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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悟梦

四十三、“松斋”其人

红楼悟梦 寒隽 8678 2020-04-06 22:54:00

  自研究《红楼梦》以来,一直想回避这两个问题:《红楼梦》的作者是谁?《红楼梦》的批书者是谁?因为这两个问题,争论频仍,差异的意见太多。虽然,如果是理智的百家争鸣,是值得提倡的。可是许多人都想借题发挥,彻底推翻前辈的研究结果,这就令人无法容忍。关于《红楼梦》的作者是谁,我劝各人照旧先看了胡适的《红楼梦考证》以及周汝昌的《红楼梦新证》,再发表意见,前辈著作对曹雪芹写《红楼梦》的论证精深、明确,令人敬服。

   其实,文本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武器。书中的文字和批语早已经把

  这个问题交接得很明确:

   从“东鲁孔梅溪则题曰《风月宝鉴》”,以及甲戌本此处的眉批:“雪芹旧有《风月宝鉴》之书,乃其弟棠村序也。今棠村已逝,余睹新怀旧,故仍因之”来看,至少说明了以下几点:

   1.曹雪芹曾经写过一本名为《风月宝鉴》的书,《风月宝鉴》并非“东鲁孔梅溪”所写。

   2.《红楼梦》是由《风月宝鉴》增加了内容之后扩写而成的,是一个扩写本。

   3.《风月宝鉴》原书由曹雪芹弟弟棠村作序。

   4.写此批时棠村已死,为了纪念他,作者才写下了“东鲁孔梅溪则题

  曰《风月宝鉴》”一句,而事实并非如此(由“故仍因之”)。即说明“东鲁孔梅溪”与《风月宝鉴》的创作无关,自然与《红楼梦》的创作更无关,若非如此,他又怎能题《风月宝鉴》呢?

   那么,除去“东鲁孔梅溪则题曰《风月宝鉴》”这句话,书中已经明确指出《红楼梦》的写作一共可分为七个阶段:

   1.石头写书。由书中文字:“一大块石上字迹明白,编述历历。”

   2.空空道人校阅、缮写。由书中文字:“再校阅一遍”,“重新至尾缮写回来,问世传奇”。

   3.空空道人修改书名。自己更名为“情僧”,改“石头记”为“情僧录”。

   4.吴玉峰拟定书名“红楼梦”。

   5.曹雪芹披阅、增删、写目录、分回,拟定书名“金陵十二钗”。由书中文字:“后因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则题曰‘金陵十二钗’”。

   6.脂砚斋抄阅、再评,恢复石头拟定的书名“石头记”。由书中文字:

   “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仍用‘石头记’”。

   7.后人编录时定书名为“红楼梦”,并沿用至今。

   书里说得很清楚,空空道人与脂砚斋只是缮写、评论者,并非是创作

  者,而石头岂能写书?因此,甲戌本后才有眉批:“若云雪芹披阅增删,然则开卷至此这一篇楔子又系谁撰?足见作者之笔,狡猾之甚。后文如此者不少。这正是作者用画家烟云模糊处,观者万不行被作者瞒蔽了去,方是巨眼。”批书人告诉我们:“披阅增删”是幌子,曹雪芹就是作者,至少《红楼梦》的一大部门——《风月宝鉴》和“这一篇楔子”肯定是曹雪芹写的。

   至此,我们已经搞清,《红楼梦》的创作者有:石头、曹雪芹、还包罗“吴玉峰”(至少拟定了书名)。虽然,如果“石头”并无影射人,而“吴玉峰”也只是起了个了书名,那曹雪芹就是唯一的作者。

   甲戌本另有眉批:“能解者方有辛酸之泪,哭成此书。壬午除夕,书未成,芹为泪尽而逝。余常哭芹,泪亦待尽。每思觅青埂峰再问石兄,奈不遇癞头僧人何!怅怅!”甲戌眉批:“今尔后惟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书何幸,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甲午八月泪笔。”

