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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流华

85 春寒其三

山河流华 寄观 6703 2021-05-02 20:37:00

  最先被碎裂声惊动的,是在东厢房守夜的应千千。她本就警惕大火今晚会做什么手脚,听到晋楚律房中传来异动,霎时惊醒,抄起拂尘就冲了已往。推门一看,应千千倒抽一口冷气。

  只见晋楚律半跪在地上,一手撑着桌案,鲜血淋漓,另一只手垂在地上,还死死抓着一块碎瓷片。地上的碎瓷糕点散了一地,狼藉不堪。猛而他一阵抽搐,将那碎瓷片狠狠扎进了自己手臂,本就心血淋漓的手臂再度涌出血来。

  “殿下!”应千千险些六神无主,冲了过来。晋楚律猛喘了数口粗气,嘶声道:“别……别过来!快出去!快……”

  “你怎么了?”应千千却已经扶住了他,“你干什么?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她一把夺过那碎瓷片,小心翼翼抬起他那只胳膊,撕下衣袖裹了起来。晋楚律的气息喷到她的颈间,她竟有一瞬失神。

  晋楚律缓了片刻,一把推开她,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心神,厉声道:“快走!我被……被……啊!”他全身又是一阵剧烈的哆嗦,痛苦地喘息起来。应千千却会错了意,花容失色:“你中毒了,有人给你下毒了!”她一把抓过晋楚律手腕,只觉他脉搏快得失常,血行迅速得如同走火入魔一般。急道,“平心静气,我帮你调息!”她一挥手以内力关了房门,坐在晋楚律背后,将内力打入他体内。

  应千千身上的香气彻底击垮了晋楚律的神智,他低低嘶吼一声,猛而暴起,反手抱住了她。

  “你干什么……啊!”应千千静的竟忘了推开他,重新到脚都充满了错愕,猛而,她看到晋楚律一双通红的桃花眸子,登时醒悟,挥手给了他一掌,“快醒醒!”

  晋楚律置若罔闻,神志已经涣散了。

  “欠好,绕春柔已经……”应千千心中一寒,转而欲挣脱他。可晋楚律的武功本就高于她,此时又神志全无,状如癫狂,应千千又如何挣得开?

  她鼻尖一酸,轻轻挥手,击灭了油灯,继而放弃了反抗,闭上了眼睛。

  “只怨我今生命苦吧……”

  一夜昏沉。

  隐隐地,应千千听到晋楚律在唤一小我私家的名字,那么轻柔,那么痴狂,就像他眸中的桃花。他是在唤她吗?她这样想着,徐徐陷入了虚无的意识。

  月光轻轻探了进来,皎洁而凄迷,将古往今来无数的情苦投到这室内,缠着晋楚律身上。

  “阿婉……阿婉……”

  “阿……婉……”

  此时,金帐神都外,一处疏弃的老屋传来阵阵惨叫。商忘川长身玉立,面如寒冰,右手掐在一人的脖子上,断断续续闪烁着紫光。

  “我没什么耐心。最后一遍,青岚馆前些日子有没有派人去回日岭?”商忘川指间送了一点力道,被他掐住的男子淋漓柯大口喘起粗气。喘了一会儿方冷笑道:“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否则怎么会抓我们?这些天各地的兄弟莫名其妙死了不少,都是你干的吧……”

  商忘川目光一狞,收紧了五指:“我要知道是谁干的。”

  “嘿嘿嘿……谁都没区别嘛……长煊郡主不在馆中,你寻不到,是自己没本事,又何须打扰馆外的……呃,啊!”他喉头一声脆响,竟是被商忘川生生捏断了。商忘川随手抛下死尸,若有所思。

  他那日觅药回来,林晚却不见了踪影。一番探索,他在洞外雪中发现了一小截未燃尽的迷香,又觉察四周雪地有被人刻意掩盖的痕迹,断定林晚是被先前劫的同一人所劫。而那人就是青岚馆的人,那人虽一路用积雪掩盖了自己的脚印,却仍在雪地上留下了人为的痕迹。商忘川借此一路追查,途中逼问了不少青岚馆中人,才打探出青岚馆总部所在,可入馆数次搜寻,都未曾发现林晚的踪迹。商忘川此路行不通,就决定从那劫持人身上入手,可直到到在,他也未能查出那人身份。

