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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落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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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落地了吗 风子浣 3333 2019-07-29 11:00:00

  人活一世,不外百年;天地浩渺,百年岁月能走多远、看几多、懂几多。人自生至死,都是失意的历程。存活久远,筛选之后有几多时间为自己活下,左不外是从强制的负累酿成了被动的责任,一点一点,把自己熬死在长河里。

  偶尔,读过圣贤书的书生还会羡慕懵懂稚子。看得多了,就知道放眼眺望;许多工具却是隔在悬崖的另一端,任凭如何伸长了手,也够不着;另有的,在不知名的地方。何等东风自得的人,都不行能欣赏到每一簇花卉。花卉低贱,可不见得高尚的生物能发现它。

  究竟是谁的悲痛呢。

  ‘花’似怀着隔世之悲,也只有流浪过九洲的人,才敢跃出偏见——偏见就像拔天的城墙,墙外两边的人各自安好地生活,若有一天将这堵墙拆除,泛起于世的不见得是何等友善欣喜地交流融会,更该是为自己的信仰而挑起的冲突。

  撒旦的坠落可不就是这场冲突的结果。虔诚而美丽的神明因反抗了天意、坠入地狱,却又被天恻隐,许它掌控地狱的恶魔。神尚且能为自己而谋私,况且是缔造它们的天?以‘慈祥’与‘宽恕’为名的天意,打着‘施舍’的幌子,将撒旦打入再难登上圣堂的深渊。

  「‘传说’可以更正、修补、伪造,但主骨无法轻易改变。剔除无用的修饰与贬低,真相更可见一斑。」‘花’眼波浅笑,「天之下唯有一片地,地之上的人同样生了一张嘴、一双眼、一对耳。他们用差异的传说诠释着天意的可怕、警醒后人与天作对的下场——撒旦也好、云荒也好,与完好如初的神明相比,他们的低劣更近乎于人的生性。」

  幼莉听出几分反动的意味,娇笑之中掩着稍许戒备:「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们,‘镜花水月’是当年战败于袄教的撒旦族遗民吧~」

  美目流转,恍若夜光盏中的醇香美酒,醉人醉骨。可天晓得她会不会下一秒摘下几块宝石,朝着‘花’的喉咙割去。

  此话甫落,几人瞧着他的神色果真也添了警惕。岂论心思如何,他们好歹是明教门生。明教以袄教为前身,对撒旦族终究难消隔膜。况且‘镜花水月’出头的时机太过敏感——为何偏在此时展现出对血盟的不忠?

  ‘花’洒脱不拘地掰开温文按在伤口上的爪子,到底是给割伤了,虽然不足以让他疼得死去活来,但刺痛感仍然不行忽略。这医师怎么大手大脚的,还没被病患检举过吗……

  「被抛弃、排斥的撒旦族,失去水源与食物维持生机,早已离开大漠。他们最后运动的痕迹,在喀达尔极东地域,再过数十里就是大漠界限。」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几人面色,耐人寻味地说:「如果撒旦族还未灭亡,他们现今早已混在苗疆。」

  玩弄芦秆的手一瞬间未控制好力道,‘啪’地一声将脆弱的秆身折成两半。妙雪眨眨眼睛,这道脆响在寂静中犹然突兀,难以忽略。

  「苗……疆?」温文抓了抓乱七八糟的短发:不止一次,他的好义姐拿着镰刀说要帮他剃洁净。

  ‘花’微笑着颔首:「不知诸位可曾听过另一个故事。娲皇遗下的神石因怨而生出魂息名曰‘云荒’,破裂天穹、为祸苍生;后有勇士以心血为箭击碎神石,今后消弭人间大灾。」

  温文听得愈发杂乱,嚷道:「等等等等,我怎么云里雾里的?你说神石是勇士用……心血击碎的?这不切合医理……差池这不是重点,不是血龙出海时一分为三?」

  「时间。」妙雪实验将芦秆拼凑回去,奈何失败,「云荒死去的时间差池。」

  ‘花’反问:「中原、苗疆各有说法,各自供奉英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是勇士与血龙协力而为,云荒娘娘不能是既在世又死去?」

  妙雪轻轻蹙起眉头,不悲不喜地垂下两片睫羽。

  温文瘪瘪嘴道:「又不是菜场买菜,还能买一送一。」

  幼莉心神模糊地睁大眼睛。她挂心的是天鹅坪:这也是她来布图多遗迹的目的。

  天鹅坪两次内乱,苗疆人都划分加入,第一回更是有她加入。与她相助的,自称是苗疆巫教。他们针对鱼梁石而来,是为了重组神石、再现撒旦?天鹅坪的鱼梁石失踪后,苗疆人也消失了,是说他们已经取得了一块吧……

  为了送还拜翎的膏泽,她真是往火里淌。

  「你想说明什么。」凯勒沉声问他。

  「大同小异的故事,多数只要经过视察就能确定为同一件事。流传越广,说明当初的影响越大,未来能牵涉进入的势力就越多。撒旦重现,势必带着仇怨而来。大漠族民多以灼烁神为信仰,即便不是,也曾与索伦森相助。岂论怎样,大漠都不会往利益生长。」‘花’狭起眼目,目光落在凯勒面上,尽管后者脸色冷峻,也不故障他谈笑生风:「‘镜花水月’的初衷,诸位明白了吗?」