   显然,脂砚斋只能通过无法找到、虚幻、并不存在的“癞头僧人”,才气联系着,住在同样无法找到,虚幻,并不存在的“青埂峰”(情根峰)上的“石兄”!说明这位“石兄”基础就不存在!“石头”和“吴玉峰”都无法解决甚至减轻“书未成”给脂砚斋带来的痛苦,只有“再出一芹一脂”,方能“大快遂心于九泉”。由此可以确定曹雪芹确为《红楼梦》的唯一作者。

   点评《红楼梦》的人到底是谁?现在还没有定论。有定论的是批书者

  不止一人。因为光署了名的就有脂砚斋、畸笏叟、杏斋、松斋、立松轩、梅溪、棠村、绮园、鉴堂、玉蓝坡、左绵痴道人。再加上尚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空空道人和吴玉峰,可见喜欢评论《红楼梦》的大有人在。我想,抛开未曾署名的空空道人和吴玉峰二人,其他批语的署名者应实有其人,所署的也一定是自己的名字。理由是作者不会凭空搞出这么多的名字来,更况且,哪位评述者会胡诌一个名字去署名呢?但脂砚斋和畸笏叟明显是曹雪芹身边之人,并未闻名于世。绮园、鉴堂、玉蓝坡、左绵痴道人的批语多为后批,研究的意义不大。所以,杏斋、松斋、立松轩、梅溪、棠村五人就成为我探索的重点。

   靖本眉批:“前批‘知者寥寥’,芹溪、脂砚、杏斋诸子皆相继别去,今丁亥夏只剩朽物一枚,宁不痛杀!”说明“杏斋诸子”(杏斋、松斋、立松轩、梅溪、常村)是实实存在的人物。“杏斋”二字在所有的批语中仅泛起了一回,前辈俞平伯校“杏斋”为“松斋”,认为这个“杏斋”并不存在。我们能够找的就只有“松斋”“棠村”(靖本的“常村”定然是“棠村”的误抄)、“立松轩”和“梅溪”了。

  让我们先来寻找“松斋”。

   脂本中署名松斋的批语有两条,在甲戌本和庚辰本第十三回中,可谓

  弥足珍贵。甲戌眉批:“语语见道,字字伤心,读此一段,几不知此身为何物矣。松斋。”(庚辰本也有此批),庚辰眉批:“松斋云:好笔力。此方是文字佳处。”有前辈提出,第二条批语存在偏向性的变化,即存在他人作批,复述“松斋”之言的可能,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松斋”的署名评语也仅有一条。

   在《楝亭诗钞》卷二,有题为《虎丘雪霁追和芷园看菊韵寄松斋大兄筠石二弟》一诗。这个松斋大兄,不管是谁,我认为都与《红楼梦》的批书者没什么关系。周汝昌在《红楼梦新证》中引此诗时,丝毫未提及松斋与批书者的问题,只是说“这个松斋大兄,不知是指曹荃照旧曹钊?”简直,他的年龄太大了,比曹雪芹的爷爷都要大,基础与批书者就不是同一时期的人。曹寅生于顺治十五年(1658 年),到了 1754 年,即乾隆十九年(甲戌年),脂砚斋再评《石头记》时,曹寅应当有九十六岁了,那这位松斋大兄的年龄就近百岁了。这位百岁老人如果真的存在的话,恐怕早已震惊朝野上下,蜚声九州八方了。纵然他身体好,能活到批书的日子,还会有精神、有心思加入孙子们的评书吗(批书者并非一人)?再者说,为何仅有一条(或两条)署名批语?老爷子不屑于发挥余热吗?如果“松斋云”一句是脂砚斋语,脂砚斋何敢直呼其为“松斋”?所以,简朴的认为这个松斋大兄就是批书的“松斋”是不行以的。

