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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唳十里血妆

第五章 情浅不知(一)

鹤唳十里血妆 工具偷余生 4187 2020-03-23 10:04:09

  阳康城刺客一事一直未有结果,天子因此很是生气,责备太子服务不力,太子回到东宫后发了一通脾气,被皇上知道了又将他召去宫中训了一通。

  我也被皇后召去训了一通。

  她平日里那么端庄典雅的一小我私家,我怎么都想不到她居然会骂人,而且骂起人来竟然让人连反驳的话都找不到。

  我被她骂了一个下午,最后她说:“本宫也不忍责备你,可你终究明鹤的良娣,他的宫中就你一小我私家,你还差池他的事情多上点心,而已而已,再过些时日等太子妃进了东宫,本宫就放心了。”

  我从皇后那里出来,两条腿又酸又麻,染娘替我揉腿,说等回去之后给我用热水泡泡脚。

  我问染娘:“太子妃真的会是李映月吗?”

  染娘说:“八九不离十了,良娣,我们不用理会这些。”

  我说:“也是,太子妃是嫁给太子的,又不是嫁给我的,我不费心这些。”

  可是我觉得李映月有点吓人,虽然她长得很温婉,可是她说的话有些吓人。

  我刚回去不久,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太子身边的侍从就来了,他说:“云良娣,太子殿下已期待您多时了,请吧。”

  我只得急遽跟他去参见太子。

  我一脚刚踏进房内,就听见瓷器碎裂的声音。

  这个败家太子,他知不知道中原的瓷器是很值钱的,他不想要也别打碎了啊,真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我向他行礼:“妾身参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找我有什么事?”

  他说道:“我听染娘说你的手受伤了,此事可是真的?”

  我想起前些日子手蹭破了皮,心想他问的或许就是这个,便说:“多谢殿下记挂,我的手早就好了。”

  敢情他叫我来是为了问我的手有没有受伤?

  钟明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他被皇上骂了一顿,此时难道不应正在气头上吗?怎么会和颜悦色地和我说话。

  我想起中原那句话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钟明鹤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云良娣很厌恶本宫吗?”钟明鹤突然问我。

  我转了转眼珠子,心想要不要说实话。

  违心的话我说不出来,那样天神会厌恶我的。可是实话我不敢说,我怕钟明鹤生气,他要是生气了就会折磨我,我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我寻思他或许是被天子骂了,心里难受,所以故意找我出气,不行,违心的话和实话我都说不出来,可钟明鹤在催我回覆呢,怎么说才气既说了实话又不让这人生气呢?啊,有了。

  “云良娣不敢厌恶殿下,殿下您是皎皎明月,翩翩君子,您年轻有为,又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天下人谁敢厌恶您呢。”

  我觉得这通马屁拍的甚好,横竖我又不是他的云良娣,即便阿爹将龙部改为云部,我也不叫云瑶,我是阿卓玛依,天神适才听见的都是云瑶说的话,可不是我阿卓玛依说的话。

  没想到钟明鹤这个阴晴不定的人猛然发怒了,他指着我说道:“你现在是本宫宫里的良娣,不是巴克草原上不知礼数的野丫头,你看看你整天仪态不整成何体统……”

  我从皇后那里出来后就又累又困又饿,我来见他不是为了听他教训我,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怎么可能!

  “那你整天在干什么啊!”我打断了他的话,高声道:“别以为你是太子人人就要听你的,我凭什么要听你教训我?你以为你是谁啊,你适才说谁不知礼数呢?我自幼学礼,我看过的孔孟经典不比你们中原人少,我的骑射之术不比你们中原的女人差,谁不知礼数了啊?”

  “斗胆云良娣,胆敢对太子殿下不敬……”那个侍从在门口候着,听到我骂人,急遽探身世子来。

  我伸手将桌上的砚台掷出去,差点砸到他的脑袋。

  我朝他道:“滚出去!”

  那侍从急遽关上门,这下房里就剩了我们两小我私家。

  我转身道:“你叫我来就是为了打骂的?”

