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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不外镜川

第七章 同行

云不外镜川 古茄子 2296 2020-03-22 19:35:20

  罗镜贤关了窗,问道:“刚刚跟你讲话那人是谁?”

  “白昼那个令郎哥。”罗子蕴摇摇头坐下了,道,“只盼不是与我们同行。”

  “怎么?”

  “也没什么,就不大舒服。”罗子蕴一只脚踩在凳子上,转身问道,“不外,我倒真想知道你怎么想的。我怎么看你不是真想相助呢。”

  “还真不是。”罗镜贤坐到桌边道,“耍耍他们而已,从前什么恩怨,谁都没他们清楚,我看他们也不是真心要买,要么就是想使什么诈,一两十匹布,谁信呢,今年江南的布匹价钱大跌,李老爷还不是傻子。那大令郎嘴上说着是主动息争,谁知道自己打着什么算盘。”

  罗子蕴虽早先,料到是这样,但也照旧不大兴奋:“你若不愿允许,便不允许,做什么样子?连我都骗了。爹爹说过做生意要讲诚信。”

  “他们不与我诚信,我们何须当靶子给他们使?”罗镜贤抬眼看着罗子蕴,“已往受了欺负,如今有了时机,为何不用?不使点诈,只会觉得罗家好欺负!”

  “不行理喻!不外是三年前的一句话,什么措施抨击不得,偏要黑暗作梗?”罗子蕴眉间一蹙,仰起头来,罗镜贤不想人罗子蕴在外面发脾气,他语气缓和了些,道:“爹将罗家交到我手里,即是对我最大的信任,你相信我,我自有措施维护罗家,并一举抨击李家。人善只能被欺,其余我不多说。你好生歇着。”

  说罢罗镜贤便出了门,转身将门小心翼翼合上。罗子蕴大叫一口气,照旧消不了憋在胸口的一口气。罗家也算百年基业,世代清誉,罗子蕴不能允许罗镜贤有豺狐之心。

  越日,几人收拾好了再度前行。罗镜贤先上了马车,罗子蕴却站在原地,罗镜贤探出头来,发现罗子蕴一直看着不远处站在客栈门口的李元杰。

  “姐?”

  罗子蕴抬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那边道:“你猜李元杰下面会干什么。”

  罗镜贤往上一看,正好见纪沛川出了门,李元杰立刻就上去搭话,纪沛川微笑着回了些什么,顺势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李元杰尴尬地笑了笑,又讲了几句话,纪沛川才算点了颔首,便到一边去牵马。

  罗子蕴道:“这位贵令郎怕是要与我们同行了。”

  罗镜贤无奈地摇了摇头,没说什么。钻回了马车。

  罗子蕴也马上进了马车,心道这李元杰也真是个十足的狗腿子,自家也不是没有权势,怎么就这么爱攀附权贵。正这么想着,就听有人在敲她的窗,罗子蕴一掀开帘,抬眼瞧,便见纪沛川站在窗前,身后一匹博硕肥腯的马,抬头跟她说道:“女人,昨夜屋脊话谈,纪某不知那边言语冒犯······”

  “没啊,令郎礼貌的很。”罗子蕴面无心情地应付了一句,末了还将帘子放下了。纪沛川登时就噎住了。他的心情由微笑逐渐变为淡漠,他翻身上了马,便往前去了。

  远处趴在屋顶上的卢钊“啧啧啧”地摇头,远远地给罗子蕴的马车竖了个大拇指。这女人真是少有能让纪沛川尴尬的人。

  纪沛川不外看在还能跟罗子蕴凑一句话地份上允许李元杰一同前行。但罗子蕴刚刚那句话足足斩断了他所有的话头。纪沛川在心里又把重复那句话琢磨了个遍,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不喜欢礼貌人。

  这么走了一路,李元杰照旧在变着法地跟他搭话,纪沛川对他话头则是能接就接,没半分不耐。好比李元杰问:“令郎是去杭州城干什么的?”

  纪沛川说:“探访故友。”

  李元杰说:“那两位友爱定然特殊,纪令郎此番远行,实为不易。”

  纪沛川就笑笑:“可以这样说。”

  “纪令郎为何不多带两人,我看令郎没有佩剑,独自出门怕是有些危险。”

  “问心无愧,也无物可劫。”

  “这倒是。”李元杰颔首道,“不外我看纪令郎拿的折扇差异凡物,不知令郎是什么······”

  “啪!”李元杰话音未落,纪沛川手中的折扇正好掉落。纪沛川笑道:“光听李令郎讲话,没留神。”说罢便停了马,翻身下去捡。李元杰就望着他下马、捡折扇、上马,三个行动从容不迫一气呵成。

  李元杰在心里暗叹了一句:“一定是个世家令郎,捡个折扇都这么雅致。”

  罗子蕴在马车里才算舒了一口气,李元杰的话实在是太多了!走了一路也是讲了一路,那纪沛川也是,居然也没嫌他烦。纪沛川这番打断了话语,李元杰竟一时忘了适才自己在讲什么,纪沛川再慢条斯理地上了马,驾马而行,李元杰都没想起来,而若要再重开一个话题,他也不知该怎么起头了。

  刚刚是好不容易找了个话题聊起来,便一个跟一个往下套,有要问出他底细的私心,但这么一打断,他一句也没法开口。

  纪沛川也没说话,神色淡漠,目视前方,腰背挺得笔直。李元杰努了努嘴,也没再说话,接下来一路都是缄默沉静着的。

  罗镜贤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佩服纪沛川这番操作。同时他也对纪沛川的来头起了兴趣。

  这般穿着和气度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家能培养出来的,家里肯定跟朝廷甚至皇家有点沾亲带故,光他手上那把折扇,罗镜贤还记得是在年头京城拍卖的这把扇子,名为凤骨,这折扇内里牙白色是因为由扇骨由象牙做成,以及凤眼竹大边,扇面是做工极细的白绢,李元杰是瞧那白绢好,而罗镜贤是看那材质好,这折扇其时被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雅士以五千两黄金的价钱买去了,罗镜贤有幸去过一次现场见到这把扇子,不外并没有见到那位雅士的真容。

  由此可见,这位贵令郎简直家财万贯,这不外是他手上拿把折扇,还未曾估量他腰上的那块洁白无瑕的和田玉佩,罗镜贤不认为哪家商贾中有哪家令郎富足至此。

  而多数朝臣之子,都在京城及其着名,罗镜贤在京城住过两年,那些世家令郎多数喜欢聚集在一起当街纵马,或者厮混于花间酒楼。家教极好的那些令郎,则陶醉于诗歌词赋,考取功名,抑或热衷于武学,总之,这些人就是在人前提起了,都知道是哪家官员教出来的。

  但这个纪沛川泛起得太突然了,罗镜贤琢磨起他的姓氏来,纪姓,朝中除了纪信平,也就没有别人了,但是纪信平膝下仅有一子,听闻这个令郎风骚地很,仗着皇后是他小姨,调戏宫里漂亮的女官,今年方二十九,被纪信平逼着娶了六个妾,但是没有立一个正妻,家里乱成一锅粥。怎么都与眼前这个温润令郎扯不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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