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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雍正爷这样的男人

第三十九章 云青欲雨

像雍正爷这样的男人 小乐即安 5574 2020-02-14 15:43:51

  那一刻,我想起了自己当年在千语这么大的时候的心情,不觉有些心软。也许我不应在她面前,饰演类似班主任老师那样的角色。

  “千语,阿诺不应这么来质问你。这是属于你自己的秘密,阿诺不应叫你尴尬。”

  千语立即又握住我的手,“阿诺,我愿意与你分享我所有的心事。只是,我真不知从何说起。千语不会表达自己,不能象阿诺那样,说得那么清楚明白。”

  我笑了笑说,“有时候,说得清楚明白的人,心里面也纷歧定就会真的清楚明白。”

  她突然淘气起来,

  “阿诺,你听反啦。坦白说,你的话其实经常横三竖四,叫千语听得稀里糊涂。但是我发现,也不用真去听你在说什么,只需要知道一条----你一直都在说,你的意中人正是万岁爷、就是万岁爷、只是万岁爷、照旧万岁爷,那就行了!”

  我跳起来捉她,她笑着逃开。一边逃,一边把“是万岁爷”这几个字换着法子又说了许多几何遍。

  我还不信我治不了你了。终于,她被我逮住了。

  “千语,我不想干预干与你心里的想法。我只想提醒你,防人之心不行无,好吗?”

  她可能看我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有些讶然,愣了一下神。过了一会儿,她轻轻问我,

  “阿诺,你是不是看到或者听到什么了?”

  她的眼中带上了一丝紧张。

  我感受自己不能把那帮侍卫们的外号直接告诉千语。一方面,我允许过许姑姑会谨言慎行。另一方面,我不知道以千语现在的年纪,她会不会直接拿着这个说法去质问郎侍卫本人。那就不光尴尬,而且危险了。

  我突然想起那片粉红色的裙角,规则态度,对千语说,

  “是的,我看到了。我看到郎侍卫和此外宫女在一起。”

  “和谁?什么时候?”千语果真紧张起来。

  话一出口,千语可能意识到,她的话明白就讲明她与郎侍卫关系匪浅。她一下子十分羞恼,举起她的粉拳瞄准我的肩上捣了一下,然后扭头就往御花园的门口走。我拉她不住,只好也随她回去。

  于是我们一前一后地走向乾清宫。千语的脚步越来越快,就似乎我在后面追赶她一样。到了最后,我只能小跑着才不跟她落下太大的距离。我怕她真的不理我了,等我们快走到那扇朱红色拱门的角门边,我喊住了她。

  “千语,千语,女侠饶命。”我一边将手撑在膝上,一边向她情急地喊道。

  她终于停了下来,转头看我。我向她伸出一只手求救。良久,她慢腾腾地走了过来,脸色微嗔地借了她的臂膀给我扶住,然后一脸正色的警告我,

  “阿诺,你别以为谁都像你的万岁爷那样,对你温柔体贴,百依百顺。惹急了女人我,”

  她又攥起了她的拳头,佯装来打我。

  “原来某人的脸皮薄如蝉翼”,我朝她说,“难道你不想知道,与郎侍卫在一起的那个女孩是谁吗?”

  她咬唇低道,“我才不想知道。他愿意跟谁好,就和谁好去。”

  看她这副样子,我知道我必须要立即提醒她,郎侍卫的人品很可能堪忧。

  我开门见山说道,

  “我今天中午亲眼看见,郎侍卫怀里抱着一个宫女,并不避忌旁人。那人穿着粉色纱裙。而那个时候,许姑姑说你正在茶水房沏茶。”

  我知道自己这样闲言碎语,嘴脸十分不美。但是,为了自己在此地最好的朋友,再貌寝一些又有何妨。我也能想象,我的话一下子击中千语,她心里会很是难受。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才气把这种事说得委婉好听一点。欠美意思,千语你的心上人无意之中一不留心在不小心的时候小小地抱了一下其他的女人,我觉得你也许可以不用放在心上,万一这只是一场美丽的误会呢?

