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栾青河照例去兔笼旁察看，发现又有四只兔子死在了笼子里。栾青河感应大事不妙，就连忙回屋把老伴喊了起来，麦花快快当当随着栾青河一起去看兔子。

　　听到怙恃的议论声，金叶和金环也起来了。金叶看到地上的几只死兔子，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老两口商量了一下，栾青河就慌忙步行前往公社兽医站。

　　来到兽医站大门口，栾青河用手去推，发现大门从里面锁上了。他心急如焚，就使劲用手拍打大门，嘴里喊着：“谁在里面啊，赶忙把门开开！”

　　十多分钟后，一位五十多岁、戴着一副眼镜的男子过来打开了大门。他咳嗽了几声，“你这么早敲门，有啥事啊？”

　　栾青河就把家中兔子的情况告诉了他。

　　戴眼镜的男子说：“你家的兔子应该是得了兔瘟病，按你说的情况，可能不太好办了。你以前就没有给兔子做过防疫吗？”

　　“我也不是太懂，以前俺家也没有养过兔子，谁知道兔子还会得病啊！”

　　“我给你拿几包药，你回去喂兔子，掺到饲料里也中，倒水里头教兔子喝也中。另外，你回去以后，把死兔子埋掉，把那些没有精神的兔子也隔离开。这个病熏染得很快，能保住几多现在还纷歧定哩！”

　　栾青河心里凉了半截，他随这位戴眼镜的男子走进一间瓦房，戴眼镜的男子给他拿了几包药。

　　“这药得几多钱啊？”

　　“你就拿两块钱吧！”

　　栾青河付了钱，拿着这几包药急急遽地往家赶。

　　栾青河回抵家，看到院子里又多了几只死兔子，麦花母女红着眼睛站在一旁。他什么也没说，回屋拎出半袋玉米面。他往一个盆里倒了一些玉米面，又倒入两袋药，然后用温水把药和玉米面混在一起搅拌均匀，最后把和洽的饲料划分倒入每个兔笼中的碗里。

　　这时，栾青河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他问麦花：“你们都用饭没有啊？”

　　麦花说：“我就没有做早饭！”

　　“赶忙做饭去吧，爱枝吃了饭还得上学去哩！”

　　麦花母女去做早饭，栾青河挨个兔笼寻找那些精神萎靡的兔子。还好，剩下的兔子都在大口大口吃着饲料，他心里好受了一些。栾青河原本计划把几只死兔子埋到小河滨，但心里又有些舍不得，就决定给长兴送去几只，再给王铁旦两只，剩下的留下自己一家吃。

　　栾青河找出一个编织袋，把四只兔子放进去，然后把它们送到儿子家。

　　长兴一见父亲拎着编织袋过来了，就问：“爹，袋子里装的啥啊？”

　　“几个兔子生病死了，我给你送过来几个，你剥剥，给小龙炖炖吃吧！”

　　栾青河又部署长兴一定要多炖一会儿。

　　栾青河走后，喜梅从里屋走了出来，她让长兴立刻去剥兔子。

　　中午，王铁旦拎着两只死兔子欢快奋兴地回家了，栾青河一家几口也美美地吃了一顿兔肉。

　　第二天早上，栾青河又发现兔笼中有十多只死兔子，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泪不知不觉地就流了出来。

　　见到这些死兔子，麦花哽咽着说：“老天爷啊，你叫俺咋过啊？”

　　“别哭了！大清早的，教外人听见了，又不知道说出了啥事哩？”

　　说话间，他们听到“吱吱”的叫声，二人连忙去看，只见又有几只兔子在笼中痛苦地抽搐着。栾青河把它们拎出来放到院子的地上。

　　栾青河说：“咱家的兔子可能都保不住了！兽医站的人就说这个病熏染得很快！”

　　“那可咋办哪？”

　　“咱把兔子皮剥了，未来卖皮子。现在是冬天，兔子皮也比夏天值钱，能卖一点钱是一点钱，比把兔子扔掉强一些就中了！”

　　麦花擦了擦眼泪，“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吃过早饭，王铁旦又来栾青河家做活，看到栾青河正在剥兔子皮，地上另有好几只死兔子，就急遽已往询问原因。王铁旦听了也是不停地叹气，之后又慰藉了栾青河几句。

　　接下来的一个上午，栾青河家的兔子又死了二十多只。

　　中午，王铁旦准备回家时，栾青河指着院子地上的死兔子对他说：“铁旦，你拿回家几只炖炖吃了吧！”

　　看着栾青河惆怅的神情，王铁旦心里也有些惆怅，“家臣哥，你看这样中不中，我出去帮你问问，看咱庄谁愿意买这些死兔子，一只一块半钱咋样？”

　　“要啥钱哪？你出去问问，谁家想要兔子就过来拿吧。”

　　“那可不中，你家喂这些兔子也不容易，谁也不能白吃你的兔子啊！你也别欠美意思，我给你挨家问问，钱我给你收，收了钱我再交给你！”

　　“我不要，你留下买几盒烟抽吧！”

　　王铁旦出去转了一圈，然后到栾青河家把那十几只死兔子拎到大门外。过了一会儿，他到院里把十九块零五毛钱交给栾青河，然后就回家了。下午，栾青河家的兔子又死了二十多只，王铁旦又为他卖了三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