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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后渤海日出

第六章 第一回 新的生机

山后渤海日出 可旁 4496 2020-01-08 12:09:59

  腊月二十二,楚浩满身满脸雪霜回到半圆洞,一家人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他向怙恃禀告楚岳已经宁静把军报送到大唐,并被皇上继续留在军中,隐瞒了楚岳需要再次返回高句丽的情况。

  知道楚岳平安,无疑给楚涛莫大的鼓舞,看来皇上并非真的要他的命,也许他还能回长安,希望又重新被燃起来。

  因为连日赶路,楚浩简朴吃了饭之后,躺下睡了一天一夜。

  当他第二天黄昏起来看到秦姨正在把一堆奇怪的工具煮进锅里的时候,便走已往问:“秦姨,您这煮得什么工具?”

  “羊肠。”

  “羊肠子!为什么要吃这个?”

  “留些肉等元日的时候吃。”秦姨亲切地冲他笑笑。

  楚浩眼泪差点掉下来,当晚立刻准备狩猎的工具。

  回来的路上他买了锯子、两把斧子和镰刀都带上,把匕首牢固到一根棍子上,做生长矛。跟楚文商量好狩猎的路线,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七八小我私家的狩猎队伍往南山进发。

  楚文、楚瀚和秦铭把马车改成雪爬犁,又经过数次改装,套上马后走起来很是流畅。刹车装置也很有效,杜绝了之前磕碰马腿的情况。

  楚浩把马匹召集齐全,惊奇地问:“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马的毛长得比往年浓密?”

  “是啊,我也觉得,它们适应能力真的很强。”楚瀚说。

  “你们这几个孩子比马适应得更快,看看你们,刻苦耐劳、不怕脏不怕累,哪里像是长安的令郎哥啊?”楚文由衷地夸赞他们。

  路上的雪及膝深,走起来很艰辛,怕不慎掉进雪窟,各人都不敢骑在马上,徒步走近南山的树林。

  树林里稀稀拉拉的树木,叶子都掉光了,光线还算明亮。

  楚浩突然叫道:“有狼!”众人吓得一哆嗦,楚浩早已经搭弓射箭,打穿了那只狼的脖子,就势一个翻腾到狼的跟前,拔下箭,让两个小厮把狼装进口袋。

  “痛快,终于让我解了恨!”楚浩咬牙切齿地用雪擦了擦箭头。

  楚文走近小声对他说:“照旧不要往林子深处走了,里面树木稠密,万一有老虎咱们可是逃不脱啊。”

  “放心吧,有我呢。你们随着我走就行了。否则我一小我私家拿不了太多工具,嘿嘿。”

  “三哥假话说得不磕绊。林子那么大,指不定几多只老虎都藏在里面,谁成为猎物还纷歧定呢。”看到狼,楚博早就怕了,退堂鼓已经敲起来。

  楚浩径直往前走:“老虎都在山上,林子里哪有老虎,别空话,跟上。”

  树林深处的光线果真差了许多,树上满是积雪,太阳似乎没有升起来的迹象。突然几只鸟四散飞去。

  各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楚浩已经拔出几只把头扎在雪里的松鸡,随手装在袋子里,递给楚瀚。

  再继续往里面走,那些受惊吓的松鸡看看到他们,“咯咯咯”惊叫着把头使劲儿扎进雪堆里。

  楚浩拿得兴奋,喊道:“快,快,快抓啊。哈哈哈,这可是送到嘴边的美味。”

  轻松收获,各人的情绪也都被发动起来,行动迅速地抓着野鸡。

  等楚浩抬头去寻找下一只松鸡的时候,又看到了两只狼,那狼也好奇地向这边看,楚浩下意识的拿起弓箭。

  楚瀚也看到了,他声音有些抖:“三哥,跑吧?”

  “不行,这样它会追上来的,再等等。”

  “那如果来一群怎么办?”

  楚浩指了指旁边的那棵大树说:“爬到树上。”

  那两只狼在地上嗅一嗅,然后悻悻地走了。

  楚浩很奇怪,难道它怕我吗?他看看自己再看看各人,也没什么特别啊?就在他转头的时候,一只大棕熊步子踉踉跄跄走到了楚文身后的不远处。

  “嘘,别作声,都不要动。”楚浩小声地提醒各人,心想‘怪不得那两只狼走开了,不外楚岳告诉我熊是要蛰伏的,怎么这会儿出来呢?’他准备好长矛和刀,因为猎熊可不能用弓箭,熊的皮太厚,箭头穿不透要害就麻烦了。

  那只熊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乱七八糟走远了。

  好一会儿,楚博不敢扭头看怎么回事儿,却又忍不住焦急地问:“怎么了,是狼群来了吗?”

