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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届神仙怎么就知道谈恋爱

第五章 霖儿身世

这届神仙怎么就知道谈恋爱 撷鹤一 2309 2020-05-03 08:57:54

  她跑了不知多久,终于没有力气晕倒已往。再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小木屋中,眼前是一个身着绿衣,没有头发的貌美女子。她听说有些女孩子出家当了尼姑就会将头发剃光,对出家人应尊称一声师父。她怯怯地喊了一声:“谢谢师父。”

  那个绿衣女子说:“你既醒了,便走吧。”

  女孩知道自己是个麻烦,所以人家让她走,她是绝不会赖皮留着的。出了屋子,竟比屋内要凉快多了,她这才发现这个屋子周围满眼荒芜,一地枯草。她不知该往哪走,又怕师父误会自己故意要留下,于是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纵然心里没有偏向,也装作法式坚定的样子。没迈出几步,又没前程地晕倒了。

  再醒来时,师父开口说:“你就住在这里吧,院里有口井。”

  她不知道师父自己搬去哪儿了,只是每天清晨门口都摆了吃的,有时是水果,有时是死鱼,都干瘪瘪的。师父搬走以后,枯黄的草又绿了,还长出了些小花。她收集了草叶茎梗编了个草帽,还遮盖上小花,天上太阳太毒了,带着帽子的话师父光秃秃的脑袋能舒服些吧。她帽子放在屋前阶上,平日师父摆吃的地方。可是自那日起阶上再没吃的了,帽子也一直放在原处。她有些不放心,戴着略大的草帽,背上一囊子水去找师父。

  往热的偏向走应该就对了吧,她其实隐隐猜到了师父就是各人说的旱魃。哪又怎么样,人人喊打的旱魃却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走了很久,她看到一个窟窿,那窟窿入口寸草不生。

  “师父?你在吗?”她在洞口问到。

  洞里没有回应,却传来野兽的低吼,她畏惧地往退却了两步。接着洞里响起沙哑的声音:“滚,滚得越远越好。”

  是师父的声音。她壮着胆子走了进去,才踏进窟窿额头上便出了一层汗,师父躺在一堆干草上,心情很是痛苦。她打开水囊子,想喂师父喝一口,可是水一倒出来就酿成了水汽,囊子空了师父也没喝上一口。

  突然,师父的头上长出鹿角一样的工具,双手也变得像野兽的爪子一般。师父猛地把那孩子扑到在地,冲她低吼着。兽爪好烫,女孩想起来她第一次煮饭时,没在板凳上站稳,一个踉跄,手臂扶在烧热的锅沿上,没有人问她疼不疼,反而又是一顿打骂。她没有挣扎,其实在世对她来说一直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谢谢你一直照顾我,下辈子你是我娘就好了。”女孩说完就闭上了双眼,嘴角尽力向上扬着,她看到过村民这样的笑容,却从未有过能够做出这个心情的心情,再如何模仿都无济于事,她照旧感受不到开心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兽化的女魃狠狠地咬向那女孩的肩膀,长长的牙齿险些要穿透女孩单薄的身体。鲜血涌入口中的一瞬间,女魃重新获得了她的力量,又化回了人形。

  女孩睁开眼,又回到了师父的小屋。肩膀上一阵剧痛,眼前瞬间浮现出那狰狞的怪物扑向自己的样子。

  “你醒了。”师父坐得远远的,“醒了就把药喝了吧。”

  床头一碗浓得发黑的糊状汤药,女孩想要伸手,却痛得转动不得。

  师父无奈只能走到床边端起汤药喂霖儿喝了下去。今天师父似乎没有再窟窿里时那么烫了。

  “畏惧吗?”见女孩不敢直视自己,女魃问到。

  女孩照旧盯着自己的指尖,摇了摇头。她从来没有见过师父这么悦目的人,看着师父自己连呼吸都不敢有起伏。但这似乎不是畏惧,她太知道真正的畏惧是一种什么感受了。

  “你叫什么名字?”师父又问。

  “我没有名字……”女孩终于抬起头:“不外我的姐姐有时候会叫我小狗或者小鸡。”

  这算什么名字,师父眉头一皱。“你年纪这么小,既然有家人为什么还要一小我私家跑到这种荒原之地?”

  “村子里的人觉得我……”女孩又低下了头,“觉得我是旱魃转世,想要用我祭祀河神。”

  竟是因为我……女魃知道随着自己的神力流失,体内至阳之力越来越难以压制,却未曾想到已经有村子干旱到了祭祀生人的水平。“你可知道我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旱魃?”