  太子愣了片刻,道:“你这野蛮女子,真不知好歹,以你的品德,能嫁入我东宫为良娣,已是你三生有幸,就凭你这德性,未来指不定要怎么祸殃我。”

  “那请殿下向陛下说明,您今日将我逐出东宫,今后我再不祸殃殿下,若我照旧良娣,那便与殿下没什么好说的了。殿下说我嫁入东宫是三生有幸,我便讲明态度,将话讲清楚了,不知我前世是行了什么恶事,今生居然要嫁到东宫来,我告诉你钟明鹤,你这良娣的位置我不稀罕,我们草原上的儿郎各个比你们好,别以为你是太子我就要奉承你,若你不是太子,你没有如此尊贵显赫的身份和职位,没有人会追捧你,你会穿着最破烂的衣服,吃最难吃的食物,受最难受的苦。”

  钟明鹤被我气的脸色发白,他的脸原来就白,这时更是苍白一片,我看见他额头凸起的青筋,他将眉头拧的紧紧的,眼神很凶狠。

  我怀疑下一刻他会和我动手,要真动手我置β要挨打了。

  他却突然冷笑道:“是啊,本宫叫楼秦的嫡公主受委屈了,要不要本宫明日就向父皇请旨,立刻封你为太子妃啊,你们楼秦的女人不都这么恋慕虚荣吗?当了太子妃,你的美梦可以就成真了,我今日便玉成你。”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楼秦,你们中原也好不到哪里去,告诉你,太子妃的位置我一点也不稀罕,你以为我是宁愿成为良娣的吗?你以为我宁愿放弃我们楼秦的好男儿,跑来中原嫁给你啊,太子妃是谁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你爱娶谁娶谁,少拿我出气。”

  我不想再和他打骂了,身为良娣,是不能忤逆太子的,倘若皇后知晓此事,还不知要怎么罚我呢。

  我转身就要走,钟明鹤怒道:“站住!本宫叫你走了吗?”

  “我想走就走了,你管不着。”

  他拉着我的衣袖不让我走,我推开他提起裙摆就要跑,他一脚踩住我的衣裙,我便摔倒了。

  我正要起身跟钟明鹤干一架,他却一只手将我从地上提了起来,他的胳膊将我的腰夹得很紧,我被钟明鹤拖着,活像只弯着背的猫。

  我使劲掐他的胳膊,我叫他放开我,他却置若罔闻。

  我又想起那天他救我的时候,他的铠甲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睛生疼。

  他就那样徒手盖住了下踩的马蹄,他就那样徒手将马甩出去了,他的手劲可真大,比我见过的草原上的任何一个勇士都大。

  我痛骂他:“钟明鹤你是不是疯了?你想死啊,放开我啊!”

  他将我狠狠地扔在床上,幸而床褥够软,否则我的骨头就要碎了。

  我刚爬起来,他又把我推倒。我急遽往床边爬,可我的衣裙太长了,行动十分未便,他从后面将我的衣服一拽,我就听见衣服撕烂的声音。

  他将我的外衣扯烂了。

  我下意识转过身,慌忙中只看到一只手,掐着我的肩头就往后推,整个历程太快,我还没反映过来,钟明鹤已压的我喘不外气来,他顺手拽开我了的衣带,我马上大惊。

  中原女子的衣服看着悦目,却不实用,我的衣带是染娘帮我系的,看着庞大,其实一拽就拽开了。衣带一拽开,里面的衣服就都松开了。

  我痛骂他不要脸,他却说我是他的良娣,我和他做这些事情是天经地义。我用腿踢他,他便压着我的腿,我用手推他,可是我推不开,我的指甲深深嵌入他的肩膀中,他伸手就将我的手腕给扣住了。他的手那么大,我的手腕被扣的那么紧,竟然毫无反抗的时机。

  他用鼻尖蹭我的脸,我被他蹭的难受,只得一个劲左右躲避。

  突然,他睁开眼睛看我,我也不由得盯着他看,我看见他长长的眼睫毛、浓黑的眉毛和头发、平滑的肩膀,突然想起我做的一个奇怪的梦了。

  我梦见那天我溜出去玩,天黑后才回来。

  我刚踏入云华殿的大门,远远的就看见侍女们跪在地上,房间里亮着,房门也敞开着,我不知道是谁来了,但看那阵势不是皇后就是太子。

  我这样想着,不由得加速了脚步。

  我进去时染娘正跪在地上,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我小心翼翼地侧着头朝房里张望,忽听得钟明鹤叫我道:“进来!”