  恐怕我用再多的修饰语,千语也只会听见“其他的女人”这五个字,所以,我也就不必浪费这个力气了。

  千语垂下了头。我看着她默默的样子,一时又觉得惆怅起来。

  这种感受很象当年,有一天张慧无情地告诉我,

  “陈诺,你知道吗?小龙同学和咱们的班花,他们俩似乎开始了,各人都这么说。”

  我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一节课都没有掀开桌上课本的一页。其时的天空中,似乎闪过一道亮光。我记得,那是一个夏季雷阵雨的天气。

  我记得我在心里问自己,既然已经决定放弃,为什么我照旧会觉得这么惆怅?

  纵然是时至今日,我也并不羞于认可,我对我心中曾经喜欢过的人,经常还带有一丝柔软的眷恋。虽然理智告诉我,我与小龙同学性格不合,纵然有时机在一起,未来也肯定会是那难言的结局。但是,人如果能够时时刻刻只被理智控制,而完全不受那无用的情感影响的话,想来我们早就已经离开了地球引力,当一群冷漠的外星人去了。我经常想,我和小龙同学,到底是因为我预知了结局而去放弃的,照旧因为我放弃了,才有了那样无言的结局?

  我想,我照旧稍微遮盖一下吧,我照旧不想让千语像我曾经那样的伤心。

  我握住了她的肩膀,“千语,也许郎侍卫只是还没确定好自己的心意,并非有意要去骗你。你现在知道,总比以后知道要好。”

  千语一直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还能再说点什么。

  过了很长时间,她声若蚊蝇地呢喃了一句。

  “阿诺,那个女孩,就是我。”

  我呆了一下。

  “那条裙子是我最悦目的裙子,平时我舍不得穿,所以阿诺你都没见过。今天他来约我晤面,我特地换上的。厥后他说,你和许姑姑走过来了,他帮我遮挡。但是我怕许姑姑事后可能还会认出我,所以我慌忙回去换了衣裙。”

  她抬头看向我,眼中带上了一些伤心的神色。

  “阿诺,为何你会觉得,只有万岁爷才是这世上唯一值得旁人在心内偷偷喜欢的人?郎侍卫虽然不能与万岁爷相提并论,可是,他就不能也拥有一个他的阿诺来暗地里喜欢他吗?”

  我微微一怔。似乎我的论据在这么强烈的扫射之下,瞬间土崩瓦解。我觉得有些羞惭,一时间无言以对。

  “玉面修罗”这个外号,彷徨在我的舌尖一寸。我不知道,我该不应拿它来吓唬一下千语,让她也提心吊胆一番,才气学会掩护自己。

  最终,我照旧换了一种说法。

  “千语,我想你时时记得,我们另有七八年的役期。你的郎侍卫在此期间,能否做到发乎情而止于礼?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个万一,你又如何立身自处?”

  她的脸色鲜妍欲滴,神色颇为狼狈。

  她吞吐半天,最终照旧说了出来,“我们自然会。自然不会有什么。今天那样,最后也没什么。”

  她委屈地抬头看我,“阿诺,你为何今日对郎侍卫有如此大的偏见?我平时见你,似乎对他印象尚佳啊。你是不是听了什么人的挑唆?错怪了他?”

  我不禁有些赧然。是的,我的所有论据,目前看来似乎只剩下了许姑姑口里说的那个外号。我突然想到,万一是因为许姑姑本人与郎侍卫交恶呢?他们俩人在宫里呆的日子,可比我和千语要长得多了。我心念一动,会不会是许姑姑那位已经不幸去世的意中人,与郎旭当年有所龃龉?

  千语见我静默,又问,“是谁在对你挑衅是非?”

