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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将宁

第五章 将计就计

云起将宁 某星移 2986 2020-06-03 20:05:24

  这日中午,北列停止了进攻,没有了乌压压的军行列阵在城门前。

  北列派人送上了劝降书,不外甘乐并未看见那封景韬亲笔写的劝降书,就被石敦撕得破坏。

  他登上城楼,对着城下大叫:“俺们全城人死在这里,也不会交出俺们统领,北蛮子!死了这条心吧!”

  其他将士同样激情愤慨:“有种就来啊!”

  北列的士兵似乎绝不在意,反而坐在了原地,也冲着南桓的人喊道:“哎呦,死鸭子嘴硬,爷爷亲自给你挖个坑埋你哈。”

  可片刻之后,良邑的士兵看到的是被捆绑起来,满脸是血的甘乐。

  她的头发散乱,咬着嘴唇,恶狠狠的盯着押着她的人,眼神不屈又恼怒。

  后面的士兵狠狠地踹了甘乐一脚,她重重地摔在雪融之后满是污泥的地上,疼得忍不住喊出来。

  城门的士兵皆是目瞪口呆。

  “统领!”石敦脑子马上炸了,大叫着冲已往,可却被人从后面刺了一剑。

  甘乐一惊,从地上扬起头,看石敦粗笨的身子下落,大叫着:“石敦!”

  甘乐拼命往前蠕动,一个士兵把她拎了起来。

  景韬嘴角上扬,饶有兴味的远远看着这出好戏,他看不清甘乐的脸,但是凭她气得哆嗦的身形,远远就能感受到她悲壮的心情。

  没过多久,城楼上的所有士兵都被原良邑的领主林焕新控制了。

  “你这个叛徒,我呸!”石敦向林焕新扑去,紧接着却挨了一顿闷棍,无法起身。

  甘乐被一个士兵拎起来丢到城墙上,发丝凌乱,在凌冽的寒风中,苍白的脸上险些没有了血色。

  一把剑抵着她的脖子,鬓角的一缕头发飘到刀刃上,被切断的青丝打着转儿从高高的城墙飘落。

  押着她的士兵吼道:“谁敢轻举妄动,我现在就宰了这小妮子!”

  而城门上的士兵嘶吼着:“你们这些畜生!统领和我们一起浴血奋战,你们却为了自己的性命出卖所有人!”

  原良邑的县主林焕新神情十分愤慨,说道:“我是为了这一城黎民!尔等匹夫又懂什么!交出这个女人,就可以不用流血牺牲,你们的妻子子女也不用奔走逃亡,为什么不呢!”

  林焕新对着这个士兵高声说:“同胞们,良邑只不外是一颗弃子,南桓的军队不会来救我们了!”

  “大桓男儿为国捐躯,死得其所,你休要要在此妖言惑众!”

  说话的士兵立即被刺了一剑。

  “再有反抗我令者,斩!”

  甘乐不忍心去看。

  她像是忍着巨大的疼痛,尽自己最大的声音对所有人说道:

  “诸位,甘乐死不足惜。你们都是大桓的好男儿,不要再随意牺牲自己的性命!降便降吧,只要黎民无恙,你们已经尽了军人的职责!”

  一个士兵高声道:“统领,我们不宁愿宁可啊!大桓尽失南岭,再退下去,有何颜面面对先祖!”

  此话一出,其他士兵又起了反抗之心。

  甘乐有些动容,却仍然厉色道:“是军人,就听命令!”

  士兵们放下了武器,不再反抗。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统领她真的要束手就擒吗?

  林焕新对着城下的敌军说:“人我已经擒了,但是我不能相信你们的话轻易打开城门。必须派人签订协议,确保不伤黎民任何一条性命。明日天一亮,我就交人。”

  还敢谈条件,那就慢慢谈吧。

  景韬自得地回马朝大营而去。

  当晚,景韬对着草拟的协议书心想:“哼,最终还不是栽在了我手上。只知道用兵,却不明白攻心。可惜,良邑就这样结束了。”

  明日就能见到这个甘乐了,他不禁扬了扬嘴角。

  之后,林焕新在派人和北列谈合约,而景韬在主帅帐中与诸将商讨了一晚。四日下来,北列士兵折损了快要三千,终于可以好好歇息一晚了。

  景诺走进大帐,对刘军师道:“三哥这招釜底抽薪,真是绝了!”

  景韬没时光理他,景诺只能默默在刘军师的帐里拍马屁。

  “军师,您说过这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我三哥算不算个战神?他似乎从来没输过吧。”

  “虽然,”刘军师举起茶杯,轻轻笑了,说:“不算。”

  景诺不解道:“为什么啊?”

