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秣陵雪

第十一章 判决结果

秣陵雪 花小容 2973 2020-07-31 07:00:00

  “不知谷先生其时说过的话,可还作数?”慕然温和的声音打断了谷苗的回忆。

  谷苗看了眼前笑得道貌岸然的某人一眼,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么多年已往了他为什么还留着那块帕子。

  虽心中千般不愿,谷苗却照旧老老实实答:“自然……是作数的。”

  他现在是慕然,只是慕然,与长乐国的那位皇子没有关系。谷苗开始疯狂地给自己洗脑。

  “此次沅京一行,因杏儿女人身为女子,且身上有伤,无人照顾颇为未便,慕某很是为难,若谷先生方便的话,可否与我们同行,也好资助照顾一下何女人?”见谷苗没有否认,慕然唇边笑意更深。

  “何掌柜的托我照顾好他女儿,既然慕令郎此番去往沅京,谷苗又恰好顺路,那照顾何女人自然是应该的,应该的……”谷苗讪笑着,看着易风拿着一个蓝色的包裹向这边走过来。

  单师父一见那包裹,立即两眼发光,接过来掂了掂,又不行置信地打开看了看,旋即眉飞色舞道:“发达了,发达了!”

  谷苗一直盯着他手上的行动,凭据那包裹的巨细和她师父的反映,谷苗觉得那包裹里至少有五十两银子。

  不得不说慕然真是财大气粗。

  谷苗这样想着,不由得用看暴发户的眼神看了慕然一眼,但又觉得慕然那扮相着实太过儒雅,同暴发户沾不上边。

  想着接下来还会同行,谷苗接下来的一整顿饭都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原本觉得味道很是不错的醉春楼似乎也没有了之前的吸引力,连中途什么时候慕然悄悄起身去结了账都不知道,只知道一顿饭吃完后,她默默起身去结账,店小二还一脸平和可亲道:“慕令郎刚刚已经结完账了,谷先生您慢吃。”

  想着既是要继续同行了,那这顿饭谁请似是都没什么意义了,谷苗便也没有再坚持,只打了个招呼便拉着她师父回到了他们住的那个小客栈。

  慕然怔怔地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良久,突然转头问易风:“我看起来很招人嫌么?”

  “哪能啊,令郎您文武双全,医术高明,又有钱,长得还俊,倾慕您的人都可以排几条长街了!”易风有些摸禁绝他家令郎的意思,只能先一顿猛夸。

  “那为什么我老感受苗姑似乎是有意在躲着我呢?”

  什么叫“感受似乎是在躲着我”?人家说的还不够直接么!

  易风在心里悄悄腹诽,嘴上却依旧老老实实:“不外是小女人家口无遮拦而已,令郎照旧不要放在心上的好。”

  “说的也是,不外我另有个问题要问一问你。”他家令郎面上的笑意又深了一分。

  不知为何,易风看着他家令郎笑得一脸如沐东风,心里头莫名有了种欠好的预感,连带着声音都低下去了两分:“令郎请讲。”

  “你现在有没有感受,腹中似有一团火在烧,身上也开始发痒?”

  “没有啊,酒足饭饱,我现在舒服得很。”

  “哦,我数五个数,你就会有感受了。”

  话音刚落,易风便觉得肚子内似蹭地着火了一般,身上也开始像无数跟羽毛在挠,他忍着难受,满脸幽怨地看着他家令郎。

  他家令郎正往屋内走去,头也不回道:“近日闲得无聊配着玩的新药,没什么毒性,也没有解药,你且受着吧,无需客气。”

  “令郎……易风……这次又错在哪了……”易风哭丧着脸,强忍着不去抓身上痒的地方,只委屈道。

  “我听说有人同何掌柜的说他家令郎在蓟川颇有些势力,所以主动担下了打杀刘氏的罪名,据说他家令郎救他出去不成问题。”

  “令郎……这话没错呀……”易风觉得更委屈了。

  “错是没错,只是不凑巧这次救你出来的是苗姑,而且那话又凑巧被苗姑听见了。”

  “所以……谷先生今日这么直接故意躲着你……是因为……”

  难怪了,谷先生忙活这么久,结果发现苦主自己动动手指就能解决,还一直故意在旁边看戏,换作是他,他也生气啊!