  虽然明白,已经足够显然了。多利亚少族长与苗疆同谋,并与血盟作对,说明血盟之内尚无苗疆人渗入。血盟要夺鱼梁石,极有可能是‘镜花水月’诱导下的做出的决定;而如今血盟因灼烁殿、天鹅坪的加入而不愿再配合他们,‘镜花水月’必须寻找新的盟友。

  凯勒正色道:「北月呢?如果‘镜花水月’的目的真是阻碍撒旦那么简朴,为什么要让北月死也不得安生?」

  ‘花’似乎早料想他会这般询问,神色依旧是逍遥自得的。

  「花敢讲,军长敢信吗?」他微微一笑,复又望向了适才回神的幼莉,「‘水’总是问花,是不是‘镜花水月’一开始就不应存在、‘镜’‘月’与我们,究竟能不能殊途同归。」

  他叹了口气,有股解不开的忧愁爬上他的眉尖。

  对于血河联盟来说,那个诙谐风骚的小生已经数日不见了。这也不是坏事,至少不用听他老神在在却耐人寻味的话中之话。

  比起‘水’拧着衣裙,忧伤明媚地立在门口张望,他们甚至开始琢磨,什么时候能将她也一并处置惩罚掉——战争已经结束了,‘镜花水月’已经无法为他们带来太多的利益。养两个不讨喜的策师,还不如省下那笔金钱为家中香软的美人买香粉。

  血河联盟与天鹅坪早是水火不容了,‘花’的处境着实引人担忧。

  而这日,水火不容的两族,竟然生出同一种情绪。

  「说清楚,再讲一遍。」凯勒紧紧地抓着扶手,险些要把那木角拧碎。

  兵卫急促道:「有一行商人被杀手追杀,据说是因为带了鱼梁石,才惹的杀身之祸!」

  温文没忍住骂了一声,摸起一把手术刀便往外去。兵卫知他要加入救援,但拿捏不定军长的意思,只好站在原地迟疑不动。

  「哈,说禁绝另有别人也伪造了赝品。」幼莉嬉笑一声,抬手对着日光欣赏美丽的手指。

  葱白纤细,完美。

  她目光一闪,转对‘花’笑道:「也不知好阿弟你,有几分真心了~」

  「花的真心无法权衡。」‘花’回以微笑:「但将心比心,是花与军长的默契。」

  这‘将心比心’也不知是几层意味,多数是天水出头之后,两人无意间打成的。

  只是‘花’实在不应在这位圣使面前故弄玄虚——幼莉右手微微哆嗦,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写话本的手了。

  幼莉的笑意愈加浓重,落在凯勒眼中愈加深刻。

  借着两人明嘲暗讽,军长抓紧的手稍稍放松了些。

  最终凯勒又指了两队人马,亲自前去救援。像是彻底站好了队,‘花’清闲自在地剥出块奶糖,左无事便在主帐里期待。

  到底是战无不胜的铁血卫,没一个时辰,帐外便传来兵戎凯旋的声音。

  其余不相干的商人在温文督促下,进了一处还算宽敞的屋子休息。温文胡乱请几名兵卫资助,与自己一同端了清水、干布、绷带,将逃亡时留下的大巨细小的伤口处置惩罚洁净。

  只一名领头的,看起来精壮挺拔一些,有些武功基础在身,虽是狼狈,但只受了些不打紧的皮外伤。

  要审来历不明的人,‘花’为防万一未便露面。轻笑一声,抬脚去找此外清净地了。

  那商人面如猪肝,凌乱的黑发间夹杂许多黄沙。脸上干了血迹,应当是杀手留下的。虽模样不佳,可他一双眼睛乌黑明亮,恼恨内敛、怒火未清,毫无惧色地瞪着凯勒。

  「你是什么人,抓我们做甚?」

  听着粗犷的大嗓门,幼莉忍不住‘哟嚯’一声,「好哥哥,你这张嘴倒是很硬~听说‘取长补短’,不知哥哥别处是不是都软了呢~」

  人儿是美人儿,奈何这腔啊,一说起话来便忍不住上色。要是叫她去开染房,效率想必是极高的。

  商人凶神恶煞地瞪了她一眼,直道:「贵地就是这般粗鲁荒唐?」

  幼莉咯咯笑道:「哥哥都说是咱抓的你了,不依着哥哥,才是我们荒唐~」

  商人冷哼一声,嫌弃地拂拂衣袖,像是要把晦气都甩个洁净。

  有了这一遭,他便平静许多,不如火/药似的一碰就炸。幼莉巧笑着捻起一枚果子嵌在贝齿间,轻轻咬磨,破出紫红的果汁来。

  深藏功与名。

  凯勒忍住凑已往为她擦汁水的激动,强硬地扯开粘在她下巴上的目光,心里却痒得难受:

  姐姐你快擦擦啊,果汁落在衣上就洗不掉了!

  奈何幼莉圣使基础不在乎。

  妙雪眼疾手快将一方巾帕猛地摁在她胸口上——只听‘啪’地一声,气氛静得可怕。

  「……圣女,」幼莉眼看着那枚因猝不及防的一掌而落到地上滚了灰的果子,胸口尚且火辣辣地疼。她幽幽地说:「那么久了,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把衣服弄脏吗……」

  「……」

  妙雪默了,任何人都默了。

  

风子浣

‘镜花水月’每一小我私家都不是浆~糊~   才不是公益组织!   买定离手了啊这四个是哪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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