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哼唧了两声,将头埋进了她的脖颈间,继续补着觉,轻鸿只得无奈的又轻推了他两把。
“好累,陪我再睡会儿吧。”沈煜在轻鸿耳朵上轻咬了一口,声音慵懒的哼道。
“可,可是公主那儿……”
轻鸿痒得缩了缩脖子,红着脸说道,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煜突然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他那炙热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犷悍犷悍的一吻结束后,沈煜喘着粗气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的女人,面色略显恼意。
“你就那么盼着我娶公主?轻鸿,我若娶了那公主,你会惆怅吗?”
轻鸿怔愣的看着突然生起气来的沈煜,他娶别人她怎会不惆怅,只是她有得选吗?
“回覆我,我想听真话。”
见身下的人不吱声,沈煜缓了语气说道。
“我能不惆怅吗?可我们有得选吗?那是你效忠的国主的女儿,是一国的公主,也是你允诺她在先的,首先是家国天下黎民众生,其次才是小我私家。如今又战事紧急,是你说了先将人抬回来供着的,怎的?听阿弦这意思,倒像是抬回来了就要好好疼爱一番似的,你欲要享那齐人之福了?”
轻鸿斜睨了沈煜一眼,声音里满是委屈和幽怨。
沈煜神经有一瞬间的庞杂,被她的话击了个措手不及,悻悻的侧躺了回来,还不忘将人揽进了怀里好生慰藉。
“咳咳……,什么齐人之福?今生有你一人足矣,是我的不是,惠顾着吃味,正事都忘了跟你说,我并未计划迎她过门,国主和公主那边我会处置惩罚好,你晚些时候收拾收拾,待我从宫里回来,随我一并去军营。”沈煜有些尴尬的说道。
“可是,阿弦……”
轻鸿似乎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抬起头来忧心的看向沈煜,只是她话还没出口,就被沈煜抬手轻轻抵住了唇瓣。
“我知你想说什么,轻鸿,相信我,一切我都市部署妥当的。”
沈煜为了能顺利迎娶怀中人,前日夜里已经押下了一份紧急奏报,即是忙碌至深夜,也要赶去漫云居再多看看她。
算一下时辰,这奏报应该已经到国主手上了,荷夏将战事提前是沈煜没有料到的,不外眼下倒是能解必须娶公主的燃眉之急。
苍岩城这位国主的性子,他也是了解的,生性多疑凉薄寡情,又偏是执着于手里的权势职位,外敌入侵时他可不会管什么婚丧嫁娶,能保着他的命,护住他的山河,那才是最最要紧的。
沈煜原是计划实在不行就将公主抬进府的,可临安公主那性子,他又岂能不知。
她身份珍贵娇养惯了的,过门后又有正妻之位,轻鸿一个应妾,又惯不喜争斗,到时这公主还不知会闹得何等的鸡飞狗走,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轻鸿受任何委屈。
若在此时提出出征,国主定是头一个站出来举双手赞成的。
“怎样都好,但切记要以大局为重,不行莽撞行事。”轻鸿照旧忍不住嘱咐道。
“好。”
沈煜抱紧了怀中人,答得极是认真,最后没忍住又低低的笑作声来。
“你笑什么?”轻鸿不解的问道。
“轻鸿吃起味来的样子,甚是悦目。”沈煜轻轻在她唇角亲了一下,笑得越发意味深长。
轻鸿俏脸一红,提足了力气对着沈煜被褥下,那伸过来的极不老实的腿,狠狠的来上了一脚。
沈煜不得不放开了怀里的人,抱着腿哀嚎告饶。
两人在床榻上闹得正欢,房门却被急促的叩响,来人禀报说是宫里来人了,国主急召煜王进宫议事。
沈煜应声回了句知道了,无可奈何的将轻鸿抱了又抱,格外的黏人。
“这趟去宫里该是没有那般快出来的,你昨夜里受累了,再多睡会儿,记得收拾好工具,等我回来。”沈煜最后在轻鸿眉心印下一个吻,柔声嘱咐道。
“嗯,你早去早回,有事给我传讯息。”轻鸿听到昨夜受累四个字,忽的红了脸,娇羞着应道。
沈煜心情舒畅,嘴上应着好,手里的小行动却是没断,硬是又搂紧了怀里的人,上下其手的好一番痴缠,直到宫里来传话的老太监,硬着头皮亲自来敲门,他才依依不舍的起了身。
大殿上的国主脸色极其难看,却又不得不压下怒气,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沈煜。