  她的口中,似乎想要说出什么名字来。

  我连忙制止了她的推测,

  “千语,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你。因为本女人嫉妒了,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小工具。一见到郎侍卫,你的眼里就再也看不见阿诺!因为我嫉妒他,所以我才恨他。实在是因为我的千语美人,长得太美,心肠又太狠。”

  千语听到我的前半句,作势要来掐我的脸。我躲着她,往门里跑去。她究竟也只是做出样子来吓我,手指并未着力。所以被我很轻易地滑了已往。

  我想,我必须要找到许姑姑私聊,我希望她告诉我更多的证据。我需要知道,那到底只是无凭无据的蜚语,照旧她简直有什么真凭实据。和从前一样,这样的时机十分难找。许姑姑和千语大部门时候在一起,所以我很难避开千语,和许姑姑单独说话。

  第二天中午,雍正爷与郎侍卫他们从外面演习回来。我看雍正爷似乎又有点儿一脸乌云的样子。众人也都鸦雀无声,一副气氛紧张的状态。

  我想,我也管不了他为何晴转多云,有时有雨了。究竟他的世界,除了我之外另有广袤的天地。我不行能时时刻刻都能猜到,他为何开心或者不快。我照旧放心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好。

  我才踏入这位爷的寝殿,就被他一把拽了已往,靠在了墙上。

  他脸上颇有些怒容,“御前朱颜,最美时光?”他低低说道。

  我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两个词听起来似曾相识,好象是从我自己的嘴里漏出去的?

  对,是我前一天教宝亲王为熹妃娘娘求情的话。我马上感应颇为尴尬。宝亲王这小子什么时候又遇到了他的皇阿玛,难道今天早晨他们一起去演习了?说就说了吧,怎么连我这个共犯也这么快就供出去了?

  雍正爷似乎能猜到我的想法,他心情严肃地问我,

  “阿诺,你为何要讨好宝亲王?为何要帮熹妃求情?难道朕在你的眼里,只是你用来与众人攀友爱的器具?”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我的耳中听来,却是如同惊雷。

  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似乎对他的指责无力反驳。是啊,我为什么要帮熹妃来求见他?我把他对我的心意看成什么了?在他顾及我的感受而冷淡熹妃,为我“报仇雪恨”的时候,我却可以用他的真心,随意去讨好我的情敌,以便能做到左右逢源?

  一层雾气蒙上了我的眼睛。我只觉得十分羞愧。

  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触及我的脸颊,帮我拭去我眼中滑落的泪珠。他低下头,轻柔地碰了一下我的唇。不等我来得及反映,他退后了一步,

  “朕希望,阿诺以后不要再这样糊涂了。”

  我抬眼看他,心中既惆怅,又欢喜。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颔首说好。

  面前的这位爷似乎心情又好了起来。他背着手走到桌前,去翻我准备好的那本《淮南子》。一边看,一边说,“阿诺果真照旧孩子心性,被朕冤枉了也不知道喊冤。”

  他见我没说话,抬头笑着看我,“难道阿诺还需要朕来教你,该如何与朕打骂么?”

  他见我照旧不解,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你应该说,你被宝亲王的孝意感动,加上有感于他对朕言语无状,怕朕与他父子失和,因此便指点了他一句。这样的理由阿诺都想不到么?朕说你什么,即是什么?”

  我喃喃说道,“可是万岁爷说得对,阿诺不应轻易看待万岁爷的心意。”

  他又向我走来,边走边笑,

  “朕以后也不敢与你玩笑了。确实,朕看到熹妃送来的信,心中略有几分恼怒。朕的阿诺,笼络了贵妃不够,什么时候又与熹妃也攻守同盟了?难道你竟是一块磁石?若是朕舍得,下一回就要派你去笼络寿康宫里,朕的那位亲亲额娘了。”

  他走到我的面前,伸手轻抚了一下我的面颊,端肃说道,

  “阿诺你要切记,不行有妇人之仁。你的仇敌,就该老老实实做你的仇敌。你若总想着连仇敌也要拉拢的话,有一天会很是亏损的。朕很担忧你。”

  我看着他如大海一般澄澈的眼眸,认真所在了颔首。

  他又猛然笑道,“不外,朕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帮你的仇敌呢,照旧在害她?”

  他也掉臂我的羞愧,高声的朗诵起来,“思君念君,夜夜难眠。自知年华老去,不敢稍比御前朱颜。心中时时想念,那段最美的时光,与那段最真的情缘。”

  也不知道熹妃是怎么回事,这些句子听起来压了韵脚,却不知道哪里说不出的差池劲起来。

  “朕从这些文理不通的句子里,瞧得出‘最美的时光’一语是阿诺的手笔,其他的,可能还真是朕那位爱妃的才情?”