   红学家吴世昌先生凭据敦诚《四松堂集》纪录的《潞河游记》一段文

  字中有一位名叫白筠的人字松斋(因傅雯字凯亭),就认为写这条批语的署名“松斋”就是白筠。其实,这是误判。松斋一词出自白居易诗“况此松斋下,一琴数帙书”(《松斋自题》);“水巷风尘少,松斋日月长”(《题施山人野居》),是个常用的名字、名号。仅凭这一小段游记就认定松斋就是白筠,未免有断章取义之嫌。

   潞河在通县,从“先生凯亭、墨翁、子明在南甸,贻谋在丰牐,松斋在白园,余往寻之。时届寒食,春云蔽岫,轻烟暗野,凉风掠面,细雨飘丝,急策吟鞭,而青衫半湿矣”一段来看,凯亭、墨翁、子明、贻谋、白筠等人都在通县周围居住,与曹雪芹的寓所绝不相干。若非如此,他们纵情游玩,为何却对雪芹只字不提呢?

   除此之外,《四松堂集》里就再无任何关于白筠的纪录,更况且曹雪芹虽与敦敏、敦诚兄弟交好,而他二人却从未加入过《红楼梦》的评论。前辈赵冈也认为敦氏兄弟与曹雪芹社会职位与年龄悬殊,主要是文字之交,敦氏曾说“雪芹曾随其先祖寅织造之任”,雪芹是不行能当过织造的,因此敦氏与雪芹相知有限。白筠与曹雪芹不大可能相识,他又怎能是批书的松斋呢?因此,我逐渐否认了松斋就是白筠这一结论。

   两年中遍寻书洋史海,我终于发现了这位深藏不露的批书者——松

  斋,原来他就是清代中期著名书法家梁巘如何得出这样的结论呢?我将

  在下文细述。

   其实“松斋”并不乏其人,清代的名人中除了梁巘、白筠,另有贵州松桃的杨芳(1770 —1846)和禹州的赵经元(与胡玉如是同学,画家),但他们二人的生活年代都略晚于曹雪芹,也与《红楼梦》扯不上任何关系。

   梁巘(生卒年代尚有争议,但生年不会早于 1710 年,亦不能晚于 1735年),字闻山、文山,号松斋,又号断砚斋主人。不说此外,单单从“断砚斋”三字,我们就可以看出他与《红楼梦》的莫大关联。

   他是与曹雪芹生活在同一时期、同一地域的人,他青年时期在金陵

  学习多年,频频进京加入科举考试,在京城因其书法才气,结识权门而得

  志(颇似红楼梦中贾雨村的经历)。他与乾隆年间著名书法家张照、王澍、刘墉、王文治、梁同书等人齐名,与钱塘梁山舟、会稽梁文定,并称为“三梁”,是清代中期著名书法家之一。他的名字也很特殊,“巘”字音:yǎn,出自郦道元《三峡》、柳永《望海潮》及林景熙《蜃说》等,意思是“大山上的小山”。

   梁巘曾著《承晋斋积闻录》,是清代极重要的书论专著。他的学识和

  才气,完全切合《红楼梦》批者的条件。《清史稿》纪录:梁巘字闻山,安徽亳州人。乾隆二十七年(1762)举人,官四川巴县知县。晚辞官,主讲寿春书院,以工李北海书名於世。初为咸安宫教习,至京师,闻钦天监正何国宗曾以事系刑部,时尚书张照亦以他事在系,得其笔法,因诣家就问。国宗年已八十余,病不能对客,遣一孙传语。巘质以所闻,国宗答曰:“君已得之矣。”赠以所临米、黄二帖,……巘少著述,所传绪论仅此。其时与梁同书并称,巘曰“北梁”,同书曰“南梁”。(参见《清史稿》卷五百三列传二百九十)

  清史稿中的纪录简朴而不明,只能作为参考依据。据梁巘后人梁太明

  先生考证,梁巘祖居亳州十九里镇,曾祖父梁继宗;祖父梁尔禄,字天赐,国学生;父亲梁接孟,字介贤,候选经历,敕赠文林郎(文职、正七品);兄梁峰,字屏山、号六松,性孝友,善文章、工书法。梁巘宗子俊业,早卒;次子伟业,嘉庆六年(1801 年)辛酉拔贡,官浙江於潜县知县。据文献纪录,梁四岁能诵《毛诗》,十二岁读完经、史,善文章、工书,志向高洁;《亳州志》纪录:梁巘弱冠(20 岁左右)时随兄梁峰就读于金陵“钟山书院”,拜

  师陈师古;在就读时,他的座右铭是:“生有知,死有闻。死而无闻,与草木何分!”

