中央。

  “好!”“大元必胜!”“阳盟主剑法无双,必胜无疑!”双方的人都叫好起来,有的举起武器相互敲击,有的高声呐喊,都是纷纷为场上的阳川海或大元双雄鼓气。众人皆知,场上决斗之人都是当今武林一等一的绝顶妙手,这一番龙虎对决可谓是风雷激荡,心中都充满了期待。此时一阵大风刮来,树叶纷纷飘落,让这泰山之巅平添了一丝风卷之势。

  大元双雄此时都已经亮出武器,左、右手各握持一把,故称为双铁尺。须知铁尺乃是十八般武器之一的锏演变而来,在使用历程中具有点击对方穴位的用法,故也称为“点穴尺”,护手两端延长,呈弯曲状,格挡对方刀剑的作用越发有效,因而有人称其为“刀剑克星”。

  大元双雄看着阳川海,见他已拔出剑来,当下两人都做出进攻的架势。只听崔雄沉声道:“阳盟主,看招吧。”说着左手铁尺攻出,右手直直挥出一拳。这一拳招式寻常,但击到中途,突然微微摇晃,登时虚实幻化,拳影飞翔。而此时卫雄的铁尺也是呼呼带风攻向阳川海下盘,尺影飘浮,但以气催力,刚柔相济。

  阳川海心头略微一震,暗道:“此二人铁尺功果真有过人之处!”立即呼的一掌拍出,随后向左闪避,长剑斜挥,突然转头,剑锋猛地倒刺,攻向崔雄右肩。卫雄则将铁尺从右拳拳底穿出,仍是微微晃动,但每一招击出,甫到中途,已变为好几个方位,铁尺用法如此奇幻,在场众人都是生平所未睹。

  飞剑快尺就这么过招了五十多个回合,阳川海心中暗道:“此大元双雄的武功确实了得,合攻起来丝绝不逊色于拳怪。”就在他思量之间,大元双雄相互看了一眼,随后一左一右疾攻而来。崔雄铁尺一探,以意领先,发劲勇猛,气势逼人,而卫雄步法稳健,避实击虚,手随心转。两人的铁尺进退自如,简朴多变,手、眼、身、法、步、精神、气力合为一体,攻势极为凌厉。

  阳川海当下也是深吸一口气,将沧海剑法全力使出,他的剑招越来越快,剑光闪烁之中,忽东忽西,招招都是指向对方要害,对方虽然是两人合围,但阳川海兔起鹘落,变化迅速之极,连续使出沧海剑法之“浮萍入海”、“海纳百川”、“四海晏然”,只见剑光闪烁,快如闪电,其手、眼、身、法、步神形俱妙,行如蛟龙出水,飘逸奇崛。

  “人剑气三者合一!”大卫双雄看在眼里,不由暗自惊叹。二人之前虽然有和阳川海交过手,但其时阳川海内力受损,未达充盈全满之劲力,因而没能发挥出“人剑气”三者合一的惊世之技,大元双雄自然没能见识到其剑法的最高境界,今日这一番交手,两人方知阳川海剑法之精妙绝伦。双雄当下手上加力,极展刚柔并济之能事,阳川海也知道今日之战的重要,自然尽心尽力,或攻或守,纵横捭阖,不知不觉之间,场上双方已经是交手了两百多个回合。

  场上的人打得难解难分,场下的人看得惊心动魄,一旁的众武林人士难得见到如此巅峰对决,个个看得眼花缭乱,都感伤场上三人的武功之高,只觉今日能亲眼目睹如此局面,实在是平生之大幸事。

