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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将宁

第三章 敌首谁人

云起将宁 某星移 2939 2020-06-01 19:23:00

  最后,涂州的主将照旧在所有将领面前,任命她为良邑统领。

  内务再好的军帐也总会散发着一股汗臭味,眼前这顶白色的军帐,却里里外外透露着“洁净整洁”四个大字,在涂州北戎马营里活脱脱的出淤泥而不染。

  究竟这是军营里唯一的女将领甘乐的亲卫营帐。

  罗仑虹是五个亲卫里年纪最小的,顶着一张稚嫩的小白脸,却经常风风火火。他撩开帐帘,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对里面喊道:“你们听说了没,甘乐长史要领七千人去救良邑!”

  一语惊起帐中的其他四小我私家。

  “她,救良邑?”黑狗惊道。

  黑狗话不多,人像个街头小痞子,对甘乐的态度一直是不咸不淡。

  石敦不外三十岁,却蓄了一圈胡子,总是下意识的摸,说道:“大桓是没救了吗,要让长史上?”

  其他人定是认为,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要去逞英雄,但他们五小我私家明白,不到迫不及待,断不行能让甘乐以身犯险。

  他们五小我私家原本是李承怿的亲卫,知道甘乐和李承怿师出同门,是太子的老师朗玉先生力荐才入军营。

  “倒真是她的气势派头。”刘津依然端着他玉树临风的造型,擦拭着手里的笛子,轻笑道:“我看是真的。”

  阿洁是这五人的队长,沉静道:“七千人,良邑基础守不住。肯定不是救,而是拖延时间。”

  这七千士兵恐怕都是有去无回。

  黑狗切了一声:“说得谁是孬种似的。”

  甘乐做事向来迅疾如风,这个消息还没传遍全军,她就已将诸事部署妥当。行装打点好之后,她的亲卫已在外期待。

  阿洁带着五人跪下道:“禀长史,我们已经获得批准,与您一同出发。”

  甘乐扫视他们五人,嘴角微勾道:“行动挺快,我可没要你们一起。”

  刘津笑出一口白牙,说:“有我们在,才气让你平平安安的回来啊。”

  罗仑虹急遽说道:“就是啊,你可不能嫌弃我们。”

  两年前,因为她犯了错,李承怿一气之下把她分到最艰辛的骑兵营,就是遇到这几个家伙。当初是谁嫌弃谁啊,因为她是个女的就看不上她,说她就知道拖后腿。但是一起经过南疆大巨细小的战事任务之后,她突然就有了这样一群“兄弟”。

  “空话少说,赶忙出发。”甘乐翻身上马。

  队长阿洁问道:“你已经和阿莱离别了吗?”

  甘乐握着马鞭的手一僵,心想:“这种有去无回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事,现在就是没有了我,阿莱也能好好生活了。”

  甘乐道:“……不必了。”

  桓国和列国之间的领土是丘陵地带,山峦绵延起伏,隆冬也是苍翠。湿寒的空气灌进肺里,让她不由得缩进冷难着的铁衣中。幸得老天眷顾,日夜奔赴良邑的两天里,竟一片雪也未下。