   梁巘与《红楼梦》的要害联系点之一就是他的这段金陵的学习经历,

  虽然他的生卒年代目前有好几种说法,纷歧而足,但 20 岁时拜师陈师古,就读金陵“钟山书院”,则是确信无疑的。曹雪芹是不是也曾就读于金陵“钟山书院”?梁巘与雪芹是不是学友?这些问题尚待考证,但岂论他二人孰长孰幼,梁巘的才气与学习精神却一定是曹家教育雪芹之楷模。曹家作为金陵首户,为官数载,却被检查,这件事梁巘亦不会不知道。这样大的变故一定触及并影响了梁巘的思想。梁巘祖父梁尔禄是国学生,其父亲梁接孟是文林郎(文职、正七品),以曹寅与其子曹顒、嗣子曹頫酷爱交友、酷爱文学之家风(第三回林如海赞贾政:“谦恭老实,大有祖父遗风,非膏粱轻薄仕宦之流”),梁尔禄与梁接孟父子与曹雪芹的尊长曹寅和曹頫父子一定相识。

   梁巘在金陵朋友许多,最好的例子就是他对“清代书法第一人”邓石

   如的资助,邓石如生于乾隆四年(1743 年),安徽安庆府人,1775 年,邓石如到寿州结识了其时已经成名的梁巘。梁巘见到邓石如的书法,称“笔势浑鸷,余所不及,究其才力可独步一时矣。”立即约见,二人秉烛彻夜深谈。

   越日,梁巘写书荐其到江宁(今江苏南京)梅镠居石先生处。梅氏为北宋以来江左望族,是清初著名的天文家、数学家梅文鼎的曾孙。康熙四十四年(1705)清圣祖南巡,在船中召见了梅文鼎,并亲笔题写“绩学参微”赐之。梅文鼎、梅文鼐二兄弟都与曹寅是至交(在红楼梦中被雪芹写成了忠靖侯史鼎、保龄侯史鼐)。梅氏家藏富厚,秦汉以来碑版刻石拓片无所不备。邓石如到江宁后,结识了梅镠三兄弟,深受他们赏识。梅氏尽出所藏,而且为其具衣食楮墨之费。邓石如居留梅家用功 8 年,终于成为一代名家。梁巘与望族梅氏的相熟讲明了他在金陵的影响力。梅文鼎与曹寅都是康熙天子眼中的金陵宝物,曹、梁两家与梅家都是世交,这讲明了梁松斋与曹雪芹、梅镠的特殊关系。

   值得一提的是邓石如厥后在安徽歙县,又结识了清代名书家、进士张

  惠言、金榜(事见《先正事略》:“武进张编修惠言方授经金修撰榜家,编修故深究秦篆,见先生书,语修撰曰:今日得见上蔡(指李斯)真迹”)。并在1786 年被金榜推荐给清廷一品重臣曹文埴,曹文埴也是安徽歙县人,是金榜的同乡,他也被邓石如的才气所震服。乾隆五十五年(1790 年),弘历天子八十寿辰,曹文埴入都祝寿,邀邓石如同去。

