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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妆

第111章 又有案子?

疏妆 宣七七 2068 2021-08-02 22:00:00

  翌日晨起,沈寂在吃过早饭后,就将沈宸从被窝里拎鸡仔似的拎起来,没等他控诉,已经被沈寂眼底的寒意震慑,只好不情不愿地洗漱。

  昨夜沈寂同郑殷约好要去提刑按察使司叙旧,眼见已经日晒三杆,沈宸却照旧睡眼惺忪。

  至于沈寂去造访郑殷,为何要挑在办公的地方,千澜觉得兴许事情狂的想法就是这么奇特,她本想追去,但无奈美景与美食的诱惑实在太大——廖氏应诺今儿要带他们去西湖游玩。

  临了肯定还会有一顿美食。

  她这厢已然脑补一桌子美味在前的情景,因此桌上的皮蛋瘦肉粥她就不太能看得上,草草吃了两口,一行人就浩浩汤汤的出门。

  除去廖瑜是要好好温习文章,因此并未同行。

  ......

  沈寂三人抵达提刑按察使司

  却不意此时的按察司门口竟人满为患。这里作为一府司掌刑狱的衙门,门口不说围满了人,寻常黎民路过都要提心吊胆,生怕遇着什么不应该自己晓得的事情。

  如今这样一副局面实在稀有。

  近棋纳着闷:“这是怎么回事?”

  沈宸原本因没睡醒眼神有些迷离,见此局面惊得瞬间清醒,拍他肩膀道:“你去看看呗。”

  近棋看向他,又瞅了眼背后皱眉的沈寂,挽了袖子径直挤了进去。

  入眼是一位穿素衣的女人,正跪坐在一笔一划地用血在面前写写画画,虽不发一言可却像言辞颇多,像是在陈情,那张满是泥垢的脸上此时写满坚定,眼眸清澈如带有寒意的幽泉,娇弱却不失坚强。

  这般弱质女流却敢当众做出如此惊世骇俗之事,可见其性情坚强。

  近棋刚在这站定还没来得及细问,沈寂兄弟二人却已经挤到他身边。

  “这是怎么一回事?”望着眼前情景,沈宸也有点懵:“这样下去这女人怎么撑得住?衙门也不管管吗?”

  回应他的是身旁一位大婶,“......令郎一瞧是外地来的吧!这几日才到?”

  “是啊!”

  大婶笑起来:“怪道令郎不晓得,这女人的哥哥啊,杀了人,早已经被下了狱了,听说要判死刑,但这女人不信,非要闹着去报官申诉。”

  “县衙不予理会,便来府衙,府衙不搭理如今居然还敢来提刑按察使司,依我看,这怕是不要命了。”她又凑近,小声道:“这衙门里头来了位锦衣卫大人,官至四品佥事,可锦衣卫是什么人?哪里会受理她哥哥已成铁案的案子?”

  “您说她傻不傻啊!”身旁又有人应和道:“原本提刑按察使司也没人理会的,她自从被大人赶出来以后,本消停了几日,哪知今日突然又......还将局面弄得这样难看。”

  说罢一叹,似乎在替女人惋惜。

  “听闻照旧从北方逃难来的呢,瞧样子像是大户人家的闺女。”

  “可不兴乱说,”近棋道:“也没见着北面有哪个大户人家失事了呀?”

  那大婶又笑道:“小哥儿说笑,那么多大户人家你能晓得每一家?”

  良久没说话的沈寂却突然问:“不知她与她兄长是从哪里逃难来的?”

  “听口音有些像山东。”

  “山东?”近棋一时惊讶没忍住拔高声量,见四方人都看向他,又赶忙低声道:“也没听见说山东出了什么事呀!”

  “谁说不是呢,我们都没听到什么风吹草动。”

  沈寂目光降低望着地上跪坐的女人,缄默沉静半晌,才付托近棋道:“你稍后去请个医生为她诊治,宸哥儿先同我进去。”

  他这么说,想是存有加入这案子的心思。

  近棋很快明白过来,忙跑去请医生,回来时门口人群还在,但跪着的女人据说是晕了,已经被官差抬进去。

  他于是又带着医生往衙门走去。

  衙门偏堂里,那女人被喂了米粥,已经悠悠转醒,近棋恰好带医生走进来,郑殷便让其为她包扎伤口,哪知医生药箱还未放下,女人却已挣扎着爬起来给郑殷下跪磕头。

  “大人,大人,民女的哥哥是冤枉的,求求您开恩,帮帮我们吧!”

  郑殷正在品茗,见状眉梢轻轻一蹙,望向她叹道:“你哥哥那案子我也看过,人证物证俱全,并无疑点,你另有何冤要申?”

  那女人悲悼哭道:“回大人的话,我哥哥其时会在西郊,只是因为民女那两日受了风寒,我们没钱看病,他才一大早去挖草药的。人认真不是他杀的,大人,求您明察啊大人。”

  郑殷放下茶杯,目光冷冷地盯着她,“女人应当知道,查案并非是凭你一面之辞就能断定真相的。你哥哥未曾杀人,那为何装有死者首饰的肩负会泛起在你哥哥手里?”

  “当夜下了雨,案发所在四周只泛起了你哥哥的脚印,砍柴的樵夫也只见到过你哥哥一小我私家出没在那处。如此铁证,你还说是被冤枉的?”

  “况且你兄长已然认罪伏诛!”

  女人泣不成声,身子伏跪在地上微微发抖,“大人,是他们,他们对我哥用了刑,是屈打成招。”

  郑殷道:“易女人,你不是不知晓这是哪里,若你哥哥认真是含冤,你大可去府衙告,敲鸣冤鼓。可你却在提刑按察使司的门口做出那般事来。你可是想用自己的性命逼我们替你翻案?”

  “民女不敢。”

  “本官看你敢的很!”郑殷站起身,居高看着她,“你说你弄如此一出,本官是受理照旧不理?受理了,往后黎民有些什么事都来提刑按察使司门口跪,那要府衙有何用?”

  锦衣卫又是何等身份,得亏她是碰到郑殷,若是换作其他人,只怕她如今已经身首异处了。

  沈寂在一旁静静看着,目光有些庞大,既觉得她重情重义,又认为她属实有些胆大包天了。

  只是眼下的她孤身一人,只怕除了用这种极端又自毁的方式试图引起官府的怜爱,用性命来赌,她另外别无他法了。

  但不知为何,他虽不认可她的自毁,却愿意相信。

  屋内静默片刻。

  忽见沈寂放下手中端着的茶盏,“郑年老,这案子交给我吧。”

  正值盛怒的郑殷蓦地听见这话,立即瞪大双眼道:“你……此话认真,并非激动?”

  沈寂颔首:“认真。这女人此般行径摆明是置自己的性命于掉臂,她兄长若没有被冤枉,官府不受理,这命丢也就丢了,既然她敢做出来,不妨听听她的冤。”

  郑殷缄默沉静片刻,明白沈寂决定的事欠好加入,只好道:“既然你要管,那我便不多言,不外此案已由刑部审批,要翻案不是件易事!”

  “尽力而为,不敢笃定。”

  只要有官员愿意说一声尽力,做黎民的就有盼头。那女人一听此话,马上双眸一亮,再次扑通下跪,在沈寂和郑殷面前连连磕头。

  “谢谢二位大人……”

  沈寂起身侍弄衣袍,侧身未受,“你先去治伤,稍后会有人带你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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