  当她以强硬的方式取得守城指挥权后,一场鹅毛大雪纷然而至,这样一来,越发阻碍了北列军队的行军。

  战争刚开始时,她曾想过把北列打的落花流水,瓶底关一战后更是想手刃景韬。

  现在,连守良邑十日,转移黎民的目标都难以完成。

  有天赋的决断力和行动力,再加上前几年刻苦学习兵法助她在军中小有名气,虽然军营里的老将明里不平她,但是对她的军事才气也是赞不停口,假以时日一定是耀眼的人才。

  但是,在这个年仅二十三岁便如军神一般的男人面前,一切都是苍白无力。

  北列天子一生都想要吞并南桓一统南北,二十多年来数次进犯,把南桓搅得民不聊生,直到最近十年才稍微安生些。可能是老迈之后更想要完成毕生心愿,再次进犯。

  天潢贵胄的三皇子景韬和他的父皇一样,手腕强硬,嗜血残暴,而且军事才气在其父之上。

  如果不是自古涂州一条路,像良邑这样的小城,没有高城厚墙,兵少粮乏,守城的也不外是个平庸之辈,景韬连进攻的欲望都没有。

  唯一有趣的地方是阵势。

  良邑左右都是高山,北城墙直接与山相连,背靠南桓的今江平原,面朝三关三郡,与横梁山一起成为了一道涂州天然的屏障,不能围攻,只能正面攻陷。

  这样算来,恐怕得花个两三天。

  南桓武将人才凋敝,除了驻守东线曲州的薛家,和已经在宿关瓶底关战败的五位将军,剩下的南桓将领基本上都是废物,基础不足为虑。

  而让他烦扰的人只有李承怿。

  两年前李承怿羁系军队革新,虽不直接作战,却是隐藏在南桓军队后面的人物。自景韬打下瓶底关,李承怿便立刻从国都赶来盯他。听说此人文武双全,极有手段,能在南桓一众皇子中稳坐太子之位的,定不是平常之辈。

  可是如今还没有什么行动,实在是蹊跷。

  第一天攻城结束后,他的疑虑就被取消了。

  四皇子景诺拍拍身上的灰尘,走进大帐道:“真是可笑,一点自制没占着,还让人来了个下马威!”

  景韬坐在虎皮座椅上,脚踩着椅子沿,两手搭在扶手上。墨色的云纹长衫衣摆随意散落在座椅边,旁边放着一把有血红色暗纹的重剑。

  他手指撑着额头,黑着一张脸,默不作声。

  景诺心底一颤,觉得自己鬼摸脑壳随着他三哥来军营,是他干的最蠢的事情。

  景诺跟在景韬身边打打下手,三哥好不容易器重他一次,给个简朴的小城给他攻,没想到出师倒霉,给三哥丢脸了。

  景韬天生一副魁梧的武将身材,又承了艳冠北列的浔越皇后的容貌,也是剑眉朗目,卓然超拔,七年来的沙场岁月磨练出的凛冽气质,将他有些柔美的双唇和鼻梁收得恰到利益。

  想那美女多娇,爱看英雄,景韬就是北列一等一的俊俏英雄。

  可惜啊,景韬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急躁,始乱终弃的故事坊间流传。如果女人们炽热的眼神可以勾人,那么景韬吓人的眼神,就可以活剥人,小女人往他面前一站就哆哆嗦嗦站也站不稳了。

  他一气就觉得热,不是撸袖子就是扯领子,更添邪魅放浪之气。

  别说小女人吓得受不了,景诺觉得他能撑住,一定是因为,兄弟一场,说不定他骨子里也有这样的气场。

  景诺不由一颤,接下来准没好事发生。

  “阿诺,一个林焕新就把你弄得如此狼狈,”景韬盯着他道:“我听你解释。”

  景诺从小淘气可爱,是个天生一副笑相的浪荡子,伸手不打笑脸人,景韬对他基本上是无可奈何。

  景诺犹豫道:“其实吧,不是林焕新,是个叫甘乐的新统领。这个小统领不得了啊,昨天让人往城墙上泼水,今天早上城墙全结了冰,滑的很,云梯基础没用。而且守城士兵士气很是好,守备缜密有序,箭盾换防十分顺畅,实在找不到空子,知道我们的弓箭好,最后不慌不忙的把箭都给捡走了。”

  “呵,有点意思。”景韬看向角落里的一个侍卫,“去查清这小我私家。”

  这名侍卫立刻递上一卷纸:“属下已经办妥了。”

  景韬看了一眼,说:“念。”

  “甘乐,真名李承平,是李承怿的师妹。”侍卫说道。

  景诺不行置信的瞪大了眼:“不行能吧!”