   曹文埴是魏武帝曹操儿子、曹植的嫡脉后裔,与曹雪芹同宗,都是宋朝上将曹彬的子女,这一点已经被周汝昌、吴恩裕、吴世昌、冯其庸等多位红学泰斗所证实。曹文埴同其子曹振镛世称‘父子宰相’,从清乾隆二十五年(1760)到道光十五(1835),历三代天子,独霸朝政 75 年。文埴世家与雪芹世家不仅同宗,而且同朝为臣,自然少不了来往。最重要的是曹文埴家是扬州盐商之首,而曹寅又曾任此地巡盐御史,要说他们两家没有瓜葛,恐怕谁都不会相信。曹文埴赞邓石如:“此江南高士邓先生也,其四体书皆为国朝第一。”邓石如挽曹文埴:“涉水跋山,来泻两行寒士泪;临风对月,常怀一片故人心。”

   因此,不管是邓石如照旧梁巘、曹文埴家族和梅氏家族,都与曹

  雪芹的家族有过不少交往。

   乾隆帝六次南巡,多落脚扬州,文埴承办差务,深得乾隆帝信任。这与康熙南巡时曹寅接驾的情形何其相似?乾隆帝对文埴及其母多有赏赐,御赐“四世一品”。这一点也与曹寅一家世受隆恩相仿。曹文埴收藏富甲,传世名作《兰亭序》及李白《上阳台贴》均曾为他家所有,另藏有石鼓名砚,斋号为石鼓砚斋。因此,我判断“脂砚斋”这一名字的由来,一定与梁巘(号松斋、断砚斋主人)和曹文埴(斋号石鼓砚斋)有莫大的关联!

   曹文埴善藏画,他适时地将萧云从(1596 —1673,字尺木,号于湖老人、无闷道人、默思,安徽芜湖人,明末清初芜湖著名画家)的山水长卷献给乾隆帝,引起他极大的兴致。乾隆天子在诗中说:“侍郎曹文埴因进所藏山水长卷,笔墨高简练净,颇合古法”,“几点萧萧树,疏皴淡淡山。由来以意胜,无不寓神间。秋景宜寥廓,客人自往还。粗中具工细,识语破天悭”。

   清初,新安画派的领军人物弘仁,字渐江,也是徽州歙县人,人称渐江僧人,与曹文埴是同乡。明亡后,渐江剃发为僧,流寓芜湖,过着清苦生活。经徽州太平县人汤燕生介绍,渐江结识了比他大 14 岁的萧云从,登门向他请教画艺。萧云从对渐江说:“天下至奇之山,须以至灵之笔写之。”

  渐江大彻大悟后作《黄山图册》给恩师萧云从审读,萧云从给予极高推崇。

  对书画极有研究的曹雪芹的祖父曹寅在渐江《十竹斋图》的题跋上更明确

  说道:“渐师学画于尺木,而品致迥出其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以上事实充实展现了曹雪芹与曹文埴的两个同宗世家相通的志趣,

  如果不是来往密切,我想就不会有这样多的配合喜好。虽然,曹文埴乾隆

  二十五年(1760)才与毕沅一起金榜题名,而其时雪芹家族已经败落多年

  他本人也几近日暮西山了。如此说来,二人是神交的时候为多,如果相识,也只能是在金陵。其时曹雪芹家族如日中天,曹文埴家虽然也是大盐商,由于职位的差异,却也只有投合的份了。

   虽然,梁巘与《红楼梦》的最要害联系点照旧在于他多次进京赶考的

  生活经历,最后他不仅结识了何国宗和张照,还结识了精于书法的结婚王

  永瑆((乾隆天子第十一子),赞其:“执笔好,入门正。”永瑆回去将梁的情况见告父亲,乾隆天子爱才,随授其文林郎壬午科举人、同进士身世;在咸安宫任教习。梁巘在京城,与何国宗、张照、永瑆交往密切。

   乾隆元年(1736),曹寅的妹夫傅鼐与张照配合为天子谋划当朝“刑罚”的轻重,足见二人关系之密。张照是个全才,能诗,善画,通音律,精鉴赏,尤工书法,精晓执法。曾为平署编纂宫廷大戏,作有杂剧《月令应承》《九九大庆》等;并作传奇《劝善金科》《升平宝筏》,规模弘大,开“连台本戏”之先河。戏曲研究家星煜说他是“中国连续剧的首创者,无可争议”。