  “四皇子只记得了前面一句,可后头另有一句‘五行无常胜,四时无常位,日有是非,月有死生。’”刘军师说道:“战神之路,非大智大勇,大吉大利之人,都走不上。上将军还走不到终点。”

  “你们怎么都喜欢说一半留一半。”景诺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

  “难道是因为,三哥照旧太过仁慈?杀人纵火他干的也不少,怎么就想放过这个甘乐呢,”景诺暗叫不妙,该不会是起了怜香惜玉之情:低声说道:“难道是喜欢上她了……”

  “英雄惆怅美人关。”刘军师淡淡说道。

  景诺“噌”的站起来,道:“这怎么行,我得去阻止他!”

  刘军师捂着嘴笑,接着清了清嗓子,拉住了他:“不是这个啊,他走不到终点,恰恰是因为他没输过。”

  “三哥才不会输。”景诺坐下来冷静了一会儿,又突然蹦跶起来,一本正经的说:“我照旧觉得三哥喜欢她!明天我得亲自去拿人。”

  唉,朽木不行雕也,刘军师轻轻叹气。

  第六日清晨,景诺领导北列军行列队期待入城,囚车已经在城门下期待,自上而下无不自得洋洋。

  未见城门大开,却从城墙上放下来林焕新的尸体。

  诈降?!

  景诺大叫一声:“后撤!”

  瞬间,箭如雨下。

  甘乐站在城墙一角冷笑,看着景诺一边挡着弓箭一边退却。

  她走至城门楼上,高声对城楼下的北列军队道:“尔等宵小,莫要再让我大桓骗了!士当死国,绝不降敌!告诉景韬,他还不配获得我的人头!”

  景诺不行置信的盯着甘乐,好一个英姿飒爽,哪里是俘虏的样子!

  直到北列退出弓弩的射程规模,一个侍卫问道:“四皇子,现在该如何是好?”

  景诺又气又急,怎么会有这么狡猾的女人?

  景诺道:“按兵不动,先请示上将军吧。”

  早在北列开始攻城前,甘乐就感受林焕新有离奇。他没有第一时间将妻儿送去涂州,反而大义凛然的说了一番同生共死的话。

  接着他的一个下属——在城墙上拿剑指着她的那位,将林焕新曲通北列的行径密告了,于是她让黑狗一直偷偷监视着林焕新。

  林焕新从不指挥战斗,装模作样的调配物资,实际上是在悄悄转移粮草,他正是用粮草物资和景韬告竣了协议。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景韬熟知兵法,一定会打林焕新这张牌。

  只不外釜底抽薪遇上将计就计,能在景韬这里占到这一点点小自制,照旧要多亏自己多年训练出来的精湛演技。

  石敦知道就他一小我私家被蒙在鼓里,捂着身上的伤嗷嗷的叫。

  “骗谁呢,就你挨的那几下还没军棍重。”刘津又可命拧了他一把。

  “嘿嘿,那剑刺的这么浅,俺其时就明白了,统领肯定又在唱戏。”

  “我就是看中了你演技精湛,才留你在城墙上演出。”甘乐又说:“下次不能撕劝降书,万一有用呢。”

  甘乐若是见着景韬的劝降书,就不会这样想了。他又不是真劝降,不行一世的贵令郎写起给女孩子的信件来,有什么正经的呢?

  照旧多谢林焕新这位莠民替良邑多拖了一天,让他们多了次喘息的时机。

  北列大帐中,所有人屏气凝神,等着蒙受主将的怒火。

  所有人都觉得景韬用兵如神,谁料到一个毫无优势的甘乐能反摆他一道。

  这个女人在城门上装的还真像啊!林焕新这个狗工具,难道开战前的行贿求和就已经是在演了吗?在这个紧要关头,偏偏军需物资和粮草却迟迟未到,那个兵部侍郎的脑袋怕是不要了。

  啧,要不是为了节省军耗,快点获得良邑的物资,谁会去劝降!白白延长了攻城的计划。

  他想起甘乐自得的样子——不配获得她的人头?

  景韬猛灌了一大口酒,强按住自己的怒气,徐徐开了口道:“甘乐的尸首,我要悬挂城门示众!”

  两军交战,一般不会杀对方的高级将领,就算是对方想战死沙场,也要尽量留对方性命。

  北列刚刚在宿关屠杀了五万不愿投降的士兵,如果又要扑杀南桓的将领,恐怕是不祥之战啊......

  北列意识到被耍之后就立刻开始猛攻。良邑的弓箭已经不足,对他们威胁最大的武器轻虹弩就快要没用了,无论甘乐另有什么战略,都不行能再翻身。

  骁毅营不擅攻城,但是把住了南城门,南桓要退却肯定要支付惨重的牺牲。

  景韬参军七年,什么勇猛善战和阴险狡诈的对手没见识过。但他照旧犯了一个错误:低估女人。

  认为甘乐难以服众,极可能被叛逆;认为她优柔寡断,会贻误战机;认为她贪生怕死,绝对撑不下去。

  他本以为用策反这样的战略就可以轻易获得她了,可是她就像手中抓住的鱼,轻轻摆尾又可以溜走。

某星移

戏剧学院的高材生,原来是在这里派上用场啊   刚汉,被戏精欺骗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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