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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直呼其名的恋爱

第八章 他想娶她

不敢直呼其名的恋爱 卜九九 3188 2020-08-08 22:13:51

  李白甫不是一个容易失控的人,也就是说他不善于情感流露。正因如此,当得知妻子叛逆了他时,他才气做到只是平静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转身离开了。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让人无法理解的冷静,使他那一度不快乐的妻子瞬间感应万念俱灰,因而横下心决定自杀,并最终心满意足。如果死简直是一种解脱的话,那么,这个应该被原谅的女人也许真的解脱了。当她的灵魂绝不眷恋地离开它肉体的寓所时,那极重的生命的负重终于得以卸掉。

  对李白甫比力了解的人也许不能说李白甫没有情感,而只能说他是一个善于控制自己情感的人。一个善于控制自己的情感的人,无疑是一个极具理性的人。而一个富于理性的人,肯定善于思考,善于判断,善于分析。李白甫简直具有上诉优点,但是他也有自己的缺点,那即是从来不愿认可自己的失败。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李白甫这个智者就是这么顽强,他从来不相信他并不是一个完人,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心理学家又能如何?心理学家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是人谁都市犯错,只是错大错小的差异。古罗马作家杰林齐亚有言:我是人,人性所在,我无例外。如果李白甫像杰林齐亚一样老实,也许他就不会那么痛苦,他就不会被一个二十岁的女人挤兑得哑口无言。

  李白甫的婚姻是失败的,但他从不愿认可。妻子是自杀,而他却对外界果真声明她死于癌症。俗语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另有一句人们耳熟能详的谚语,即没有不透风的墙。因此,当这位心理学家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突然去世的妻子是死于癌症时,却适得其反,那些衣食无忧,整天闲得发慌,最爱多管闲事的人却轰轰烈烈地与他唱反调,在背地里一再强调,他的妻子是自杀身亡。消息风行一时,人们开始纷纷议论:既然是突然自杀,为什么会自杀?于是经过重复推敲、前思后想,喜欢自以为是的人下了这样一个不卖力任的论断:死于心理疾病。难道许多自杀的人不都是死于心理疾病吗?也就是说这个心理学家的妻子肯定死于心理疾病。看来专家也难免落人笑柄。这也就是赵悦馨提到的那种讥笑效果。

  李白甫无法应对舆论压力,最后决定回国。然而,当他已经被逼无奈做了回国的决定,他依旧不认可自己的婚姻是失败的。这是因为如果他认可了,那么也就意味着他多年来孜孜不倦专研的门路是错的。他很可能误入歧途了。至于到底误入了哪种歧途,他不敢深究,也不愿探究。正是在这样的人生困境中,他来到清华大学并遇到了王微安。多年以后,当他每次想起自己像一只打败的斗鸡,怀着绝望而沉痛的心情和那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女人讲述自己人生的那段可怕的遭遇时,他都市情不自禁地粲然一笑。那是一种甜蜜的笑容。人的一生总会因为许多事情发笑,但只有因为想起某个令自己欣赏、恋慕和倾心的人时,那种笑容才会像阳光一样辉煌光耀明媚。

  但此时现在,李白甫并没有看出来王微安会对他的已经千疮百孔的人生造成何种影响。他只是觉得痛苦,尽管这个冒冒失失的女人满脸内疚,努力装出一副极端理解他的样子。刚开始,这个女人让他恼火,但现在,他不再生她的气,但也不想看到她。

  “你走吧,”李白甫用右手托着依然紧皱的眉头,低声说道,“我现在不想多说一个字了。”

  王微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乖乖地站起身,然后悄无声息地走出办公室。关上办公室的门时,她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侧耳静听里面的消息。她没有意识到,她的这个行动很是微妙。之所以说微妙,这是因为她希望李白甫能第二次冲出来把她拉回去。但他没有,里面寂静无声,那个男人早已淹没在回忆的深海里,无尽的沉痛攫取了他的一切感官意识,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她已经离开了。

  “我把他深深地伤害了。”王微安一边下楼,一边心想,“男人有时是何等脆弱啊!”

  在回图书馆必经的一条甬道上,王微安看到了张之琛。他手里抱着两本书,低着头,正百无聊赖地踱来踱去。王微安一眼看出,张之琛因为某件事正焦头烂额、心绪不宁。意识到有人走近,他抬起头,不禁对她微微一笑。

  “你刚从李白甫老师的办公室出来吗?”张之琛问。

  “是的。”王微安回覆,“悦馨呢?”