   对于有着配合喜好的朋友,相识只是时间问题。梁巘通过张照结识了傅鼐又通过傅鼐认识了金陵的老乡甚至是同窗——曹雪芹。

   因此,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就可以看出,松斋是个实实在在地人物,而且照旧个著名人物——书法家、评论家梁巘。

  现已知梁巘所书碑刻书法有据可查的共有六十二块,漫衍在亳州(其贝叶经记碑,合第十八回“贝叶遗文”)、寿州(其阴骘文碑,合第十回“莫过你把我从前注的《阴骘文》给我令人好好的写出来刻了”;其太上感应篇碑,合第七十三回“迎春劝止不住,自拿了一《太上感应篇》来看”)、凤阳(阴骘文碑)、泗州、江宁、扬州、安庆(其大观亭记碑,合“大观园”)、当涂、山东峄县、苏州一块、婺原、桐城、徐州、宁国、歙县(其鲍君祖传碑,是鲍楷祖碑,详见下篇文章)、武进、阜阳、山西大同。

   上述碑刻地域漫衍较广,可以看出梁巘交游之广。而从碑文的内容,

  也会看出《红楼梦》一书对他的莫大影响。

   梁巘任湖北巴东县知县九年,因“性恬淡,不交势利”,为人耿介、不善投合投合,终未能升迁。宁问礼说:“余弱冠时,伯兄勖之曾给我讲:‘吾於人伦,独见长洲胡东表、宛平孙雨髯、亳州梁闻山,愿汝终身效之。’”告退不久,山西平定州的张佩芳到寿州任知州,亲自到亳州请梁出任寿州“循理书院”院长。从梁任院长所写《八蜡庙碑记》的落款:“敕授文林郎壬午科举人,湖北宜昌府巴东县知县,加二级纪录四次,亳州梁巘书丹,乾隆四十年,岁次余十月乙亥朔十二日丙戌建”来看,他应当在乾隆三十六年(1771 年)辞去知县职位,乾隆四十年前后去循理书院。梁巘在寿州主持循理书院长达十数年,其论书条记《闻山评书帖》《承晋斋积闻录》等均是在寿州讲学期间整理而成。在寿州的十余年中,他除了向门生门生教学经史之外,还向他们教授书法技法与学书旨要。

   1784 年,42 岁的邓石如又重新回到了金陵,仍旧住在梅镠家。其间是否去寿州造访过梁巘?梁巘批《红楼梦》的所在究竟是在京城照旧寿州抑或巴东县?梁巘所批的《红楼梦》底本应当较甲戌本及庚辰本都早,那么假设他批书的所在是在寿州,是否是邓石如从京城过录回来的?这些问题都值得我们细细品味,深入探讨!

   不止如此,梁巘与曲阜孔继涑有“南梁北孔”之誉。孔继湅,字信夫,又字体实,号谷园,又号东山、葭谷,山东曲阜人。孔继涑是孔子第 67 代衍圣公孔毓圻的孙子,其父孔传铎于雍正元年(1724 年)袭封衍圣公。孔继涑是张照的女婿,由于张照与梁巘的密切关系,孔继涑自然与梁巘熟识。

   徐铎,字令民,号枫亭,又号南冈,江苏盐城徐马庄人,生于 1693 年。他天资聪慧,政事、文章均佳,尤其擅长书法。1723 年,中举人,1736 年,中进士,升任翰林院编修,今后走上仕途。后又任山东学政、山东按察使、山东布政使。他到山东赴任不久,山东曲阜的孔继涵、孔继涑兄弟,就慕名前来向他求教。徐铎见到孔氏兄弟学书心切,就将他们兄弟俩收为徒弟,并将自己的三女儿许配给孔继涵,由于书法名家张照也将女儿许配给孔继涑,因此在书坛上一时传为韵事。