“昨夜里来宾太过热情,臣下不小心饮多了,宿醉后又头疼得很,起身得晚了些,还请国主恕罪。”沈煜躬身行礼道,态度也算毕恭毕敬。
“沈卿不必多礼,原本这今日之后就是一家人的,只是眼下有一份急报,沈卿且先过过目,再看看可有良策。至于沈卿与临安的结婚礼仪,只得容后再议了。”国主颇有些急切的说道。
面对沈煜的姗姗来迟,国主自然是极不兴奋的,可面前的人是他最为依仗,又不得不委以重任和勉强能够信任的。
按理说来,沈煜在苍岩城的威严都盖过了国主,国主应当忌惮并加以制衡的,所谓功高震主嘛,谁还没有点野心不是。
可沈煜偏是没有,五年多的时间,足够国主去试探和了解,这位如从天降来历不明,又救过他性命的少年。
沈煜对一国国主的位置不感兴趣,对异姓王的封号,以及他赐予他的所有荣耀皆不在意,但对民生却是实实在在的关注和重视。
这种只注重办实事且又无所图的人,国主极其需要却又难以掌控。
因为沈煜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对他人毫无所求的人,自然也就无所惧,所以看到自己的女儿临安公主仰慕沈煜时,他并未阻拦,在女儿遭到拒绝后,反而还勉励她要以金诚之心迎难而上,国主是试图用联姻的方式,来绑住难以掌控的沈煜。
沈煜扫了眼手里的奏报,也提了几点建设性的意见,末了还老实的请求亲自带兵前去迎战。
国主先前脸上所有的不悦和焦虑瞬间没了,他绕过龙案来到沈煜身前,拍了拍沈煜的肩,语重心长的说道。
“荷夏人凶悍善战,沈卿此去务必小心保重,至于你和安儿的亲事,朕深知你并不心悦于她,若实在不愿娶她,待沈卿凯旋之际,朕便将这亲事给你们解了即是,只是安儿她对你一往情深,沈卿若是愿意将她安置在贵寓,还望能看在朕的薄面上,给她一个体面。”
沈煜闻言有一瞬的失神,他没想到国主会如此直白的提及这件事,这亲事,他本也盘算着早晚是要退掉的。
“谢国主隆恩。”沈煜此时并未给出娶与不娶的准信,只朝国主敬重一揖。
国主立马抬手拦住了他的礼,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继而无奈的说道。
“离出征点兵尚有些时辰,左右都在宫里了,沈卿不若照旧先去看看临安吧,即是慰藉她几句也好,那孩子今日一大早就闹到了朕面前,唉……”
提起公主今早过来大闹这事,国主也是无奈得很,沈煜不愿娶公主的心昭然若揭,可临安公主非是不死心,礼部也是早早的就凭据礼制备好了嫁娶一应事宜,今天就是大婚之日,却是久久不见煜王前来迎亲。
可这煜王府昨日迎娶应妾的架式,却是一点也不输寻凡人家嫁娶正妻之仪的,明眼人谁能不知,他哪里有要迎娶公主的心思,只是这沈煜也着实胆大,他冷落伶仃的乃是一国的公主啊。
临安公主一身大红嫁衣,凤冠霞帔隆重无比,却是没等到沈煜前来迎亲,这才掉臂仪态的闹到了国主面前。
她在国主面前撂下了沈煜可以不娶她,但一定要他亲自到公主府跟她说清楚的话,国主只得应下了会劝沈煜去一趟公主府,临安这才息事宁人回了公主府静候。
沈煜看着国主无奈叹息的样子,也知道自己这事办得着实有些不隧道。
离别了国主这边,沈煜随着宫人来到了公主府。
临安公主是皇后嫡出,又深受太后和国主喜爱,成年后未曾在宫外建府,而是国主挑了宫内最好的一处院子,为她建了一座华美堂皇的公主府。
宫人小跑着敬重的在前头引路,公主府内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景象,最后七弯八拐的,小宫人竟是将沈煜带到了一处佛殿前。
沈煜站定住,狐疑的看向那宫人。
“煜王请进,公主,公主她心情甚是欠好,今早在国主那儿哭闹后就进了佛堂。”宫人也不敢抬头看沈煜的面色,有些瑟缩的小声禀道。
沈煜不疑有他,大踏步的就上前推开门进了佛殿。
殿内只留了两名侍奉的宫女,临安公主一袭大红喜衣,双手合十跪在佛前,听到身后有人进来,她回过头来淡淡的看了沈煜一眼。
那一眼于其说是淡,倒不如说是落寞和失望,她站起身来对上沈煜的冷眸,理了理身上的喜服。
“煜王是要食言,不计划迎娶临安了是吗?”
“荷夏战事迫在眉睫,此时怎可言子女情长,臣刚刚已领国主旨意带兵出征,还望公主体恤。”沈煜长身玉立,毫无敬重之意的应道。
“好一个此时不行言子女情长,昨日里,煜王轰轰烈烈的迎娶应妾,逆行悖道与其行拜堂结发之礼,更是一夜的春宵帐暖,怎的到了本公主这里,就是不行言了呢?”临安公主亦步亦趋的走向沈煜,满含委屈的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