  我慌忙说,“阿诺知错了。万岁爷请不要再追究了。”

  他又朝我慎重地说,“今晚朕要去看熹妃。朕不能让宝亲王受到冷落。阿诺,你明白吗?”

  我赶忙点了颔首。

  他又对我说,“阿诺,你出去的时候,叫你的朋友进来给朕念书。”

  他见我似乎有所迟疑,无奈地说,“不要又妙想天开。朕可没有阿诺的本事,左边笼络了一个,转眼间右边又笼络了一个。朕只是希望能够静心就寝,下午再跟军机处那帮人接着扳扯。朕可没有阿诺好命,可以坐在隔邻睡觉休息,自得其乐。”

  说完他朝我微微一笑。

  我随便这位爷怎么编排我,我才没有妙想天开。我只是心中狂跳,这是一个许姑姑与千语离开的良机!我满心轻盈地朝他拜了拜,说了一声好,便要起身离去。

  雍正爷将我扶了起来,笑着说,“又哭又笑,小狗----”。

  我知道下面没有好话,立刻闪身跑出了寝殿的房门。

  千语见我叫她单独去给雍正爷念书,神情颇为犹豫。我能理解。她现在心有所属,恐怕很不希望与那位爷单独相处。

  这可真是难事。我又不能直接对她说,

  “千语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万岁爷对你完全没兴趣。”

  那么说话也太可恶了吧。

  又或者,千语你真的很是有魅力,可是呢,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家这位爷的那把锁,似乎和你的钥匙对不上?天哪,我怎么越来越邪恶,真的对自己很无语!我只好同情地看着千语,她一步三回首,满怀恼怒和幽怨地看着我,不情不愿的往前厅走去。

  她一离开我的视线,我一把将茶水房的房门关上。然后拉着许姑姑求道,

  “许姑姑,你一定要帮我,你必须要解释清楚,那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许姑姑可能见我满脸焦急,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从桌边站起,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她转头看我,示意我不要作声。她又推开了窗户。我这才想到,是呀,这样外面有任何人走过,我们都能立即看到。

  她示意我一起坐到桌边,她一边斟茶,一边看了我一眼。

  “阿诺,你确定你想知道?你不怕听了晚上做噩梦?”

  到底有多邪恶?难道他们会奸淫之后,再将宫女坑杀,照旧推落水井?

  一时之间,我感受心都拎了起来。

  “五六年前,有一位宫人,生得极美。”

  “她被御前侍卫们,相互通报。不久便有了身孕。其时的大内总领太监,立时下令杖毙。行刑之时,孩儿掉了出来。”

  许姑姑掉臂我紧张的站起,不动声色地说了下去。

  “之后每年内廷都市消失一两个长相美丽的宫人。阿诺你猜,她们去了哪里?”

  她见我身体微微发抖,埋怨地说,

  “你这孩子,胆儿跟绿豆一般大。不让你听又非要听。现在满意了?”

  我双手抱住自己的手臂,默默坐了下来。我竟然差点忘了,这个世界与二十一世纪,究竟照旧有那么多的差异!

  “你现在便觉得可怖,那本姑姑再告诉你一句。”

  这一次,她停顿了很久很久。

  “你该知道,姑姑曾经有一个,与他有了约定之人。他其时也在御前当值。”

  我又一次站了起来,隐隐不愿去听下面的话。

  许姑姑眼神悲凉的望着我。

  “他也加入了通报。”

  我简直觉得头皮发麻。这是什么样的一群人,自己的未婚妻就还在旁边!

