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发现真相

　　她疯了一般扯着嗓子大叫：“再敢来，我便杀了你！”

　　她的舌头因着激动又开始冒血，有一丝还顺着唇角流下，加上一张极丑的脸，整小我私家看上去特别可怖。

　　那个男人被打得狼狈不堪，捂着头，惊恐地指着宁清对愣在一旁的宁若心吼道：“小流莺！这是哪里来的疯子！快把她给我赶出去！”

　　宁若心此时才将将回过神来，忙将疯狂的宁清环腰抱住，对着其他女人喊：“还愣着？快招呼张令郎去隔邻！好酒佳肴招呼着！今日的花销全免！”

　　接连上来几个女人，才将情绪激动的张令郎抚慰下来。宁清看着一群人离开，情绪马上瓦解，慢慢滑坐在地上，似乎身边的所有工具统统瞧不见，只陶醉在自己的哭声中。

　　宁若心此时亦是瓦解的，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从小灵巧听话的宁清会突然闯进来，更教人头痛的是，她刚刚的模样，宁清看了个一清二楚！

　　她痛恨那样的自己，可有什么措施？她有女儿要养，她要将女儿养成矜贵的小姐，就必须花大把的银子，银子从何而来？还不是这青楼中好色客人的口袋里？

　　“清儿……你怎么会在此？”宁若心用帕子将宁清唇角的血擦拭洁净，声音很轻。

　　宁清抬手将那帕子拍开，将哭得通红的双眼从凌乱的枯黄发丝中抬起，直直地看着宁若心，哽咽到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满身哆嗦着，突然伸手将宁若心推倒，飞速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刚刚的那一幕，让她觉得万分屈辱，她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嚎啕大哭。

　　她开始怀疑，那个女人照旧她娘吗？平日里对她的严厉、清高都是假的吗？那谄媚着搂上男人脖子的人，是她万般敬重的娘吗？

　　“清儿！”

　　宁若心追到门口，却被两扇木门挡在外面，听着自家女儿的哭声她刚恰好容易压下的痛楚一瞬间袭上胸口，猛烈地疼！这一天终归是来了！

　　她满身轻颤着深深吸了口气，将涌出的泪水忍下，唇角扯出一丝笑：“清儿，你听娘说，娘只说这一次，你好好听着！”

　　她的声音清脆嘹亮，宁清在被子里的哭声一下子小了许多。

　　“当娘决定生下你的那一刻，便为你想好了名字，你叫宁清，不染纤尘的清，愿你不再像娘一样……命途坎坷！娘担忧你长大之后心思学坏，又给你起了个小字，叫明澜，望你前途灼烁，波涛壮阔，莫像娘一样一辈子看旁人的脸色。”

　　“你爹是个好人，位高权重，若是你想去找他，那便去！娘不会留你！娘早就为你准备好了工具，就压在你的衣橱当中。”

　　说到此处，宁清彻底止了哭声，爹这个字眼对她来说既陌生又熟悉，自小娘未与她提及半个字，加上见了刚刚的场景，她直觉之下，觉得娘也不知道她爹是谁。如今却是告诉她，她真的有爹！还位高权重，是个好人！

　　“清儿，你……一路保重！娘不方便送你，你出了这个门，今生都莫要转头！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娘！”宁若心哽咽着说完这句话，泪珠便不受控制地充满脸颊。

　　她捂着唇不让自己哭作声，一路小跑回了自己的屋子，将门板关得严严实实，靠在门上却是无声地将唇角上扬，她笑了，和着眼泪的笑，谁知道含了几多辛酸？

　　而她不在意这些，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清儿一旦找到了那人，就可以永远脱离这个地方，可以不再像她一样遭人冷眼，受人欺凌！

　　可以有辽阔的未来与似锦的前程，可以嫁想嫁的人，做想做的事！那人允许过她，这一切的一切，宁清都市有！

　　宁清听着娘的脚步离开，当她听到“就当没有我这个娘”的时候，心中猛地升起酸痛！

　　她马上将被子掀开，小跑着打开门，门外只站着愣神的湫儿，她又迅速将门关上，想了想，自衣橱中翻腾片刻，翻出一个不起眼的粗布肩负。

　　她将肩负放在桌上打开：一把匕首，两个骰子，五十两一张的银票厚厚的一沓，十几颗碎银子，两颗银锭，一寸巨细的糯底阳绿白金玉佛，两身换洗的衣物，以及一小瓶药丸。除此之外另有一封短信，写着一个名字与府邸，想来即是与她爹有关。

　　宁清将这封信念叨了两次：岐山王府，慕容极。

　　“宁清！快开门！”湫儿使劲拍门。

　　刚刚的场景她也看到了，当宁清闯进醉春楼的时候她便知道要糟，都怪自己这张破嘴，没事与这小丫头说这些做什么？若是因为这个让宁若心把自己发卖了出去，那可得不偿失。

　　幸亏看见宁若心在门口说了一串的话便进了自己的屋子再没出来，她心下稍安，却也想知道，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听到宁若心让宁清走？

　　就宁清那个样子，能走到哪去？早上出门还教一群小令郎围着欺负……

　　宁清闻声，将白金玉佛收好，这应该是爹留给娘的信物，万万不能丢了。至于银两什么的，她从小便知道，这是最重要的，亦是在身上分了几个地方收好，至于匕首，自是防身的手段，骰子即是谋生的手段。

　　她想了想，从枕头下将那个破烂的拨浪鼓也放在肩负中。

　　看见这些工具她才明白，她娘一早便定了让她离开的，或许是在她年幼之时，或许更早！既然如此，她便去会会这个素未谋面的爹，她要劈面问他，既然位高权重，为何要将娘一小我私家留在醉春楼！十几年来不闻不问！

　　当她背着肩负打开门的时候，整小我私家都变得愈发缄默沉静，双目无神地看了看湫儿：“湫儿姐姐，我去向娘打个招呼，然后我们……便离开！”

　　“什么？离开？”湫儿不自觉地掏了掏耳朵，宁清那样懦弱的人，凭什么离开？又怎么敢离开呢？离开她娘的掩护，她能做什么？

　　宁清敲了敲宁若心的门：“娘，我去把爹找回来，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你要等着我！”

　　里面没有人应，却是传作声声琴音，发作声音的，正是她早上买回的那把焦尾琴，琴音厚重，如低低倾诉。

　　宁清离开的步子踏得特别稳，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觉得心下踏实，她坚信，只要找到了爹，她们母女便能脱离这青楼街，她和娘亲的生活，便能重新开始！

　　“宁清！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