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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御剑录

第66章 西岳论道

沧海御剑录 鹿梦令 4811 2021-01-25 11:16:10

  冬日的西岳极顶,天已转晴。放目四望,但见千峰逶迤,匍匐脚下;天地空阔,八方一色。真正是山舞银蛇,四周显得那么洁净,像是一点污秽都不存在。

  山道上,一群武林中人正有说有笑,他们正是武林盟主阳川海和八派剑盟、十二邦盟、丐帮、青竹帮的掌门和帮主。

  阳川海对西岳派掌门郭清隐微笑道:“郭掌门,这两日我们在西岳叨扰你,给你添麻烦了。”郭清隐笑道:“哪里的话,阳盟主和诸位掌门帮主能来我西岳,实在是我们西岳派的荣幸啊,哈哈!”

  阳川海站在绝顶之上,楚目远眺,脑袋瞬间一片空濛,大有飘飘欲仙展翅凌云热潮之感。淡定片刻,一股英气由脚底直贯头顶,马上生出了“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豪爽!

  一旁的泰山派掌门范秋风叹道:“西岳素来以奇、险、峻、秀著称于世,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说着,他朝向身边的天星派掌门穆明,道:“师兄,我听说当年你曾跟师父来过西岳,是吗?”穆明点了颔首,微笑道:“师弟记性真好,那年我十六岁,哈。师父说要让我到江湖见见世面,就带我出来了,随后就来了西岳。”

  人群中的封星河也道:“据《山海经》纪录:‘太华之山,削成而四方,其高五千仞,其广十里。’今日登临这绝顶远眺,方觉得果真不愧是名山啊!”

  众人欣赏了一会儿西岳险峰,随后在郭清隐的引路下,往山下行走,过不多时,来到一个大窟窿前,这窟窿入口处颇为平坦,部署有大石桌和一些石凳子,是平日里供爬山游人休憩用的。郭清隐招呼众人坐下休息,西岳派门生们早已将一些瓜果和糕点摆上,供众武林人士享用。

  众人坐下之后,阳川海问道:“近日武林可有什么大的纷争吗?”众掌门和帮主都摇了摇头。

  封星河面带笑容,道:“阳盟主,如今的武林照旧很太平的。自从你当上盟主之后,无论是八派剑盟,照旧十二邦盟,各帮派之间基本上都是和气相处,少有纷争,即便有些小小争吵,也是由掌门出头,相同协调一番,就相安无事了。这数个月来,江湖可谓是海不扬波,祥和安宁啊。”其他众人听了,也是纷纷颔首,都对如今武林的祥和无争体现欣慰。

  阳川海道:“那就好啊,各人和气相处,不打打杀杀,放心过日子,就样才对嘛,这也是人心所向,是吧?”众人纷纷颔首体现赞同。

  范秋风此时站了起来,向阳川海抱拳道:“阳盟主,我今日有一事禀报。”阳川海微笑道:“范掌门请说。”

  范秋风走到穆明身边,牵着他师兄的手,向阳川海和众人道:“前些日子,我穆明师兄跟我商议,说想让他的天星派与我泰山派合并,就是说划归到我泰山派门下。”阳川海眼睛一亮,道:“哦?是吗?”穆明微笑道:“确实如此,我想去云游四方,而又放不下天星派众门生,所以我就想将天星派划归到泰山派门下,两派合二为一,由范师弟担任掌门。”

  范秋风看着阳川海道:“这些日子我细细思量,现在我决定,让两派合二为一,这对于发扬光大我泰山派,是大有裨益。而且我决定,两派合二为一之后,新掌门之位由我穆明师兄担任。”他此言一出,众人不由心头一震,那穆明更是一脸愕然。

  穆明道:“师弟,这可使不得,两派合二为一后,照旧由你来担任掌门,你万万不行推辞。”范秋风微笑道:“师兄,我看照旧由你来担任这个掌门为好,我记得师父他老人家生前曾说过要让你继续我们泰山派掌门之位,因而我觉得,照旧由你当掌门更合适。”

  穆明连连摆手,道:“师弟,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况且师父临终前改主意了,没让我担任掌门,这就说明他老人家认为你比我更适合做我们泰山派掌门。你切莫推辞!总之这新掌门非你莫属,你不要再说这件事了。”

  范秋风道:“师兄,你就听我的吧。”穆明使劲摇头,坚决不受。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相互谦让起来。

  众武林人士见此情形,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劝解或者建言。阳川海以前也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伍百一看在眼里,眨了眨眼,起身走到范秋风和穆明身前,拍了拍两人肩膀,道:“你们师兄弟俩啊,别争了,要我说不如这样吧,你们各当四年的泰山派掌门,不就得了?何须这么让来让去的。”众武林人士一听,便有人颔首说好,认为这样倒不失为一个措施。

  阳川海问身边的封星河和连子修道:“两位前辈,你们觉得伍兄的建议呢?”封星河和连子修听了,微笑着颔首道:“可以可以。”

  阳川海也觉得,范秋风和穆明再谦让下去,也定不出一个结果来,当下起身走到两人身边,道:“那就这样如何?二位轮流来当合并后的泰山派掌门,从今天起,由范秋风掌门来当,四年后,由穆明掌门来当,这样每四年轮流更替,可好?”