  “昨日听闻晋楚律回了神都,若是再拖下去,恐怕只能找那小子了……”商忘川蹙眉思索片刻,听闻外面有循声而来的巡逻兵,冷笑一声,悄然离去。

  日出东方,又是新的一天。今日正逢休沐,因而也无人唤晋楚律去上朝,由着自家殿下睡到了日上三竿。阳光在晋楚律身上照了许久,刚刚把他唤了起来。

  晋楚律头痛欲裂,混沌了片刻,隐约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满身立时一僵,清醒了过来。只见他正躺在酷寒的地上,四周桌案奏折翻了一地,惨不忍睹,而他的右臂,还环在衣衫不整的应千千腰间。晋楚律登时想明白了前因结果,如同被晴天霹雳劈了一般,惶遽然不知身在那边了。

  应千千也醒了过来,一睁眼,正对上晋楚律那双六神无主的眸子。她有气无力轻笑一声,惨然道:“不是你的错,是我命苦。”

  “应女人,我……我……”晋楚律语无伦次,迅速站了起来,手足无措了片刻,才想起去扶她。应千千虚弱地靠在椅子上,勉强提起一个微笑,泪水却情不自禁滚了下来,“没事,我知道殿下……我不会难为殿下的,林阁主一回安息我就走,不会让殿下……”

  “我不是!我没有!”晋楚律面红耳赤,双唇哆嗦了许久,刚刚挤出一句,“我没有……我之前想过……但一直……”他侧过身子深吸了几口气,方道,“我绝无厌你之心。”

  应千千听懂了他支离破碎的话中想说什么,惊得心跳也漏了一拍。只见他转过头来,轻轻道:“我之前想过这事,阿婉也知道。但我……所以一直没向女人说明。但……给我点时间,我会……”

  “总之,我没有为难,你也不必走。”说罢,晋楚律长长呼出一口气,转言道,“我去给你拿衣物。”转身红着脸急遽走了出去。

  室内,应千千怔了半晌,刚刚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喜悦。他说什么?他说他之前想过?他在以前就想要和自己……他并不是因为这阴差阳错的一夜才会如此,而是对自己确确实实有着情谊吗?

  “是我想的太美了,照旧……”应千千像是做梦一般有些茫然,却忍不住心中不停涌出的欣喜若狂。

  晋楚律去东厢房拿衣物,推门见林晚正端坐调息。他微微一怔,林晚已经睁开双目:“昨夜你房中异动不小。”

  “我……”晋楚律欲言又止,轻轻垂下了头,“你猜到了?”

  “此事是我过于疏忽,因我而起,我会解决的。”晋楚律缄默沉静片刻,方道,“阿婉,我在宁边郡城时和你说过……”

  林晚苦笑颔首:“嗯,我知道。”

  知道他欲偿伊人痴愿,也知道他终究意难平。

  而绕春柔引发的阴差阳错不外是提前坚定了他,让他决定了自己的选择,也注定了他这一生痴愿难了。无论有无此事,他与应千千的痴愿,似是如愿以偿,又似是终生难平。

  “阿婉,大火此计不成,定会再生波涛。我计划先搬到宫里住,你千万小心。”晋楚律又道。

  “你也小心,北天权基本深厚,宫中也有他的人手,小心冷箭伤人。”

  晋楚律抬步去取衣物,走了几步,忽又停了下来,重新看向林晚。他一双桃花眸子轻柔如水,一如昔年藻园月夜。

  “阿婉,你欠我的九小我私家情,我就记下了。只要你能一直记得有我这个朋友,就算送还了,好欠好?”