  “你也不必为姑姑鸣不平。姑姑与他,既非怙恃之命,亦无媒妁之言。无凭无聘,即为奔妾。又有什么能跟他提要求的?姑姑只能说,他们这帮人,真的是。”

  许姑姑终于照旧住了嘴。

  她看着吓呆了的我,目光中满是恻隐。

  “你不要指望,他们会把宫女当人。今日姑姑对你说的话,天知地知,但你万不能告诉第三小我私家。你必须阻止你的朋友,千万小心。温柔乡,即葬身冢。”

  说完她站起身来,走出门去。

  留我一人独坐在那里,魂不附体。

  那天晚上,我确实做了噩梦。梦境的内容,我不想回忆。我只能说,我何等希望,那天我没有欺压许姑姑,非要追问那四个字的来历。

  *****************************

  番外《铁窗生涯》

  我被人一手推进屋内,扑倒在地上。

  然后,又有人将我的双手用力地剪在身后,抓住我脑后头发,迫着我抬头朝上。

  我看到大堂之上烛火通明,踞在桌旁的两人,其中一人竟然是廉亲王!另外一人是个身着锦服的陌生人,面色阴冷。他们身旁树着数名侍卫,人高马大,背手而立。

  我尽力挣扎了一番。

  “放开我!”我朝那两人喝到。

  抓住我发辫的人,十分用力,我感受头发都险些要重新皮撕脱。他用来压住我双手的那只手掌,轻轻一捏,我听到自己的掌骨咯吱作响,禁不住疼得呻吟了一声。

  桌旁的两人继续冷冷地看着我。

  我心中大惊,朝他们召唤,

  “你们,你们想要做什么?”

  那名陌生人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我的面前。我惊惶地看着他。

  他蹲下身子,一只手抬起我的脸,调笑地说,

  “阿诺小美人,我们想要干什么?你猜不到吗?”

  他转头冲着廉亲王笑道,

  “八哥,咱们哥俩个,再加上这屋里的侍卫,每小我私家都与她来上一回,你说等老四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他一脸邪佞地说。

  我激怒地挣扎道,“无耻!下流!你们放开我!”

  “无耻?”陌生人用力地捏住我的下颌。

  “比之你的那位万岁爷对他同胞手足所行之事,你说爷无耻?”

  他一把拽住我的头发,用力往下一拉。

  我痛得险些落泪。

  我惊慌无助地看向廉亲王。他一副面无心情的样子看着我,无动于衷。

  我猛然感应一阵深沉的绝望。

  我看着陌生人徐徐伸向我前襟的手,恐慌如潮水般袭来。我眼前一黑。

  来到这里之后,我第二次晕了已往。

  我在一片黑黑暗醒来。

  我似乎是躺在一张床上。我心里一惊,赶忙起身摸摸自己身上的衣服,似乎还算完整。身体也没有什么异样。只是满身酸痛,头皮脸颊尤甚。

  门外似乎有声音传来。我凝神细听。

  “把她吓晕了,有什么利益?”这是廉亲王的声音。

  “爷就是要出了这口恶气!”陌生人的声音响起。恶狠狠地。

  片刻之后,那名陌生人又说,

  “你说,她为什么不向你我开口求饶?尤其是向你。她可是弘旺的救命恩人。”

  廉亲王似乎在缄默沉静,没有作声。

  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响了起来。

  “老九,就算你适才对她是那般行径,现在如果你命悬一线,她同样会尽力救你。”

  久久无人说话。

  良久之后,那名陌生人,从廉亲王的称谓上我知道,此人是雍正爷与廉亲王的兄弟之一,九贝勒爷的声音再次响起。

  “八哥,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应为难她吗?”

  “你觉得,我很乐意为难她吗?”他的八哥冷冷说到,“让你吓晕她,已经是我能够忍受的极限。老九,你不要得寸进尺。你的那双手,以后离她远一点!”

  九爷又说,“那,那我们就这样算了?那把她抓来有什么用?”

  廉亲王声如冰锋,“把她关在这里,关上三整天。相信我,这对我们亲爱的四哥,已经是足够的折磨。”

  那位九爷喋喋怪笑起来。

  “对啊,女人么,做一次照旧做频频,谁会分得出来?咱们在老四心中埋下的这根刺,有的是他受的了。”

  我听到这里,突然忍不住鼎力大举呼吸。一种窒息感,让我险些透不外气来。

  这真的是同一个父亲生下的儿子们吗?这样相互折磨,无所不用其极?