  范秋风和穆明一听,也觉得此法可行,当下也不再谦让,师兄弟俩相视一笑,颔首赞同。阳川海见状,面露笑容,高声道:“好!要恭喜泰山派,发扬光大,和气相处,真是武林之幸事啊,哈哈!”众人纷纷起身,一边叫好,一边向范秋风和穆明抱拳恭喜。

  阳川海又道:“两位掌门高风亮节,可喜可贺,你们新泰山派正式建设之日,我可是要去泰山给你们致谢庆祝的哦。”范秋风和穆明一听,面露喜色,道:“多谢阳盟主!盟主能来,我们泰山派谢谢不尽!”

  一旁的伍百一道:“我也要去凑热闹,讨杯酒喝,接待我吗?”范秋风和穆明笑道:“那自然接待的,哈哈!”随后转向其他掌门和帮主,抱拳道:“也接待诸位一起惠临我泰山,可好?”众人听了,纷纷笑着称好。

  阳川海笑道:“如此甚好!到时候在场诸位若有空,都一起去泰山捧场,哈哈!”众人兴高采烈,纷纷允许,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欢笑,一时间,西岳之巅成了欢声笑语的欢喜场。

  封星河看着身边的连子修,低声微笑道:“有了阳盟主主持大局,江湖安宁了许多,你说呢?”连子修颔首体现赞同,脸上带笑,道:“确实如此,真希望江湖能一直这么祥和安宁下去,没有帮派争斗,没有门户之见,没有刀光血影,那可就善莫大焉喽。”

  就在此时,突然有个西岳派门生从山道跑了上来,一副惊骇不安的神态,他快步跑到阳川海和郭清隐身边,喘着气道:“阳盟主、郭掌门,大事欠好了!”郭清隐眉头一皱,道:“莫要惊慌,发生了何事?”那名门生脸色紧张道:“柳女人她…她被人掳走了!”众人一听,马上愤然。

  阳川海面色一惊,道:“然妹不是在玉泉院吗?今早爬山之前我去问她是否一起来,她说有点不舒服就没一起来,如何又被人给掳走了?”

  那名门生道:“是这样,今日上午柳女人走出宿屋,说想去买块布料给阳盟主织件冬衣,我们便派了三名门生随她同行,不意半路上遇到两个自称‘大元双雄’的,说认识柳女人,要将她带走。”

  伍百一一听,愤然一拍石桌,道:“又是这‘大元双雄’!”那名门生继续道:“我们西岳派门生上前阻拦,但基础不是其对手,那两人打伤我们三名门生之后,留下话说,阳盟主若想要回柳女人,需用沧海剑法的剑谱交流,他们会在塞外的玉门关期待阳盟主。”

  众武林人士听了,马上义愤填膺,连子修道:“真是岂有此理!”郭清隐看着阳川海,面有愧色,道:“阳盟主,怪我们西岳派掩护不力,哎!人是在我们西岳派的地界给掳走的,真是对不住你啊!”

  阳川海一脸凝重,上前道:“郭掌门莫要如此自责,这都怪那‘大元双雄’,与西岳派无关。这两日你们派人悉心照料我等起居,在下和然妹都是谢谢不尽。总之,你们切莫自责。”他转身看了看众人,道:“如今江湖各帮派暂时相安无事,我甚欣慰,如若有事,由封星河、连子修等掌门帮主代我决断。”众人纷纷颔首。阳川海提起桌上的长剑,道:“诸位,那先告辞了,我现在就去追那大元双雄。”

  封星河流:“阳盟主,需要我们随你同往吗?”阳川海道:“多谢了,不用,我一人前去即可。”众人知他武功高强,就算一同前行也跟不上他的轻功,反而会拖慢他追赶的脚步,当下不再请去。伍百一道:“阿海,有什么风吹草动,可以通知就近的丐帮门生,他们会资助传令的。”

  阳川海颔首说好,他此时心急如焚,不想再延长,向众人抱拳道:“诸位,告辞了!”众人均起身相送,抱拳道:“阳盟主多保重!”