  林晚心头一颤,亦是注视着他,笑道:“放心,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我这个赴汤蹈火的好朋友,唯一无二。”

  “如此……甚好。”

  人情,一笔勾销。而一腔痴情债,永世难偿。

  日过晌午,宫中突然传来消息:晋楚律的生母贵妃越氏,也就是当今的皇后病重,听闻他回来,要他入宫见上一面。晋楚律对这个名义上的母亲毫无亲情,本不欲相见,但听说她病入膏肓,时日无多,照旧决定入宫见上一面,算是了结今生淡薄的母子之情。

  朱红宫墙,琉璃金瓦,与晋楚律影象中的一样的华美堂皇和死气沉沉。这里埋藏着他最不堪回首的影象,因而,自从他离宫从军后,便少少回来探望和居住了。

  看着面前美轮美奂的宫宇,晋楚律早就不记得自己上次来此是什么时候了。他的心一半放在金帐的国祚上,一半放在妹妹与知交上,一身情感寄托来牵挂去,竟独独遗落了这个他出生的地方。面色肃穆的内侍和婢女纷纷向他行礼,惊动了刚刚走出殿的太医。

  “殿下,皇后娘娘恐怕……”老太医跪在地上抖成了一个筛子,丝绝不敢直视这尊传说中的杀神,“老臣真的是无法复生了,还请殿下……节哀。”

  “恐怕我对她没什么哀好节。”晋楚律心里淡淡地想着,随口问道:“还能坚持多久?”

  “娘娘原来早该……只是她一直撑着一口气,一定要见您一面。现在,只怕熬不外今夜了。”

  晋楚律心头泛起一丝疑惑。她明知自己与她无话可说,为何要强撑到现在?猛而,他想起了她的亲妹妹——北天权的亡妻越夫人,心脏不受控制加速跳动起来。他按下心情,面若冰霜:“本王明白了,你们退下。”

  侍卫、婢女与太医统统退到了远处。晋楚律踏入殿门,里面的四个婢女冲他一齐盈盈施礼,目光莫测。

  “没听见吗?全部退出去。”晋楚律冷笑道,“上面的几位梁上君子也请移驾吧,刀剑无眼,本王可顾不了师徒情谊。”

  北天权部署在皇后身边的人手被他一齐识破,均是悻悻然退了出去。晋楚律四下视察一番,确定殿中再无圈外人,这才移步走向卧榻。见到床上那个女人,他不由得吃了一惊。

  在他印象中,生母一直以美艳著称,将姣好的面容连带一双桃花眸全传到了他身上,晋楚律以风姿卓尔闻名金帐三国,贵妃功不行没。可如今,床上只有一个形容枯槁的女人,她头发花白、眼窝深陷,瘦骨嶙峋的似乎刚从久安郡逃出来一般,哪另有半分美人的样子?晋楚律心中起疑,手伸入锦被,扣住了她的脉搏。

  皇后原来半死不活的双目强撑着睁了开来,混沌的视线认出了床前的人,吃力道:“你回来了……”

  “谁下的毒?”晋楚律松开她的手腕,眼中闪出一丝怒火,“你知不知道,这不是病,是有人下毒了!”

  “我自然知道,有人想灭我的口。”皇后平静地笑了笑,深陷的眼窝蒙上一星水光,“没想到,你还肯来见我。”

  “所以呢?你要在北天权灭口前告诉我什么?”晋楚律面无心情,冷冷道,“他不直接灭口,是忌惮你这个皇后死后六宫无首,有祸起萧墙之患。归根结底,照旧我给了你些许苟延残喘的时机。”

  “是啊……”皇后凄然一笑,“你心在国祚,无暇管顾后宫,才给我留了这个名分,可你眼睁睁看着北天权废了你叔父,就没想到我的念想也……”她虚弱地咳了几声,又道,“我听人说,你喜欢上了一个女人?你的念想要是断了,也会……”

  晋楚律心中微有触动,继而再多冷下了脸,打断了她:“我喜欢的那个女人,你不配与她相提并论。我那叔父弒兄窃国,将金帐朝廷搅得一片乌烟瘴气,于公于私,我恨他又有何错?我父皇虽是碌碌无为的平君,也比他那个昏君强上万倍!”

  皇后缄默沉静片刻,叹了口气,道:“你知道他们为何会兄弟相残吗?”见晋楚律面容一冷,她自嘲一笑:“没错,都怨我这个朱颜祸水。可你知道吗?我和你叔父自幼两情相悦,原来就定下了婚约,我满心欢喜地等着嫁给如意郎君,却因有人作梗,便被送进了宫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面对一个喜新厌旧、反复无常的君王,能有什么下场?”