  楚浩说:“不,是熊。”

  “啊,熊,熊是什么啊?我都快尿了!”吕选苦着脸说。

  “走吧,没事儿,各人聚到一块,不要落后、不要作声。”

  但是布袋里的松鸡装的实在太多,地上的雪也厚,没走多远,就背不动了。楚浩一心想猎到鹿,掉臂一切闯进林子深处。

  有两只狍子,看见有人,竟然好奇的冲着这边过来了,楚文和楚博一人一个把它按住,各人马上围拢已往资助。

  “看,看,猪,野猪!”楚文压低的声音掩不住兴奋。

  楚浩一箭已往,射中它的右腿,那头野猪带着箭嚎叫着往前跑。楚浩再补一箭,射到它的肚子上,野猪倒下了,但照旧不停嚎叫、挣扎。楚浩上前一刀让它不再作声。

  天上飘起了雪花,林子里的视线更差了,纷歧会儿又起了风。

  楚文说:“浩,不能再往前走了,看不清路,而且猎物已经够多了。”

  坏天气,加上适才那只野猪的嚎叫,楚浩只好放弃找鹿的念头,带着各人沿原路返回。

  明明他们进到林子里没有走多远,可是返回时走了一个时辰,照旧没有出去,树林里的松柏像是越发茂密,各人都背着猎物,实在走不动。

  “浩,我觉得差池啊,是不是迷路了?”楚文提醒他。

  “我也感受越来越差池,与其朝着错误的偏向走,不如索性坐下里歇会儿。”楚浩指了指前边的几棵树,示意各人坐一下。

  “还能走出去吗?”楚博担忧地问。

  “放心吧,等着。”楚浩在树下拨开一片空地,,然后爬到树上,三下五除二,锯下几根大的枯树枝。

  楚文焦急道:“老三,我们迷路了,你还搞什么名堂啊?”

  “饿吗?我给你们做午饭。”

  说着楚浩把手伸进树洞里拿出一堆干草和苔藓,里面还夹着一个干蘑菇和白色羽毛。

  他跳下来,在地上挑挑拣拣拿起一块石头,用随身带的刀子的刀背在石头上猛砍几下,火星飞到苔藓上,那只干蘑菇倒是先冒了烟。

  他小心用手捧起来,轻轻吹了两口气,小火苗就从苔藓里窜出来,再把苔藓小心放在干草上,盖上些小树枝,火借着风势,“噼噼啪啪”烧起来。

  火给快要冻僵的众人带来慰藉,缓解他们焦急、担忧和恐惧的情绪。

  楚浩不慌不忙从袋子里拿出几只松鸡。

  还好那些松鸡适才是活的,所以没有被冻硬,他用快刀利索的宰割,拔掉毛,挖出内脏,让小厮把血和内脏都掩埋到雪堆里,他则把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浆果填满鸡肚子,用火堆周围化冻的泥,在松鸡身上薄薄涂上一层,然后把火堆移到一边,将涂完泥的松鸡扔进火堆里烧。

  楚浩让各人坐在适才生火堆的地方,地上暖暖哄哄,众人解开绑在腿上的皮子,把里面的布衣烤干。

  纷歧会儿,鸡肉的香味飘出来,他们坐在火堆旁,衣服也干了,鸡也熟了,扒开外面烧硬了的泥壳,鸡毛去的干洁净净,带着浆果甜美香味的鸡肉就露出来。

  吃饱了美味的鸡肉,把火堆用雪压灭,各人精神百倍。

  “吃是吃饱了,现在该往哪儿走呢?”楚博问道。

  “不用慌,我刚在树上都张望好了,看到前面那个山顶了吗?那就是半圆洞所在的山,朝着那边走就行。正好我们把几只松鸡放到肚子里也轻松不少,嘿嘿。”

  楚浩淘气又自信满满,楚文笑着摇了摇头,随了他去。

  等他们顺利走出密林,雪停了,风却越来越大。原来温度不算太低,可有风就纷歧样,风像是把冷空气酿成了尖锐的刀子摔到人的脸上。

  毛皮帽子如果盖住脸的话,呼出的热气纷歧会儿就在脸上形成了冰霜;而且冷空气让人行动迟缓,视线模糊。

  适才吃了热的食物补给能量,他们才有富足的体力把猎物弄到雪爬犁上。楚浩打口哨把马叫到跟前,套上龙套,勉强在天黑之前回到山洞。

  香喷喷的草籽饭已经煮好,另有一锅羊汤,说是羊汤,汤里面除了羊肝,再没有此外工具。

  一家人围坐在火堆边,因为今天的猎获兴奋地计划着过年。

  楚涛把楚浩叫到近前:“浩,明天狩猎不要带吕选和小豆去,让他们留下来扫除或是收拾些杂活。”

  “为什么啊?”

  楚涛语重心长:“逃亡路上,被迫无奈,各人一起面对凶险。如今也算安宁,他们做好他们份内的事情,去外面挣命雇养他们是主家的职责。”

  楚浩照旧不能理解,楚涛给他打个比方:“我们买人家来是干活的,难道你出去打仗也要带着他们吗?”