  那声音里满是怒气,我顺着声音去寻人,只看见钟明鹤阴沉的脸和拧着的眉头,我看到他阴沉的脸,整小我私家立马欠好了。

  钟明鹤生气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像我阿娘啊,他甚至不说话,只要用那双眼睛盯着我,就叫我不寒而栗,我只好进去,低着头看我的脚尖。

  他不说话,他又不说话,他还不说话?

  他为什么生气呢?因为我跑出去玩吗?可是我跑出去玩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为什么生气呢?

  我努力追念这些日子里我有没有做错了事,有没有顶嘴过他,有没有行为不检核。

  自我反省完毕,我没有做错事,也没有顶嘴过他,更没有见过其他不应见的人,我就今日出去了一趟,而且别人也能为我作证。

  我有了底气,便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不知殿下为何深夜来妾身这里,夜深了,不宜动怒,殿下您应该回去休息了。”

  钟明鹤退却了所有人,房间里就剩下我们两小我私家,我猜他适才碍于脸面欠好教训我,恐怕这时他才要责骂我了吧。

  我盯着他,他盯着我,我被他盯得难受,便收回目光,唤染娘进来。

  染娘她们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我刚一叫,她们就端着洗漱用的种种物品进来了,一帮人忙着侍奉钟明鹤,一帮人忙着替我易服服。

  我被染娘拉到屏风后面,她窃喜道:“良娣您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婢子恭喜良娣。”

  我就纳闷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我问她,她不回覆,只管替我梳头发,易服服。

  她给我换了一件以前我从来没有穿过的睡衫,那衣衫又轻又薄,隐隐能看到胳膊和腿,幸好房里暖和,否则我会被冻坏的。

  我又被染娘拉了出来,她推着我向前走,我一头雾水,不明白她在干什么。

  待婢女们都出去了,房间里又剩下我们两小我私家了。

  钟明鹤坐在床边看着我,我仍然不明白这些人都干了些什么。

  钟明鹤叫我已往,我像是着了魔一样听话,一声不吭的走已往。

  我觉得我好奇怪,钟明鹤也好奇怪,他平日里绝不会这么和颜悦色的跟我说话,而且他适才还在气头上,怎么这会儿就正常了,真是阴晴不定。

  我走到他跟前,他盯了我一会儿,突然转过眼说道:“以后禁绝你再跑出去玩。”顿了顿,后说道:“若是想出去玩,须得找人通知我一声,另有,你身为东宫的良娣,怎可在人前做出跳楼那样轻浮的行为,下次再叫我看见,我就让你在皇城的最高处跳下去,听见了吗?”

  他突然提高了嗓门,后一句话更像是在斥责我。

  他的前半句我听的糊里糊涂的,后半句我却听明白了,原来他知道我去外面玩了,他也知道我借着槐树从楼上跳下来的事情。

  那听他适才的话,意思是以后只要我出去的时候知会他一声,我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咯?

  我立马兴奋起来,问他是不是这个意思,他愣了片刻,挑了挑眉头,似乎十分无奈。

  我突然觉得其实钟明鹤也挺好的,至少现在他挺好的。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生气呢?

  我不敢问他,我怕他又生气。

  他总是在生气。

  我想提着裙摆到床上去,我就这么做了。

  也不知道染娘让我穿的这是衣服,我穿着它满身不自在,领口那么低,低的快要掉下来了,裙摆又那么长,长的能摔死小我私家。

  我一只脚踏出去,刚准备上去,发现钟明鹤在一旁看着我,我提着裙摆看着他,突然想起来在中原,女子在丈夫面前随意撩起衣裙露身世体是不合礼数的,我立马吓得放下裙摆,遮住了我的腿。

  我惊魂未定的看着钟明鹤,他什么话都没说,我想,他已经不想再和我说话了。

  他让我去床的里面睡,我怕我睡相欠好,误伤了他,所以让他去里面,他坚持在外面睡,我坚持不去里面。

  我以为我们会因为睡觉的事情大吵一架,可是他没有,他躺在了床中间。

  我便在床的一角处躺下,幸亏床够大,否则我就要去地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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