   徐铎死后,江宁举人梅镠为他撰写了墓志铭。这位梅镠正是梁巘给邓石如写推荐信的梅氏三兄弟之一。足见梁巘同徐铎、张照、曹文埴、孔继

  涵、孔继涑、邓石如、梅镠众人都是因为书法而结缘。1748 年,邓石如在金陵通过梁巘和梅氏三兄弟结识了徐铎的儿子徐嘉彀。他们两人一见如

  故,相互敬慕。厥后,徐嘉彀还邀请邓石如到盐城家中居住,并作媒使邓石如在盐城娶沈氏女人为继室。由于邓石如对徐嘉彀父亲的政事、文章、书法均有佳绩而十分敬佩,便主动为梅镠撰写的徐铎墓志铭进行了铭文。今后,一块墓志铭将徐铎、梅镠、邓石如三位历史名人联系到了一起。

   徐铎的女婿孔继涵与吴揖峰平时来往密切,经常一起赋诗、唱和(见

  孔继涵诗集),因而通过吴揖峰的介绍,梁巘、孔氏兄弟终与曹雪芹相识,并结为知己。正因为如此,才有了《红楼梦》中的批书人松斋(梁巘)和东鲁孔(孔氏兄弟)!

   至于梁巘的生卒年,我们会在今后的文章中细考。HUB省档案馆存

  有《明天启七年梁天赐方单(公元 1627 年)》,虽未见其原本,我推测应是梁巘祖父梁尔禄(字天赐)的方单。另据梁巘1762 年被敕授文林郎壬午科举人、同进士身世时已经五十多岁(20 岁金陵上学,进京赶考数次,同何国宗、张照相识时何国宗已约 80 岁),种种迹象讲明他确为 1710 年左右出生,这样他大曹雪芹五岁,一切交往都在情理之中。

   梁巘与《红楼梦》的关系谱中,另有两位必须提及的人物,他们就是钱泳和毕沅。钱泳(1759 —1844)原名钱鹤,字立群,号台仙,一号梅溪,清代江苏金匮(今属无锡)人,工诗词、篆、隶,精镌碑版,善于书画,他恒久做毕沅的幕客,乾隆五十六年(1791)邓石如也入幕毕沅府,二人就此相识。钱泳《履园丛话》纪录“和珅四十岁生日时,毕沅赋诗十首,‘并检书画铜瓷数物为公相寿’。后毕沅因和珅事受到牵连,晚节不保。刘大观曾给钱泳写信(致梅溪先生),也曾为敦诚的《四松堂集》作序,这两件事在刘大观的《玉磬山房诗文集》里有详细纪录。通过刘大观和钱泳,邓石如自然和曹雪芹的朋友敦诚认识。只可惜曹雪芹的寿命太短,否则他还会交好这一位“钱梅溪”——钱泳。他虽然不是批书的“梅溪”却也是曹雪芹身边友人的重要联络者。

   由于邓石如与曹文埴、梁的关系,再因傅鼐、张照、孔继涵、孔继涑与曹雪芹的关系,还包罗曹文埴的同乡鲍楷(号棠村,另文细述),曹寅的同乡郎廷槐(字梅溪,另文细述),这就是我们苦苦寻觅的《红楼梦》的批书者,曹雪芹身边的挚友:棠村(鲍楷)、东鲁孔(孔继涵、孔继涑)、梅溪(郎廷槐)、松斋(梁巘)。

  乾隆天子对《红楼梦》有浓厚的兴趣,因而曹文埴、毕沅、张照、和珅等官员就不止一次地出重金延请抄手、文士,誊录红楼。作为毕沅幕客的邓石如、钱梅溪与张照十分欣赏的梁松斋、张照的女婿孔继涑,因他们在书法和文学上的高明造诣,就自然是充当抄手、改手的最合宜之人。

   他们因书画而结缘,才气横溢、志同道合,因誊录、评论《红楼梦》而成为今世人们仍旧关注的焦点,却最终被历史的滔滔红尘深深埋葬,此时方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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