  “她从小与李承怿在琅玉居士门下求学,近年在军中颇有名气,曾经只领五人奇袭乌番国大营,在军中多次献计平定南岭叛乱。李承怿还说过他师妹的文韬武略不输于他。”

  景韬的关注点却不在于她是长史甘乐照旧太子的师妹李承平。

  “很好,派个女人来和我作对。”景韬走了几步,突然笑了,斜望他们一眼:“我要是抓了她师妹,放在我的营帐里住几天,应该会很好玩。拿她再换一座城池,李承怿愿不愿意呢?”

  说完大笑了起来,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游戏。

  景诺又道:“南桓皇室姓李,中间都是承字。三哥,她真是太子的师妹,而不是亲妹妹吗?”

  景韬给了流光一个眼神。流光愣了一下,道:“确实名叫李承平。”

  “流光,不错啊,这种消息你都能查的到。”景诺说道:“但是这也太蹊跷了?南桓为什么要把一个用假名的女人偷偷摸摸送到前线来打仗?”

  流光道:“属下不知,但是甘乐的身份是保密的,可能只有南桓的高级将领才知道此事。”

  但要是能活捉甘乐,再把这个秘密昭告天下,离淮安城不攻自破也不远了。

  第一天就把攻城的北列揍个落花流水而去,良邑的士气越发高涨,甘乐却没有心情为第一天的胜利而兴奋。

  出师倒霉,只会引发景韬越发可怕的杀戮心。

  财富,土地,臣民,另有,女人。

  这都能够引发一小我私家好胜的欲望,而欲望会引发狂狂。但她必须不惜一切价钱,把景韬的注意力全部引到自己身上。这样才气为涂州争取到时间,南桓还能多几分生机。

  自古以来用美人计的也不少,且岂论她是不是个美人,拿自己当诱饵也是够豁得出去。

  天空灰蒙而降低,天欲雪而人不欲。

  隆冬作战对于大部门领土都处于温暖地带的南桓是个挑战,而北列的士兵多数习惯了严寒。

  第二天她站上城头时,敌军还未有行动,攻城人数比昨天多了一倍。

  黑云压城城欲摧,千万的马蹄声以铺天盖地之势向着良邑进军,如同乌云遮蔽天日。良邑的城墙下除了严阵以待的骑兵和步兵,另有北列最先进的投石车。

  在攻城军队中央,一人高头大马格外惹眼,他慢悠悠的骑到全军前面,对着城楼高声说道:

  “喂,甘乐!”

  声音嘹亮如钟。

  那个男人语气里尽是轻蔑:“来谈个交易吧!只要你们交粮投降,不再做无用的反抗,而你,我念你是个女子,乖乖地走到我帐中来,我保证良邑黎民平安无事。”

  他的战马不停的来回踱步,马尾一甩一甩,似乎和主人一样心情大好。身后的士兵一阵哄笑,还相互起伏地吹起了口哨,另有一些放任着战马嘶鸣,一时之间,良邑城下不像是两军对阵,反倒是像招蜂引蝶的花楼之下。

  良邑城头的将士们个个紧握拳头,手中的箭矢已经按捺不住,只要稍微一松手指,就能把射穿几个北蛮子,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来解救全城黎民的女统领,怎可这样被羞辱!

  阿洁在一旁提醒甘乐道:“激将法,别中计。”

  “怎么样,这样划算的交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他继续调笑道。

  话音刚落,景韬的头突然一偏——

  他刚听见箭矢划开风的声音,一支羽箭擦他额边飞过。

  城头一个窈窕的身影放下了弩箭。

  “这就是我的回复。”甘乐高声说道:“三皇子,南桓最新独制的轻虹弩,可还不错?”

  激将法?谁激谁还纷歧定呢!

  她紧接着举手示意,“弓箭手准备——放!”

  盾牌迅速上前,将景韬护得严实,一阵箭雨事后,他推开面前的盾牌,眼中全无轻狂放浪,射出凛冽的冷光。

  他咬牙切齿道:“给我攻!”

某星移

刚汉进场了,这场争霸赛,谁才是赢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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