  阳川海离别众人,施展轻功,全力往山下奔去,并在山脚下买了一匹马。

  出了西岳之后,阳川海凭据那名西岳门生所言的偏向,去追寻大元双雄,一口气飞驰十多里路,却并没看见其身影。他并不宁愿宁可,继续往西边偏向行路。此时天空中大雪纷飞,门路越来越难行。

  到了夜里时分,他也不休息,继续驱马披星戴月赶路,仍是没追上大元双雄和柳晓然。翌日中午,他感受有些疲累,将马儿系在一旁,便在路边的一个亭子里歇息。

  半个时辰后,驿道上走来一个婀娜的身影。待那人走近了,阳川海睁开眼睛一看,不由一愣,那女子正是“剑痴”之女欧阳青青。她身着一件羽毛缎斗篷,朱唇皓齿,流光溢彩,即即是淡淡的妆容,却显的她越发眉清目秀,卓尔特殊,出尘脱俗,就宛如一朵不行亵玩的白莲般,一股清冷的傲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在这大雪天里能遇见欧阳青青,让阳川海很是意外,他起身来走上前,施礼道:“欧阳女人,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欧阳青青上前两步,道:“我就那样吧。恭喜你,上次晤面之时,你照旧个掌门,如今已然是名动天下的武林盟主了!”阳川海道:“名利只是身外之物。”话音未落,欧阳青青突然秀眉一扬,拔出剑来,飞快刺向阳川海。

  阳川海不意她会突然出剑,马上一惊,疾速跃起将身形向后腾挪,堪堪避开对方的快剑。阳川海一脸愕然,道:“欧阳女人,这是何以?”

  欧阳青青冷静脸,并不言语,没等阳川海马步站稳,她就一剑刺向他的中路,剑锋辛辣,呲呲带风。阳川海并不拔剑,只是用剑鞘从侧面磕碰其剑头,随后顺势将身子一闪,又是避让。他眉头一皱,一边退却一边思忖道:“当日我不慎用玄阳掌误伤其肩膀,后又婉言谢绝她提出的天涯同行之请,莫非她至今还记恨我?”

  那欧阳青青不依不饶,急转剑锋,向阳川海腰间横扫过来。阳川海见她剑路飘逸,比之以往又多了几分凌厉奇绝之姿,暗道:“不愧是‘剑痴’之女,剑法精进越发快了。”他不想用剑去挡,将脚一点,身子纵起数尺。欧阳青青面无心情,乘他身子悬起尚未落地之时,飞快发抖剑锋,洒出一连串炫目剑花,照着对方脚上疾扫已往。

  阳川海深吸一口气,抡起剑鞘,身子猛然一纵,此时亭子四周正下着鹅毛大雪,他这雪地里腾挪飞跃,剑尖轻灵,和那些飘絮雪花看上去同样灵动。欧阳青青看在眼里,不禁叫好起来,随后后撤两步,收回长剑,不再进攻。

  欧阳青青此时脸上刚刚露出微笑,道:“不愧是武林盟主,你的剑法似乎已然不在我父亲之下了。刚刚气与阳盟主过招,也算今日没有白遇了。”

  阳川海听了此言,这才松了一口气,方知其只是试剑而已,便道:“欧阳女人言重了,我哪敢跟‘剑痴’前辈相提并论。对了,很久没有‘剑痴’前辈的消息了,他现在还好吗?”

  欧阳青青将长袍上的丝带系好,道:“他自然是好的,你上一次见到我爹,难道他欠好吗?”阳川海赫然一笑,想起了自己上次见到剑痴时,他身边有柔芙公主和掌圣。他已然知道此三人的渊源往事,而情感之事冷暖自知,当下不知该说什么。

  欧阳青青看了一眼阳川海的脸庞,眼中似乎仍有款款情意,叹了一口气,她道:“我要走了,后会有期吧。”说着,手提佩剑,往前方门路继续走去。阳川海没料到她说走就走,但隐约能推测到其心中的庞大情愫,于是也没挽留,抱拳道:“欧阳女人慢走,多保重!”

  欧阳青青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用幽怨的眼神看了下阳川海,然后继续前行,边行边吟道:“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唯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阳川海心头一颤,想起那日在浙江境内遇见欧阳青青之时,她罚自己以木代笔在地上刻写的诗词,正是这首柳永的《八声甘州·对潇潇暮雨洒江天》,当下不由轻轻一叹。

  欧阳青青的身影在鹅毛大雪中越来越小,但其吟诵余音仍然传来:“不忍登高临远,望家乡渺邈,归思难收。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想美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栏杆处,正恁凝愁!”声音越来越小,她的娉婷身影也逐渐消失在大雪天里。

  待得欧阳青青走远了,阳川海便又回亭子里闭目养神一番。过了半个时辰,便提剑继续行路。往西边门路一番追寻后,仍是没有发现大元双雄的踪影,他心中顿感失望,暗道:“看来可能真要到玉门关才气见到了。”他心中担忧起柳晓然的安危,于是继续西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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