  待得双方大战至五百多回合之时,阳川海对大元双雄的铁尺功开始有了更多的领悟,他知道二人武功既有内家缠绕之柔,又有外家點、捅、劈、崩之刚,所用的铁尺功含有劈、挑、点、刺、采、挒、扫、钩、崩、击、穿、叉等行动,颇为高明,而倒骑毛驴、穿云拨雾、童子拜佛、饿鹰寻食、宿鸟投林、叶底藏花、双蛇出洞、张飞擂鼓、鲤鱼板子、怀内藏钋等诸多招式,套路灵巧且内劲所激,攻守有力。但他也看出了一点破绽,特别是卫雄的右手开始泛起了滞缓迹象,想必是五百回合已让其中气有些不足。当下阳川海灵机一动,身形疾速转动,突然刺向卫雄的膻中穴。

  卫雄一惊,赶忙挥舞铁尺来反抗。一旁的崔雄脸色一沉,蓦地使出铁尺击将过来。阳川海不甘示弱,右手持剑,左掌与之相交。两人身子一晃,阳川海但觉全身气血都是晃了一晃,立即疾退两步,陡地转身,右手之剑快速袭向卫雄的胸口,左掌往他天灵盖疾拍下去。这一下兔起鹘落,实是谁都料想不到的奇变。卫雄见对方连续快剑袭击自己,心头一惊,顿感压力倍增,只得退却一步,化攻为守。崔雄见状,继续使出铁尺功为师弟解围,他见阳川海这一着变得太奇太快,只得将身子高高跃起,临时变招,犹似飞鸟般扑到,双尺齐出,击向阳川海的后脑,旨在逼得阳川海撤回剑招。当下阳川海当下后侧半步,忽剑忽掌,以守为主。他这一轮急攻虽然没有伤及卫雄,但却让他看出了其中虚实,心中越发有数。

  三人你来我往,忽上忽下,忽刺忽抓,片刻间已变了十来种招数,眼见又交手了五十多个回合。卫雄连番脱手之后,右手不再进攻,似乎在运转一口丹田之气,行动再显迟滞。

  阳川海看得仔细,当下觉得机不行失,深吸一口气,然后猛的将身子一扭,剑锋飞速击向卫雄的气海穴而去,所用的乃是沧海剑法之“四海晏然”。此招磅礴大气,在内力催运之下有着汹涌澎湃之势。

  卫雄一惊,见退却已然不及,只得快速弯腰低头,顺势贴地来了一个“懒驴打滚”,惊险地躲过阳川海这一剑。崔雄也识得凶险,赶忙飞身抢攻过来,想为师弟护驾。卫雄待得起身来,脸上沾了一点地上的红土,略显狼狈。阳川海见自己占了上风,当下不再迟疑,跃步向前,运用全身之气力飞剑出击,直攻卫雄的右臂。那卫雄站立不稳,惊魂未定,已然乱了章法,勉强挥舞手中铁尺挡了一下,但空门大开,破绽已是显露无遗。

  阳川海识趣不行失,便屏住呼吸,突然纵身腾飞而起,双臂合抱长剑,连续使出沧海剑法的“荡海拔山”“海内无双”,最后旋转飞身,尽全力祭出“万海归宗”剑招,那气势迅猛无比,犹如海中的狂野异兽搅动海浪,剑意汹涌如洪,澎湃万千。身侧的崔雄想要来救,已然不及,只听“砰”的一声,阳川海的剑背击中了卫雄的少海穴,对方手臂一麻,手中铁尺独霸不住,一个踉跄之后,双铁尺便掉落在地。阳川海紧贴上前,剑尖一抖,已然抵住卫雄的喉部,让对方大惊失色,不敢转动。一旁的崔雄投鼠忌器,当下不敢上前妄动。如此一来,胜负已分。

  封星河、连子修等众人看到这里,马上大喜过望,都是走上前来拍掌叫好!大元双雄的人则唉声叹气,无奈地低下了头。

  阳川海将剑收回,抱拳道:“承让了。”

  卫雄脸色露出愧疚之情,看向师兄。崔雄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收起了铁尺,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便带着自己的人往山下走去。

  身后,中原武林人士欢歌笑语,蜂拥在一起有说有笑,有人举起手中武器,高喊:“阳盟主!阳盟主!”众人纷纷响应,齐声呐喊,喊叫声响彻云天,在泰山之巅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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