  女孩点了颔首。

  “你不怪我吗?”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也不是故意的?”女魃不解道。

  女孩没再说话。

  人族血液能够使女魃恢复一些神力,不外一旦开始吸食人血,就会越来越贪得直至要食生人。但是她已经到了几近化犼的田地,别无选择。出于愧疚或出于私心,女魃决定将这个孩子留在身边。并给她起名霖儿。

  大部门的时间女魃都在甜睡以期淘汰消耗,这个要领起初很是奏效。女魃睡着时,霖儿就会趴在床边仔细地看着女魃的样子,有时候还会偷偷喊一句,娘亲。然后自己便很欠美意思地嘿嘿笑了起来。

  时间久了霖儿发现只要师父刚喝过血液,体温就只比自己略高一些,越久没有喝人血,体温就越高。她很兴奋自己能够帮上师父,她每日张罗种种吃食,不管味道好欠好,只要是她觉得进补的统统来者不拒,只有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才气一直帮着师父呀。

  这一日清晨女魃徐徐醒来,一睁眼便看见霖儿守在床边。

  “师父,你今天这么烫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醒来的。”霖儿露出自得的笑容。

  在霖儿泛起之前,几多次女魃半夜惊醒,身边空无一人。天界种种不外幻梦一场,留给她的只有不知自己何时会失控而使生灵涂炭的恐惧。

  女魃看着霖儿恰似长高了些许,衣裙都有些不合身了。

  霖儿兴冲冲地取来刀子和碗,将自己的手掌划破将血滴入碗中。

  “上午我就不陪你啦,我得去山上看看有没有猎物掉进我设的陷阱里,下午我再回家陪你。”霖儿说完就蹦蹦跳跳出门了。

  女魃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是想到自己平日甜睡时这孩子也是这么过来的,倒似乎没什么好不放心的。更况且自己消耗越少,所需要的血液也就越少。她找出自己的两件旧衣裳,改一改便可以给霖儿穿了。

  霖儿回来以后见着新衣服很是兴奋,穿上便跑到井边想看看自己的样子。霖儿愈发清秀,女魃看着她就似乎看到了从前的自己,伸手想绾耳边发,却触到自己光秃秃的脑袋只能苦笑。

  澄心镜中清丽的霖儿酿成眼前这般可怖的样子,看到这妋衣有些不忍。霖儿体弱而女魃需要的血液却越来越多,想来这样的平衡不会维持太久。

  岁月流转,女魃甜睡的时间越来越短,转醒的频率越来越高。霖儿这傻孩子却兴奋着师父能够多陪自己一会。一天夜里,女魃又一次醒来,霖儿熟睡在身边,额上布着细密汗珠,嘴唇泛白,手上、腕上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

  女魃伸脱手想要拭去霖儿额上的汗珠,霖儿却皱着眉转过身去。女魃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越发灼热。她眼神一黯,如此苟延残喘也已经到了极限。她也想过爽性就吃几个罪孽深重的凡人好了,这样是不是也算不上屠戮生灵,这样是不是就能够一直和霖儿平静地生活下去?

  但她终究照旧做不到。她原是神明啊。

  越日霖儿醒来,却不见师父了。她看着自己仍未愈合的伤口不知所措,想起上次划破手掌却久久流不出几多血液,令人喘不外气来的无力感裹挟着她。

  回村子吧,从前村子里哪家若是生下了女婴不想要就会丢在村后的小树林里。那是霖儿曾经不敢路过,不敢多看一眼的地方。去碰碰运气,如果有被遗弃的孩子……霖儿想到婴儿娇嫩躯体里流淌的血液竟有些兴奋,回过神来,有眼泪滑落。那是人命啊,自己竟然将无辜的婴孩看作山野的猎物……可是被遗弃在树林里终究照旧会死的吧,死得痛快一些,来世投个好人家。

  霖儿带上一把小刀出门了。

  那个树林照旧一样阴森,霖儿有些畏惧,却没有转头的计划。林子深处果真传来了婴孩的啼哭声。霖儿走近,那孩子脏兮兮的,一双眼睛却尤为明亮。她抱起那个孩子,在原地犹豫了许久终于迈开步子,脚下一空摔进猎户设的陷阱,昏厥已往。

  再睁开眼,霖儿发现自己双臂向上被吊在村口大树下的架子上,脚边系了块大石头。她艰难地抬起头,村民隔着些距离绕着她围成个了圈,圈内一个神神叨叨的羽士手舞足蹈。自己所谓的双亲也在人群外围,似乎在看不相干的热闹。

  “那个孩子呢?”霖儿的嗓子干燥得有些疼。

  没有人回覆她。

  羽士烧了一张符,摇晃手中铃铛,便有两个大汉上前抬起霖儿要扔到河中。

  人群骚动起来,传来几声妖怪,旱魃,淹死她,早该这样……

  咚的一声。喉间干渴终于缓解,身体不停下坠,河水竟是暖的,霖儿眼前浮现出自己上回生病的事。师父手忙脚乱,试了一次又一次才煎好一碗没有黑糊的药。夜里师父抱着她睡觉时,哼唱的歌谣来自天上吧。师父身上暖暖的,抱起来真的很舒服呀。

  水温越来越高,霖儿周身传来剧烈的疼痛,险些昏死已往。突然听到野兽低吼的声音,一股力量将自己拖出水面,是师父啊。

  师父双目猩红,头上隐隐又有兽角一样的工具,她尽力克制着自己,轻轻地将霖儿放到地上,然后转身逃开了。适才围观的村民已经化作了一具具焦尸,河水翻涌着热气。

  那之后,赤水城中富户找过各路自称能够降妖除魔的羽士僧人去绿溪村一探究竟,除了发现一个因为失去家人而疯癫的貌寝少女,一无所获。城中开始传说是绿溪村冒犯上天降下天罚,旱魃不外是疯子的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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