  “所以你也觉得,苗姑是在故意躲着我?”已经走上楼梯的慕然猛地转头,认真看着他道。

  “这个也说禁绝……”易风自知失言,低了头道。

  慕然下的药剂量本就不大,现在药效徐徐已往了,易风稍稍好受了些,便再也忍不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屁颠屁颠跟在慕然身后问:“令郎,易风斗胆问一句,您对谷先生,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十一岁遇见她时,只觉得那小女人甚是软糯可爱,与我之前遇到的女人都不大一样,如今看来,她确实与寻常女人纷歧样。”他家令郎似是想了想,微微一笑,扔下这句话便回房了。

  所以,谷先生对令郎而言,是纷歧样的……

  这样想着,易风便也带着一脸的姨母笑,看他家何杏儿去了。

  长街另一端的破旧小客栈里,单师父已经吃饱喝足先睡下了,谷苗睡不着,索性跑到廊子上看月亮。

  她想不明白,慕然既是记得她的,为何在秣陵的时候却要冒充不认识她?那块帕子他保留了十一年,便说明,她在他心中照旧有那么一点点重要的罢,可惜那一点点的重要,注定是敌不外国恨家仇的。

  她曾想着,他们之间已经是两不相欠了,最好的结局即是以后都不要再晤面了,可现在他却酿成了她心心念念的慕然,巴巴来讨她曾经的一个许诺。

  “若你真的只是慕然,该有多好……”谷苗抬眼望着头顶一轮银钩似的上弦月,喃喃叹道。

  第二日即是衙门审讯何掌柜打杀刘氏一案的日子,谷苗因为起晚了,待赶已往看热闹的时候审讯已经要结束了,只剩下那个五大三粗的衙役在宣读审判结果:“草民何齐,因妻子刘氏赌钱输光家产一事,与刘氏发生口角,失手错杀刘氏。虽是无意,然王法不行违之,故判处何齐牢狱之刑三年,以示惩戒。”

  谷苗站在围观的人群中听完判决,悄悄松了一口气,看来慕然说会帮着打点,并不是随口一说的。

  判决结束,人群徐徐散去,谷苗担忧何杏儿的伤势,转身去了醉春楼。

  还未走近何杏儿的房间,谷苗便听见了一阵低低地啜泣声,猛地推开门,便瞧见了被五花大绑的何杏儿。

  何杏儿身后站着易风,正苦着脸朝谷苗道:“谷先生,你快劝劝杏儿吧,她非要去官府自首!”

  “你爹的审讯结果已经下来了,判了三年的牢狱之刑,他让我给你带一句话,说这么些年,是他和刘氏对不起你,他此番亦是在替自己赎罪。杏儿女人,你爹三年之后从牢里出来,你照样能尽孝,可若是你现在已往说出一切,你,你爹甚至是易风的名声,可就都毁了。”谷苗看着面前拼命挣扎的何杏儿,神情平静。

  何杏儿听了谷苗的一番话,愣了一下,尔后便伏在地上大哭起来。

  谷苗看着眼前纤弱的少女,又想起她身上那些狰狞可怖的伤痕,到底照旧有些心疼,默默走到少女面前替她松了绑,轻轻抱住她。

  “有什么委屈不要憋着,想哭就哭出来吧,肩膀借你。”谷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语气轻柔。

  门外正准备进来瞧一瞧情况的慕然听到这句话脚步顿了一顿,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笑意。

  那是他曾经用来慰藉她的话,她还记得,甚至不自觉的用来哄别人了

  谷苗花了许久才终于将何杏儿的情绪暂时稳定下来了,抬头同站在一旁的慕然商量道:“今日杏儿女人的情绪不太稳定,不大适合远程奔忙,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明日再出发吧。”

  “也好,明日你出发的时候,照旧换回女装的好,路途尚远,我只备了一辆马车,你需与何女人坐同一辆马车照顾她,若依旧是一副男儿扮相,恐传出去名声欠好。”慕然瞧着正在抚慰何杏儿的谷苗,温声道。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一早你将马车停在来喜客栈门口,这一带的人多数认识我,被人瞧见了我是女子欠好。”谷苗淡声应道。

  “这是自然,明日寅时初刻,我们在来喜客栈门口等你。”

  “对了,可否多备一匹马?我其实不大喜欢坐马车,更喜欢骑马一些,偶尔让我骑一骑解解闷也是好的。”谷苗有些欠美意思,究竟是与人家同行,太麻烦人家终归不大好。

  “小事,谷先生能够替我照顾杏儿,这种事情便包在我身上了。”未待慕然回覆,易风便抢先一步答道。

  话音刚落,慕然便状似无意地瞥了他一眼,吓得他立刻噤声。

  “那就有劳你们啦。”谷苗说着,又同何杏儿随意说了几句闲话,这才回了来喜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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