  “她有事先走了。”张之琛支支吾吾地回覆。

  他说谎了。赵悦馨是被他支走的。王微安一随着李白甫去他的办公室,张之琛就一本正经地对赵悦馨说:

  “要不你先去自习室。适才学生会的人给我发信息,说有事要谈。我先去和他们碰面,然后去自习室找你。”

  赵悦馨点颔首,自己朝自习室走去。而张之琛耐心地等赵悦馨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便径直朝图书馆走去。他在图书馆心神不宁地坐了一个多小时,始终不见王微安回来,便索性走了出来。人们都相信自己的直觉,张之琛也不例外。而这个青年又优于那些一般人,因为他有过人的智慧。因此,他对自己的直觉尤其信赖。在他看来,那不光单是一种直觉了,而是一种经过仔细视察逐渐显露的思维倾向性。现在,正是这种思维的倾向性告诉他:在李白甫老师的办公室肯定发生了一件非比寻常的事情。正是这件他目前还不得而知的非比寻常的事情让他坐卧不宁。

  推己及人,张之琛深信李白甫对王微安发生了一种特此外情感。这不是凭空想象,而是从他站在讲台上看王微安的那种眼神看出来的。张之琛记得十分清楚,三年前,他第一次凝视王微安,用的正是这种眼神。这种朦胧而迷恋的眼神,胜过一切甜言蜜语。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有时一小我私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内心想法,但他的眼睛会首先泄露自己的内心秘密。正是这个原因,因此,连李白甫自己都不清楚他第一次注意到王微安时是什么心情,而旁观者张之琛却知道得一清二楚,这真是匪夷所思。

  学生和老师即将成为情敌,这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张之琛不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年轻人,他自始至终深深地眷恋着王微安。有些相遇是神奇的,有些恋爱也是无法解释的。当张之琛第一次看到王微安时,他在内心深处就认为,这一生他不行能再爱上别人了,因为王微安就是他做白昼梦时无数次理想过的那种理想朋友。但三年来,他对她始终一筹莫展。他不仅无法靠近她,而且连和她说一句话的时机都没有。这个女人似乎有一种能力,就是用冷漠把自己和别人隔离开。她的世界被一堵冷漠的墙圈了起来,她不愿走出来,也不想让别人走进去。在那个张之琛望尘莫及的神秘世界,被无穷无尽的知识填满了。那个世界像个贪得无厌的无底洞,恨不能把图书馆所有珍贵书籍的内容都囊括在内。王微安似乎不愿把她的名贵时间浪费在除了获得知识之外的任何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她的这种想法就是铜墙铁壁,把那些想占用她时间的人无情地拒之于千里之外。连恋爱都无缝可入。

  除此之外,另有一点令张之琛着迷,那就是王微安的忧郁气质。人们都说忧郁是一种高尚的气质,碰巧张之琛也这样认为。这是因为他也有这种气质。正是这种气质使他情不自禁地要时时刻刻关注王微安。

  然而,他已经没有几多时间能够去默默地关注她了。他不能再做她背地里的守护神了。因为他很快就要离开这里去哈佛大学念书了。这个很快最短一个月,最长三个月。所以,这个心急如焚的青年在万般无奈下,选择以退为进。他向自己并不喜欢的赵悦馨求爱,只是为了能了解并走进王微安的生活。张之琛知道这是下下策,而且知道很可能因为此事会把自己的名誉坏掉,被各人称为渣男。但他已是黔驴技穷、走投无路,只好破釜沉舟、掉臂一切了。

  所以,李白甫的泛起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他一下子慌了神,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以前他是这样绞尽脑汁考虑的:等他与王微安相互了解并互不生厌后,就对赵悦馨体现出恰当的冷淡,使她知难而退,主动提出分手,他就欣然接受。然后,他再想方设法使王微安对他发生好感,他就乘隙对她表露自己多年来的恋慕之情。他深信忧郁的她会被自己感动,因为忧郁的人有一颗容易被感动的心。然后他们像所有历尽妨害、两情相悦的男女一样,自然而然地相爱。这样一来,等他出国时,他就带她一起走。他家境殷实,有足够的经济条件让她在美国接受正规而优越的教育。而怙恃又给了他恋爱上的充实自由,等他们获得理想的学位,且年龄适当,他们就可以结婚。他想娶她,这是刚见到她时就认定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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