  我一阵头晕目眩,感受自己似乎又要晕倒。我只好慢慢躺下,静静地闭上眼睛。

  外面那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八哥你说,老四到底看上她什么了?她看上去还完全像个孩子。”

  喃喃细语,渐不行闻。

  等我再次醒来,已是白昼。我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推门出去。我希望能找到廉亲王和那位九贝勒爷,与他们推心置要地谈一谈。

  我甚至希望,他们能助我找到抗生素,解救胤禛的病情。或许他们能因此戴罪立功,兄弟几人可以前嫌尽释?

  可是他们不在。

  厥后的两天,他们也没有再回到那座屋子里去。

  留下的几名侍卫,对我还算客气。他们给我提供须要的生活用品,但是一律都不与我说话。而且也不许我走出院门。

  我向他们苦苦恳求,求他们能让我见廉亲王一面。我险些说破了嘴皮。我甚至对他们说出了我所有的计划。求廉亲王带我去教堂找到抗生素,解救雍正爷,让他们兄弟能杯酒泯恩怨。这对廉亲王和九爷也有利益啊。可是,那些侍卫们一直不言不语,像木头桩子一样。

  我听到了廉亲王他们的部署。虽然心急如焚,但侍卫们对我不理不睬,我也只能苦苦忍耐,过活如年。这样兄弟相残的局面,真是让人心酸无奈。

  第三天的晚上,是一个月明之夜。

  我正躺在床上休息,想着明天就是三日之约,不知道将会怎样?不知道廉亲王是否会凭据原先的计划,放我回去?

  胤禛,你还能撑多久?你会让宝亲王马上即位吗?

  我另有希望在一切尚未成为死局之前,实时找到药来救你吗?

  泪从我的眼里滑落下来,打湿了枕头。

  “梆,梆,梆”,突然有人在拼命捶打院门,院子里一阵骚乱。

  我立刻从床上坐起。这几夜我一直都是合衣而眠。我站在床前,不知道来者何人,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何种准备。最后我决定,坦然面对一切。

  大不了一死而已!我可以先去到那座桥头,在那里等着胤禛来与我相会。

  我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那人拎着一壶酒,向着我凶神恶煞地迈步而来。借着月色,我看清他,赫然正是那位九贝勒爷!我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身子,半坐在床上。他最终照旧决定,要做那猪狗不如之人了吗?我捏紧床沿,做好了准备。

  他在我身前一步站定,仰头将手中的酒壶对着自己的嘴,尽情地倾泻而下。

  那琼浆玉液,在月色中如清流小溪,顺着他的嘴角倾下,流满了他的整个衣襟。

  他猛地一下垂下了酒壶,望着我凄然笑道,

  “爷跟你说个笑话。你知道你的万岁爷,今儿个颁布了一道什么旨意?”

  我呆在那里。

  “他令他的八弟更名阿其那,逼着爷更名塞斯黑。阿其那、塞斯黑,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哈哈哈哈,这可都是些好名字!我那亲爱的四哥,他把我和八哥的名字改成了猪和狗!”

  九爷狂笑着说。

  “因为找不到你,他气疯了。我想他猜获得是我们干的。所以,他就逼我们更名叫做猪和狗!哈哈哈哈。”

  我听着他狂乱的话语,心中剧痛。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九爷,万岁爷只是一时激怒。”

  我终于呐呐地说。

  “阿诺会尽绵薄之力,请他撤回成命。”

  “好,好,”他听我这样说,一边说好,一边朝退却去。

  他指着我说,“原来,爷都不想放你回去了。但现在听你这么说,很好,很好。”

  他一边退,一边说。

  “你快回去跟你的万岁爷说罢,说你是何等地同情我们兄弟二人,求他收回成命吧。”

  他凄惨地笑着。

  “你越是为我们求情,他就越会觉得痛苦。哈哈哈哈,岂不妙哉!”

  他终于退出门去。跌跌撞撞的走远了。

  留下屋外一轮清辉,照到门前的地上,如白昼一般地明亮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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