  “那人是谁?”晋楚律敏锐抓住了重点,蓦地变色。

  “可他不信命,找他那天子哥哥说里说了一年又一年,等了一年又一年……哪怕我有了你,他也始终没娶一妻一妾,一直等着。可你父皇呢?早就宠幸那些新欢去了。若非你是他最宠溺的幼子,我当年的贵妃殿与冷宫也没什么差异,贵妃之名恐怕也送到新人手里了。你说,我能不恨他吗?”

  “你长得像我,性子却不像我也不像他,反倒像你那杀伐坚决的皇祖父。他因此宠着你,却把我囚禁在这深宫里折磨。那时想方设法地虐待你,其实也只是……嫉妒你要风得风,唤雨得雨而已。瀚海一役给我们带来了转机,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告诉你叔父,他要么选择乘隙救出我一起翻身,要么看着我被活活逼疯在这深宫之中。后面的事,你也清楚……”讲到这里,她突然笑了笑,“你是长大了,竟有耐心听我这老婆子絮絮叨叨说这么长时间。”

  若在以往,晋楚律绝对会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可如今他经历了对林晚的一厢情愿与应千千的一腔痴愿,难免感同身受起来。一时间,竟不知该如那边置惩罚对母亲的情感了。他缄默沉静良久,换了个话题:“那小我私家是北天权吧?”

  皇后吃力所在颔首,道:“我妹妹……那个傻孩子,我们父亲看北天权年少有为、身份尊贵,被冲昏了头,竟看不清那人的真面目。我们越家世代簪缨,北天权又一手推出我这么个贵妃,娶我那傻妹妹能获得无数利益。这个苦命的孩子孩子……被我父亲和你父皇一手送进青岚馆,才发现他们识错了人。可是,她再不受北天权待见,也是青岚馆数年的女主人,总会知道一些事情的。我这才知道,害了整个晋楚氏兄弟反目,害了我一生的差错,基础不是阴差阳错的巧合,而是……而是……”她猛而咳出一口血来,双目充满了痛恨与怒火。继而,她使出全力抬了抬手,示意晋楚律伏下身来,贴着她的耳朵用几不行闻的声音道,“我们姐妹向来情感深厚,她死之后,有些事情就只有我才知道。北天权是要准备对你动手了,才会灭我的口……幸晴天不亡晋楚一氏,让我们母子还能见上这一面……”

  “律儿,你记着,北天权此人城府极深,心狠手辣,妻儿下属俱可视为棋子,他想害你易如反掌。你是晋楚家最后的希望……别留在金帐,只要离开他的势力规模,你一定有时机杀了他……”

  “北天权武功虽高,却也有致命的弱点。他这辈子机关算尽,害人无数,却单单对一小我私家动了真情,他与那人相识甚早,亦敌亦友,可他宁愿杀尽天下人去完成大业,也不愿那人丧命于这乱世。甚至,他年轻时为了救那小我私家,留下了毕生难补的致命弱点……”

  皇后急促的呼吸声与晋楚律急促的心跳声融为一体,剧烈敲打着,敲出了被尘封已久的秘密。

  “右足……律儿,他的右足……”

  尽管语焉不详,晋楚律瞬间明朗,整小我私家都僵住了。

  “你会是个好天子的,你会缔造金帐新的盛世。律儿,你万万不能……步了我们的后尘……”

  皇后的手猛然抓住了他的手,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攥得晋楚律手掌生痛。她艰难地喘息着,用最后的生命竭力道:“律儿,律儿,杀了他!给我们报仇!给晋楚氏……给金帐……”

  她的力气用完了,整小我私家陷在床榻里,一动不动了。

  气若游丝的声音和着两行清泪,烟消云散。

  “一入侯门……深似海,今后……萧郎……”

  一生痴怨,落寞地封入了灰尘。

  晋楚律怔怔的,似乎停止了思考。

  直到恍若梦游的行到殿外,听到满殿的哭声,他才从庞杂的思绪中理了个头绪,半知半觉地想:我母亲没了。

  这个他痛恨着、冷淡着、期盼着早日不得好死的女人,终于如了他的愿,凄惨地离开了人世。可直到此时,他才隐约想起,她是他母亲。

  可直到此时,他才知道她不外是个想要追求幸福却被人利用的可怜女人。终其一生,未能心满意足。

  一声哽咽,终是按捺不住,从喉间溢了出来。

  大殿乱了许久,一个内侍急遽奔来,扑倒在晋楚律身前,泪流满面地嚎道:“殿下!陛下听闻皇后娘娘离世……触柱驾崩了!”

