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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后渤海日出

第五章 第十二回 勤劳是天职

山后渤海日出 可旁 2141 2020-01-07 11:29:06

  元日快要,楚文能猎到的肉食不多,大米只剩下半袋,要留着过年。还好河对岸的雪地里有的是草,他和几个男丁尽可能多的割回来,草籽装满了原来装大米的所有麻袋另有剩余。

  捂在雪地里的草,需要扒开积雪,用短刀砍下来,收成捆,背上十几丈高的山洞;不是每种草都有籽,大多数只能当柴烧。在北方极寒的天气里、四周野兽出没的情况下获取食物,辛勤劳作其次,保住性命首要。

  楚文在山崖上寻着山羊的踪迹找到了盐和碱,另有大量的石膏,解决了用饭的大问题。

  有一种草籽煮的时候放些碱面,吃起来像是香米的味道。

  楚文试着按老家的土方子,在一种煮熟的草籽里面加一些石膏,给楚涛服下,吃了两三剂,病情居然有所好转!

  有些草籽炒熟了榨出来黄橙橙的油,蓄满了一个很大的天然石臼。草丛里偶尔有几颗野葱和萝卜没有被冻坏,都成了美味的佐料。

  更重要的食物来源是藕,男丁们因为挖藕腰都直不起来。半圆洞距离荷塘路途太远,白昼他们不敢在荷塘停留太长时间,腊月的塘水全部冻实,想要挖到藕,需要很是辛苦的劳作和配合。遇上大风,只能捡几只莲子没有掉空的莲蓬。

  藕挖出来,运到山洞也是一个大问题,楚浩骑走了骊龙,剩下的马匹没有人能召唤到跟前。

  用马车改装的雪爬犁,粗笨、没有刹车,装满藕,人力在雪地上很难控制。厥后他们索性放弃了雪爬犁,把藕装进羊皮袋子里,用麻绳拖着回去。

  十几里路,寒风砭骨,经常夹带雪花,每小我私家的脸上、手上、脚上都长满冻疮。

  楚瀚打铁出过苦力,辛苦些还可以挺已往。时间长了,楚博可吃不用,情绪慢慢失去了控制,时而低头丧气,时而怨天尤人,时而急躁易怒。

  几场大雪,各人都被挡在洞里。

  楚文忙着处置惩罚新皮子,套回来的三只羊、两只狍子和一头猪的皮都用盐水泡过了,让小厮用刀刮洁净里面残留的肉丝儿,然后用热水把内面洗洁净,晾起来。

  楚博雪玩腻了,不愿意出门,呆在洞里又很是烦楚兴黏着他,不停诉苦。

  “你不洗漱就不要来我跟前。”

  “你为什么要跟我一起睡,烦死了。”

  “你再往我身上趴我就揍你,信不信?”

  十岁的孩子没有足够自控能力,再说没有玩伴,楚兴也无聊啊,怎么说照旧跬步不离地随着楚博。

  有一天楚兴又到楚博跟前打闹,楚博忍不住敲了他的头,楚兴杀猪一样嚎叫着哭起来。王氏忍着的怒火终于发作了,楚文也拦不住她。

  齐夫人心里的煎熬化成激动,生平第一次动手打了自己的孩子,而且照旧她最心疼的小儿子。

  楚博十五岁,自尊心正强,也正处在叛逆时期,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当齐夫人让他跪在洞口的时候,他一小我私家跑了出去。

  楚文、楚瀚和秦铭冒着大雪找了他半天才找到。

  经过这件事儿,楚博好一阵儿不像以前那样怪招百出、嬉笑打闹,半园洞里就越发冷清,齐夫人虽心痛和自责,当着王氏也欠好慰藉楚博。

  这些变化,楚文都看在眼里,自小长在京城的令郎哥,哪里吃过这种苦,他尽可能部署楚博做些轻松活,教他用一种灌木的细长树枝编筐。

  大雪不能出门的时候,用筐子去河滨套鸟雀,居然也套到过两只兔子;在河面上凿冰钓鱼,旁边生一堆火取暖,有大鱼上钩,他们能乐好一阵子。

  困境中,这也许是对楚博最好的劝解了吧。

  秦姨缝制的夹衣服早已经失去了御寒的作用,各人出门需要用麻绳把皮子绑在身上。可惜高等的皮子跟麻绳不怎么配合,干活的时候很容易脱落。

  齐夫人荟萃女眷一起想措施,把皮子裁成合身的款式,边缘用刀刻出小洞,用薄皮边剪成的皮条穿过小洞编缝起来,做成皮衣就贴身多了。

  帽子则挑选毛最好的狐皮缝制,外面是蓬松柔顺的长毛,里面是柔软的皮子,整个包住头、脸和脖子,戴起来很是暖和。

  最难的是靴子,他们所有人都没见过皮靴怎么做,索性凭据自己的想法来:找比力硬一些的牛皮,底和面由一整块皮子包住,只从脚面到腿部开口,开口边缘同样刻出小孔,穿上皮条系起来。

  靴子做的略大一些,里面套着布鞋连带裤腿一起都能塞进去,然后把开口的布条绑起来,倒比长安两市上买的更松软舒适些。

  楚涛已经大有好转,只是高烧事后,他的左耳失聪,很难站立,整日担忧楚岳、楚浩和楚旷三个孩子。无限的牵挂和压抑,使得半圆洞没有一点儿笑声。

  这天,楚文趁着齐夫人和王氏在外面做饭,他给楚涛端去一碗水:“哥,别着急上火。俗话说休咎相依,眼看祸事已往,福气也该来了,岳儿和浩儿定会平安归来的。指不定岳儿的军报还能让他升升官儿呢!”

  “归到哪儿,连个家都没有,还连累你们有家不能回。”

  “家长在那儿,那儿就是家。咱爹娘都不在了,楚家门里就咱哥俩,以后年老就是我的家长。我除了不记事儿的时候逃难出过远门,半辈子都窝在齐州种地,这次出来见识见识、历练历练,觉得挺好。否则一辈子就那么已往了,有什么意思呢”

  “我知道你这是宽慰哥哥。可女人纷歧样,就想着守着家踏踏实实过日子,以后你不要再数落你媳妇。都不容易,进了一家门,就应该好利益。”

  “是,我近来也想明白了,我应该尽力把她哄兴奋,她也能少点儿唠叨。她就那个脾性,不外脑子,什么都往外说。不外不藏着掖着,也就没什么弯弯肠子。主要别让嫂子往心里去,嫂子心里也够沉的了。”

  “你嫂子就是觉得对不住你们一家啊!”楚涛说完又要垂泪,病重的他现在如此脆弱,往日雄霸沙场的英勇早已不见了踪影。

  “一家人,有什么对住、对不住的,哥哥切莫再说这种话。咱们呆的地方,想生就生,想死就死,全凭小我私家。老天爷给你的都放在那儿,只要你伸手去拿。”

  “苦了你了。”

  “我一个种地的,勤劳是天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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