  楚浩想了想父亲说的也不无原理,位份上各人尊卑有别,所以分工上也要明确,让杂役把所有的事情、包罗主人的事情都做了,那还需要主人有什么用?

  ***

  半圆洞所在的悬崖峭壁上,雪都挂不住,赤裸出褐色的石头。天空飞旋的苍鹰,让楚浩觉得他今天一定能猎到鹿。照旧用马拉着雪爬犁,向着南边的那个树林进发。

  这次路熟了,各人都不那么畏惧。只是树林的松鸡因为前一天的惊吓,不见了踪影。

  他们在树林里面搜寻,没走多远,看到洼地里一群狍子聚集,有几百只之多。浅褐色的皮毛和白色臀部,像交织编就的地毯一样起伏着。

  楚浩拿起弓箭,“嗖嗖嗖”连射数箭,箭无虚发,引来楚博一阵儿赞叹。

  狍子群里一阵骚动,只是骚动,却都不往前跑。

  楚浩“哈哈”乐道:“真是傻狍子,怎么还不跑,跳个什么劲儿啊?”说着索性又把长矛扔已往,插住一只。

  各人兴奋地下去收获猎物,楚浩也跟了下去。楚博加了小心,怕再掉进雪坑里。

  突然前方跳出来一只黑黄相间的硕大猛虎,几小我私家马上吓傻了,呆在原地震都不能动。

  楚浩畏惧是因为他的箭都已经用光,长矛也扔出了,他怕老虎靠近伤抵家人,忏悔自己太大意,只能抽出腰刀,摆开架势,期待决战时刻。

  那只老虎差不多数人多高,一丈来长,却像猫一样敏捷。它轻步向前,呲着牙,低吼着,狍子群凝固了一样停止了骚动。

  老虎猛地跳起身来,楚浩也往前冲了一步。

  楚博吓得闭上了眼睛。

  只见老虎扑上一头公狍子,咬住喉咙拖走了,狍子群这时才四散奔逃。

  楚浩吓出了一身冷汗:“它走了。”说着放下手里的刀,长长吁了一口气。

  “嘿,奇怪,它怎么不来吃我们?”楚博睁开眼睛装蒜,其实他适才差一点儿尿裤子。

  楚浩已往把他的帽子打歪。

  各人不敢停留,把射中的狍子装进口袋拖到林边,赶着雪爬犁逃回去,离开那片惊恐之地。

  雪爬犁满满装着八九只狍子,马拉起来都有些吃力,人在后面时不时帮着推一下。

  走到河中间,突然“咔嚓”一声,一个雪爬犁的左半边掉进了冰窟。

  滴水成冰的温度下,掉进河里,可比猛虎越发让人惊悚。

  楚浩忙让各人抓住车辕,楚文在前面赶着马,人和马用尽全力才把雪爬犁从冰洞里拽了出来。

  车马继续往前走,楚浩在后面老听见哪儿有消息,他到了岸边,又决定折回来一探究竟。

  楚文叫他:“浩,快回来,冰面已经裂了,掉进去太危险。”

  楚浩不听,拿着长矛朝冰窟走已往。

  冰窟下面挤挤挨挨,全是鱼,张着大嘴伸出水面呼吸。

  楚浩捡冰比力厚的一边站上去,用长矛奋力一插,再猛力一甩,一条大鱼便落到雪地上。

  被吓到的鱼立刻从水面消失,只稍加停顿,鱼群又聚拢过来呼吸,楚浩拿着长矛如法炮制,十几条大鱼,轻松得手。

  之后的狂风雪把各人困在洞里,男人们忙着杀猪宰羊,杀鸡剔鱼;女人们忙着缝补衣服。富足的食物和燃料储蓄,让每小我私家都开心满足。

  楚博跟正在搬动石头的楚浩说:“我以前吃一条鱼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满足过,那种感受逾越了诗和文章。”

  “诶,诶,楚家就你和旷最爱什么诗词、歌赋、文章、绘画。你可不能丢了文人的调调,要否则咱们真就成了荒山里的野蛮人。”

  “在荒山里,没有吃,没有喝,你是出去找食物呢,照旧坐下来看书、画画?”

  “多此一问,饿死了还怎么看书?”

  “那三哥为什么还让我帮你堆砌桌、椅,住进山洞,还考究什么正襟危坐。”

  “那是因为咱们有了足够的食物,而且外边下着大雪,不能出门,懂吗?别空话,赶忙搬石头。”

  “所以啊,我以后不画画了,干点儿实际有用的事情。”

  “搬石头就很实际。”楚浩瞪他。

  “好吧。”楚博乖乖低下头干活。

  元日一大早,每小我私家净身后都换上洁净衣服。

  楚浩带着弟弟给怙恃和叔婶行大礼。孩子们脸上的稚嫩似乎消失了,越发懂事、孝顺。

  齐夫人付托剪了一块红色布挂在洞口,王氏做了些土香,用来拜佛。石头桌子上摆满了肉和白花花的大米饭,半圆洞里又有了新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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