  那个已成痴傻之人的废物,终于自己做了一回主,急急遽的赶去了奈何桥,追随他爱了一生的女人而去了。

  皇宫乱作一团。过了许久,人们才后知后觉的想起,皇储如今已经成了皇上。尚未登位的金帐新主雷厉流行,连夜下发先皇大丧、北狄和谈、久安重建、难民抚恤等十二道旨令,整个金帐朝廷还没反映过来,就被揪出了尸位素餐的春秋大梦,被悬在头顶的铡刀活活吓醒了过来。

  与此同时,晋楚律身后的卫宸军与朝中一干能臣新贵却默不作声,似乎无视了自家主人身份的剧变,依旧如常运转。

  当夜,晋楚律就收到了北天权的授意:太一天宫事近,登位仪式暂缓,于三月后再议。

  晋楚律默不作声,命令手下继续按兵不动,同时一边向青岚馆示弱,一边以铁腕手段迅速稳定了朝中局势。消息一夜之间向四面八方传出,金帐各方势力纷纷感应风向大变,而不少有识之士似乎看到了灼烁的未来,起了出山之意的贤士大有人在。

  先皇和贵妃的灵柩各自安放,未来一个随葬晋楚律父皇寝陵,一个入主新皇陵,应该是至死天各一方了。趁着夜色,晋楚律的的心腹将一坛骨灰放入先皇灵柩,满腹疑惑地向他汇报了任务。

  晋楚律仍是一贯的面色冷冽,付托心腹将此事烂在肚子里,无他人知晓。

  算是圆了那对可怜人的痴愿吧。

  横竖父皇多数也不想再见到他们了。

  神都在疾风骤雨前的宁静中安然渡过两日。两日间,许多事情在涌动的暗潮中裹挟而出:林暮与越皎皎在南水关乐成与穆云轻接上了头,临近此地的全体玄祭堂成员向雍王府疾驰;乐正真的银华灵瞳与日俱进,与娵訾联手暂扣了大火,继而潜入雍王府;晋楚律在朝中建设了临时政务处解决一应问题,黑暗准备着前往华夏的行程;柔然考联系上了手中的叛军,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计划着反杀;而在华夏,昆仑派被恒玄之抄了家底,灵迹涧则被应红袖、陆云生与江清心端了老巢,商均峰岌岌可危,已经黑暗向墓府转移了不少人马……

  斗争的焦点,悄然向洞庭湖移去,

  金帐先皇驾崩第三天,安息元京京郊巡守营半数叛变,与周边三郡散布军力共计两万五千余人汇合,在柔然考与皇甫炫领导下悍然叛变,直冲南水关而去。同时皇甫家一支旁系势力在玄祭堂指示下扣押了皇甫炫一众亲戚,而先前秘密前往各地的玄祭堂成员早已循着查出的线索,将一干心怀不轨的奸佞拿下。

  柔然考与皇甫炫狗急跳墙,自以为跳出了元京,一路流通无阻,却不知在南水关斛律攸宁早已架好了屠刀期待。

  也是在这一天,玄祭堂秘密人手突入雍王府,在晋楚律部署下带着林晚、应千千、乐正真三人极速赶回南水关。路上青岚馆设伏截杀,上商忘川鬼魅般泛起,做了殿后,为一行人争取了名贵的一刻钟;随后卫宸军一支人马接替商忘川,铜墙铁壁般拦住了青岚馆。

  两支势力,不约而同向南水关敢去,一支后面是虚张声势的安息剿贼“追兵”,一支后面是一骑当千的青岚馆追杀队伍。

  而南水关上,那令人闻之色变的传说神兵——天织,徐徐转动了齿轮。

寄观

下一章开最后一卷,马上就要结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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